第361章 人类的孤儿尼德霍格

　　这是一幢很老很老的教学楼，地板总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朽木味道，踩起来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窗户外还有青灰色的树叶摇晃不休，入秋之后，似乎叶子也开始掉落，更多只是空荡荡的树枝在摇晃。

　　“香惠，最近看了吗，木村道拓的演唱会。”

　　“看了哟，木村道拓大人果然太帅了，唱歌也很好听呢。”

　　“我专门买了他的专辑了哟，下次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发布签名会，很期待吧？”

　　“去吧，去吧，到时候一定要把我们叫上哟。”

　　就是这样，这一所传统的中学，看起来偶尔酷似英国魔法学院的放学后走廊总是有着这样少女的悄悄话，多半是谈论去哪里吃点心，或是谈论偶像一样。

　　“……”

　　铃木纯穿着运动服，侧过脸，眼神愣愣地看着这一片每天都有些一样，又有一点不同的天色。

　　她突然察觉到，自己不知道为何，一直都也很感兴趣的话题，突然插不上话语了。

　　“突然之间，对这样的爱好索然无味了呢……”铃木纯叹气，心想。

　　当偶像还是以他的容貌和表演吸引少女们的眼球的时候，铃木纯在偶遇到了危险的“月下伯爵大人，雨下伯爵大人”之后，有着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和错综复杂的经历，已经对这样的花瓶式偶像完全不感冒了，思春期也就这样从一个普通水准被提拔到了高水准的地步。

　　她从书包那里拿出了青山老师签名漫画，虽然坚持想要将这一本漫画亲手交给对方，但是总是在街道附近闲逛了很久，都没有再遇到这一位徘徊在夜晚和雨中的存在。

　　她总觉得，自己作为一位女子高中生，似乎过于普通了一些……

　　成绩很一般，在爵士乐社团的贝斯水平也很一般，最近才获得了学姐们的一次夸赞，也不像中野梓一样作为社团的重要一份子活跃着，连梦想也是选择当一位服务员而被家人和朋友指责太过普通……

　　“昨天，还被学姐训了一顿……真惨啊。”铃木纯捂住额头，心想。

　　唯一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她开始接触和融入到了伯爵大人的世界之后，才稍微在生活中跟眼前的同学们有些区别的地方。

　　这是她心中有些宝贵的秘密了。作为中心人物的中野梓是不会理解的……

　　“若是要之前选择加入轻音部的话，是不是就有稍微改善了呢……”

　　铃木纯有些后悔地心想。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五人小组的轻音部，似乎完全容纳不下第六人，在几次演奏表演中，她和很多人都看透了这一点。

　　放学后。

　　2班的教室内。

　　“梓，要去社团那边了哟。”铃木纯背着略显笨重的贝斯袋子，和平泽忧一起过来，她弯下腰对中野梓说道。

　　“……”中野梓似乎没有听到，捧着一本轻小说静静看着，眼神都看起来像是人偶一般，呆滞而入神。

　　“在看什么呢？”铃木纯好奇问道。

　　“啊，《死灵的旅途》……梓终于好好拿出来看了。”平泽忧惊讶说道。

　　“诶？”铃木纯眨了眨眼。

　　中野梓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着她们，微微张开嘴，似乎注意力还没有完全从小说那里脱离出来。

　　“很好看吗，梓？”平泽忧问道。

　　中野梓脸颊微微红晕起来，她连忙合起书，似乎不太习惯别人看到她会看这一种轻小说，不过被这么一问，她的情绪似乎还是被调动起来，颇为开心解说道：“是，挺有趣的，虽然看到了第二卷，还不知道这一本书的主线是什么，一直都是日常类型的故事，但是故事真的很有幽默感，又很感人，轻松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被复活的一个又一个人带着愿望而来，但是不一定都会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后都会有很深刻的阅读印象在。死灵法师大人似乎在玩弄着世界的亡灵们团团转，但是……他是一个好人，虽然一直被以正义自称的驱魔教会千方百计迫害着，个性仍然能保持着乐观、直白和不近人情的冷静，男主很有趣呢……”

　　“诶……”铃木纯惊讶地看着中野梓，听起来似乎的确很不错一样，微笑说道：“你看完之后借给我看一下吧，梓。对了，我也把青山老师的《恶魔侦探事务所》全套借给你。”

　　中野梓一愣，随即想起之前她翻阅过的经历，那谋杀案的写实画面让她仍旧毛孔悚然，露出畏惧的表情，然而她很快想起了一点，问道：“对了，小纯，你那一本要交给那一个神明的漫画怎么样了，已经交出去了吗？”

　　“还没有哟，我一直都找不到伯爵大人，也不知道是时机不对，还是方式不对……”

　　铃木纯无奈摇了摇头，神色低落地说道。

　　中野梓看出了铃木纯的无力，随即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带你过去找伯爵大人吧，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铃木纯和平泽忧顿时一愣，尤其是铃木纯的表情，完全愣住了。

　　“其实，神明大人一直都住在我回家要经过的那一座废弃神社那里，这些天我都有过去那边，这一本漫画一定很重要的，所以得尽快……”

　　中野梓对她们说话的时候，渐渐发觉到铃木纯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连平泽忧也察觉到了。

　　中野梓有些犹豫地问道：“怎么了……小纯？”

　　铃木纯眼神带着不满和怒意地看着中野梓，说道：“既然你那么早就知道伯爵大人的所在地，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们？”

　　“这个……因为伯爵大人说过不让我说给不相干的人知道……”中野梓有些被这样带着不满情绪的铃木纯给吓到了，解释说道。

　　“但是我不是不相干的人，我也跟伯爵大人……”铃木纯生气地反驳着，但是发觉到她自己不经意对中野梓发火之后，神色渐渐有些后悔了，收回了情绪。

　　“小纯……”

　　平泽忧愁色说道：“其实梓是有原因的，毕竟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要接触无法理解的神明……还是很不合适，她没有其他的意思……”

　　“……梓你是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你一定不懂的吧。”

　　铃木纯别过头，神色黯然着，她很快转过身，背着贝斯准备离开，对中野梓说道。

　　“……”

　　中野梓和平泽忧神色不安地看着铃木纯这样独自离开了，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性格开朗元气的铃木纯会发火。

　　※※※

　　黄昏，中野梓双手捧着下巴，愣愣走神。

　　“阿梓喵看起来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呢。”平泽唯用手指戳了戳中野梓的脸颊，小声说道。

　　“跟朋友吵嘴了，这有什么呢，朋友间迟早都会有这样的事情的，不争吵一次又算是什么正常朋友，像我和澪，吵架跟一日三餐差不多一样……”

　　田井中律露出一副前辈的自信表情，洋洋得意说道。

　　但是话音未落，田井中律的头顶再一次被揍了一顿，秋山澪带着恼火的表情说道：“一日三餐一般的争吵也不正常！”

　　不过，就算是前辈们这样围在一起呵护着她，中野梓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结果让少女们面面相看。

　　“果然最近的梓有些奇怪，以前可不会那么多愁伤感的。”田井中律用分析的眼神盯着中野梓，说道。

　　平泽唯惊愕问道：“诶？！”

　　“最近也总是自己在发呆想事情……”琴吹紬说道。

　　平泽唯惊愕地转过另外一侧，问道：“诶？！”

　　“总觉得，类似于被爱情一样的情感给冲昏了头脑一样。”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座位上的佐和子老师打趣说道。

　　平泽唯听到之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惊地问道：“诶诶诶诶诶诶！”

　　这么一说，总觉得这一种事情的确有些可能，最近的中野梓似乎挺喜欢社团活动解散之后就尽快离校。

　　“阿梓喵……你不能对我变心啊……”平泽唯眼睛带着泪光，楚楚可怜，哽咽说道。

　　“不要说出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语啊。”秋山澪露出困扰的神色，说道。

　　中野梓还是没有任何察觉到已经乱成一团的前辈们，不知不觉中，社团活动很快在这样忧虑的时光中匆匆而逝了。

　　社团结束之后，学姐们再一次一起结伴去图书馆之后，中野梓作为后备负责锁门。

　　但是，中野梓走到楼下之后，不知道为何，她再一次抬起头看着那一个渐渐在昏暗中淹没掉的活动室。

　　她的烦恼不敢拖累到如今复习紧张的三年级前辈们，最近遇到一系列的事情，让她心情也颇为低落，社团一直拉不到新成员，以后很有可能会面临废部的危险，学姐们离校之后的日子无法想象，一想到这里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明明曾经对这一群学姐的懒惰如此不满，而现在很开心待在她们的中间，现在还跟纯发生了矛盾……

　　——【梓你是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你一定不懂的吧。】

　　铃木纯那一种失落和孤独的语气跟她说的时候，让她的确不大了解铃木村的情绪。

　　很快的，她将目光再一次看向了那一个活动室，那一个，5:40分左右就有一个另外世界的轻音部活动的地方，还有一群前辈们，似乎有着很充裕的时间，倾听着她此刻的苦恼。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在门把上，等候着时间一点一滴渡过，很快的，时间一到，她就打开了门，在一片昏暗的天色下，这一个活动室再一次张灯结彩起来，欢乐的活动室内，她再一次邂逅了那一群眼睛是纽扣的少女们。

　　“欢迎回来，阿梓喵！”

　　拿着吉太的“平泽唯”顿时露出开心的表情，跳过来紧紧抓住中野梓的双手，将她拉入温暖的社团成员内。

　　无论进来几次，中野梓看着这四位黑色纽扣眼睛的轻音部少女们，伴随着窗户外面黑黝黝的天色，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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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梓喵看起来很不开心呢。”平泽唯露出担忧的神色。

　　“朋友争吵的确是很常见的事情，要好好原谅对方哟。”田井中律似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语。

　　“但是，梓完全不用担心的，因为这边的世界，就存在没有跟你发生任何矛盾的朋友们哟！”秋山澪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安慰说道。

　　已经准备好茶点的琴吹紬露出笑容，对着门口介绍说道：“是，进来吧，纯酱，还有忧酱。”

　　结果，活动室的大门很快就打开了，结果中野梓惊愕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铃木纯和平泽忧，但是她们的眼睛却仍旧是纽扣，并非是她们两个本人。

　　“哟，梓，你不会还对我之前的事情感到生气吧，这样，我来表演一下……小猪！”铃木纯露出笑容，然后哄一下中野梓，举起双手做出小猪的耳朵姿态，表情也类似于小猪一般。

　　顿时，所有人都纷纷大笑起来，中野梓也禁不住被这样的铃木纯给逗笑了。她的悲伤心情中又有着几分释然，似乎真正的铃木纯本人也是这样的性格，真的很让人安心。

　　结果，突然身后的轻音四位前辈开始各自弹奏起一首很轻松的曲调，类似于苏格兰曲调，又类似于圆舞曲一般圆润，很快的，带着贝斯的铃木纯也开始弹奏起来，在场的一个又一个人拿起乐器加入了进来，让中野梓看懵了，很快的，佐和子将一份乐谱交给了中野梓，中野梓有些惊喜着这样的演出，她最终也拿出吉他，开始跟着乐谱，融入在这一片轻松的氛围内。

　　这一个不明所以的世界社团活动很快结束了，心情变得好些的中野梓再一次准备离开。

　　所有熟悉的人们待在活动室内，似乎乐队永远不解散，朋友永远不离别一样，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阿梓喵，我送你出去哟！”平泽唯将吉太放在椅子上，她拉着中野梓的手，带着她走出门口。

　　“是，唯前辈。”中野梓一愣，随即被平泽唯给带到门口。

　　“嘻嘻嘻，下次一定要来哟，阿梓喵，无论开心的时候，还是伤心的时候，我们都会静静跟你一起的，这里是永不会跟你分开的放学后下午茶时间。”

　　平泽唯露出暖暖的笑容，搂住中野梓，说道。

　　“……额。”中野梓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应。

　　但是，嘴角在中野梓耳边的平泽唯却悄然而认真地说道：“快一点跟朋友和好吧，阿梓喵。”

　　“！？”

　　中野梓一愣，但是很快她就被平泽唯松开了。

　　“下一次，会有更好的活动在等着你呢，梓。”佐和子老师微笑着说道。

　　“是是是，那么，好好休息，阿梓喵！”平泽唯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

　　中野梓露出笑容，鞠躬了一下，就再一次离开了这一个活动室。

　　※※※

　　黄昏之际，中野梓回到了学校里。

　　不过，不知道为何，在下楼的时候，中野梓再一次邂逅到了一样这个时间回家的铃木纯，结果两人再一次撞见，表情都有些尴尬。

　　“啊……”

　　铃木纯的眼睛看着中野梓，但是很快她别过头去，匆匆从中野梓身边走过。

　　“抱歉，纯！”中野梓立刻道歉说道。

　　“……”铃木纯愣住了，站住了脚步。

　　中野梓努力地劝说着说道：“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伯爵大人那边，你之前说的都很正确，伯爵大人……是失去了住所的作祟神，本质是一个好神明，他的话一定对你印象……”

　　“不需要了……我一直想了很久，果然，伯爵大人早已忘记了我这一个家伙了吧，我看起来很不起眼不是吗，哈哈，抱歉，梓，我对你发了火……你一个人过去就好了，我的话还有一些事要先离开一下……就这样。”

　　铃木纯微微回过头，对中野梓说道，说完之后，又匆匆自己赶脚走开了。

　　“纯……”中野梓看得出铃木纯完全还是有心事，结果道歉行不通，让她心情再一次有些惆怅起来。

　　她背着吉他，这一天放学，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家。

　　不过如同习惯了一般，进入纽扣学姐的世界之后，在步行路过破旧神社的时候，中野梓转过头再一次看着神社，静静思考着什么。

　　……

　　这一次，塞了500円硬币进去之后，中野梓敲了敲门。

　　门一如既往地打开了。

　　“话说，你这样是不是习惯到我这边坐一下了？”

　　李炎有些无奈地看着中野梓，问道。

　　“没有别的事……但是，我每次塞五百元进来，伯爵大人您不也是收了吗，稍微让我在这里坐一下好了。”中野梓说道。

　　李炎一愣，他神色有些复杂起来，他的确偷偷收了香火钱，这一下收人钱财，的确不好意思拒人门外了。

　　他这些天有暗中联系数百年都没有休息和沉睡的上一任代理者王红莓小姐关于中野梓看得见他透明身躯的事情，结果也拿到了确切回复。似乎作为被古神类的半灵体，他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神格，会跟信奉邪神的信徒自动建立一定的精神联系，是这一群少女想要见到支配者的强烈心情带动下，才会有机会看见。自然精神联系会造成精神影响，有好的一面，也有可能会造成狂乱，这依托于李炎只是继承了一半旧日的能力，才没有导致看到丝毫的少女们发疯。

　　只是，以后，他被警告，今后要对付那一个怪物，完全旧日化是必要的，那时候，他连这样的境地都不再存在，就真的在理论上，任何人都无法找到他了。

　　目前而言，似乎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但是他顶多只能跟这一群少女这样相处十天左右的时间，而受到精神污染积累的真白，则是一分钟都不能。

　　这一次，中野梓发现那一位欧式的美丽少女不在这里，不知道为何，她有些怕这一位神秘莫测的贵族魔女……也不清楚魔女小姐跟伯爵大人的关系是什么，她在这里的时候，她就总有些拘束感。

　　“……”

　　李炎刚刚让中野梓进来之后，他不知道为何，出于本能，他这时候感觉到中野梓的身上有着什么在意的味道，问道：“中野小姐，最近你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

　　“诶……”中野梓一愣，她坐在干净的木板上，被这么一说，心思缭乱起来，最终，她想起这一位可是在这里保护一方的神明大人，她犹豫的低着头，最终说道：“神明大人，您能听我一个祈祷吗？”

　　“？”李炎一愣，看着中野梓。

　　“……”

　　“呜呜……”

　　昏暗的夕阳照在木屋内，少女低着头，眼睛渐渐带着泪光，小声说道：“最近，我的心情很缭乱……您也知道我是乐队的一份子，我参加了一个叫做轻音部的社团，那里的前辈都很好，很温暖的人，但是下一年一月份，她们就不会在学校里了，剩下我一个成员在那里……我一直都很害怕，很可怕的未来，为什么我要参加这一个社团，为何她们要毕业……我真的不懂……”

　　眼泪一点一滴落在木板上，中野梓哭泣着，颤声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害怕继续长大，今天我最好的朋友也跟我吵架了，纯是性格很好的人，但是我这一次才发现我没有理解她在想什么……我该怎么办，神明大人……您可以告诉我吗，我接下来要如何做……”

　　李炎沉默着，他看着中野梓擦眼泪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看到了曾经两三次都落泪，喜欢用袖子擦眼泪的英梨梨。

　　少女，就是水做出来的生物……

　　他能理解中野梓的酸楚，无论是朋友的吵闹，还是离别，再熟悉不过了……

　　作为喜爱着这一个世界的古神意志继承人，他无法露出任何的破绽，在每晚都在黑暗的街道中屠杀恶魔，以及说不出名字的奇异生物，维持这一个世界稳定，他几乎没有任何对软弱妥协的余地，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惆怅的心情。

　　好像回到他们的身边……他一直都是这么祈祷的……

　　“现在就妥协太快了。”李炎站在夕阳中，对中野梓说道。

　　“……”中野梓一愣，看着这一个透明的身影，这一个那一个雨夜中，发觉到可能有着不错容貌的神明大人。

　　“我们总觉得遇到跟自己合得来，一样的人，就能够将苦恼和忧愁分担出来，以为这样就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这也是很危险的事情。伴随而来的就是这样。”

　　李炎看着她，若有回忆起英梨梨，霞诗子，真白，夏目，猫咪老师，还有老师这一群人的踪影，说道：“现实最美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完全满足到你，而你继续有希望发现和寻找到各种不曾明白的宝贵东西。不完美才是最完美的，所以，不需要太过纠结这些，这样就是钻牛角尖了。”

　　中野梓愣愣地，似乎被李炎这一句话触动了心灵。

　　她总觉得，这一位神明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似乎也有着各种各样说不清的牵绊经历，那一位失明的金发少女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一种笑容带着的思念和追寻意味似乎更加浓烈起来。

　　神明主动到屋内泡茶给中野梓品尝，作为500日元的回报，只是中野梓不知道，在她背后的墙外，那一位卷发的优雅女子，尼德霍格恰好听到了这一段话语。

　　人类……

　　人的情感……如此美丽，这是完美所做不到的一种缺陷。

　　尼德霍格黯然下来，她有些羡慕中野梓。

　　好几次被人类养大的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让尼德霍格喜欢着人类的艺术，以及艺术包含着的情感……

　　尼德霍格靠在墙上，表情有些孤单，露出微笑，心想：“无论……我把人间一切温暖都给了李，但是李还是一直想要回去，我很久都无法理解李的想法，但是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我是冷血的龙，那一个人类少女跟李的缘分，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一样……都是感情淳朴真挚的同类人吧……”

　　黑龙，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