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迟到的英梨梨
时光流逝得有些快，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存在互换】，姑且李炎将这一个现象命名这一个专用术语，在他身躯被撤销了第一股力量开始，三天之后，他终于说服了一直不肯承认的薇奈特，收回了第二股属于恶魔的守护力量。
而在这三天的时光，他一如既往地，无法真正知道那一个少女的名字，他一直用日记的方式跟这一位看不见，也遇不见的少女相互联系，似乎，那一个少女也在知道他的事情，彼此明明没有见过，却仿佛有一种笔中旧友的熟悉感。
如今，只是剩下最后两股非自然的力量守护在他的灵魂深处，人鱼的再生之血，和珈百璃的天使守护。
只是三天的时光，李炎已经深刻地明白为什么猫咪老师会那么坚持不让他卸下其他三股力量了，那一股被修罗妖血侵蚀的痛苦感觉几乎成倍地加速恢复，仅仅三天，他已经痛苦到刺骨一般难以承受，这一段时间也没睡好，精神疲乏不堪。
如今，在仅仅剩下一个小时的【存在互换】时间里，成了李炎脱离痛苦，唯一可以喘息的时间了。
今天是周五，明天便是休息天了，在中午被互换过来的李炎，在丰之崎学园的庭院中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休息之地，这里是一棵树下的木椅，一般时候都是别人吃便当的好地方，不过此刻午饭过后，周围静悄悄一片，十分幽静，李炎随即坐了下来，一脸的疲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下子怎么办？”
李炎闭上眼睛默默养神，温暖地风儿吹拂着他的身躯，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让他黯然冥想一番。
应该说，他也承认，这一种痛苦真心是一种恐怖的折磨，如同坠入火海一般，灼烧着他的身躯，更是灼烧着他的灵魂，仅仅三天，李炎就深深知晓这一个诅咒的厉害之处，如今的状况就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真的撤销掉珈百璃的天使守护，那么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要么，两天两夜四十八小时就撑过去就彻底战胜修罗的一切，要么，就是在抗争的过程中失败，彻底被痛苦折磨而疯掉。
“是退让一步，二十年受着一段时间的折磨，又影响着我和那一位女孩的生活……还是真的好好赌一次，咬紧牙关忍耐过去……到底哪一个方法，才对我是最合适的？”李炎闭着眼睛，困扰地想着。
“那、那个……同学。”
忽然之间，一个熟悉，带着几分胆怯又保守的少女声音从李炎面前想起。
“？！”李炎一听，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前方，果然，那一个人，在跟他同校了五天的时间里，终于再一次来到他的面前。
泽村英梨梨，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瞳，静静地看着他。
“咳咳，那个……你跟我实话，虽然之前我的确不大相信你的话，但是……果然还是再问你一次，你这个家伙真的是宅男李吗？”
英梨梨故意有些露出狐疑的眼神盯着他，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绯红起来，咳嗽几声缓和一下气氛，略带紧张的语气问道。
“……英梨梨，你不是不相信的吗？”李炎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有些惊讶地神色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她问道。
“这样的事情，是个普通人都不会信的吧！”英梨梨微微一愣，情绪有些高涨起来，反驳说道。
她神色认真起来，撑腰说道：“我从来不会相信别人的一言之词，我一直只相信我的眼睛，你就跟我说实话就好了，信不信，我自己来判断。”
英梨梨这一次似乎是认真的，李炎从她的语气和表情就看得出，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其实在那一次警告之后，英梨梨便开始产生了疑心，总觉得自己是否真的是误会和错过了什么，所以才被霞之丘诗羽这么数落。她虽然意识到上一年在人吉市发生的失踪事件并不简单，但是，从未接触任何奇异事件的她最终还是每天偷偷在窗户观察那一位陌生的同学来亲自辨认。
结果，她有一段时间，真的发觉到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异常，在一段时间认真观察的时候，总觉得那一个人，动作举止和表情变换真的跟李炎十分神似，而又有一段时间，却变得完全陌生起来，人格几乎是在换来换去的感觉。
“我没有办法骗你……起码这一段时间的话，我是李炎。”
李炎思考了一会儿，他有些不想让英梨梨继续陷入这一个有些诡异和危险的事件中，但是，他在英梨梨面前，却总是有些难以撒谎，最终他态度认真地再一次跟英梨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额……”
英梨梨身躯微微一震，她惊呆地看着眼前这一个一瞬间又表现出上杉炎独有气息的陌生人，最终，在她一番犹豫不决的沉默后，轻轻地从小嘴叹一声气，神色严肃地问道：“既然这样，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吧，我、我会相信的，毕竟我已经亲眼观察过了，什么事不会瞒得住画师的眼睛，稍微的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什么的……”
“英梨梨，即使我什么都变了，你真的能够认出我来吗？”
李炎被她这一次那么轻易地相信了，稍微有些惊讶到了，毕竟英梨梨是真的没有见过任何妖怪和灵异事件，好奇地询问到。
“若你真的是宅男李的话，我的眼睛绝对可以认得出来，虽然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啊……果然，这一段时间一直想要打算打电话问你，但是我若是真的错过了一次认出你的机会，你一定对我这一个朋友很失望吧……所以我堵上了画师的眼力，虽然内心上真的还是有些云中雾里的感觉，但是，应该是没有错了，起码这一段时间是你，没错吧，宅男李。”
英梨梨一开始在说自己之前的失误的时候，显得有些遮遮掩掩，脸色颇有歉意，但是随即的，她的神色开始露出绝对的信心出来，看着李炎，露出淡淡的浅笑，如同天使一般的笑容，对李炎说道。
“……所以，抱歉……我迟到了，宅男李，但是我绝对绝对绝对地不会真的认不出你。”
英梨梨微笑地小声补充说道。
“……”
似乎，身上的疲乏都消失了，李炎的眼前，这一位树下继续唠叨的英梨梨似乎让他有些重新认识了一般，但是，果然，英梨梨就是英梨梨，她迟早能够把他找出来的。
即使所有都改变了，她都可以找到他……
在午后的树下，泽村英梨梨半懂不懂地听着李炎的解释，虽然熊本县的事件只是李炎这一年多所遇到的冰山一角而已，但是已经让英梨梨有些接受困难，包括会说话的猫咪老师，互换记忆部分重置，巨人一般的修罗妖魔，几乎就是小说一样的展开，但是李炎的话说完之后，英梨梨明白了一件事。
“……等一下，虽然我承认我的脑子的确不擅长解析什么事件，但是我听完之后，总觉得自己完全帮不了你啊。”
英梨梨神色尴尬，瞪着李炎说道。
“的确，这些事情凡人几乎无法协助得了，但是果然还是看到你之后，果然还是想跟你相见……英梨梨，我想问一个问题，人的存在可以互换，灵魂可以互换，生活可以互换……倘若真的不能再改过来了，跟大家的情感和牵绊，会因为这样而变质吗？”
李炎看着身边坐着的英梨梨，他问出了自己这些天一直都想要问的问题，若是全部都变了，人与人的情感，也会因此改变吗？
“嗯……”
英梨梨觉得这一个问题有点哲学意味，她蹙眉深思起来，最终，她那蔚蓝色的眼瞳看着天空，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你这个问题有点太复杂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若是我很亲密的人的话，我已经有答案了啊，我知道你是宅男李，只要你是宅男李，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就算是什么都被替换了，但是人的心灵是不能被替换的，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东西，所以，你不要太多担心了。”
李炎沉默下来，脸色微微一变，再一次看着英梨梨。
这，就是答案。
他一直需要的答案。
“英梨梨，你愿意相信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一个时候你愿意过来我这边，也算是帮了大忙，我大概……清楚要怎么做了。”李炎暗中地握紧了拳头，深深地说道。
“什么答案，你在说什么呢？”英梨梨眯起眼看着他，不解问道。
李炎没有再告诉英梨梨，英梨梨已经帮到了他，在退却保全和奋力一战的最后摇摆中，他果然，还是想要回到他们那边，一分钟都不会妥协地完全以李炎的身份待在他们那边。
他，已经离不开他们了。
※※※
下午时分，东京都在一片金色的美丽黄昏中，迎来了休息的这一刻。
位于一条安静的街道边，天使咖啡店，这是珈百璃一直打工的地方。
“最近……周围的年轻人开始喜欢喝咖啡了呢。”
雇佣了珈百璃的店长看着店内多了很多高中生，若有感慨地说道。
“怎么了呢，店长？”
端盘子的珈百璃发觉到了自己店长有些不对劲，问道。
“啊，天真君，不觉得最近很多年轻人喜欢喝咖啡了吗，虽然我很开心，但是我岁数已经有些大了，跟这一些年轻人完全搭不上话的样子。”
店长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
“这不是一直都很明显的吗？”珈百璃直接回复说道。
“额……”
店长满脸的忧伤，为什么这一位可爱的服务员就这么直接地对他的内心补刀了呢。
忽然之间，门口迎来了新一批的客人，珈百璃发觉到之后，她对店长说道：“我去招待客人了。”
“啊，辛苦你了。”这一位八撇胡子的店长温和说道。
珈百璃走到门口，结果有三位女高中生走了进来，似乎不是周围高中的学生，带着许多购物袋，有说有笑。
“欢迎，三位吗？”珈百璃问道。
“是的，这里还有空位吗？”一位女高中生问道。
“有的，请跟我来。”珈百璃点点头，伸出手招呼说道。
结果，两位女生开始走进来，结果，第三位女生却是留着一头黑色短发，面容端丽可爱，似乎性格十分柔和善良的女生。
珈百璃微微一愣，总觉得看到这一个陌生的少女的时候，她的气息总让她有些莫明的感觉。
珈百璃将她们三位女高中生安排在屋内的一个座位上，在对方点好了咖啡和点心之后，就自己忙碌去了，她虽然好奇其中一位少女，但是连她自己为何关注都不大明白，干脆直接无视算了。
“这一个女服务员是外国人吗，长得很可爱不是吗？”一位女高中生看着珈百璃的背影，小声夸赞说道。
“是啊，金色的头发，很高贵的感觉呢，就像是欧洲的公主一样。”另外一个少女微笑说道。
结果，第三位跟过来购物的少女，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拿着笔记本在构思什么，显得很专注，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语。
“加藤，你在写什么呢？”
身边的同学纷纷在意起来，问道。
这一位写笔记的少女，不是加藤惠又是谁呢？加藤惠猛然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来，腼腆笑着说道：“我……稍微写点故事题材什么的。”
“诶，故事题材，加藤你喜欢写作吗？”
“不，那个……稍微有点兴趣了吧，不过写出来的基本是失败作，我还在研究中呢，比想象难多了。”加藤惠微笑说道。
“嗯嗯，是啊，反正我是写不出有趣的东西的，那个，买了很多不错的时尚衣服呢，明天就穿上去，怎么样？”
其他两位少女在跟加藤搭话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将话题转到了时尚衣服和杂志上，加藤惠听着听着，自己又稍微再看看自己设计出来的一个真实故事。
在这些天中，她用着一本笔记跟那一位已经被她遗忘了名字的学长进行沟通。她说过自己的存在感太弱的问题，结果隔天就看到了对方对存在感的看法，人的存在不是被别人所决定，人的存在就是自己认同自己，让别人的观点决定自己存在原本就是一种错误，不需要任何包装，只要认真做好自己就是有存在感。这一番看法，无疑更符合这一位克服种种难关的不知名学长的风格，让加藤惠开始有些想要追求一些东西。
在用日记交流的时候，她也开始学习如何整理小说的故事剧情，在前两天忽然被猫咪老师强行试一下写故事，结果就被这一只会说话的年糕妖怪给认定为没有写作天赋的普通人。
她其实的确不擅长幻想什么故事，但是，唯独有一个故事，她听过，也心血来潮地希望用一个方式来展现出来，她想要亲手完成这一部真实的作品。
“加藤，你看，你看，这样的衣服很好看吧，总觉得长头发搭配的话，会很有味道啊。”
少女之间时尚的话题依然继续，加藤惠也不得不放下笔记，开始跟她们讨论一番，比如设计师的名字，还有款式的专用名词，甚至细化到裙子的皱褶都进行了一番深层次的分析和欣赏。
“总觉得……完全听不懂年轻人在说什么，天真君，我果然无法跟客人沟通啊，若是能听得懂的话，稍微联络跟客户的关系，提供更好的服务就好了。”
不远处站着的店长显得一筹莫展，对准备端盘子过去的珈百璃说道。
珈百璃看着那一群少女，微笑说道：“店长说得很对呢，最近都不知道年轻人们到底在想什么了。哈哈……”
“……”
店长满脸的困扰，为什么这一位可爱的服务员那么年轻，却说出了那么老气的话……
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加藤惠一行人开始准备离开咖啡店，这一家咖啡店是由其中一位高中女生推荐过来的，加藤惠和另外一人喝了咖啡之后，也觉得特别好喝，付了钱之后，就继续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珈百璃，我过来了哦，努力地服侍我吧。”
忽然之间，加藤惠准备出门的时候，刚好又进来了两位少女，看起来年轻跟她相近，发色有点像是外国人。
萨塔妮亚闪亮地走进了咖啡店内，而身后则是跟着银白色头发的少女菈菲儿。
“你们两个家伙过来这里做什么，回去，回去。”珈百璃露出嫌弃的表情，直接在门口赶人，催促一番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而且这一次过来，我不是为了喝咖啡的，是薇奈特那个家伙叫我们一起过来开会的。”萨塔妮亚不满地反驳说道。
“嗯嗯，是这样的，好期待有什么展开呢。”菈菲儿笑得很愉悦，说道。
“诶……薇奈特，那个家伙，到底打算开什么会议啊……”
珈百璃微微一愣，心中总有一股不大安心的感觉。
结果，加藤惠跟着两人走出了咖啡店，过了斑马线的马路之后，就朝着一条商业街道走去，前往搭乘电车的站点准备回去。
然而，就在离开了一百米处之后，从另外一条街道绕了进来的薇奈特和李炎，却刚好错开了已经被民房围墙遮挡的加藤惠一行人，偏偏这样巧合的错开了。
“？”
加藤惠感觉到了什么，她回过头看去，结果咖啡店的玻璃门摇摇晃晃，似乎刚刚进去了客人，完全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背影，在迟疑一下之后，她没有想太多地继续跟着朋友一起前往回家的路。
咖啡店内，李炎再一次来到了珈百璃打工的地点。
“啊……”珈百璃一看见李炎，不由发出了惊讶地声音。
李炎则是对着珈百璃，微笑了一下。
但是这一个微笑，完全无法抹掉此刻李炎那苍白的脸色，在这一副面容中透露出不知道迄今为止承受了多少剧烈的痛楚和折磨。
“天真君，这不是你的朋友们吗，让他们好好坐一下，我弄些混合咖啡招待他们，当然是免费的。”店长看出了这一行人是珈百璃的朋友，立刻微微而笑，跟珈百璃吩咐一番之后，就回到工作岗位调咖啡了。
“……”珈百璃沉默下来，她一眼就看得出李炎此刻状况极为糟糕，明明之前就有几股力量依附在他身上，包括薇奈特的魔力，结果这些守护力量现在被严重削弱了。
“珈百璃。”
薇奈特发觉到了珈百璃有些走神的样子，叫了她一声。
“额……嗯，我过来了。”珈百璃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带着复杂的心思，走了过来。
“珈百璃，你果然还是很努力呢。”李炎看着穿着那一身欧洲风格的服务员服饰的珈百璃，再一次夸奖一声。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珈百璃有些在意地看着他，问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打算准备好好独立对付一次难关，很多人的好意我已经心领到了，但是又见证了一句我那国家的古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看来上天注定要我自己面对这一个困境，所以，喝完珈百璃你的咖啡，我就要去克服这一关了。”
李炎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珈百璃，语气似乎在调侃，但是却让人觉得异常认真地态度，对珈百璃说道。
“……”
薇奈特不由沉默下来，珈百璃的脸色更加复杂起来，萨塔妮亚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菈菲儿却似乎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听不懂。”
“……而且我完全不想要管你的什么难关，还有，我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抱歉，不想奉陪你们了。”
珈百璃退后了几步，然后别过头，神色有些黯然和不满起来，她转过身对店长说道：“店长，我忽然感到不舒服，先回去了……”
似乎是逃跑一般，珈百璃就低着头，连衣服都没有换，匆匆地推开玻璃门，离开了李炎的身边。
“诶，你怎么走了？”萨塔妮亚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
“珈百璃……”李炎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而带着歉意地说道。
在黄昏的街道中，珈百璃跑起来了，她原本就没什么体力，但是就像是逃走一样，在寂静的街道中，从李炎那里逃开。
她明白李炎的意思，也明白为何薇奈特也会跟在李炎的身边……
“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珈百璃低着头，害怕地小声说道。
她有些跑不动，喘着气，却继续跑着，往自己宿舍跑去……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一个夜晚，李炎浴血奋战为她挡住的背影……
珈百璃奔跑着，忽然之间，她一个不小心，被一个不平的阶梯所绊倒，直接重重地摔倒在街道上，久久地站不起来，浑身颤抖起来，捂住自己的眼睛。
“完全不能撤掉……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搞懂那一身侵蚀灵魂的诅咒血液，绝对不能彻撤掉，若是撤掉话……他会连灵魂都不剩的，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