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多看喜剧

　　好戏开场的下一幕。

　　万亦举起了虫虫刀以及噬魂短剑。

　　血肉成为刀的养分，灵魂作为剑之柴薪。

　　分裂出的万亦全部被刀以及短剑所吸收。

　　格林团长眼睛一眯：“什么？”

　　唰唰！

　　一红一白两道耀眼的光芒交汇为十字，直接将舞台吞没，包括后方的观众席，直至突破到帐篷。

　　整个帐篷都在震动，红白两色的光芒将帐篷一侧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破口并向着外界冲去。

　　直到传出遥远的距离后，才逐渐减弱，最后被风暴抚平。

　　哗啦啦……

　　碎片在舞台上跳跃，格林质变分身缩在本体的身后，探出脑袋看着这一幕。

　　蝙蝠重新凝聚成为格林团长，轻轻拍手鼓掌，语气复杂：“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但确实超出了想象。”

　　“过奖。”万亦抬了下刀，“还要继续吗？”

　　“已经足够了，你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精华。”

　　周围的猩红火焰全部向着格林质变的分身聚集过去，让它身上的黑色被进一步渲染为浓郁的猩红。

　　“本来收集精华需要在的圣巢的各个角落进行，但是已经无所谓了。直接让亲族本身作为这场戏剧的一部分不失为一种方法。”格林道。

　　万亦眨了下眼睛，道：“那在这个幕间，我有问题想要一问。”

　　“嗯？客人有话请讲，我知无不言。”格林团长发出阴森的笑声。

　　“这里是哪里？”

　　格林团长对着万亦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万亦问道。

　　“啊呀，是我在哪里说漏嘴了吗？嗯，不过客人你的话，能发现异常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格林道。

　　“所以，我猜想得没错了？”万亦道。

　　“嗯，没错。”格林团长数起一根手指：“伱此时，正在一场梦境中。这个世界，是由梦境所组成的。”

　　这就是万亦在途中所发觉到的一些问题。

　　从一开始那个诡异的“开场动画”中，万亦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原本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些情况是有了解的，但是很多时候总是感觉雾里看花，十分朦胧。

　　但是和自己的分身稍微对照一下之后，又感觉没什么问题。

　　就是做梦和清醒状态切换，你感觉自己对梦里的事情记得相当清楚，但在过去一段时间完全清醒后，下意识得就忘了。

　　不集中注意力的话，就连分身进行相关的提醒，他都会下意识的忽略。

　　为此，他在见到自己的分身相继质变之后，相关的猜测也加深了。

　　而如今看到这个格林剧团的出现，以及格林团长所提到的东西，他基本可以实锤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

　　“谁的梦？”

　　“这很复杂。可能是乌恩的，可能是苍白之王的，也可能是障目之光的，当然也可能是那个消失的风暴之神……”

　　“或者梦魇之心？”万亦接道。

　　格林团长微微颔首：“是的，也可能是梦魇之心的。不过更有可能，是那些高等生灵，祂们全部的梦。”

　　它在舞台上略微踱步：“这个世界，是梦的世界。最初到底是谁的梦已经不可考，但是在诸多类似的元素作用下，差异元素的相斥形成的高等生灵，成为了这片梦境不同的主人。”

　　“祂们占领更多的梦境，就像是扩张领土。从这方面来说，高等生灵其实和虫子并无差别。”剧团长说道。

　　“不过实际上，这是一种保持自我的方式。”它话语一顿，道：“高等生灵以各自的方式维持自我，但实际上它们同处于‘梦境’的概念，只是不同的表象。梦境的世界因此而分裂，但是分裂不能是梦境永远的主题。”

　　“所以苍白之王和障目之光才展开了征伐？”

　　“那二位的梦境差异是最大的，被剥夺了自己的主题，那和死了没有本质区别，当然，如果主题并不相斥，那也不代表不能相互包容。”

　　格林团长稍微思索了一下：“我想想，有一位名为‘白色夫人’的高等生灵，它的梦因为与苍白之王的梦高度相似，最后二者合一成为更为强大的梦境。而障目之光，它的梦本就是为了‘统一’而存在的，已经吞噬了无数的梦。”

　　面纱被揭下，万亦望向了格林团长：“那你呢？或者说，梦魇之心呢？”

　　“呵呵呵。”格林阴笑着道，“梦魇之心与这场争斗无关。我们本就是被排斥的梦境，是最深沉的噩梦。噩梦是梦境无法抹除的一部分，我们永远进入不了核心，游离在梦境的边缘，但又永远不会消失。”

　　“虽然是个剧团，但是本质上却只是看客。”万亦为格林剧团做出了总结。

　　“如果让你感到失望，那真是万分抱歉。”格林微微行礼致歉，但是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歉意。

　　“没事，反正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万亦剧团’了。”万亦笑道。

　　“客人真是强硬啊。”

　　“你原本就打算把梦魇之心给我的吧。”

　　“格林剧团本就是为了让梦魇之心维持，取悦梦魇之心而存在的，‘格林’永远都只会是‘格林’。”格林团长的身上逐渐开始泛起红光。

　　身上全部的黑色都染上猩红的色彩，整个剧团中也回响起心脏的跳动声。

　　“凭你的力量完全可以抛却古老的仪式，让梦魇之心永恒运作下去，这是祂的所想。”

　　“那可不好说，抱歉，我还是不怎么喜欢悲剧。”万亦说道。

　　“人生总是不得不接受一些事情的，客人啊。”

　　下一刻，已经全身变得猩红的格林团长突然出手，猩红的手刀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向着万亦扑来。

　　这随意的一下，背后所蕴含的已经超出了万亦当前的认识，他的眼中倒影出格林团长……不，或许称之为“梦魇之王”才更为合适的存在。

　　与梦魇之心伴生，高等生灵的代行意志，这就是格林团长的本质，非凡人能企及。

　　但是……

　　“定。”

　　突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格林质变分身突然开口，但是发出的却不是万亦的声音，而是良人道的声音。

　　格林团长的身躯直接被定住，无法移动分毫。

　　格林质变分身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飘渺的白雾。

　　咚咚……咚咚……咚咚……

　　剧团中的心跳声变得愈加剧烈。

　　“噩梦确实是梦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主动汲取其他梦境中的养分作为维持自己阴暗的根基，这还是免了。”

　　良人道笑着抬起手，用滑稽的蟑螂小人的外形打了个响指。

　　瞬间，白雾笼罩了整座剧场，一切装饰尽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颗硕大的，长着数张面孔的心脏。

　　它剧烈地跳动着，看起来气得不轻。

　　“梦境的本质还是无序，这其中的比例需要调和，而噩梦不该拥有理智，你似乎已经有点走偏了。”“良人道”淡笑着说道。

　　白雾将梦魇之心团团包裹。

　　逐渐得，心脏跳动变得微弱。

　　“谢了。”万亦对“良人道”说。

　　“举手之劳，魔主不在，保护你的事情也只能我来代劳了。”“良人道”拍了拍手道。

　　“这种事也说不上保护吧，大不了把梦魇之心打爆。”万亦嘴硬道。

　　“哈哈哈！”“良人道”爽朗地笑了几声。

　　周围白雾散去，之前剩余的所有格林剧团成员都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将梦魇之心的状况重置，如果真要将其带走，那就是与整个界线为敌，对于暂时没法出全力的我来说，有些难度。”

　　“良人道”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我姑且将格林剧团与我们剧团进行了替换，只是这其中的逻辑并不相同。”

　　万亦点头。

　　格林剧团的存在是为了延续梦魇之心的那份阴暗意识，但万亦剧团相当于是在人家意识都没有的时候就不请自来了。

　　说白了就是为了白借力量，顺便把梦魇之心往正常的方向养。

　　别天天看悲剧了，来点喜剧不香吗？

　　什么？噩梦看不得喜剧？

　　拜托！喜剧岂是那等不便之物？

　　良人道忙完，格林质变分身眨了下眼睛便恢复了原样。

　　但是它身上被点亮的梦魇精华却并没有消散，毕竟这些都是纯正的梦魇之心的力量，而非“格林剧团”的力量。

　　玩归玩，闹归闹，这个剩余的剧团失去了原本的亲族成员，剩下的打理都归万亦们了。

　　不过这几顶帐篷倒是不错，想办法带出去，稍微修修改改，万亦的剧团也算是有随身的舞台可以显摆了。

　　到时候正规出场，先摆舞台再上演员。

　　吸溜，万亦们想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只有万亦本体打了个哈欠就交换回去了。

　　虽然知道是这个世界无穷梦境的一部分，但他也不打算草草了事。

　　大部分人做一场普通的梦时，往往最讨厌的便是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