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大幕拉开

　　1937年8月11日下午1点30分，周志柔接到南京发来的密电，总部已经决定：“决定对驻扎在上海的日本海军司令部发起先行打击。”

　　周志柔对此早有预判，几天前他与张治中将军有过谈话，张将军说，最初是日本人打我们，我们不还手，到了中期，日本人打我们我们才还手，这一次，我们中国军队要对驻扎在上海的日本人发起先行打击，让日本人还不了手。

　　周至柔召开空军总部最高级别官员参加的军事会议，周至寒被要求参加。

　　会上，周至柔提议，由周至寒领衔组成特别航空队，作为中央预备队，随时准备驰援各作战大队或中队。

　　周至寒对此很不满意，周志柔这样安排，也就是说在空军作战初期，他只能作壁上观。

　　不满意，暂时也不能说，此危机时刻，必须做到团结一致。

　　1937年8月11日夜，海军部派出“甘露”舰，“皦日”、“青天”艇，“绥宁”、“威宁”艇，趁着黑夜敌侦察机无法窥视，把从浒浦口到龙潭港各处的灯标、灯桩、灯塔、灯船及测量标杆全部拆除的拆除，炸毁的炸毁，使敌舰失去导航标志，不敢轻易进入各水域。

　　在此同时，陈绍宽上将深夜电命海军第1舰队与第2舰队的所有主力，由湖口，下关，向江阴方向集结，准备和日本舰队决一死战。

　　虽然明知不敌，在此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所有舰上官兵，同仇敌忾！

　　中日军舰的吨位相差的实在太远。

　　中国所有大大小小军舰包括一些渔船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三万吨，而且这些舰船有很多是从清政府时代留下来的老古董，平时只能用来训练，已没有什么战斗力。

　　这是一种悲壮的、明知是必败无疑的与敌决一死战。

　　12日凌晨4点，海军所有尚可一战的共计49艘军舰进入江阴君山江面待命。

　　上午7：50时，空军总指挥周至柔接到海军上将陈绍宽亲自打来的电话。

　　陈绍宽的语气非常沉痛，说完话后，和周至柔同时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才挂掉电话。

　　3分钟后，南京机场的两架波音281战斗机升空，前往江阴君山江面，执行反侦察任务。

　　8时，中国两个舰队主力在江阴江面集合完毕，所有海军官兵进行了悲壮的誓师大会，人人皆怀高亢斗志，誓与日寇决一死战，保家卫国。

　　20多分钟后，周至寒和僚机飞临江阴江面，然后双机分开，各自绕江面四周戒严。

　　看着江面上几十艘大大小小的军舰和征集而来的民船，周至寒瞬间被噎住了呼吸。

　　他想起来了，这是历史上有名的812江阴沉船，这是中国海军史上最为悲壮的一幕。

　　这一幕将会永载史册，成为激励所有中华不屈儿女共同抵御外敌的最为悲壮的一幕——自杀式沉船。

　　周至寒驾机主要防守东北方向的空域，他的僚机防守东南方向。

　　驾驶波音281以最经济时速向北面飞去，江阴上空阳光明媚，但从空中向四周看去，四周却显得阴沉沉，特别感到在南方的远处天空有一股未知的自然力量正在上这边凝聚，即便是飞在三千米的高空，周至寒依然感觉到来自南方的大自然的压迫力。

　　这是要变天的节奏！

　　周至寒按照巡防的路线继续向北飞行，他的眼神极好，在这样晴朗的天气中，几公里外有敌机来袭也逃不了他的眼睛。

　　今天起飞前，空军总指挥周智柔命令，今天只要发现日本人的飞机，全部击落。

　　周至寒真的希望今天能遇见日本的飞机，让他拿来祭旗。

　　似乎是日本人也嗅到了某种不安全的因素，周至寒又向北飞了几十公里，依然没有看见日本的侦察机，他小半径调转机头向回飞去，他不能离开江阴君山江面太远，因为他现在所驾驶的这架波音281是没有通讯系统的，一旦江阴方向发现敌机，他远在几十里之外也无法知道，所以他决定还是回到江面附近巡防。

　　1937年8月12号这一天，驻扎在上海周边的海军，陆军，空军的所有官兵们，都感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杀之气。

　　大战临近，空中有一种无形的杀气，在逐渐蔓延，逼近，让人肾上腺激增。

　　看着江面上正在宣誓准备自沉的中国军舰，很多官兵偷偷流下了眼泪。

　　海军总司令陈绍宽眼神深邃，望着远方，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刻满了悲伤，看着他的旗舰“平海”号轻巡洋舰率先进行升旗典礼。

　　这一刻，所有军舰夹板上一片死寂，即将要自沉的各艘军舰上也完成了最后一次升旗仪式，然后有几名士兵缓缓降下舰旗，叠起，收藏好。

　　各舰官兵在舰舷，向所有即将进行悲壮是自沉的舰船致敬。

　　在各舰抵达位置之后，陈绍宽望着水面呆呆出神，所有水手们静静地看着他。

　　黄浦江上，弥漫着悲壮。

　　“沉船！”陈绍宽站起身，一挥手说道，几秒钟后，身后一名副官扶着他坐下，几滴泪水从陈绍宽的眼角滑落。

　　沉船命令发出后，很多士兵已经泣不成声。

　　“呜……”

　　江面上，即将要被自沉的那些船只拉响了船号，呜咽着，被打开水底门，缓缓下沉。

　　周至寒驾驶着波音281战斗机在沉船上空盘旋，看着一艘艘老迈的、写满中国海军历史的战舰缓缓下沉，他泪眼朦胧。

　　陈绍宽始终坐在“平海”舰桥上，黯然无语，默默注视着那些正朝水下沉去的舰船。

　　执行完空中戒备工作，周至寒和僚机一起飞回南京机场降落。

　　下午4点钟左右，天空乌云压境，南京城里出现了五六级的大风，据上海那边的消息报道，由于台风过境，现在上海已经下起大雨，狂风肆虐。

　　快到6点钟的时候，上海那边打来电话，日军驻扎在上海的海军陆战队异常，日本军队驻防的每个地方都加强了工事，在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屋顶上，也出现了日本人布置的防空重机枪。

　　听完作战参谋的报告，周至柔站起身来：“日本人这是想动手了。现在我命令，总部的所有作战指挥人员到作战部开会，在此期间，所有与会者不得随意离开空军总部，违令者，以通敌卖国之罪判处。”

　　就在之前不久，黄俊通敌卖国事件刚刚被发现不久，校长没想到自己身边信任的人竟然是日本间谍，这让他非常震怒，黄俊的通敌卖国，白白毁了酝酿、布置很久了的沉船封江计划，任由日本的舰队和乔民逃脱。

　　所以周至柔命令，只要在与会期间，擅自离开空军总部的任何人员，都会以叛国通碟罪论处。

　　非常时期，必须从严治军，宁可错杀，也不可让空军的行动计划被日本人知道。

　　天黑之前，南京下起了大雨。

　　由于台风过境，上海四周的城市都被暴风雨肆虐。

　　据各处空军来报，由于雨水太大，有的机场严重积水，更别说起飞战机！

　　大雨肆虐，狂风飞舞，天边乌云压境，周至柔仰望天空，老天爷，在大雨大风之际，请您保佑日本人的飞机也不能起飞！

　　8月13日上午9时30分，一名少尉军官匆匆跑进空军总部。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指挥部所有人都没有睡觉，连夜进行无数次沙盘推演，把战时有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都推演了无数次。

　　“总司令！”少尉军礼。

　　周至柔看向那名匆匆跑来的少尉。

　　少尉把一张电报递给周至柔：“就在10分钟之前，我驻扎在上海的88师，87师，第20独立旅，从天通庵和横滨路之间，开始向驻扎在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发起猛烈进攻。”

　　———

　　兄弟姐妹们，淞沪会战海陆空开始了，请为作者加油鼓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