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破城亡国

    在这个时代，火器终将碾压一切。


    哪怕再过数百年，火器在华夏范围内的发展也十分有限，赵孝骞当初发明出来的火器，其实已足够大宋征服世界了。


    今日的西夏都城，再次被大宋的火器碾压。


    当年赵孝骞率五千轻骑攻破兴庆府，数年后的今日，大宋王师再次攻破了兴庆府。


    熟悉的挨揍滋味，应该能让所有西夏人回忆起他们的童年……


    上次赵孝骞亲率大军破兴庆府，是趁夜发起突袭，而这一次，种建中却是光明正大地发起进攻。


    兴庆府的城门依旧如往昔。


    如往昔一般脆弱。


    几发红衣炮弹击中城门，城门像纸糊的一般碎开，又有几发炮弹射中城墙，城墙如骨牌般坍塌。


    西夏国本是在荒凉之地建国，由于物质缺少，财政不足，当初建国时，兴庆府的城墙就只由夯土和石块混杂砌成。


    这样的城墙根本无法防住大炮的轰击，一发炮弹就能造成坍塌。


    李乾顺决定垂死挣扎的那一刻，注定了他的命运已经一败涂地，再也无法翻盘了。


    兴庆城墙垮塌后，城外宋军将士欢呼雀跃，他们很清楚，城破已在眼前了，征服这座城池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也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伤亡。


    而城内的西夏守军则纷纷绝望地嘶吼起来，城门已破，城墙坍塌，对守军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城门和城墙是他们守城的唯一指望，没想到它竟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守城之前，将领们还在激励士气，告诉守军四面八方的勤王援军马上就到，只要守住今日，援军与守军两面夹击，宋军必败。


    守住今日……


    现在看来，莫说守住一整天，就连一个时辰都守不住。


    宋军刚开始攻城，一炷香时辰内，城门就已被破，城墙也塌了，接下来将要面对潮水般的宋军涌进城里，守军只能退守城内与宋军展开巷战。


    举凡城池到了不得不进行巷战的程度，这座城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而且巷战防守的一方基本必败，鲜有例外。


    现在兴庆府的情势，根本不可能等到援军。


    城破已在眼前，宋军雷霆万钧之势的碾压下，所谓的守城就像是个笑话。


    随着红衣大炮的不断轰击，东面的城门已被轰碎，城墙也塌陷了大半，这时，炮声终于停了。


    种建中骑马立于中军，沉声道：“传令擂鼓，郭成率两万将士杀入城中，其余的兵马围住城外四面，不准敌人逃脱。”


    急促的鼓声擂响，将士们早在等攻城的命令。


    一面旌旗在城外竖起，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两万将士如狼似虎朝城墙冲来。


    西夏守军绝望地嘶吼出声，他们眼里噙着泪水，眼神透着临死前的疯狂色彩，抄起刀戟不要命地迎了上去。


    入城的过程很轻松，数十上百人成群集结的宋军战术配合很熟练，面对守军的抵抗，宋军只消扣下扳机，铁弹射出，便代表着已收割了一条人命。


    巷战早已是宋军日常操练的基本科目，此刻的他们只需按照操练典册上的步骤，有条不紊地操作，步步推进。敌人就像草芥一般在他们面前倒下。


    宋军将士们士气激昂，不要命地朝城门和城墙发起冲锋。


    西夏守军不要命地抵抗，是因为他们想活命，城里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他们必须抵抗。


    宋军将士不要命，是因为先登之功。


    这是非常难得的跨越阶层的机会，只要立下先登之功，就有可能升官晋爵，子孙后代都会跟着安享富贵。


    城墙下，两军将士刚一接触便爆发了激烈的交战。


    西夏守军抄着刀戟，不停地涌向坍塌的城墙缺口，试图用肉体把缺口补起来，阻止宋军入城。


    宋军将士则毫不客气地开枪射击，一个个西夏守军还没接触到宋军，便已倒在冲锋的路上。


    城墙上方，不时射来一阵阵箭雨，也有许多宋军将士倒下，但守军的弓箭对阻挡宋军起到的作用根本微乎其微。


    宋军也在城墙下布置了神枪手，专门射杀守军的弓箭手，守军的弓箭很少有机会射出，刚在城墙箭垛上冒头，便被宋军的燧发枪击中。


    攻城的速度非常快，超出了西夏守军的认知，在他们有限的见闻里，从没听说过一座城池如此脆弱，从攻城到现在，一个时辰都不到，城里就已经进来了许多宋军。


    事实上，就连宋军将士本身也有点懵，他们甚至不敢置信，这座城池为何如此轻易就被攻破了，简直跟做梦似的。


    随着城墙上坚守的西夏守军被一个个地击杀，一队队宋军将士趁势涌入城内，然后往城楼的高处攀登，占领。


    处处激战，处处血肉横飞。


    又过了一炷香时辰，兴庆府东面箭楼上，那面代表西夏李氏皇族的王旗被宋军拔起，扔下城墙，取而代之的，是代表大宋的黑色红边的旌旗。


    城头变换大王旗，随着那面王旗跌落城下，新的旗帜在箭楼上升起，也宣告着一个旧的王朝轰然倒塌。


    东城箭楼上，新的旗帜迎风飘扬，城楼附近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兴奋的嘶吼声。


    “兴庆府已破！”


    “大宋万胜！”


    欢呼声中，夹杂着副帅郭成的吼骂声：“得瑟个啥！现在是得瑟的时候吗？”


    “全军列阵入城，直奔西夏皇宫，活擒李乾顺！”


    “分出兵马控制城内国库粮仓，任何人不准靠近，违者当场击杀。”


    郭成吼完后，情不自禁地仰头，看着兴庆城的箭楼上，那面代表大宋的旌旗，眼中也不由闪过激动兴奋之色。


    作为副帅，当然应该喜怒不形于色，可……破西夏都城啊，如此泼天盖世之功，他怎能不激动。


    当年第一个破西夏都城的是官家，如今他紧跟官家的步伐，第二次攻破了这座城池。


    城墙城楼上的守军基本已被肃清，活着的守军知道已守不住了，在将领的命令下，仓惶撤往城内。


    一场巷战，终究不可避免。


    涌进城内的宋军越来越多，他们成建制地在城内集结，然后开始无差别地射杀城内的人，不管是守军还是平民百姓，都沦为了枪下的亡魂。


    破城之时的滥杀，是不可能避免的，攻守双方都杀红了眼，攻破城池的紧要关头，宋军将士不可能去辨别守军或百姓，在他们眼里，城里的所有人都是假想敌，都是抵抗武装，必须马上击杀。


    就在宋军攻破东面城墙的同时，其他三个方向的城门被打开，无数西夏守军和平民疯狂地朝城外逃窜。


    可惜种建中早有预料，他留下了四万兵马守住了另外三个方向，逃出城外的守军和平民，刚出了城门就被宋军将士无情地击杀。


    这座城池，种建中已打定了主意，绝不放走一人。


    因为放走的任何一个人里，可能就有官家点名要的重要人物，比如李乾顺，或是西夏皇族权贵。


    城池东面，郭成率两万宋军冲入城后，城门和城楼上的守军已被肃清，郭成留下一部分兵马与守军继续巷战，他则亲率主力朝西夏皇宫奔去。


    西夏灭国，大宋还需要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国主李乾顺。


    李乾顺落入宋军之手，才代表这个王朝的彻底覆灭，李乾顺若逃了，西夏这个国家就还没亡国，宋军不得不继续进军，继续剿灭，直到活擒李乾顺为止。


    所以李乾顺这个人，对大宋，对官家，都十分重要。


    郭成率领宋军直奔皇宫之时，仰头却突然发现前方升起一股浓浓的黑烟。


    郭成一惊，立马停下脚步。


    一名斥候匆忙来报：“禀副帅，西夏皇宫宫门紧闭，里面燃起了大火，应是国主李乾顺点燃的。”


    郭成大急，这货可不能死！


    李乾顺若死，灭西夏国一战的成果将大打折扣，官家面前他和种建中都抬不起头。


    “传令，不惜一切代价把宫门破开，全军将士灭火，我要活的李乾顺！快去！”郭成嘶声大吼。


    城外，种建中仍骑在马上，身后的那面帅旗猎猎飘扬。


    仰头看了看时辰，种建中神情平静，不慌不忙。


    距离西夏勤王援军到达还有一个时辰，一切都来得及。


    现在兴庆府城已破，肃清城内残敌费不了多少时间，种建中只需要等郭成的消息。


    一炷香时辰后，一名将士匆匆从城内策马而出，疾驰到种建中面前。


    “报——！禀种帅，郭副帅送来急报，城内残敌基本肃清，国主李乾顺在皇宫点火欲自焚，被我军将士破开宫门，及时扑灭。”


    种建中眉头一皱：“李乾顺现在如何了？是生是死？”


    “还活着，身上烧伤了一部分，幸好被郭副帅麾下将士及时扑灭，人已救了回来。”


    种建中松了口气，沉声道：“令随军大夫仔细救治李乾顺，万不可有失，城内残敌肃清后，留下一万兵马接管城防，剩下的一万兵马出城，与另外四万兵马集结，城外南郊二十里外列阵，迎战西夏勤王援军。”


    将士行礼匆匆转身回城传令，种建中仰头看了看天色，突然发出一阵松快豪迈的笑声。


    西夏都城已破，官家交代的战略目标总算完成一件了。


    “来人，八百里快骑向汴京报捷，靖康二年三月廿一晨，我大宋王师破西夏都城兴庆府，歼敌计两万余，活擒西夏国主李乾顺及一干皇族宗亲和朝臣，即日押解李乾顺和皇族朝臣入京献俘。”


    “西夏国，即亡矣！”


    一场伤亡几乎不成比例的血战，宋军将士并未付出太大的代价，便破了西夏都城。


    国主李乾顺被活擒，这个立国才数十年的西北强国，在大宋的枪弹和炮火中，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