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应作如是观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10月。


    大洋彼岸的大部分国人还在5日凌晨3点的梦境中时，美国东部时间4日下午2：00，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MSG），陆鸣站在球员通道，准备在现场播报员迈克-瓦尔切夫斯基念到自己的名字。


    不过，迈克首先用寻常甚至有些低迷的语气带出的，是客队新泽西篮网的首发五人组：


    中锋：布鲁克-洛佩兹，2米13


    大前：易建联，2米13


    小前：贾维斯-海耶斯，2米01


    分卫：克里斯-道格拉斯-罗伯茨，2米01


    控卫：德文-哈里斯，1米91


    篮网队内，布鲁克-洛佩兹是陆鸣斯坦福的学长，易建联则是与他来自同一个国家。


    热身时，陆鸣与洛佩兹叙了叙旧，又跟易建联简单地交流了两句，算是初次见面。


    也因为两队都有中国球员，于是在赛前国内已经把这场比赛，当成一场中国德比的比赛了，央视转播，由卫平-布莱恩特和苏羣进行解说，此时正分析两队的实力。


    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迈克独特的嗓音响起，“现在，最后一位，来自斯坦福大学，6尺6寸，纽约尼克斯的8号，陆鸣！！！”


    在选择球衣号码时，陆鸣顺其自然地选择了8号，正好球队中也无人使用，且没有退役。


    虽然有人怀疑他用这个号码，是因为联盟中另一个身高1米98的得分后卫，但陆鸣表示其中并无因果，并开玩笑说，他本来是想用1号的。


    1号是状元签。


    球员通道的光束下，陆鸣伴随着劲爆的音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


    然后，全场便是几乎整齐划一的欢呼。


    “陆——鸣！”


    “陆——鸣！”


    中间夹杂了几声“Master-Lu”，然后就被身旁的人打断了。


    在还没有表现出就有实力的时候，还是先低调一点最好。


    隐约中，陆鸣似乎听到了一声“小鸣子”，朝声音的大概方向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以为是自己在这全场2万人的声浪里幻听了。


    易建联看向陆鸣的方面，一脸的羡慕。


    当初他以六号秀的身份加入雄鹿时，可没有这样的欢呼声。


    包厢里，尼克斯老板詹姆斯-多兰听到球馆久违的，来自球迷的为自己球队球星欢呼的声音，竟一时有些失神，“唐尼，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多兰先生，你没有听错，他们在欢迎我们的新秀！”唐尼-沃尔什早就有所预料，但还是多少有些惊讶。


    “看来，你为我们选了一位能给尼克斯带来球迷的新秀。”虽然尼克斯不缺观众，但话还是要这么说的。


    唐尼-沃尔什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伊赛亚-托马斯。


    后者脸黑，看不出情绪。


    解说席上坐着的是肯尼-史密斯和查尔斯-巴克利，来自TNT电视台的两位球迷熟悉的两位解说员。


    “看来纽约很期待我们的8号新秀！”肯尼-史密斯很是意外纽约对陆鸣的欢迎程度。


    当然，他也在表示着担忧，万一这位新秀的表现并不如预期，到时候会不会是同等声浪的嘘声？


    “是的，也许他们认为，这个来自东方的大师，是自尤因之后，上天送给尼克斯的又一位球星呢？毕竟，尼克斯已经很久没有球星了。”巴克利因为在姚明身上吃了亏，所以对待陆鸣时，潜意识地有所收敛。


    当然在他内心里，并不认为来自中国的后卫，能够做出什么成绩就是了。


    毕竟刚被湖人队裁掉的总冠军饮水机球员孙悦，未进入NBA时，也是风头一时无两。


    “让我们期待他的表现吧。”


    肯尼-史密斯结束对陆鸣的讨论，开始介绍着尼克斯的首发名单，“现在，尼克斯的首发五人分别是控球后卫克里斯-杜洪，得分后卫陆鸣，小前锋达尼罗·加里纳利，大前锋大卫-李，中锋达科-米利西奇。”


    巴克利听到这，突然咦了一声，然后问旁边的肯尼-史密斯，“德安东尼教练没有发昏吧，竟然让我们的人类胜利雪茄先生首发了？”


    “是的，查尔斯，你没有听错，今天以首发中锋出场的，就是榜眼秀先生达科-米利西奇。”肯尼-史密斯带着并不太矜持的笑，这一次竟没有和巴克利走程序的作对。


    球场一边，听到查尔斯-巴克利和肯尼-史密斯丝毫不带掩饰的嘲讽，达科-米利西奇双手紧握成拳，随后又松开，脸上一片黯然。


    “陆，真没有问题吗？”德安东尼有些担忧这样状态的达科-米利西奇，能否融入球队的体系当中。


    “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呢？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像样的中锋，不是吗？”


    “只能如此了。不过，如果他不能表现出首发中锋的实力，到时候我宁愿放弃中峰的位置，再次把他放回板凳席了。”


    “请试目以待。”


    是的，让达科-米利西奇首发出场，是陆鸣的建议。


    虽然自9月中旬球队集结以来，迅速确定为球队未来核心的陆鸣多次私下与这位昔日的榜眼、被嘲讽为人类胜利雪茄、以及未来的拳击运动员、农场主聊过，并坚持认为他能为球队带来正能量，但此时，听到TNT电视台两位解说员的当众嘲讽，陆鸣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来到将头发染成米黄色的达科-米利西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用平静地语气说道，“达科，听着，苦难是人生的逆增上缘，我们应该以平常心接受它、面对它，并转过来运用它，让自己更成长。”


    “谢谢你，陆。”达科-米利西奇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了。


    然后双手合十，用带着塞黑口音的英语低语着，“All-phenomena-are-like-a dream，an-illusion，a-bubble-and-a-shadow，Like-dew-and-lightning.Thus-should-you-meditate-upon-them.”


    中文意思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达科-米利西奇很难用陆的家乡话说这句话，而且也不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莫名地，想起第一次陆和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时，他就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那是一种，在破旧的球馆训练时，看到天空中来自北约的轰炸机投弹时的，愤怒中的平静。


    “陆，谢谢你！”达科-米利西奇再一次道谢，在心底。


    这时，巴克利和史密斯已经介绍完双方的阵容，以及各自的取胜之匙。


    双方球员也走入场中，准备跳球。


    比赛，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