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震动的世界
“这么说吧，王。我们不谋求占领你们的土地，也不想奴役你们的人民。
纳森岛的文化，你们的信仰，神树本身，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想要做的，是合作。”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大厅外那片被探照灯照亮的狼藉景象，
“我们会帮助你们重建家园，提供这个时代所必需的一切。
电网、通讯、覆盖全岛的防御系统……我们会为你们连接上外面的世界，但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你们可以了解世界，也可以选择继续保持距离。”
“作为交换，我们需要一个研究神树的权限。
不是破坏性的挖掘，不是掠夺，而是在不伤害其根本的前提下，与你们共同研究它的奥秘。
同时，我们希望纳森岛，能成为一个特殊的‘异人文化交流区’。”
他将那张被罗恩丢弃的身份卡拾起，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递回到纳森王面前。
“这张卡，不是奴隶的烙印，而是一份证明，一个通行证。
它代表着，从今往后，纳森岛将受到东方大国的庇护。
再有下一次的‘贝希摩斯’，他们要面对的，就不再是一座孤岛。”
纳森王沉默地接过了那张卡片。
卡片冰冷的质感和上面属于自己的影像，带来一种荒诞而又无比真实的感觉。
她转头，视线越过诸葛青的肩膀。
她的卫们，加西亚、望月悟、安东尼、古娜，虽然个个带伤，神情疲惫，但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绝望。
那些身着赤红铠甲的沉默士兵，如雕塑般矗立在四周。
而被肖自在像死狗一样踩在脚下的罗恩，和他那些彻底失去战意的下属，则成了这道壁垒下最鲜明的注脚。
血淋淋的现实，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明明有着征服纳森的力量，却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诸葛青说得对，时代变了。
今天的一切，未来只会不断重演。
“我需要保证纳森子民的绝对安全，以及对神树信仰的完整保留。任何研究，都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
纳森王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诸葛青说道。
“成交。”
……
王城之外，战斗早已平息。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基因改造士兵，此刻正被哪都通的队员们用特制的法器“捆仙绳”束缚，排着队，沉默地走向指定的收押地点。
他们是贝希摩斯最锋利的矛，是行走在人间的神话兵器，是科技与异能结合的完美造物。
他们一直被灌输着自身与公司的绝对强大。
然而今天，他们见到了真正的“神”。
那些从天而降的铠甲，每一具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的攻击，无论是超音速的刀刃风暴，还是足以冻结空气的低温射线，在那铠甲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对方甚至没有动用什么花哨的能力，仅仅是纯粹的力量、速度与坚不可摧的防御，就将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彻底击溃。
一名代号“冰河”的“英雄”瘫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那只能释放绝对零度寒气的手掌，此刻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就在半小时前，他的寒气足以冻结加西亚的刀刃，但当他试图对那红色铠甲故技重施时，对方只是在原地停顿了半秒。
铠甲表面凝结的薄冰便在内部高温的作用下瞬间蒸发，随即而来的重拳，直接打断了他全身一半的骨头。
那不是战斗，是碾压。
就像他们对纳森岛的岛民的碾压一样……
罗恩被两名队员押解着，踉跄地走过这片他亲手制造的废墟。
他看到了“冰河”的绝望，看到了那些基因士兵的麻木，也看到了远处，哪都通的人员正在用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设备，快速扫描战场，收集着数据。
一切都有条不紊，高效得令人心寒。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
那封被他蔑视的通讯请求，到那张他以为是最后嘲讽的身份卡，那支如同鬼神般的铠甲……每一个环节都严丝合缝，所有的一切都在诸葛青的掌握之中。
他不是败给了敌人，而是败给了自己的傲慢和无知。贝希摩斯将为他的愚蠢，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这个亏，公司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因为这些“英雄”和士兵的价值太高，不可能放弃。
而他罗恩，将成为公司历史上最大的笑柄。
……
与此同时，几艘伪装成渔船的高速快艇，正以最大马力疯狂地驶离纳森岛海域。
船上的人脸色煞白，心脏狂跳，仿佛身后有无形的恶鬼在追赶。
他们是来自世界各大势力的探子，潜伏在此，本想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场足以颠覆世界格局的恐怖秀。
“消息……消息必须立刻传回去！”
一名金发男子颤抖着操作着加密卫星电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完全变了调。
数分钟后，世界各地的秘密情报中心，同时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一份份被标记为“绝密”的报告，被以最快速度送到了各国领导人的案头。
【目标：纳森岛。】
【交战方：贝希摩斯远征军 VS哪都通（东方）特遣队。】
【结果：贝希摩斯，完败。】
报告的内容简洁，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超过两位数，至少三个型号的动力装甲。单兵作战能力评估……超越贝希摩斯S级英雄。”
“疑似使用了某种信息武器，在数分钟内全歼了贝希摩斯在公海上的航母战斗群。”
“网络战……贝希摩斯引以为傲的‘猎犬’网络渗透部队，在开战初期即被对方秒杀，防线瞬间崩溃。”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位白发苍苍的将军，手指在资料上反复摩挲，额头渗出了冷汗。
根据报告这些铠甲的型号是一样的，这说明哪都通很可能掌握量产这种武器的能力。
“能量产……这意味着他们不是只有我们看到的这几十具。
他们的生产线在哪里？他们的储备有多少？一百具？一千具？又或者是一整个铠甲大军？”
“更可怕的是信息战，”
另一位情报主管脸色铁青，
“在现代战争中，谁掌握了信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贝希摩斯的‘猎犬’几乎可以在网络世界为所欲为，但他们被‘秒杀’……这说明什么？说明在那个我们看不见的战场上，对方已经拥有了神一样的力量。”
“我们甚至不确定，这是否是他们的全部实力……”
这最后一句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冰山，究竟有多么庞大？
恐慌开始蔓延。
“必须搞清楚！动用一切外交渠道，向东方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命令被迅速下达。然而，面对各国或强硬或隐晦的试探，东方大国的发言人只是在例行记者会上，用一贯沉稳的语调，发表了一段官方辞令：
“我们一贯主张和平与发展，反对任何形式的霸权主义。
至于大家关心的异人领域问题，我们欢迎各国相关组织前来我国，进行友好、平等的文化交流与技术合作。
我们愿意分享经验，共同促进人类社会和谐发展。”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所有人听出了弦外之音。
想知道？可以。
脱下你们傲慢的外衣，放下你们的试探和敌意，以“学习”和“交流”的姿态，亲自来问。
各大势力的领导人几乎是咬着牙，向本国的异人组织下达了命令：立刻派遣最高规格的代表团，前往东方，拜访“哪都通”。
……
搅动了世界风云的诸葛青，此刻却悠闲地站在纳森岛神树的巨大根茎旁。
战争的硝烟正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哪都通工程部队的忙碌身影。
一座小型的模块化研究基地，正在神树边拔地而起。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
而在另一个世界
虚圈，夜虚宫。
涅茧利看着眼前巨大的全息光屏上，由诸葛青传送回来的【神树解析数据】，脸上露出来了笑容。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的手指在光屏上划过。
“原来如此，本质果然是灵魂的聚合体。但又不止于此……以‘忠诚’这种主观概念作为灵魂融合的基准锚点，强行将无数独立的意志糅合在一起，真是天才的设计。”
涅茧利摸着下巴说道，这是由于先天一炁的特殊性质决定，
因为其可以被主观意识扭曲的能量。而被扭曲的能量，又反过来影响人的肉体和灵魂。
就像是出马仙和神格面具那样的手段，在承载灵体的同时，自身的意志和身体也会发生改变。
而纳森岛的神树，正是通过独特的炁，筛选出拥有绝对忠诚潜质的王与卫。
在漫长的岁月中，用它的‘炁’不断浸染、改造他们，将‘忠诚’这一概念刻入他们的灵魂本源。当他们死后，这枚被‘格式化’的灵魂，便会毫无阻碍地融入树中，成为增强它力量的养料……
最后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循环，理论上只要时间足够的话，这棵树的根须，确实可以蔓延到整个星球，将这颗行星，变成一个巨大的‘纳森岛’。
只是可惜的是……设计这套系统的人小看了人心。
一是普通人的集群意志，也就是内景天道，纳森想要将地球变成异人的世界，这触及了普通人的抗争意识。
所以在一人之下的历史，才会出现猎巫，灭佛这些运动。
第二自然则是忠诚了，就像是以利亚一样，因为对于王的忠诚，所以背叛了神树。
人的自我，又其实那么容易被统一和格式化的东西了？
他摇了摇头，似乎在为那个不知名的设计者感到惋惜。
不过，一个能够稳定融合海量灵魂，并以特定概念为核心进行运作的系统……倒确实给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参考。
因为他目前研究的项目也是类似的东西，那就是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