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老僧

    小沙弥看了一眼，在那里打坐念经的和尚，对着楚天说道:


    “施主，我师傅说过，他们心中有贪念，就算是坐在菩提树下也无法明悟自己的心，你可千万别学他们，到最后竹篮打水，只做无用功。”


    “嗯。”


    这些人效仿佛祖，从一开始就错了，楚天在看向那个小沙弥的时候，不禁微微一笑，看来他那个师傅看的倒是开。


    回过神看着在那里扫地的小沙弥，楚天接着问道:


    “请问你师傅在哪里？我想拜寻位大师。”


    那小沙弥给他指了一个方向，看着山下的一个老和尚，楚天还以为是俗家弟子，来这里扫地就是为了修来世。


    在这样看来，这老和尚慧根不浅，每一个人从他身旁经过，他总是报以微笑，在经过之后才开始慢慢扫地。


    仔细看来就能够发现，他身穿僧袍，可身上却一尘不染，手指粗大，这是常年习武，扫地的动作更是一模一样。


    “果然不是一个寻常老僧。”


    楚天从台阶上走下，两三步便来到了前方那扫地的和尚面前，双手合一行了一个佛理:


    “大师，像您这种境界怎么还在凡尘俗世当中历练，不应该在庙宇当中参悟佛家大法吗。”


    手中的扫把已经掉得只剩下几根，可就算是这样，那纯粹的佛法所洗净的地面，乃些一尘不染。


    老和尚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后回头发现了楚天，见他一身杀戮之气附于身上，并未怒斥，反而淡然一笑的说道:


    “贫僧从凡尘俗世当中出生，这一辈子也都没有离开过，去庙里面静心打坐，难啊！”


    看着从山下三步一叩首的香客，楚天内心所想，遇到老生倒是有着相同之处，不由得叹息说道:


    “的确，自修道以来，本以为超脱于凡俗，没想到最后还是回来了。”


    不管是个凡俗当中的人，还是那虚无缥缈的仙，归根到底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心的贪念更大，实力更强，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更多。


    楚天和那和尚交谈了一会儿，这几日躁动的心，得到了明显的平复。


    很难想象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能够聊得那么开，最后楚天从背上解开了长剑，微微摇头说道:


    “这把剑已经陪我了七八年，不知斩杀了多少的妖族，可惜这一身血煞之气，已经渗入这木剑当中，我这样做对吗？”


    柳木剑从没有杀过一个人，可现在沦成了这个结果，楚天心中颇为介意。


    老僧并没有嫌弃这把剑的煞气，轻轻抚摸着柳木剑，可以看到一层血运出现，其中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妖魂，这些残魂心生怨恨，附着在其上，久而久之污染木剑。


    楚天就打算用黄泉水，来重新把这木剑祭练一番，让此处的妖魔鬼怪尽数为之所用。


    一指一弹，叮的一声，一身妖邪之气尽数化去，只留下那浓厚不散的血气，变得更加的纯粹，再看一下楚天那清澈的眼瞳，嘱咐了一声:


    “问心无愧即可。”


    在菩提树下念经的那些大师，和眼前这个扫地僧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同样是佛理，楚天能够感觉到那就宁静，恐怕此人和玄天道长实力相同。


    出手化解了这一身妖邪之气，老僧的眼中观摩的时间，再看向楚天说道:


    “此剑斩杀妖魔，只要不对人族出手，便不会堕入魔道，小友护佑人族一方，理当德以配身。”


    楚天趁机也向老僧讨论了一些佛教的真理，听说佛家对清心寡欲这方面，有着极大的作用。


    那老和尚又送给楚天一颗菩提子，放入怀中温软如玉，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己聪慧了一些。


    菩提树果然是有着明悟智慧的作用。


    想到自己已经身在漩涡当中，自己选择的道路，并不后悔，感觉怀中的温暖，楚天自嘲了一句:


    “和那群老狐狸斗智斗勇，不聪明点还真的有可能被玩死。”


    从山下经过，楚天见到一个女子手提竹篮，在其一旁是一位老妇人，老妇人像是得了魔怔一样，走一步跪一下，头上已经渗出了一片血迹，嘴里念念叨叨:


    “求佛祖救救我家祥儿。”


    就连那位女子也是一样，以泪洗面，看着已经哭肿了的双眼，楚天在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一股阴寒之气浮现，不由心惊。


    猛然看去一层黑气缠绕于脚腕处，正在蚕食他们的生命力，那位年轻的女子还好，老妇人要是一路跪到菩提寺，恐怕直接会气绝当场。


    把长剑背于身后，对这一幕颇为不解，稍加疑惑说道:


    “秦王脚下居然有邪道？”


    秦国的气运黑龙虽然呈现一种衰老，可镇压道士和尚完全可以，就算一些冤魂厉鬼也不可能在天子脚下诞生。


    索性拦在了这两个人的面前，楚天扶住了那位老妇人，轻声询问说道:


    “贫道今日算卦，发现你两人遇见了怪事，特此来这里等你们。”


    求佛求道都是一样，两人一听猛然一愣，接着连连点头，就连旁边搀扶的女子都跪了下来，高呼道长救命。


    楚天也从他们嘴中得到了来因去果，家中有两亩薄田，在秦王城的郊区，算是一个小康人家。


    她家相公张福祥，昨日从下地回来，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嘴里念念叨叨的，躺在床上就这样躺了一天，怎么叫都叫不醒。


    楚天把她们两个都扶了起来，看着他们眼中那种急切感，稍加安抚说道:


    “失魂症？带我去见你家相公，贫道和在院里的高僧有旧，要是贫道处理不了的话，再喊那位得道高僧与我一起相助你们。”


    人身处绝境，总想着找救命稻草，见到楚天有一帮他们，两人总算不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赶紧领着他出了秦王城，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家农家小舍，此处只有三户人家。


    可以看到有两个壮汉在门外守护，见到老妇人和女子回来，其中有一个农家汉子说道:


    “福祥老弟，刚才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拼命往外跑，我俩好不容易把他给抓了回来，你们赶快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看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痕，楚天的法眼当中并未看到黑气，这才稍加安心。


    不过进来的第一刻就有着一种阴凉，不同于环境的变化，乃是一种纯粹的阴气所造成。


    两三步踏过房门，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汉子，楚天见他头上有一点黑火冒出，嘴里堵了一个毛巾，就算是这样也能够听见呜咽声音。


    女子想过去解开绳子，楚天一把就抓住了她，脸色慎重的让这些人后退，阴魂恶鬼对普通人的杀伤力极大，稍有不慎阴气入体，少说也要大病一场。


    一道灵气点在黑火上面，从指尖处传来了一股阴凉，而那黑火竟然想破体而出，吓得楚天赶紧贴了一张符纸，紧蹙眉头说道:


    “有点麻烦。”


    这东西不停的燃烧，吞噬着宿主的生命力，等到火焰破体而出的时候，也就是宿主丧命之时。


    符纸镇住之后，张福祥叫喊的声音这才一停止，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老夫人还以为儿子好了呢，想要把绳子解开，楚天连忙阻止，嘱咐说道:


    “我暂时以符纸镇住了，你们看不到他头上有一把火，这恐怕就是他得病的原因，你是说下地回来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领我去地里上看看。”


    黑火不除掉，张福祥迟早要完蛋，眼下需要清楚原因，才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