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挽覆之渊

    混沌之始，一片虚无，始祖神为了生灵的诞生，分化了生与死两个世界，同时散灭了自己的命元，死之世界，亦是深渊，可以湮灭世间的一切生灵。


    虽然如今的深渊因生之气息的反卷，可以供生灵勉强生存，但，那也仅限于原始死渊之外……


    原始死渊，那是纵然创世神与魔帝，亦可将之湮灭成虚无的真正死渊！


    已不知多久未曾触动的心魂，看着萧枫逐渐隐匿于黑暗中的脸庞，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渊皇的心中涟漪开来，当年枭蝶的舍命相救，已是让她感到万分亏欠。


    如今，不同的情景，但相同的经历，可衍生的情绪却完全不同，她无法理解，亦没有想着去理解，因为如今的她，对萧枫安危的担忧已经胜过了所有。


    某一刻，灰暗的光线重新进入视线，粘稠失重的无力感也在此时消失，她重新回到了雾海，在萧枫用尽玄力的一推之下，她重新回到了雾海的最深处。


    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荒诞的缪梦，可……身体传来的触感，残留的余温，与独属于萧枫的气息，这些她怎可能幻想的出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刚欲作势再次落入原始死渊，深渊意志的声音已经彻响再她的心魂之中，“不要下去，相信他。”


    “他会死的！”渊皇以往平静的声音，出现了久违的失控，“以他如今的实力，怎么抵挡的住原始死渊的侵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死渊之时，她竟然感觉萧枫的力量还要胜过她，但她在那一刻，真切的感知到了他所释的玄道气息，依旧是离开深渊之时的神灭境九级……


    就连创世神与魔帝都可湮灭的原始死渊，他一位神灭境九级的玄者，如何抵挡的住！


    “灭之气息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深渊意志的话语再次传来，“相信他。”


    理智逐渐的回归，联想到记忆中，他最后说的话，以及那一刻，那双没有任何动摇，唯充斥着决心的黑眸，渊皇渐渐抵消了现在踏入原始死渊的想法。


    萧枫将她推回，让她重获新生，不该辜负他的意愿。


    思绪至此，可她依旧有些失魂的望着眼前的原始死渊，忽然，她问道：“哪怕灭之气息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他依旧有着危险，对吗？”


    “……”深渊意志显然没有想到，渊皇没有询问为何灭之气息无法对萧枫造成伤害，而是觉得萧枫仍遭受着风险，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些年的相触，她怎会不知，若萧枫没有危险，深渊意志就会直接告诉她了，而不是特意提及他的特异。


    渊皇微微闭眸，酥胸出现了数次剧烈的起伏，当她再次睁眸，眸光虽已变得平静，可眼中却闪过了另一抹决然。


    “我会一直等你的，就在这里，等你出来，”望着眼前的原始死渊，她心中轻念，“萧枫……”


    ………………


    深邃，幽深……无尽的黑暗席卷至萧枫的全身，最纯粹的灭之气息将他全身完全包裹，可他却没有感知到丝毫的不适，相反，他甚至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自己能够将这些灭之气息化为己用。


    在原始死渊之中，渊皇的实力会被衰减近九成，而他则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因此她才会产生一种萧枫力量甚至还要胜过她的错觉。


    “你太冒失了，快回去，不能再下沉了！”深渊意志带有急迫的声音传来。


    原始死渊有着同深渊一样的重力，而且这抹重力越到后面，随着下沉的越深，纵然是创世神与魔帝亦不可抵挡！


    “时间已经不容我再耽误了，”然而萧枫这一次没有听从，而是回应道：“没有想到在我去往神界的这段时间，时间黑潮的流速居然加快了。在我回到深渊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法则的崩坏，宙天珠可以稳固时间轮，却无法修补……这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现如今只能靠我，所以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的实力。”


    宙天万年，他的实力虽然没有增加，但对于天地间的法则却早已脱胎换骨，在抵达深渊之时，就已经清晰察觉到了法则的崩坏与元素的紊乱。


    同时他也知道，如今最需要遏制的，就是原始死渊的扩散，否则还不等此世彻底崩塌，所有的生灵就都会消逝，这亦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因此他直接潜入到了雾海的深处，却没有想到渊皇竟然打算牺牲自己来试图禁锢将要外溢的原始死渊，她是洛黎的本体，而且代他让深渊再次支撑了十年，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坐视她的牺牲……


    他拥有着始祖圣躯，落于原始死渊之中，非但不会被灭之气息所伤，相反，如今的他，甚至还能吸收灭之气息，借此修炼。


    若是万年之前，他断然无法做到，但这万年间，始祖神的意志曾亲口告诉他，他的始祖圣躯还没有完全觉醒，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始祖圣躯会逐渐的觉醒，甚至能强行的攥取灭之气息，从而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因此在沉睡之前，特意叮嘱他，让他之后可以前往雾海深处修行，并且，始祖圣躯诞生于虚无之中，若想完全的觉醒，就少不了灭之气息的浇灌。


    而灭之气息最为纯粹的地方，无疑就是原始死渊，事实同样证明，他的决断并没有错。


    仅仅只是沉浸在死渊中这一会儿的时间，他甚至已经隐隐感知到了自身沉寂了万年的境界开始有了突破的前兆。


    “你可抵御灭之气息，但你可知，原始死渊作为深渊的核心区域，法则的崩坏也是最为彻底的。”


    一个世界的崩坏，注定是由内而外，轰然瓦解的。萧枫虽有着始祖圣躯，可以抵御灭之气息的侵蚀，但法则崩坏所衍生的大道碎片，其层面之高，纵然神魔也无法抵挡，足以轻易撕裂他的身体！


    “我知道，”萧枫平静的回应，宙天万年，在始祖神的教导下，不单是法则，他对于世间构造也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因此还在神界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深渊的法则一旦开始崩坏，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


    “那你还……”深渊意志的声音在这一刻停滞，她是天道的化身，可洞悉深渊目前发生的一切的事情，却唯独无法揣摩人心。


    萧枫的眸光平静，但展露的温和与决然，在这一刻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我答应过你的，”他缓缓道：“我一定会挽救深渊，哪怕没有我身上所要背负的使命与责任，我依然会如此，因为我不能让爱着我、护着我、帮助我、鼓励我、成全我的人承受这样的天灾横祸，在不明不白中丢掉性命……”


    随着他的身躯不断下沉，除灭之气息外，一道道如锋锐利刃的大道碎片也在此时席卷而来。


    只是瞬间，他的护身玄力就被切碎，身上出现一道道皮肉开绽的切痕，深处甚至可清晰看见森森白骨，可哪怕这样，他的神色却没有展露丝毫的痛苦，眸光也无法察觉到任何的动摇。


    “你不能待在这里了，回去吧，萧枫，你真的会死的。”深渊意志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慌乱，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也在此时蔓延，她可以清晰察觉到萧枫的状态，却唯独无法做出任何的改变，甚至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助力。


    “我已经回不去了，”萧枫的言语依旧平静，随着他的不断下沉，席卷在他身上的重力也比最初强了数十倍有余，如今的他，已经无法再抗拒这抹重力。


    而且在大道碎片的席卷之下，他的生命正在不断的流逝，猩红的血液从他体内挥洒，侵染着这漆黑无尽的世界，他的身躯也已被鲜血染红，唯一能分辨的，唯有那双黑色的眸子。


    “你相信奇迹吗？”


    “我相信，我相信，你一定要活着，萧枫。”她如今唯一能给予他的，唯有信任，她亲眼看着他一步步崛起，从深渊的芸芸众生，用短短数载的光阴，踏至深渊之巅，她见过他的低谷与落魄，亦见过他的耀眼与辉煌。


    他所经历的每一丝生死，她都亲眼看着他挺了过来，她无比渴求的希望着，这一次他同样能在之后好好的站在她的眼中。


    然而……她却没能等来萧枫的回应，他的双眸已经闭上，身躯则如没有灵魂的躯壳，无力的下落，他体内的血液，已经几乎流尽……


    “萧枫，萧枫……”她一遍遍的呼喊，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慌乱，从诞生之日起，她就见证了无数生灵的死亡和新生，可她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波动，她本以为是自己早已看淡了生死，更永远不可能明白，那些人在面对新生时的喜悦，和死亡时的悲恸，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可，可……这一刻，面对死亡时，不该有的悲恸，为什么会这么强烈，为什么会这么的痛苦。


    “萧枫，”她一直呼喊着他，声音却已经变得极其微渺，她本以不再奢求他的回应，可熟悉的轻音却响彻她的心魂。


    “我在。”


    “！！！”


    “啾！！！”下一刻，冰蓝色的光辉从萧枫的体内溢散，纵然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却也显得如此璀璨，如此耀眼！


    他断裂的脉络筋骨，在此刻正以极端颠覆认知的方式重塑着，裸露在外的白骨，也在此时生出鲜红的血肉。


    是涅槃，属于冰凰的涅槃，冰凰终生只能绽放一次的神迹！！


    她自然认得这股力量，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枫的身上，竟然还有着涅槃之力！！


    嗡——！！！


    下一刻，仿若来自远古的轰鸣彻响深邃无垠的死渊，伴随着的还有如曜日般璀璨的金光陡然绽放。


    萧枫的血液被染成了金色，筋脉骨骼在这一刻都迸发出了璀璨的金芒。


    大道浮屠诀！


    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本已达第十浮屠的他，如今再次突破，已达第十一重境，距离渊皇，也只差仅仅一重之遥！！


    同时伴随着大道浮屠诀突破的，还有他不断增长的玄力，他的躯体开始重塑，周围无尽的灭之气息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重铸身体的同时，他的玄力也在这源源不断的灭之气息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不断暴增！


    神极境一级！


    神极境二级！


    神极境三级……


    神极境七级！


    神极境九级！！


    始祖神诞生于生与灭的气息之中，而最纯粹的灭之气息，对万灵而言都象征着死亡，但对拥有始祖圣躯的萧枫而言，却是最大的福泽！！


    乒——！！！


    某一刻，仿佛一层枷锁破碎，萧枫感觉自己对于世间的感知仿佛得到了升华，超脱了曾经的自己，抵达了另一个真正凌驾于众生的层面……


    他并不陌生，这是真正的神境，他也曾抵达过，却是依靠着邪神境关，但此刻，哪怕不在依靠邪神境关，他依旧可以释出真正的神之力！！


    这正是他的底牌。


    然而，面对着一浩大深渊崩坏，所产生的大道碎片，哪怕是如今的萧枫，依然无法抵挡。


    他的筋骨脉络在不断的重塑，可大道碎片的洗礼，却在不断破坏着他新生的躯体。


    渐渐地，冰蓝色的光芒逐渐的黯淡，涅槃之力修复的速度已经远远比不上大道碎片破坏的速度。


    显然，萧枫低估了大道碎片所能造成的破坏，纵然是经历了涅槃之后的他，仍旧无法抵御大道碎片的侵蚀，毕竟每一枚大道碎片，都是深渊破裂的一角，其层面都可与创世神比肩。


    哪怕他的修为如今在无尽的灭之气息下，以极端恐怖的趋势暴增着，可时间，远远不够……


    然而萧枫怎可能甘心，他承载了所有人的信念，来到此处，怎能就这样死去！！


    他绝不能死，而且一定要超越古往今来的所有神魔！！


    轰——！


    赤金色的光焰从萧枫的身上燃烧，他那双眸子也在此时被染成了赤金之色。


    噼啪噼啪噼啪！！！


    他的筋骨脉络噼啪作响，身体虽然被燃烧着的火焰所包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灼烧感，而微渺如火的生命气息，在这一刻就如触碰到了堆叠高大的枯草，在刹那间燃烧绽放，宛若熊熊烈火，生生不息！


    感知着不断暴涨的玄力与力量，萧枫眼神从最初的惊疑化为了了然……


    涅槃之力，同样的涅槃之力！


    这赫然是他当年前往凤凰帝国时，在愿意将凤雪児收为干妹妹后，凤凰神灵所给予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凤凰神灵所给予的礼物，居然是她终生也唯有一次的涅槃之力！！


    两次的涅槃，就相当于是两次不可再现的奇迹！


    也在这时，他的眼前，一枚猩红的血珠缓缓浮现在他的眼前，赫然是邪神不灭源血！！


    他一旦炼化邪神不灭源血，所有的玄力就会散去，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炼化这枚不灭之血，可如今，涅槃之下，他的一切都宛若新生，炼化这枚不灭源血，他的玄脉会脱胎换骨，可玄力却不会有丝毫的减弱，相反……


    涅槃成功之后，原本完全散去的玄力，就如在凤凰真火洗礼下的焚灭掉的枯草，将在蛰雷后的春雨下，焕发出比之曾经，更加旺盛的生机与磅礴的力量！！


    于此同时，红、绿、蓝、紫、暗、黄，六枚色彩各异的种子也缓缓浮现，侵染着灼灼不熄的凤凰真火，融入他的玄脉之内。


    蕴含着邪神神力的邪神种子！！


    在进入宙天闭关之前，他就已将之全部收齐，虽然对那时的他并无用处，可他答应过逆玄，会为他找到传承者，不让他的传承就此断绝，因此他本想着将之留给未来的传承者，却不想冥冥自有天注定，邪神遗留的传承，最终还是由他所继承！！


    随着邪神种子彻底的炼化，他的玄道也在此刻升华，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又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层面，璀璨的金光从他肌肤的每一寸纹理中溢出，所有的血雾尽数褪去……


    他的大道浮屠诀再次突破，已达圆满之境，第十二浮屠！！


    涅槃之下的重塑，与浮屠突破时所提升的力量，让他如今的躯体，就如最无暇的美玉雕琢而成，让人看不到一丁点的瑕疵。


    而原本呈现倾倒的身体在这一刻呈现直立，下落的势头也在此时终止——他已经可以抵御原始死渊内的重力！


    随着他右手缓缓伸出，指间出现一抹近乎凝为实质的大道碎片，原先的它，轻易就可撕裂他的血肉，但如今却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甚至连疼痛也无法产生。


    这不单是他境界达到了全新的层面，更是因为他的始祖圣躯在两次的涅槃之下，通过周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灭之气息，已经完全觉醒！


    他的始祖圣躯由始祖神所赋予，其力量注定不可能超过最初的她，但，也仅低于曾经的她！


    纵然是如今的始祖神，在经历千世轮回后，复活重塑下的始祖圣躯，其威能也只可能与他比肩，而不可能超越！


    换言之，如今的他，已经真正超越了古往今来所有的神魔！


    而且，他如今最为强大的，并非是始祖圣躯，而是属于他自己的神魂！


    早在神灭境时，在融合了魂海中的神魂之后，他的灵魂就已经达到了真正的神之层面，而且与他的玄力不同，不属于此世的灵魂，让他的魂力足以比肩最初的始祖神，甚至超过！


    这亦是深渊意志选择他的理由，而随着两次的涅槃，脱胎换骨的不单单是他的躯体与玄力，灵魂也经历了两次如若新生的蜕变！！


    如今的他，哪怕处在原始死渊，但只要灵觉全力释放，就可将深渊的一切尽收眼底，纵然微渺如浮游，亦无法躲避他灵觉的探查！


    没有任何犹豫，他浩瀚的玄力骤释，身躯呈俯冲之势，向更深处的死渊掠去，去往深渊最为核心的地方。


    如今的他哪怕玄力全力释放，可却不会有丝毫的疲惫，因为在这充斥着纯粹灭之气息的死渊之下，他的神力亦如这无穷无尽的灭之气息，永不枯竭！


    不知过去了多久，萧枫终于来到原始死渊的底部，是的，纵然是死渊，亦非无穷无尽，而这里，就是深渊最为核心的区域，法则层面之高，已经能隐隐与如今的萧枫比肩。


    而当世除萧枫之外，也无人能活着来到这里。


    他如履平地般行走在黑暗之中，突然，一抹在黑暗中极为违和的莹光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目光看去，才发觉那莹光的源头，居然是一位少女莹润肌肤所释的光泽！


    在这黑暗的世界之中，哪怕只是一缕微渺的萤火，也是极为的耀眼夺目。


    少女被黑暗所包裹，她的躯体宛若上等的羊脂雪玉所铸，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每一处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纵然最华丽的丹青，也无法描绘出眼前这具胴体所带来的完美。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双眸微闭，仿佛陷入了沉睡，而她的五官，在萧枫的眼中却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模糊。


    就当他想要凑近时，眼前的少女睁开了双眸，音色像是他所幻想过最为舒心的声音，“你做到了，萧枫。”


    “你是，深渊意志？”萧枫求证道，深渊意志从来没有真身展露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与他在心中对话，而她身为天道的意志，是意志，没有形态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音色，正是萧枫当年所幻想过最好听的声音。


    虽然如今他所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是始祖神那虽然缥缈，却又可轻易让人轻易遐想失神的音色，但那已经远非他所能幻想出来的。


    “是我，”少女从黑暗中走出，她漆黑的眸子直视着萧枫的眼睛，眼前的她，才是深渊意志真正的化身……


    随着眼前少女睁开双眸，在萧枫的眼中，她的容貌也逐渐的清晰起来，可他却是在这一刻猛眨了数次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映现的一切。


    他竟然将深渊意志的化身看成了冰沐雪，可眨眼的功夫，眼前少女的容貌又一次发生了变化，琉璃、齐轻云、神无夜、神曦、神漪……记忆中，许多女子的容貌都在她的身上得到映现，甚至还有神无情……


    “你！”他一时间有些错乱，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这些年，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的真身也因此是依照你的喜好而形成，但我终究只是意志，容貌就如意志般缥缈不定，”少女显然猜到了萧枫错愕的原因，轻缓的解释道：“你会从我身上看到你不同红颜的影子，这皆是因为你喜欢着她们，所以会想象出她们的容貌。”


    萧枫：“……”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在初次见到重伤昏迷的冰寒雪，她曾出现于他交谈之时，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声音，简直就是他心目中最为完美的声音。


    “你无法离开这里吗？”他问道。


    “我的诞生，就已是天赐奇迹，”深渊意志缓缓道：“我于此地诞生，真身注定无法离开此处，否则天地间的法则，会将我所抹杀。”


    天道无法衍生人性，这是始祖神创世之初就立下的法则，虽然因为法则的崩坏，使得天道衍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但哪怕这样，天道意志每一次与他的对话都有着诸多的限制，更遑论她的真身降临于深渊之中了。


    “我会让你能以真身之姿，立于天光之下的，”萧枫认真的说道。


    “看样子，你已经想好了如何修补如今的深渊，”她并没有质疑，而是询问道。


    “自然，”感知着自己体内磅礴无尽的玄力，萧枫眸光闪过笃定与自信，看着她说道：“为了今日，我已思虑了万年，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的一切，交给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