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7章 盘古？

    盘古？


    林辰连咳了几声，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盘古是什么鬼！


    不是，盘古也是能随便叫的吗？


    所谓盘古，是神话中的存在，或者说是存在于人的概念中的存在，是世界树孕育出大千世界之时，开天辟地的无上神明。


    正是因为有了盘古，世界清浊才会分开，才有了天地，才有了孕育生命的世界。


    人间生灵，源自盘古。


    只不过谁都没有见过盘古，这只是一个口口相传的故事。


    其实并非真实存在。


    如果非要说盘古是存在的，那就应该是规则本身，是天地大道本身，毕竟就是规则大道的运转，才诞生了生机勃勃的大千世界。


    所以此人自称盘古，的确是有些搞笑的嫌疑了。


    更多的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盘古……这真不是我不信，你自己觉得合适吗？”林辰忍不住问道。


    换句话说，就是你配吗？


    “我真的叫盘古，你怎么就不信呢？”盘古郁闷的道。


    他一边催促林辰弄些好吃的下酒菜。


    “随你吧”，林辰无奈摇头。


    一个名字，似乎也代表不了什么，不是有人叫盘古他就是盘古的，既然这是盘古计划的组织，那么他们的核心人物代号盘古，也没什么。


    “盘古兄看上去生无可恋，这是不想活？”林辰取出厨具，给做了几个下酒菜。


    香味扑鼻，盘古口水都是流了一地。


    “跟别人我是真不会多说，但你不一样，我可以回答你！”盘古期待的看着下酒菜，一边道：“我的确想死，但我死不掉，这个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


    “为什么呢？”林辰问。


    将一盘鱼香肉丝递给盘古。


    这食材，都是神界的，人间不可寻，吃一盘都算得上是顶级灵药了，好处巨大。


    盘古此刻像是终于活过来一般，表情都是鲜活无比的，他连忙开始大快朵颐，同时含糊的说着，“传言非虚啊，你的厨艺，果然天下第一，怕是还在你的修炼天赋之上！”


    “谬赞了”，林辰笑了笑。


    静待下文。


    而盘古胡吃海塞了一阵，终于是放慢了速度，这才继续开口道：“你别看我这样，我是个苦命人，如今站在这个位置上，实在不是我自己情愿的，而是被选中了。”


    “谁选的？”林辰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像是冥冥中的一种意志”，盘古却是摇摇头。


    “其实不瞒你说，我过去只是一个凡人，我父母都很普通，在乡下务农，从来没有接触过世外的世界。”


    “但有一天，我突然觉醒了力量，脑海中更是出现一个声音，一步步引导我开启盘古计划。”


    林辰炒菜的手都突然顿了一下。


    盘古计划，竟然真就是眼前这个盘古所主导的？


    是他开启了盘古计划！


    “盘古计划竟然出自这样一个人手中，他自己本意竟没有与之相应的强烈期待！”林辰很是意外。


    起码在他看来，不管是咫尺之崖，还是罪敬神社，亦或者公输家，还有那神榜六人为代表的天神塔，他们之所以加入盘古计划，心中都是有着强烈动力的！


    反而这盘古计划的开启者，竟然没有想那么多。


    “我自己的感觉，这就像是一个保险措施，一旦遇到打破常规的力量，或者企图，就会启动，而我就是这个保险措施的产物”，盘古言道。


    林辰很意外他竟然愿意聊这么深。


    他们可绝不算是站在一边的。


    “太上天府？”林辰蹙眉，问道。


    “太上天府这样的，的确是异端，确实是主因之一”，盘古点头。


    上一个纪元，登天一战，少年郎甚至一剑开天，站到了神界之主面前，后续影响更是席卷整个神界的。


    神界因此乱了一阵。


    这种局面，也威能激活这所谓的保险错失。


    看来盘古计划最初的目的，本就不是效忠天神，或者为天神压制人间，而是为了让天地明晰，永恒不变。


    不至于出现天地翻转的局面！


    这还真是正对了太上天府的目标！


    “被选中的你，成了盘古？”林辰问。


    “虽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选中了我，但我的力量，的确是被赐予的，而这股力量，你要说它就是盘古的力量，也没错！”


    “虽说这世上没有切实存在的盘古实体，但开天辟地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个过程中所涉及的法则大道，那股力量，也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开天辟地的力量。”


    “而我体内的力量，就属于开天辟地的力量！”


    这就是盘古的由来。


    他自然不是传说中的盘古，但他却具备盘古的力量！


    林辰听着，自然感觉匪夷所思，盘古的力量以及其出现的方式，都大大出乎意料。


    “那你现在这状态是？”林辰问。


    “虽然我是盘古，但我毕竟不是真的传说中的盘古，我归根到底，依旧只是一个人，大概是为了让我能够执行盘古计划，人间孕育出了司命，并且给了我不老不死的诅咒！”盘古耸耸肩。


    “一开始不老不死也挺不错，但渐渐的，我就发现不老不死开始剥夺我的情绪，剥夺我的意识，剥夺我的感官，我逐渐变得麻木，说是行尸走肉都不为过。”


    “这种状态，换做是你你想不想死？”盘古苦涩的道。


    除开林辰，根本没有人会跟他聊天，他此刻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述对象，开始一股脑的跟林辰吐苦水。


    “不老不死，多少人奢望而不可得”，林辰道。


    “那是他们无知，这可是诅咒，又不是赐福，你们不会懂的”，盘古摇头。


    这大概是因为盘古所做的一切，都并非出自他内心，而是被某种意志强推着去做的，所以盘古才会生无可恋，觉得死了更痛快。


    但如果换做画山河，虽说不老不死，但他心中装着整个人族，他需要为人族谋划，抗衡妖魔海三族。


    他怎么都变不成盘古这样。


    永远意志坚定，为一个目标而前进！


    “你若是闲来无聊，不能出去吗，外面花花世界，我不信你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林辰道。


    就像现在，盘古喝酒吃肉，这般快活，怎么看都不像是想死的人。


    “哎，出不去的”，盘古摇摇头。


    “为什么？”林辰不解。


    盘古丧是丧了点，但他实力恐怖，在如今的人间，他或许并非无敌，但在过去，他是完全横着走。


    林辰也奇怪，他为什么要坐在这蜉蝣之上，根本不踏足人间。


    “不是都说了嘛，盘古计划与太上天府的目的是违背的，这一点，你当太上天府不知道吗，我刚开启盘古计划不久，太上天府就找到我了，差点没把我杀了！”盘古说着，依旧心有余悸。


    “那时候，人间还未孕育出司命，我还不是不老不死，太上天府的太虚之体寻到了我，几乎将我格杀，那之后，我就再不敢离开此地。”


    林辰和白书都是瞪大眼睛。


    是太虚之体出的手？


    太上天府中，四大体质各个纪元都有着更换，甚至有的每个时代都有不同人选，但太虚之体不同。


    太虚之体总共只有两任。


    第一任太虚之体，更是老君的亲传弟子，与其余三个体质本就不同。


    也就是说，盘古口中的太虚之体，是第一任太虚之体！


    “其实细细回忆，也有些奇怪，那太虚之体手段了得，与虚无之中出手，防不胜防，就是虚空乱流也阻止不了他，我以为我会死，但我却逃走了”，盘古喝了一口酒，自己也带着疑惑。


    “总感觉，他留了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林辰沉默。


    他对第一任太虚之体其实有着了解，从林婉儿口中，从玄鲸记忆中，林辰得到了不少信息。


    他知道第一任太虚之体虽然是老君的弟子，但最终却与老君决裂，并且叛出了太上天府。


    老君追杀了他很久。


    但因为太虚之体的特性，即便是老君，都没能将他寻出来。


    可就在当世，璀璨大世降临之后，老君终于找到了第一任太虚之体，并且成功将之斩杀。


    而其所留的道果，后来交由林婉儿继承。


    那位太虚之体，如此漫长的岁月都躲了过来，却在这一世被寻出，这件事其实透着诡异。


    只是无人知晓内情。


    “当时你不想死，所以躲进来了，但现在你想死，那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不是正好？”林辰道。


    “唉，不能乱来的，盘古计划还需要继续，我虽然想死，但知道不能死。”


    “当初太虚之体虽然没有杀我，但在我身上留了印记，我知道离开这虚空乱流，老君必定能够察觉到我。”


    “老君会杀死我的！”


    “所以我干脆在这里不再出去，甚至与计划中的那几个组织，都不再接触，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我在这里！”盘古道。


    盘古作为被选中的人，他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他必须为盘古计划而通盘考虑，所以即便老君有能力杀死他，也会对他出手，但他反而不能出去。


    “其实真想死，估计也就你能杀我了”，盘古指着林辰道。


    “你要不要出手？”盘古有些期待的问。


    “现在不想”，林辰摇摇头。


    盘古叹了口气，为了盘古计划继续，他自然也不能主动与林辰为敌。


    “按理说，你不该见我，但你非但与我相见，还跟我说这么多，看来你觉得我对盘古计划是有利的？”林辰眸光一闪。


    盘古沉默了一下。


    随即催促林辰，“咱先吃！”


    盘古显然是担心现在说了，就没得吃了。


    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


    林辰反正也不赶时间，他倒是想看看，这盘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又是大快朵颐一阵。


    盘古终于是满足了。


    撤去席面。


    盘古喝着仙酿，而林辰则是喝着他手中的凡酒。


    各有各的中意。


    “林兄，打个商量吧，你帮我将体内太虚之体的印记除去，这样我就能出去了，不用在这虚空乱流中，麻木的呆着”，盘古开口道。


    他想要离开此地。


    但林辰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这里！


    这变数可就大了。


    太上天府估计也在寻山河鼎的存在，兴许有朝一日会找到这里，他们之间若是爆发冲突，对林辰来说反而是好事。


    即便寻不到，那么相互之间也有着制衡！


    林辰没有理由出手相帮。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答应的”，林辰道。


    “你放心，我真是想出去浪一浪，不然再过几年，我就真成活死人，行尸走肉了，将无法逆转！”盘古连声道。


    “当然，如果是纯帮忙，那肯定不行，但我觉得林兄其实可以看看那道印记，再做决断！”


    太虚之体的印记，对林辰有什么益处不成？


    还是说，盘古知道林辰和林婉儿的关系，而林婉儿作为太上天府新任的太虚之体，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早就都知道了。


    所以盘古才会觉得，那印记林辰必定在乎。


    不得不说，盘古说对了，林辰的确在意。


    林婉儿作为新任太虚之体，她继承了上一任太虚之体的道果，至今还在享受这股力量带来的变化。


    林辰担心上一任太虚之体暗地里有着谋划，甚至将林婉儿都算计进去。


    林辰当然需要更进一步了解。


    “好，那就先看看！”林辰点头。


    “来，就在我身体里，你进来吧！”盘古张开双臂躺在地上，完全放空自我，并不设防。


    “……”


    林辰有些无语。


    不过林辰也没废话，将感知渗透进盘古的身躯，趁此机会，林辰也打算看看盘古的虚实。


    感知进入盘古体内，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很快，林辰就是心惊！


    盘古体内所蕴含的澎湃力量，简直庞大到难以形容，其体内的力量储备，林辰都无法相比！


    这哪是人具备了力量。


    根本就是力量本身！


    林辰可以肯定，这具肉身看上去平平无奇，可一旦动了，那就是开天辟地的无上伟力！


    那一份蛮横，没有任何炼体强者可以与之相比。


    林辰也不及！


    这就是盘古？


    真能开天辟地，撕开整个人间！


    但即便拥有这样的力量，依旧畏惧老君吗？


    这可不像是畏惧老君炼制的毒药。


    林辰迅速掠过，对盘古的力量已经有了一定认知，不过他既然无所谓的让林辰探查，或许，这并非他全部的力量。


    而很快，林辰便是感觉到了那道印记的存在。


    这与其说是一道印记，不如说是太虚之体所留的一道禁制，以太虚之体的能力布下的禁制！


    难怪盘古对此束手无策，因为不是林辰的话，根本就无法锁定这道印记！


    更不要说将之清除！


    上一任太虚之体，还真是神乎其技，将太虚之体的能力开发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现在的林婉儿，不谈境界高低，单论对太虚之体能力的运用，依旧不及他！


    “我来瞧瞧，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林辰以破限之力，触碰那道印记。


    紧接着，他便是感觉心神都被卷入了一处虚无之中，四周皆是黑暗，任何事物都不存在。


    “没想到第一个到这里的，竟然不是太虚之体，也不是老君。”


    “你，是谁？”


    一道声音在这虚无之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