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法暴动下的奇迹

    麦格教授离开后，房间中再次变得安静。


    明黄色的灯光里，道恩只能听到雨滴在玻璃上细碎地敲打声。


    噼啪。


    噼啪。


    连绵不绝。


    道恩推开窗。


    即便已经没有人在身边，但他脸上仍保持那副平淡的微笑。


    仿佛有一张嵌入皮肉的铁面具，旁人再怎样都只能看到温和的外表。


    道恩想，他应该没有给麦格教授留下很坏的印象。


    虽然麦格教授有些怀疑他看过黑魔法书籍，但没有证据，应该也不会当真。


    除此之外。


    无论是旺盛的求知欲，还是独自前往对角巷等大胆的行动，都只能算是特点，而并非缺点。


    其实，仔细想想。


    如果要追求稳妥，那他应该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小孩，将所有与巫师界相关的东西隐藏起来，装作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


    道恩想不到这样做究竟能带来什么好处？


    在他看来，无论在哪个学校，好学生总能得到更多优待，即便霍格沃茨也同样如此。


    就比如说，学校里教授自己创办的俱乐部。他们会在那里传授更深奥的知识，但只会在邀请有足够天赋的学生。


    所以，道恩觉得——


    在掩盖掉“自己学过黑魔法，以及做过某些过火的事情”，这些会让邓布利多警惕的真相后。


    彰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是非常有必要的！


    ……


    忽然。


    一股湿润的凉风扑在脸上，裹挟着泥土的气味，将道恩发散的思绪再次聚拢。


    他摇摇头，不再想那些发生过的事情。站在窗前，聚精会神地眺望向远方阴沉的天空。


    这场雨已经下很久了。


    大地攥夺掉云层中的水分。于是雨势渐小，圆润的水珠变成飘飘洒洒的毛丝，在风中无力地打着盘旋。


    而云层中，那股汇聚起来的魔力也正在慢慢消散，已经稀释到了一种他看不真切的程度。


    道恩叹口气，对此颇为惋惜。


    他又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然后坐回桌前，拿起那本合拢的牛皮笔记本，轻轻翻开。


    顿时，一幅肆意扭曲的画猛地扎进眼帘。


    洁白的纸页上，无数根黑色线条交叉侵盖，凌乱地涂抹着。而透过那些繁杂的线条，还能隐约看到许多抽象的图案在胡乱拼接。


    它们无规律，无美感，像精神病人烦躁发泄下的涂鸦，光看着就会让人止不住烦躁感。


    道恩伸出手，用食指捻过一张张纸页，露出一幅又一幅类似的画面。


    直到翻到新的空白页，他才停下来，拿起钢笔，一边回想下雨时所看见的魔力流动，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


    ——没错。


    道恩有一种天赋。


    他能清晰看到魔力的存在，并在其流通过程中观察到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也就是那些随着魔力流动而不停变化的线条图案。


    当然，这必须在魔力足够浓郁，并且道恩高度集中精神时才能看到。


    到目前为止，道恩还无法百分百确定这种能力来源于什么。


    但他觉得，即便这与天赋，还有那古怪的梦境有关，却也不能完全归功于它们。


    因为这能力并非他天生就有，而是在一星期前，通过一场魔力暴动产生的！


    不过。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同样能说是他自己努力来的结果。


    ……


    一切的缘由还是要追溯到六岁那年。


    当时，在确定魔法存在，并找到破釜酒吧之后，道恩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与游戏中，那些讲究严谨与理智的法师不同，这个世界的魔法尤其独特，它更强调情感的作用，偏向于唯心的角度。


    换而言之。


    巫师使用的魔法是种心想事成的力量。


    而在这种心想事成的偏向里，最神奇，也最接近于本质的，道恩认为是每个小巫师都会经历的魔力暴动。


    那是一种在强烈的情感与渴求下，魔力自行发挥效用，以满足小巫师愿望的现象。


    就像原著里，哈利在不知道巫师存在，也没有学习过魔法的情况下，就能使动物园里的玻璃消失又出现。


    这种现象类似于无杖释法。


    但道恩却觉得两者不能粗暴地画上等号。


    在他看来，无杖施法更像一种技巧，是一种经过长时间练习，在不使用魔杖的情况下，有意识地调动体内魔力，完成某个已知魔咒的施法技巧。


    而魔力暴动不同。


    它不需要提前了解魔法，甚至有时所展现出来的现象在现实里都找不到对应的魔咒。


    就比如说飞行。


    在原著里，纳威小时候曾被从楼上扔出窗外，结果他却在落地前弹了起来，并安全地飞过整个花园。


    可事实上，在已知所有魔法中，能让巫师不借助扫帚，自行飞起来的魔咒虽然也有一个——伏地魔创造的那个。


    但用那种魔咒飞起来时，会有黑雾相随，与纳威的情况显然大不一样。


    所以，即便有——其他人会飞只是原著并未描写，以及飞行魔咒古代有只是现在失传了——等等可能。


    但道恩仍愿意去赌魔力暴动的特殊性！


    更何况，还有默默然这种，因为过分压抑魔力，而在魔力暴动中逐渐失控并被赋予极大破坏力的现象。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佐证这种观点。


    因此。


    道恩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让自己陷入强烈的求知欲中，以此来尝试引导魔力暴动后产生的效益。


    这种事听起来天方夜谭，但真要做完成的可能性并不低。


    超越年龄的自控力，一直对魔法的浓厚兴趣，再加上多种多样，看之不绝的书籍则让他的兴趣能一直维持下去。


    于是。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当几天前他阅读完《魔力起源：神奇动物猜想》一书，并回想起曾经读过的《魔法起源地探究：埃及》，对魔法的源头感到好奇后。


    长时间的求知欲终于让魔力响应了他的渴望。


    在经历一场肆虐整个房间的魔力暴动后。


    他便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被一层银白色的雾气笼罩着。而在雾气里，还漂浮着各种颜色的线条与图案。


    经过一番研究，他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获得了能直接看到魔力的能力。


    不过。


    虽然这种能力已经出现了一个星期，但道恩始终都没弄懂魔力中那些抽象的图案代表着什么？


    他曾以为它们会与如尼文有关。


    可当他记下自己身体里的魔力图案，并与如尼文书籍相对照的时候，却没能从中找到半个相似的符号。


    截止到目前为止，这个能力对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诉道恩原来自然界也存有流动的魔力。


    它们平日里稀薄的分散在整个世界，观察不到。但当有剧烈的气象变化时，就会自发聚集。


    比如刚刚这场美丽的雨。


    “看来，在开学前的这段日子，我需要把重心移到这些图案上面去了……”


    道恩看着笔下新诞生的抽象画，烦躁地抓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