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劝说海格

    海格坐在桌旁，面前放着两只大茶杯。他的模样十分狼狈。脸上斑斑点点，眼睛又红又肿，在头发问题上他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不再想办法把头发弄整洁了，它们现在变成了一堆缠在一起的电线。


    “你好，海格。”哈利说。


    海格抬起头来。


    “好。”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


    “再喝点茶吧。”邓布利多说着，在哈利、罗恩和赫敏身后关上房门，掏出魔杖，轻轻摆弄着，空中立刻出现了一只旋转的茶盘和一盘蛋糕。


    邓布利多用魔法使茶盘落在桌上，大家都坐了下来。静默了片刻，邓布利多说道：“海格，你有没有听见格兰杰小姐喊的那些话？”


    赫敏的脸微微有些红，邓布利多朝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从他们刚才想破门而入的架势看，赫敏、哈利和罗恩似乎还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我们当然还愿意同你交朋友！”哈利望着海格，说，“你难道认为斯基特那头母牛——对不起，教授。”他赶紧说道，转眼望着邓布利多。


    “我一时耳聋，没听见你在说什么，哈利。”邓布利多有些调皮地说道。他玩弄着两个大拇指，眼睛瞪着天花板。


    “嗯——好吧，”哈利局促不安地说，“我的意思是——海格，你怎么以为我们会在乎那个——女人——写的东西呢？”


    两颗滚圆的泪珠从海格乌黑的眼睛里流出来，慢慢渗进了他纠结的胡子里。


    “海格，这恰好证明了我刚才的话。”邓布利多说，仍然专心地打量着天花板，“我给你看了无数个家长写来的信，他们自己当年在这里上过学，对你印象很深。他们十分坚决地对我说，如果我把你开除，他们决不会善罢干休——”


    “并不是每个人，”海格沙哑地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我留下。”


    “说实在的，海格，如果你想等到全世界人的支持，恐怕就要在这个小屋里待很长时间了。”邓布利多说，这时他的目光从半月形镜片后面严厉地射过来，“自从我担任这个学校的校长以来，每星期至少有一只猫头鹰送信来，对我管理学校的方式提出批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拒绝跟任何人说话？”


    “可是——你不是混血巨人啊！”海格嘶哑地说。


    “巨人身份又怎么了，海格！”哈利生气地说，“比起我姨夫一家以前的情况，你更像是我的亲人！”


    “哦，哈利！”听到哈利这么说，海格感动地又流下了泪水。


    “回来教课吧，海格。”赫敏轻声说，“求求你回来吧，我们真的很想念你。”


    海格强忍住哽咽。又有许多眼泪顺着面颊滚落，渗进乱蓬蓬的胡子里。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不接受你的辞职报告，海格，我希望你下星期一就回来上课。”


    他说，“你八点半到礼堂和我一起吃早饭。不许找理由推脱。祝你们大家下午好。”


    邓布利多向门口走去，只停下来弯腰挠了挠牙牙的耳朵，就离开了小屋。当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后，海格便把脸埋在垃圾箱盖一般大的手掌里，伤心地哭泣起来。赫敏不停地拍着他的胳膊，最后，海格终于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通红，他说：“真是了不起的人啊，邓布利多，了不起的人。。。”


    “是啊，他很了不起。”罗恩说，“我可以吃一块蛋糕吗，海格？”


    “尽管吃吧，”海格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唉，当然，他说得对，你们说得都对，我太傻了！我这么做，我的爸爸一定会为我感到脸红，”眼泪又流出来了，他用力把它们擦去，又说道：“我还没有给你们看过我老爸爸的照片呢，是吗？在这里。。。”


    海格站起来走到衣橱前，拉开一只抽屉，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矮个儿的巫师，眼睛和海格的一样，也是乌黑的，眯成一道缝，他坐在海格的肩膀上笑得很欢。参照旁边的一棵苹果树来看，海格足有七八英尺高，但他的脸年轻、饱满、光滑，没有胡子，他看上去最多十一岁。


    “这是我进霍格沃茨后不久照的，”海格嘶哑地说，“爸爸高兴坏了，他还以为我成不了一名巫师呢，你们知道的，因为我母亲。唉，不提也罢。当然，我在魔法方面一直不大开窍，但他至少没有看见我被开除。他死了，就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


    “爸爸死后，是邓布利多一直护着我。给我找了份猎场看守的工作，他很信任别人。总是给人第二次机会，这正是他和其他校长不同的地方，只要有才能，邓布利多就接受他到霍格沃茨来。


    他知道一个人即使出身不好，也是会有出息的。唉，这种做法是很值得尊敬的，但有些人不理解这一点。有些人总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歧视。


    有些人甚至假装说自己是骨架子大，而不敢大胆地说真话，我就是我，没什么可羞愧的。‘永远别感到羞愧，’我的老爸爸过去常说，‘有人会因为这个而歧视你，但他们不值得你烦恼。’他是对的。我太傻了。我再也不会为那女人而烦恼了，我向你们保证。大骨架子，我要让她尝尝我的大骨架子！”


    哈利、罗恩和赫敏不安地互相望了望。哈利宁愿领五十条炸尾螺去散步，也不愿向海格承认他偷听了他和马克西姆夫人的对话。但海格还在说个不停，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吗，哈利？”他说，从他父亲的照片上抬起头，眼睛非常明亮，“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使我想起了我自己。你父母双亡，担心自己在霍格沃茨不适应，记得吗？你不相信自己真的有能力，可是现在再看看你，哈利！学校的勇士！”


    “还有赫敏，麻瓜出身，却总是年纪第一，他们那些自诩高贵的巫师还发明不出赫敏无法学会的咒语。”海格停顿了片刻，然后对哈利和赫敏说道，“哈利，赫敏，你们一定要赢啊。让他们都知道，巫师的血统并不能代表一切。用不着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这会使他们都看到邓布利多的观点才是正确的，一个人只要有魔法才能，就应该允许他入校。你们那只金蛋钻研得怎么样了，哈利，赫敏？”


    “很好，”哈利撒了谎，他到现在还没想到如何在水下呼吸的办法，“真的很好。”


    海格愁苦的脸上绽开了湿漉漉的灿烂笑容。“真是我的好孩子，让他们看看，哈利，让他们看看。把他们都打败。”


    “你不打算进去吗？”邓布利多说道，明明没有穆迪的魔眼，可邓布利多还是准确判断出梅普尔的位置，幻身咒在他面前好像形同虚设。


    这也给梅普尔提了一个醒，若是他想依靠幻身咒偷袭伏地魔这样的绝顶巫师，那就有些太天真了。同时梅普尔也觉得有必要锻炼一下自己对魔力的感知，以免被别人用幻身咒阴了。他现在魔力的敏锐程度，还无法发现隐身的敌人靠近。


    “不必了。”梅普尔说道。


    “跟我一起回去吧！”邓布利多说道。


    “好吧。”梅普尔答应了。


    “梅普尔，你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优秀的让我有些意外。有时候跟你在一起，就好像面对一个成年人一样。只是你这件事做的”


    “有些欠妥是吧，我也知道，但我真的不想让她冒险！”梅普尔说道。


    “但你这样做真的对她公平吗？”邓布利多说道。


    “就像你对哈利的那样？”梅普尔反问道。


    “你注意到了，”邓布利多饶有意味地说道，“是啊，我们不能替代他们，总要给他们成长的机会啊！”


    “你说的很对，如果不是害怕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成真，我也想放任不管的。”梅普尔叹口气道。


    “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邓布利多教授惊愕道。


    “是啊。”梅普尔接着把特里劳妮教授几次的预言告诉了邓布利多，“如果不是哈利告诉了我特里劳妮教授那一次真正的预言的情景，我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她只是个骗子呢。之后我查了一下特里劳妮教授之前上课的一些预言，那些让学生们觉得她是骗子的预言，却都实现了。


    她的很多预言的结果和预言给人的意思有些不太一样，我想特里劳妮教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预言真正指向的结果。预言的结果可大可小，而且有时候几个月就实现了，有的却要好多年之后才得到验证。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预言都以某一种无法预料的方式和结果实现了。


    知道这些之后，我开始害怕起来。博格特在我面前呈现的那一幕，我真的不想看到它发生。”


    “特里劳妮教授的这些预言并不是她做出的真正的预言，我想这些应该还是能够改变的吧！”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阻止了赫敏，那特里劳妮教授最近的一次预言预示的危险可能会指向塞德里克？”邓布利多说道。


    “命运真是无法琢磨，有时候拼命的挣扎，却又好像落入更深的命运漩涡之中。不过即便是无谓的的挣扎，我也要坚持到底。”梅普尔慢慢地说道，眼中的迷茫之色渐去，代之以坚毅的神色，“要么不做，要么不悔！”


    时间好像被拧了发条的闹钟，加速地前行，在一日复一日的查阅图书馆资料的日子，离第二个项目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


    塞德里克的泡头咒，它的作用并没有被大众发现，反而是喜欢恶作剧的学生，最先开发出它的妙用。用大粪蛋互相伤害之后，泡头咒可以躲避粪蛋的臭味。


    施完咒头上像顶了一个大气泡一样，只要在气泡内储存足够的空气，就能轻松在水下活动。


    这是一个非常冷僻偏门的咒语，赫敏翻遍了图书馆的书甚至去了禁书区都没找到这个咒语的只言片语。


    梅普尔正觉得高枕无忧之时，赫敏却已经掌握了泡头咒。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经常揣一大兜粪蛋的家伙肯定是知道泡头咒的，但是哈利和赫敏却没有向他们求助，不过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弗雷德和乔治的前辈——小天狼星布莱克。


    水下的环境不比地上，不仅不好瞄准，而且很多咒语的威能也大为下降。在赫敏考虑水下战斗时应该用着什么咒语时，哈利还在练习泡头咒。


    不知道海格是为了弥补在炸尾螺上的过错呢，还是因为炸尾螺只剩了最后两条，或者是因为他想证明格拉普兰教授能做到的，他海格也照样能做到。反正，海格回来上课后，就把格拉普兰教授关于独角兽的课继续上了下去。结果证明，海格对独角兽的了解并不比他对巨怪的了解少，不过，他显然觉得独角兽没有獠牙是一件令人失望的事。


    今天，他居然抓到了两只独角兽小崽。小崽与成年的独角兽不同，它们是纯金色的。帕瓦蒂和拉文德一看见它们，就高兴得发了狂似的，就连潘西帕金森也不得不拼命掩饰自己，以免暴露自己是多么喜欢它们。


    “小崽比成年的容易发现，”海格对全班同学说，“它们两岁左右变成银色，大约四岁的时候出角。直到成年后才会变成纯白色，那大约是在七岁左右。它们小的时候比较轻信，对男孩子不怎么反感。过来，靠近一点儿，你们如果愿意，可以拍拍它们，把这些方糖给它们吃几块。。。”


    “有信心吗，哈利？”海格趁大家都聚拢在独角兽小崽周围时，踱到一边，低声问道。


    “还行吧。”哈利说道，他总算掌握了泡头咒，只是对于战胜已经练习了很多在水下使用的咒语的赫敏，哈利实在没有信心。。


    “有点儿紧张，是吗？”海格说。


    “有点儿吧。”哈利说。


    第一场比赛哈利的表现固然优秀，但比起赫敏表现出的实力，哈利的表现就没那么亮眼了。


    海格看出了哈利的忧心，对哈利鼓励了几句之后，也能说：“哈利，尽最大的努力，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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