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决定

    当杜玖玖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她体内能量的聚集速度就已经逐渐减缓了许多，然而直到现在，她身体中蕴含的能量依然达到了之前的五倍之多。


    自杜玖玖昏睡以来的这段时间里，小雯的精神力始终保持着小范围的开启状态，一边监视着被关起来的姚梦，一边留意着杜玖玖的身体状况。


    因而，杜玖玖刚刚有苏醒的迹象，便被小雯及时发现并通知了大家。


    杜玖玖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前围了一圈人，不禁有些发蒙。长时间的昏睡让她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缺。


    经过了几人一连串的询问和安慰，杜玖玖才堪堪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我杀人了……”杜玖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


    那不是一个空洞的名字，不是一串冰冷数据，而是真正的、有血有肉、有生活、有梦想的一个人。在末日之前，她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然而在昨天，手起刀落，她片刻间便终结了一个人的一生。


    一时间，杜玖玖陷入自责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多年来建立的道德观被她亲手打碎，虽然理智上她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但是却依然无法释怀。


    “玖玖！”安澄看出了杜玖玖的痛苦，双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你没有错，你只是在自保而已！如果那天你没有出手，不仅仅是你自己，就连我、晓云、果果、小雯，我们全部都会有危险！现在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弱肉强食才是新的法律！我知道，突然让你接受这些可能会很难，但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末世里生存下去！”


    杜玖玖抬起头，看着努力想让自己不再难受的安澄，和充满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胡晓云、果果和小雯，一滴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谢谢你，谢谢你们能一直陪着我。还有晓云姐，昨天我的脑子里好乱，一心只想杀人，如果不是你阻止了我，让我清醒过来，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杜玖玖想起自己昨天疯狂的样子，十分的后怕，如果当时她是孤身一人，没有人将她唤醒，是不是就会永远的陷入其中，变成一个杀人的机器……


    “玖玖，你别担心，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因为我们是同伴！”胡晓云心疼地抱了抱她。


    “嗯，我们是同伴！”


    在杜玖玖昏睡的这几天里，她们几人已经把五件背心全部织好了，果果兴冲冲地把属于杜玖玖的那一件取来，递给了她。


    背心十分轻柔，穿在身上完全感觉不到重量，但舒适的触感并不影响它的防御效果，不但可以抵御火焰，就连一般的小刀也不能轻易刺穿它。


    更令人惊喜的是，编织背心的羽毛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类似于油脂的东西，不但十分防水，而且即使蹭到了脏东西，也能很容易的擦掉，这倒省却了几人换洗衣服的麻烦。


    换好了衣服后，安澄走了过来，有些迟疑地说道：“虽然你刚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也许不是时候，但是……有一个人，你还是要去见一见。”


    杜玖玖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跟在了安澄的身后，一同走到了旁边的一间寝室门前。


    安澄抬起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门的把手，银光一闪，门锁自动开了。


    在推开门的瞬间，杜玖玖只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就如同长时间没被清扫的公厕一样。她向屋内看去，在正中央的地面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她的身下还有一滩深黄色液体，结合着屋内的味道，不难想象那是什么东西。


    地上的人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挣扎地抬起头，想要爬起来，却被身上的金属丝缠绕地动弹不得。


    此时，杜玖玖看清了她的脸，正是那天被自己击败，险些被杀死的姚梦。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两侧的脸颊已经由于饥饿塌陷了下去，嘴唇干裂地向外渗着血。


    如今的她，只用狼狈一词是无法完全形容的。这几天里，由于手脚全被束缚住，又没有人理会她，别说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就连方便也成了大问题。


    一开始姚梦还拼命地忍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还是忍不住，方便在了地上。肉体上的痛苦与精神上的折磨，已经将她原本的自尊心摧毁殆尽，精神也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求……求你……求你，放……放了我……，我……受不了了……”姚梦用尽全身力气地哀求着，她的声音嘶哑的厉害，要仔细辨别才能听清。


    “姚梦？她怎么会在这？！”杜玖玖诧异地问向安澄。


    “难道她把你害成这样，我们还会让她那么轻松地走了不成？”安澄冷冷地看着姚梦，“玖玖，这个人交给你处置，你想杀了她或是放了她，我们都没有意见。”


    杜玖玖再次看向了姚梦，姚梦听到了安澄的话，知道自己的生杀大权掌握在杜玖玖的手里，眼睛立刻转向了她，开始痛哭哀求起来。


    “当初你怂恿她们一起过来找我们麻烦的时候，在你毫不留情地向我攻击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下场吧？如果那天是我技不如人，那么我可能也活不到现在吧。”


    杜玖玖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我曾听过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放在如今的世界，简直是再恰当不过了。虽然我很想饶过你，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同伴一起承担这种危险，所以……抱歉了！”


    胡晓云正在寝室中试着她收集到的各种颜色的指甲油，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尖叫。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是不是玖玖她们又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她走出房门，便被小雯拉住了，“不用过去，是姚梦。玖玖她……做出了决定呢。”


    小雯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赞许，却也有一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