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敢杀人吗？

    没有什么是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部落青壮倾巢而出，部落里的女人和长老在准备着新的一场祭祀都集中在了神庙附近，导致各家各户守备空虚，大部分屋子的主人都不在家。


    这让江胜一伙很轻松的就潜入了那关押汉民的兽栏。


    由于地形的原因，鱼骨族最大的平地已经被用来建造神庙和祭坛，已经没有其它的平地用来制作大的兽栏，所以兽栏都是分批的，和很多民居一起建在山崖边上，每个兽栏都有专门的女人看守。


    看守不是为了防止逃跑，兽栏用厚实大木打造，再缠绕荆棘，徒手是不可能跑得了的，看守的人，主要是防止这些懦弱的汉民自杀…..


    防止的方法很残忍，看到人有自杀倾向，就用带着荆棘倒刺的木棍去戳人体柔软部位，一戳一拉能撕扯下人的皮肉，造成非常夸张的痛感，吃痛下人无论是想咬舌自尽还是撞击木栏都会泄气，几次这样折磨下来，直接就会丧失了断的勇气。


    会慢慢变得麻木，麻木到甚至会乖乖享用那些生番的喂食……


    这种情况下不少人还会激发出一种自我催眠的安慰思想，这里虽然有吃人的恶鬼，自己虽然被当作牲畜对待，可至少…..能吃饱不是？


    比起在中原，饿的只能吃观音土，饿的易子而食，在这里起码不用挨饿不是？


    被饿死，或者吃饱后被当牲口吃掉，这世道给他们的选择真就不多…..


    望着这些逐步被驯化的汉民，女生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刚捉来的汉民反抗会比较激烈，导致她们需要几个女人轮流熬夜守着这群懦弱的存在，几天折磨和驯化下来，这些人会慢慢变得如羔羊般温顺，乖乖吃饭，乖乖等着宰杀。


    长老分配她们看管的这几个汉民已经被驯化得差不多了，过了今天自己应该就可以睡个好觉了，这一点上她很有经验，毕竟她已经成功为神庙送过去三批这样温顺的绵羊了…..


    这一次，应该会给自己男人和孩子分配不少肉食吧？自己应该也能分到一些，一想到此，女人吞了下唾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但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凌空的箭矢横穿她的颈脖，强大的力道带着她人直接钉在了旁边的木墙上，血水顺着脖子布满全身，女生番满是横肉的脸上青筋暴起。


    旁边还在用木棒逗弄着笼子里汉民的矮小青年一愣，看了一眼女生番的惨状，毫不犹豫，直接就想往窗户跳出逃跑，但下一秒就被一箭钉在了木窗旁边。


    女生番看着儿子死在窗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口的鲜血冒出，只能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冷，最后眼神无比怨毒的看着木屋外爬进来的人！


    什么人杀死了自己和孩子？不怕长老惩罚吗？


    鱼骨族禁止自相残杀，再厉害的勇士不经同意杀死族人都会被处死！


    可待看清楚爬进来的人后那即将丧失生机的女人愣住了…..


    那矮小的个头，清秀的眉目，比女人还不如的弱小骨架，根本不可能是鱼骨族的勇士，也不会是外面部族的人…..


    汉民？


    怎么可能？


    他怎么敢？


    嗤！！


    进来的汉人眼神冷酷如冰，毫不犹豫一刀便砍掉了他儿子的脑袋！


    女生番疯狂的张开嘴巴想要嚎叫，被这种弱小的汉民杀死，儿子的灵魂都会被海神大人抛弃，下辈子，再也没机会成为鱼骨族的勇士！


    这该死的汉民，只会偷袭的老鼠，肮脏而懦弱的…..


    哧！！


    所有不甘和怨恨，在一道雪亮的刀光下定格，冷酷的汉人毫不犹豫的砍掉了那女人的脑袋。


    收起刀刃，江胜眼神没有在两人身上停留丝毫，而是快速的在木屋子里搜索，找到了几套兽皮，他快步走到兽栏门口，打开兽栏，看着那因为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龟缩角落的几个男女，他眼神中的冰冷迅速褪下，走进兽栏里，将兽皮盖在了他们身上。


    “别怕，没事了……”


    几人愣愣的看着对方，那个刚才还冷酷无比，将那凶恶生番利落斩杀的家伙，此时却露出无比温和的笑容，带着温柔的语气对着他们不断的重复：“别怕，没事了…….”


    哇的一声，无论男女，都扑倒在来人脚下，嚎啕大哭起来！


    这种地狱的日子，原本都麻木的准备接受了，准备接受那被放血、开膛、剥皮，然后大卸八块，如牲畜一般被这些野人啃食的命运了，没想到还能迎来救赎…..


    江胜耐心的安抚他们，每个兽栏之间隔得遥远，而且兽栏里的汉民突然嚎哭也并不会引起太大注意，毕竟在那些野人耳朵里，崩溃的嚎哭和激动的吼叫他们是分辨不出来的。


    “来…..穿上，我带你们出去…..”江胜的语气耐心且温和。


    这些被俘虏的汉民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过来，但他们对自己都有高达八十以上的忠诚度，这将是自己最坚实的班底…..


    兽栏里的男女在情绪冷静一些后，立刻脸色羞红的各自在角落里套上兽皮，从麻木中恢复过来，曾经的礼义廉耻也在恢复，对自己不穿寸缕的形态也不再麻木…..


    救援的效率很不理想，但收获却超出了江胜的预计，活口比自己想得要多，这部落分布的有上百个兽栏，每个兽栏里都有四五个人，而且大部分是青壮男女。


    老一点的人在第一阶段就被这些生番野人判定没有饲养价值而屠宰掉了，虽然很残忍，但不得不说对他很有利……


    而最关键的是，一直到了夜晚，那倾巢而出的生番勇士也没有回归，神庙的祭祀也没结束，给了江胜他们这种缓慢救人效率充足的时间。


    一直到了夜晚，当江胜的系统提示已经拥有五百人口的时候，他看着山寨祭坛处的热闹，心中对自己最初那大胆的想法越来越有信心了！


    “江哥儿，咱们还不走吗？”四狗带过来最后一个兽栏的人后，小心翼翼的问着对方。


    “不能走……”江胜摇头：“救的人太多，走起来太慢，一旦那些野人回来，我们很快便会被追上，到时候你我都会被抓回这兽栏里…..”


    “啊？”一群人听到这话顿时脖子一缩，一想起要和之前那些人一样，被扒光了衣服关在里面，喂食猪食一样的东西，还要被那些野人小孩用木棍戳，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怎么办？”一群人连忙看向江胜，不知不觉中江胜已经成为他们真正的主心骨，遇到任何事情，下意识就是想依赖这个同村的少年。


    “夺下这个山寨！”江胜望着神庙那边的火光，眼中带着一丝兴奋：“这个山寨地形陡峭，易守难攻，你们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只要几个关卡处带人用弓箭和长矛卡住，别说那三百野人青壮，就是再来一倍也守得住！”


    “夺…..夺山寨？？”所有人结结巴巴的回应道，目光瞬间变得有些呆滞，如果不是之前江胜表现得太厉害，恐怕张四狗等人都要开口问他是不是疯了！


    “是的，夺山寨！”江胜的口气很笃定。


    其实从潜入山寨的第一时间起他就有这个想法了，这里地形陡峭，易守难攻，只需要几十个人便能守住，而且还有充足的物资，完全可以反客为主！


    尤其是现在，在收获这么多人口后，江胜对守住这个山寨更加有信心了！


    看着有些惊呆的张四狗一伙，江胜耐心的继续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山寨里什么都有，粮食，木屋，兽皮还有抢夺来的棉被，如果能占领这个山寨，这个冬天不会挨饿也不会挨冷，我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众人闻言吞了口唾沫，这诱惑不小，现成的屋子和现成的粮食，对朝不保夕的他们来说真的很诱人。


    而且他们也反应过来，带食物跑肯定不现实，如果不带食物跑，那这个冬天多半会被饿死、冷死……


    “可……就我们几个人……”贺大勇第一个开口道：“做不到呀，别说对付那几百个野人青壮，就这剩在这里的女野人咱们怕也对付不了吧？”


    几个猎户连连点头，他们现在很有自知之明，没有江胜那惊人的射术，随便来几个女野人，都能把他们活撕了！


    “我们有很多人！”江胜纠正了贺大勇的说法，指着后面黑压压的一群人道：“我们有好几百人，比野人要多得多！”


    “他…..他们？”几个猎户一愣，呆呆的看了看身后那些刚被救出来还精神未定的同胞，越发觉得江胜脑子是不是坏了。


    “他们…..没武器呀……”犹豫了半天，贺大勇说出了一个比较不伤人的说法，只是说他们没有武器，而不是说他们没用…..


    “我有！”江胜跃到了旁边一块巨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到了一群人的忐忑仿徨。


    “你们…..敢杀人吗？”


    所有人被问得鸦雀无声，可江胜还是听到了，所有人沉重的呼吸声……


    他能感觉到，沉重的呼吸中压抑着一股风暴般的情绪，只需要一点星火便能点燃这股情绪。


    “敢杀人吗？”江胜身体往前倾斜，继续问道：“我给你们武器，你们…..敢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