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真相
苏木看着眼前的红字，脑袋一阵眩晕，红字逐渐扭曲。
苏木突然想起来了。
他之所以要接东山的任务，就是因为东山的魔鬼蛾！
幻觉！
他用力闭上眼，再睁开眼。
眼神无比清明。
“程教授、赵营长。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放火烧山的？”
“变异体，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赵营长完全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异兽。
只有程教授，认真打量了苏木半晌，才回答他。
“是的。都是昨天开始的。”
“所以……你是说……”
程教授语气中的紧张和怀疑，一下把赵营长吸引了过来。
赵营长摩挲着腰间的武器，扫视着苏木。
“我怀疑……我们进入了幻觉领域。”
苏木摸了摸下巴，认真说到。
“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魔鬼蛾，它的翅膀上那层浮粉，点燃后会有致幻效果。”
“如果你们烧山了，那么山上如果有大量的魔鬼蛾……也应该开始批量产生可挥发的致幻粉尘。”
程教授看向苏木：“魔鬼蛾？”
苏木点头。
“如果是生物变异，不可能一天时间内完成这么大量的变异。之前我们看到的岗哨站。“
苏木看向赵营长。
“什么样的变异，可以一天全部覆盖住！那必须是肉眼可见的变异蔓延。”
苏木的声音像一把冰刀划开凝固的空气。
“但是你们看看，现在的蔓延速度呢？这就是某种信息素诱导的集体幻觉！“
程教授猛地后退两步。
“不可能...我们做过所有毒理检测...“
赵铁柱的右手已经按在脉冲枪上，疤痕下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
“你小子最好把话说清楚。“
曾潮源悄无声息地移到门口，匕首反握；
李明亮则让水汽在掌心凝结成冰针。
整个方舱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嗡声。
“三点矛盾。“
苏木竖起手指。
“第一，变异情况集中出现在昨天，但是变异紫晶的覆盖范围和蔓延速度不匹配。“
他的指甲在第二根手指上敲出轻响。
“第二，你们烧山起码产生了一定的高温吧，可我们上山时雪层完好。“
程教授颤抖着摘下面具，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三点呢？“
“这个。“
苏木突然翻转手机，摄像头对准赵铁柱的疤痕。
在屏幕成像中，那道伤疤正渗出紫色微光，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真正的赵营长应该还在火场外围指挥——毕竟烧山时最危险的是逆风。”
赵铁柱的脸皮突然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方昆虫口器般的结构。
他——或者说它——的脉冲枪瞬间调转方向，但李明亮的冰针更快，三根冰锥精准贯穿它的咽喉、心脏与右膝。
“十点钟方向！“
曾潮源厉声警告。
匕首脱手飞出，将扑向程教授的“研究员“钉在墙上。
那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般塌陷，身体里涌出大量紫色粉尘。
苏木抓起实验台上的酒精喷雾扔给李明亮：“东南角通风口！“
水流与酒精在空气中混合成雾状，被曾潮源擦燃的打火机点燃。
烈焰顺着气流卷入通风管道，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整个方舱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如同融化的蜡像般下垂。
程教授突然抓住苏木的手腕：“等等！如果这是幻觉，那真正的他们人在哪？“
“我带您去找。“
苏木从战术腰带抽出神经刺激器，猛地扎进自己和程教授的颈侧。
剧痛中世界如玻璃般碎裂，他发现自己跪在烧焦的松林里，脸上覆满冰霜——显然是李明亮为对抗幻觉采取的急救措施。
三十米外，真实的方舱正被淡紫色雾气笼罩，五个穿着白色实验室袍的人昏迷在警戒线旁。
苏木吐出口中的血沫，拉着身边晕倒的程教授。
曾潮源在努力给研究员们颈部插入解毒剂。
当他转向第四人时，动作突然凝固。
这个“研究员“的白色实验袍下，伸出了六条节肢状肢体。
“趴下！“
苏木的重力场全开，所有人瞬间被压倒在地。
茧中爆射出的骨刺擦着他们后背掠过，将后方松树钉成刺猬。
真正的程教授此时才虚弱地抬起头。
她嘶哑地指向山下：“军事基地……“
苏木皱眉看向周围几人。
“源子，你去山上找到真正的赵营长，把他们带出来。”
“李明亮，你带着程教授去找实验室，尽可能多的制造解毒剂。等一切解除后，出来施救。”
李明亮扶着程教授，点了点头，看向苏木又问道。
“那老大你呢？”
苏木笑了笑：
“我！杀他个三进三出，不死不休！”
--*
曾潮源先行一步，身影在燃烧的松林间闪烁，每次现身都在阴影最浓处。
他右耳的通讯器不断传来杂音——紫雾干扰了所有电子设备。
指尖抚过匕首：“还有八百米。“
他估算着距离，突然伏低身体。
前方雾中浮现出六个“战士“，他们以完全相同的频率眨着眼，脖颈后伸出昆虫般的触须。
曾潮源从战术包取出李明亮特制的冰透镜。
透过这层扭曲的镜片，真实景象浮现：那些不过是人形茧壳，由无数细丝与树干相连。
他屏住呼吸，发动穿透异能，整个人如幽灵般穿过茧群。
越接近山顶，空气越发粘稠。
山脉周围环绕着十二个真人大小的茧。
曾潮源一刀一个，努力拆出12个气息微弱的战士。
其中包括赵营长。
他从包里拿出剩余的6针神经刺激器，扎在了赵营长在内的6名战士脖颈处。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监控火势么？”
赵营长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躺倒在地，瞬间急了，一个翻身就要站起来。
“程响呢？火势要控制住啊！”
曾潮源按住他：“赵营长，别急，火早就被你们自己灭了。”
“魔鬼蛾不会让你们继续放火把它们全部烧死的。”
“魔鬼蛾？”赵营长摇头。“不，我们是在执行剿灭硬甲刺蝎子的火烧任务。”
曾潮源把苏木给他们说的魔鬼蛾的事给赵营长说了。
他也不怕赵营长不信，因为回去的路上肯定还会遇到的。
赵营长一边半信半疑，一边安排大家把其他人背上，先回基地，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