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后!


    云白从睡梦中醒来,眼眸里泪水并未干透。


    屋子里别的地方很简陋,也很脏乱,只有这里才是最干净最整齐的,墓碑上散落着两个碗大的字。


    归红!


    云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擦拭墓碑,清理着周围的乱迹。


    屋子里最乱的地方躺着一具枯骨,云白并未看一眼那个地方。


    她已在这里呆了十三年!


    每一天几乎做着同样的一件事,除了打扫这座墓碑,便是静静坐在那块青石上发怔,外面的雾色很深,阳光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有多么强烈,都休想将雾色撕破,一丝也不能。


    小径的尽头是什么地方,就连云白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没去过。


    她此时已坐在青石上,因为墓碑已打扫过,云雾已变得很浓,这里的云雾从未散过,她来这里十三年从未见过云雾消散过。


    云雾在起伏,阳光显得朦胧而无力。


    她闭上眼睛,开始静坐,她的心神已飞到痛苦、悲伤的记忆里。


    十三年前从山峰落下时,自己已是个快死的人,只能等死,不能做别的,她那时的名字并不是叫云白,而是白云,也是江湖中绝代双剑之一的白云。


    那一天从山峰落下的并不止她一个,还有归红、宫本信凶,这两人落下来时,也都没有死去,他们受到的伤都很重,最重的当然是白云自己,归红将她扶到这里,足足花了三天才搭建起这间小屋,这里有了烧饭的地方,也有休息的床铺。


    归红以后的日子除了烧饭给白云吃,就是给于安慰与鼓舞,希望白云早些起来,白云做不到,因为自己感觉不到一丝内力,这件事并未隐瞒住归红,并未令她嫌弃,反而令她对白云的情感更深。


    她说总算再也不用担心江湖中的事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白云渐渐已有了知觉,已能勉强能走路,他正想着如何出去,离开这个终年飘着云雾的鬼地方的时候,外面忽然出现一个人。


    那个人见到归红跟白云,也都吃了一惊,似已不敢相信白云跟归红还着,归红与白云也吃惊的瞧着他们。


    他们也不信宫本信凶也活着。


    宫本信凶看穿白云伤势并未痊愈,所以借机施暴于归红,归红不从,两人在屋里那个最乱的地方野兽般撕咬着,白云过去却被宫本信凶一脚踢开,他说想活命就得老实点。


    白云不想活命,从另一头爬过去时,归红挣扎着从他身上滑下,嘴角还带着血迹。


    她说,“这个扶桑高手被我一口咬死了。”


    白云点头,却也看到了一把刀死死插入了她的躯体,那的地方正是心脏位置。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归红笑着挣扎着起来,又将白云扶到床铺上,她又说,“我要将归西剑谱传过你。”


    “归西剑谱?”


    “是的。”她说着话的时候,将那把刀拔出,她那时疼的几乎死去。


    她从躯体上削下一张皮,她自己的皮,她说,“这就是归西剑谱,世上只有两本,其中一本在我爹爹手里丢了,另一本就在我这里。”


    白云吃惊的瞧着令群雄群侠闻风丧胆的宝物,久久白云忽然伏倒在地上呕吐。


    为了这样的宝物,江湖中流了多少人的鲜血。


    归红却捂住伤口,悄悄的走了出去。


    他爬出去追,却发现归红已到了远方,虽然她走的很慢,白云却无法追到,所以只能嘶叫。


    就这样过了三年,白云将归西剑谱的绝学彻底融会贯通,然而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女人。


    一个美的令自己都心动的女人。


    她那日将归红尸骨寻回时,就立下誓言,“我会为你守孝十年。”


    十年中没有一日不是喝的烂醉如泥,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也许比地狱更令人难以承受,令人难以面对。


    有几次她几乎认为自己已死翘翘了,几乎认为自己已是厉鬼,云吞雾绕漫无边际的雾色,他几乎认为是地狱。


    ......。


    现在十年已到。


    好漫长的十年,这其间的痛苦折磨、辛酸煎熬,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了解到有多么强烈、凶猛,特别是思念归红的时刻,肚子里的心几乎已撕碎。


    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就从那条小径一直往前面走着。


    她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复仇,将该杀的人全部杀死,他要杀宫本信一,杀唐门里所有的扶桑高手,一个都不放过,慢慢的杀。


    十年的时间,外面的江湖时刻都在变化,她还不知道宫本信一早已死去。


    残秋。


    夕阳在河水上泛起金黄色的光芒,边上没有人钓鱼,却有人散步。


    宽袍大袖、脚踏木屐、长而弯的刀,是浪人!


    这浪人的眼睛还带着倦意,也许在夜色里忍受寂寞、空虚的男人,都很难睡的充实,很难休息的很好。


    云白没有看他,这人却已靠了过去。


    这人笑了,笑的说不出的淫狠而猥琐不已,他说,“一个人散步?”


    云白点头,讥笑。


    这人并未放弃追求,他瞧见云白脸颊上的笑意,他竟已看得痴了。


    他仿佛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高姓大名?”


    浪人笑的露出一嘴恶狗般的黄板牙,他说,“宫崎骏。”


    “好名字。”云白又说,“你爹爹的学问一定很不错。”


    宫崎骏眨了眨眼,又说,“我还有很多好的地方。”


    云白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比如说......。”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到了就知道我有哪些好的地方了。”宫崎骏的笑意已轻颤,他到处看了看,目光落到林子里,他指了指那里面,又说,“我会给你天底下最大的快乐。”


    云白点头,冷笑,又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为何没有被的人?”


    宫崎骏眨了眨眼,他发现有点不对,但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他说,“你想见见世面?”


    “是的。”云白忽然又接着说,“听说他们的身手很不错。”


    “哦?”宫崎骏愣了愣,他瞧了瞧云白,发觉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除了漂亮之外,没有别的特殊地方。


    “我想去领教一下。”她虽然在说着话,她的手忽然已将宫崎骏的手臂拧了下来。


    鲜血飞溅间,宫崎骏脸颊上的肌肉彻底扭曲、变形,冷汗顷刻间湿透衣衫,他咬牙嘶叫,“你是什么人?”


    “我是杀人的人。”


    云白一脚踢在宫崎骏的躯体上,宫崎骏身子立刻飞起,重重撞倒两株古树,落下时已软瘫成一堆烂泥。


    她一把将他抓起,又抖了抖,“死了没有?”


    宫崎骏咬牙怒瞪着云白,忽然说,“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我们认不认识并不重要。”云白目光中露出说不出的怨毒、怨恨之色,她冷冷笑了笑,又说,“重要的是你现在要死翘翘了。”


    她说到死翘翘的时候,伸手化拳为掌,疾削他的下盘,宫崎骏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从未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这么可怕。


    下盘忽然与躯体分离,躯体已被一脚踢飞到岸边,岸边的芦苇已枯黄,几条不知名的毒舌在上面晒着太阳,享受着冬眠前最后的时光。


    云白一脚将这人踢了过去,就静静的瞧着,直到宫崎骏彻底死绝死透,她才慢慢的离去。


    她离去时,眼眸里的怨恨、怨毒并未少一分。


    黄昏将尽,夜色未近将近。


    她沿着山道往上面前行,隐隐还记得自己跟归红逃亡时的情况,一路扶桑高手的追杀,令他们无处躲藏,只能往前面逃着。


    虽然扶桑高手并未落到什么好处,也同时落了个惨痛的代价。


    她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那个将自己打下悬崖的女人。


    她也是学会了归西剑谱吗?


    她是不是还在唐门,还在山顶上?云白肚子里怒火不由的又已生出。


    山顶没有任何的变化,时间并未将这里改变。


    她静静矗立着,俯视下方一眼看不到边的峭壁,块块山石滚动的声音,令人的心底都不由发寒。


    这个时候,另一条山道上现出一条人影,提着篮子往上面走着。


    云白看了一眼,肚子里的心几乎要跳出嗓门。


    她的美丽并未因岁月而有一丝减退,她的美丽时刻都在,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是美人,时刻都散发着美丽而诱人的风采,连淡淡走路的样子都是美的,世间很少有这么美的人,她并没有辱没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这女人赫然是媚娘!


    云白的声音已梗咽,她勉强自己打了招呼,“你过的还好吗?”


    这句话本是多年好友遇到一起才会说出,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此时显得说不出的凄凉、萧索。


    媚娘走到她跟前,柔柔笑着,凝视着云白很久才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白点头微笑,她笑的样子虽然没有媚娘美丽,却已足够吸引朋友的目光,无论是男的朋友,还是女的朋友,都一样可以吸引到。


    她沉思很久很久,但说出来的话却并未说完整,“我们......我们......。”


    媚娘笑意不变,她说,“我们以前是朋友,对不?”


    云白点头,泪水都已滑落,久久她才能控制住自己,才能稳定下来,她说,“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媚娘笑着握住云白的手,忽然说,“多年前也有很多人这么说的,可惜......。”


    云白的躯体都已被她握得轻颤,这只手曾经牵着自己度过很多寂寞、空虚的夜色,只有被这只手握住,她的寂寞、空虚就会彻底消失,她的心每一次都会得到愉快、满足,可是现在呢?


    她深深叹息,也许只能深深叹息,她说,“可惜什么?”


    “可惜我大多都不记得。”媚娘苦笑,又说,“甚至有个人叫我娘亲。”


    云白的手忽然握紧,她的心不由涌出一阵热意,她知道那个人必定是白小叶,可她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是谁?”


    “白小叶。”媚娘又说,“她每年都过来一次,而且每次都带很多东西给我。”


    云白勉强控制着泪水涌出,又说,“白小叶为什么不多留几日陪陪你?”


    “他说要找自己的老子,也就是我的丈夫。”媚娘又在苦笑,“可是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记得自己哪来的丈夫。”


    云白吃惊住了,沉思久久又说,“你不记得白云?”


    “我不记得白云。”媚娘又说,“我只记得叶孤云,他是我的......。”


    这句话还未说出,她的脸已露出了羞红。


    云白沉默,她的心隐隐刺痛不已。


    媚娘竟将自己跟儿子都已忘却,却没有忘却自己的情人,这难道是报应?云白仰天轻轻的笑着,笑的是那么痛苦那么伤感。


    媚娘提着篮子,篮子是空的,她看了看天色,又笑了笑,“你愿意跟我去买菜吗?”


    云白当然愿意,她连连点头。


    他们从菜场走出来,夜色已漆黑,媚娘凝视着苍穹,目光露出忧虑之色。


    篮子在云白手里,她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她忽然想跟媚娘喝点小酒,那种感觉是不是很不错?她的心神又已飞到多年前,记得那时他们去享受欢乐享受刺激之前,他们都要喝点小酒的。


    云白想着想着,泪水竟又飘零。


    媚娘摇摇头,轻轻安慰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媚娘没有说话,又将云白拉进一家衣服店,替云白买了一身水红色衣袍,显得说不出的亮丽、动人。


    “这里是不是个好地方?”


    “嗯。”云白第一次穿上这么美丽的女人衣服,可她的心也跟着发冷。


    山道上崎岖不平,媚娘凝视夜色,目中又现出忧虑之色。


    云白看不出她忧虑的是什么,无论她忧虑的是什么,云白都愿意去分担,她说,“你有什么心事?”


    晚风卷起落叶在山道上起伏不定,仿佛是看不见的野鬼在磨牙,听的令人嘴里发酸。


    媚娘眨了眨眼,又说,“最近这里有很多山贼出没,我很害怕。”


    云白苦笑,“什么山贼?是不是很凶?”


    “岂止很凶,简直很可怕。”媚娘目光闪烁,久久又说,“这批山贼是最近出来的,据说他们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联手的,他们将扶桑浪人压住以后,就霸占了唐门这个位置。”


    云白愣住了,她说,“唐门里难道没有势力?”


    “唐门近年来人才凋零,十几年前经过一次恶斗之后,便一蹶不起了。”媚娘边走着,边到处看着,她的脸色很难看,仿佛惧怕到了极点。


    云白暗暗叹息。


    她说的没错,十几年前经过绝代双剑介入,的确将他们势力消弱殆尽,唐门七大高手、执法堂、葬尸堂、还有很多优秀的暗器高手,大多在那次事件中报销了,现在的唐门几乎是空架子。


    她这时想起了叶孤云。


    这个人此时是否依然一人孤孤零零的活着?在某个地方忍受着寂寞折磨?这人没有家庭、女人、孩子、金钱、没有权势,......,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唯一的未过门媳妇,却被别人抢走了。


    她忽然对这人生出了怜惜、同情。


    夜色里落叶起伏不定,几条人影忽然矗立在前面,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媚娘目中露出恐惧之色,她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好人。”说话的人已在邪邪笑着,边上几人忽然也笑,笑的媚娘躯体发颤。


    云白已感觉到媚娘手心冒出了冷汗,媚娘久久才能说话,她说话的时候喉管都在不停抽动,她实在惧怕到了极点,她说,“你们想怎么样?”


    云白的心隐隐刺痛,她忽然有种冲动,忽然想将这些人剁了喂狗。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我们找你们想做什么?”这人的眼睛很亮,如果目光能做事,云白一定已吐了出来。


    几个人的笑声渐渐更大,比冷风更冷,媚娘忽然握紧云白的手,哀求着,“求你们放过我的朋友,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不行,两个都带走。”这人说着话的时候,手已搭上了媚娘的肩膀。


    媚娘吓得闭上了眼,可是她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睁开眼时,这人已在冰冷、僵硬的山道上剧烈抽动、痉挛,他的同伴们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能在顷刻间被放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剩下的四个人身形闪动,两把刀直取云白的天灵盖跟脖子,一杆长枪刺向云白的背脊,剩下的那口剑闪电般刺向云白的胸膛。


    云白冷笑,他的手一挥,剑气顿消,握剑的人烂泥般软软倒下。


    她的身子白云般飘动,骤然落到五十步外。


    媚娘睁开眼惊慌出声,“你受伤了?”


    云白点头不语,额角冷汗都已流出,躯体上赫然多出两处刀伤。


    鲜血飞溅,她的目光却依然瞧着那几个人。


    那几人并未过来,长枪瞧了瞧肚子,忽然尖叫着往林叶里奔去,就像是被猎人追逐的野兽。


    另外两人惨呼着掠起,却发现下半截忽然与躯体分离,这实在太可怕,上半截落下的时候眼睛几近掉出,死死瞪着苍穹。


    媚娘彻底怔住,颤声说,“他们都被你杀了?”


    云白没有说话,身子忽然软软倒下,似已无力,她说,“我已尽力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她说的是假话,那两把刀是可以躲过的,可是没有那么做,因为她实在不愿离开媚娘,她只是找了个理由而已。


    媚娘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变得更颤,“你怎么样?”


    云白微笑,她勉强自己擦了擦额角冷汗,又说,“我现在没事,如果呆在外面再久点,说不定就会有事了。”


    媚娘点头,扶住云白往草堂走去。


    云白笑了笑,“为什么住在这里?”


    媚娘苦笑,“我一直都住在这里,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云白怔住。


    草堂里变化很多,院子变大,里面还有鸡圈,外面还有菜园子,里面也宽敞了很多,就连锅灶也比原来大了很多。


    “这就是你的家?”


    “是的。”媚娘笑了笑,将云白扶到床铺上,就在替云白包扎伤口。


    云白疼的背脊都被冷汗湿透,却依然在轻轻笑着,“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


    “是的。”媚娘将伤口包扎好就去烧菜了。


    她烧了四个小炒,云白瞧见这四个小菜,她也跟白小叶一样,肚子里的心也在莫名刺痛。


    云白喝口酒,笑了,笑的鼻子都在酸楚。


    瞧见云白笑的样子,媚娘又问着,“是不是菜不合口味?”


    云白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问了一句很特别的话,他指着小葱豆腐,缓缓说,“这道菜,是不是白小叶最爱吃的?”


    “是的。”媚娘出奇的盯着云白,微笑又说,“其实你......。”


    “其实什么?”


    “其实你们都认错人了。”媚娘又说,“我一直住在这里,并未离开过,更未见过白云,更不会有白小叶这个孩子,也根本就不认识白府这个地方。”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中都带着无比歉疚之色。


    “嗯。”云白面无表情,却在品尝着翡翠虾仁那道精致小菜。


    她慢慢的吃着,也在悄悄的落泪,也不知过了多久,这道菜竟已吃尽,而云白自己却没有发现。


    媚娘笑着又从锅子里装一碟出来,她说,“多吃点。”


    云白拭去泪水,又在吃着,她对这道菜仿佛永远都不会生出厌倦。


    瞧着她吃菜喝酒的样子,媚娘痴痴的笑着,她说,“瞧见你吃菜,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云白立刻问着。


    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心里已想到了白小叶,多年前媚娘经常说他们父子二人吃饭的样子实在很像。


    “白小叶。”媚娘微笑瞧着云白吃惊的样子,这令她又想起了白小叶,白小叶跟这人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所以她又忍不住说,“他说他老子最爱吃的是翡翠虾仁。”


    云白的手忽然握紧,肚子里的心几乎已被这句话击碎,她勉强自己笑了笑,才说,“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了如果谁喜欢吃这道菜,一定要告诉他。”媚娘的心也在隐隐刺痛,她似已被白小叶这句话深深刺痛。


    最痛的也许还是云白,云白将一口菜吃下,忽然站起往外面走去。


    躯体上的伤口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决心。


    “你要出去?”媚娘的身子忽然紧张,嘴角都在轻颤。


    云白没有说话,他已在往外面走着。


    媚娘忽然握住云白的手,又说,“你真的忍心走?”


    云白依然不语。


    她的心痛的几乎要裂开,已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我还有话要说。”媚娘的声音已在哀求,她又接着说,“至少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


    云白的声音在喉管出奇的起伏着,却始终发不出来,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她又往前面走着。


    夜色很漆黑,窄道上更黑,黑而僵硬不已。


    冰冷的风吹在躯体上那两道伤口,疼的她隐隐轻颤。


    媚娘忽然跟了过去,一把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她说,“你不能就这样走。”


    “为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是白小叶的家人,一定是他想找的人。”媚娘眼中已有泪光,她说,“你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孩子。”


    云白沉默不语。


    她不语,是因为她要将躯体上的力气集中起来,用来控制住心中的那种刺痛。


    媚娘忽然将云白柔柔抱住,她又说,“白小叶找了你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


    “她已找了你十三年。”媚娘的声音已在低诉,躯体已在轻颤,她似已痛苦到了极点,似已随时都会倒下。


    云白身子又是一阵刺痛、轻颤,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为了寻找自己,并未停止过。


    她喘息着,久久才说,“我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媚娘的手没有放开,抓的更紧,“白小叶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云白躯体上那两道伤口已悄悄崩裂,鲜血流出,她并不在乎,她连死都不在乎,岂会在乎这鲜血?


    “他说无论找寻到什么时候,都绝不会放弃。”


    云白咬牙,深深吸口气,就看到不远处一条影子飘了过来,孤云般矗立在那里。


    孤孤单单的身子,孤孤单单的杀气。


    江湖中有这种特异气质的人并不多,也许只有一个。


    叶孤云。


    云白身子一滑,从媚娘柔情蜜意中滑开,又白云般飘动,骤然消失于无形,天地间能追上他的人并不多,也许没有人。


    叶孤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像是纸糊成的。


    媚娘转过身,就看到了叶孤云,她快速将泪水擦净,又说,“你来了。”


    叶孤云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依然盯着云白离去的方向。


    “那个人是......。”


    叶孤云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又说,“我知道他是谁。”


    他的确看得出这人,夜色里虽然看不到这人的脸,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这是白云,有些人身上那种特意气质,是别人永远都学不会的,特别是那种飞行的潇洒、快乐的姿态,更是江湖中一大奇点。


    “她是什么人?”媚娘的声音已轻颤。


    “他就是白云。”叶孤云又说,“我看得出这一点。”


    媚娘怔住,她想不到这人竟是绝代双剑之一的白云。“可她是个女人。”


    “女人?”叶孤云怔住。


    白云绝不会是女人,天下间难道有跟他如此相似的人?


    媚娘又解释着,“而且很美丽。”


    “而且很美丽?”叶孤云又怔住。


    “是的。”媚娘又接着说,“也许是你一生中遇到的最漂亮女人。”


    叶孤云彻底怔住。


    他瞧着媚娘,似已死也不信媚娘说出的这个人是女人,更不信会如此漂亮。


    媚娘轻轻贴上他的躯体,她似已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换了个话题,“你多久没来看我了?”


    叶孤云叹息,他笑了笑,又说,“大概有三个月了。”


    媚娘忽然甩了甩他的手,仿佛很生气,又仿佛在抱怨,她说,“是三个月零三天六个时辰。”


    叶孤云没有说话,深深吐出口气。


    他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暖意,被人关心的感觉,实在很舒服。


    媚娘已在他身上搜索,她媚笑着,“这次你带什么给我了?”


    “你猜猜?”


    媚娘没有猜拉着叶孤云往回走,边走鼻子边靠过去嗅着,叶孤云只有苦笑。


    “你想要点什么?”


    媚娘嗅着嗅着,身子忽然紧紧贴了上去,她嘻嘻笑着,笑的像个孩子,“我就想要你。”


    叶孤云嘿嘿笑着,吓得在草堂里四处躲避,他发现自己在这时竟也像个孩子。


    他们在草堂里躲躲闪闪,嬉笑打闹着,仿佛都已回到了童年。


    夜色里悄悄的已起雾,说不出的朦胧、神秘不已,没有风,外面那株梧桐已在轻颤,也在滴着血。


    树不会轻颤,也不会滴血。


    水红色衣衫已变成血红,雾水沿着脸颊滴滴滑落,她看起来些许疲倦些许狼狈,但那双眼睛确实明亮的,明亮而痛苦不已。


    就在叶孤云被媚娘抓住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


    明亮的眼睛里悄悄落下了泪水,她依然在笑,笑着纵身掠起,往街道的方向掠去。


    她需要发泄!


    街道上唯一一家有灯光的地方,就是赌坊,外面的牌子很大,灯笼也很白。


    云白走进去,就看到了几个想杀的人。


    宽袍大袖、穿着木屐、腰上佩刀很弯很长,中间一个瞧着云白走进来,嘴里顿时流出口水。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说,“请里面坐。”


    云白没有要他请,忽然走了进去,她说,“你赌钱?”


    “是的。”这人嘴巴少了半边,耳朵也少了一个,在夜色里看来,宛如野兽,在云白看来,这人根本连禽兽都不如。


    这人手里抓着骰子,但是却忘了掷,看得越久,他的眼睛越亮,嘴里的口水更多。


    他瞧着瞧着,忽然说了句,“大半夜的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云白点头承认。


    这人瞧见云白身上的血迹,顿了顿,却丝毫没有在意,像这种人看到美色时,别的事情是很难令他们分心的,他说,“贵姓?”


    “免贵姓云。”云白没有说话走到最里面,将缩在墙角的那个女人扶起来,她说,“他们抓你来的?”


    这女人点头,眼眸里那种恐惧没有一丝减退。


    “他们为什么抓你?”


    这女人目光瞧了瞧十几个浪人,嘴角不停抽动,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你可以慢慢的说,他们都是王八蛋,挨千刀的,所以不必担心他们。”


    骰子叮叮叮......在碗里响个不停,停下时正好是三个六,他笑着说,“好兆头,三个六。”


    这人已笑了,笑的说不出的狰狞、恶毒,如果见过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野鬼,就很容易联想到他此时的样子。


    他叫野风,自从唐门没落一蹶不起,宫本信一剩下的人在这里逍遥自在,活的像个土皇帝,他就是里面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除了织田左花,没有别的人。


    野风笑了笑,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忽然说,“我叫野风。”


    “名字不错。”云白冷笑,躯体上两道伤口崩开的更大了,她似已懒得在乎,“但是你的命却错了。”


    野风笑意消失,拳头忽然握紧,后面的几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没有人敢跟野风这么说话,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几人已在冷笑,野风瞧了瞧云白的衣衫,忽然说,“我也看得出你非比寻常,不妨说出来听听,是哪条道上的。”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感觉这个女人有点不简单,却不知道有多不简单,如果他知道有多厉害,他就不会这么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了。


    “你说说,是不是他们这些人将你抓来的?”云白笑意更浓。


    这女人似已被吓傻了,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双手都已冻僵冻结,她只是勉强自己点点头。


    云白叹息,“你不用担心,我带你出去。”


    她转过身,就往外面走去,野风一步跨在她们前面,野风已在恶笑,“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花了十几个地方找到的,你将她带走,我怎么睡觉。”


    这女人身子又缩成一团,云白暗暗怜惜,她说,“你想找死?”


    野风不再说话,忽然拳头握起往云白的小腹上击出。


    云白没有闪避,更没有去招架。


    突听“咯”的一声。


    几个人的脸色又变了,野风将拳头缩回来时,已是一张面饼,他瞧了瞧忽然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死寂。


    屋子里死寂如墓穴,这女人忽然挣脱云白的手,在野风身上使劲踢着,打着。


    后面的几人已离开,他们并不是笨蛋,也都想多活几年。


    云白暗暗怜惜。


    她知道一个人心里有了怨气怒气,都想去发泄一下,这女人也不例外,所以云白只是在边上静静等着。


    这女人忽然扑倒在她躯体上嚎啕大哭,直到这个时候,她心中的痛苦、悲伤,才得到彻底释放。


    云白轻抚这女人的柔发,又说,“你的家在哪里?”


    “就在附近。”她又说,“我是慧心。”


    云白点头微笑,安慰着,“现在安全了,他们都走了,你不用怕了。”


    慧心点头,凝视着夜色,目光又已现出惧怕之色。


    云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说,“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慧心这才点头,露出甜甜的笑意。


    漆黑的夜色,无星无月无光。


    没有风,风似已被寂寞活活扼死。


    街道上崎岖、不平,走在上面,心里莫名的感觉一阵寂寞。


    慧心握得更紧,她说,“我好怕。”


    云白笑了,“你不用怕,我会打她们的。”


    走过几条陋巷,就看到了几间很破旧的屋宇,慧心拉着她走进其中一间。


    外面门板已被击破,里面的东西也很破旧。


    云白走进去,就看到一张稻草凉席垫着的床铺。


    “这就是我的家。”


    “你家还有别的人吗?”云白忽然发现自己这句话说的很不好,正想说着什么,却发现慧心已哭了。


    对面那间屋子里,忽然传出了声音,声音很苍老而温馨。


    里面没有燃灯,那间屋子里比这间更小,虽然看不见里面,但是云白可以感觉到里面设施一定更破旧,云白忍不住忽然说,“你们的日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老人步履蹒跚走了出来,一根竹杖轻轻点地,点得地方是正前方。


    她竟是个瞎子!


    老人听到有人的声音,竟已激动的笑了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慧心赶紧迎了上去,又将她扶了进去,她说,“是的,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


    老人笑了,“那好好招呼人家。”


    慧心点头又笑着“嗯”一声,她将门关上,就捂住嘴往屋里奔去,伏倒在床铺上又嚎啕大哭,她哭的时候,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因为她不愿让老人知道,更不想让老人担心。


    云白叹息,她忽然看穿了很多事情,轻抚着她轻颤的背脊,柔声说,“你被他们抓走,是你自己愿意的?”


    慧心点头。


    “他们答应会给你钱?”


    慧心点头。


    云白叹息声更重,人活着的确很不容易,特别是有了这样的负担跟责任,活的简直没有活着的一丝乐趣。


    “你是不是很需要钱?”这句话是废话,这对母女俩需要的可怕。


    慧心点头,又说,“我白天去帮大户人家打杂,晚上回来照顾她,可是就在今天......。”


    她没有说话,又伏倒在床铺嚎啕大哭。


    云白已明白她的痛苦,沉思了会又说,“你现在想不想要银子?”


    慧心愣了愣,又点点头。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银子,你去不去?”云白目光已落到漆黑的夜色。


    慧心摇头。


    她的目光落到云白的那两处伤口上,久久才说,“我去给你烧水。”


    云白叹息,这女人一定看到自己的伤口,所以想着烧水让她好好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过觉。


    水缸很答,慧心花了很大功夫才将水加满。


    云白在什么地方都洗过澡,在这么大的水缸里洗澡还是第一次,慧心的动作很温柔,替她擦背包扎伤口的时候,很小心的避开了。


    她们从厨房里出来,东方曙色渐渐变得更浓。


    慧心并没有休息,床铺留给云白休息了,她将早饭做好,就悄悄上工去了。


    她说去大户人家做事,并不能迟到,人家会不高兴的。


    云白苦笑,没有阻止她。

关于本章节

《剑道风雨》是天机圣花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剑道风雨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百四十五章 十三年后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剑道风雨》,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剑道风雨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剑道风雨、剑道风雨最新章节、剑道风雨第二百四十五章 十三年后、 剑道风雨免费阅读、剑道风雨全文阅读、剑道风雨TXT下载、 剑道风雨在线听书、天机圣花、天机圣花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让你做赘婿,你在朝堂一手遮天?

陈洛穿越大宁王朝,成了当朝宰相的赘婿。 如此天胡开局,陈洛本想就在相府做赘婿享清福,经商搞钱,勾栏听曲,奈何…… “夫君,你帮帮人家嘛~” “贤婿啊!相府就靠你一个人了!” “公子,这次你别想逃了!” “爱卿,朕需要你,朕的大宁需要你!” 享清福?享不了一点! 于是,陈洛做首富,查大案、整顿官场,造火器,开拓疆土…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 女帝:“爱卿,朕有些累了,这皇位就交给你了。” 陈洛:“陛下,孩子是我带,现在皇位也要交给我?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科举状元郎:从书童开始逆袭

宋冕穿越到了明朝灭亡之后,一个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朝代梁朝,做了个英俊潇洒的小书童。 本想潇洒的过着富贵的日子,没想到少爷是个击剑的,一怒之下摘了少爷的桃子,遂被赶回了一贫如洗的家。 宋冕:我太难了,好日子一眨眼就没有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还被家里人嫌弃。 行吧,只能试试科举这条路了。谁曾想,童生、秀才、举人、进士......一路过关斩将! 从一个寒门士子,成为声名鹊起的状元郎。少年执笔,诛奸臣,灭四夷,兴商贸,通四海,小小书生也能青史留名。

重生总裁隔壁房,系统说她是仙门圣女?

林凡重生和九个女总裁合租,明明只是室友,为什么被说合欢宗?温柔善良的阿姨,双胞胎的学妹,霸道高冷的女总裁,羞涩美艳的理工女,娇小软糯的小护士....哇! 林凡美翻了!

噬梦仙尊

原本只能活到十四岁的少年方纵,原本注定与仙途无缘,然而,因为一颗奇怪的珠子,人生被彻底改写,以梦境之力逆天改命,踏上仙途。

从乌鸡国开始

王飞穿越了五年之后,才知道自己来到了西游记的世界。那么,一切就从乌鸡国开始。

娘娘,对不住了

大魏,天子一心想修炼成圣,长期独居生活。 主角陈林穿越成了绝色贵妃身边的假太监! 陈林不但会察言观色,还获得前任督主留下的童子功。 从此,陈林开启了大魏皇宫的风流岁月。 啧啧! 宫闱暗涌、龙争虎斗; 皇帝闭关修炼,陈林代天子执政。 假太监步步为营,终成祸乱众生的幕后棋手!

大侠萧金衍

剑修的阴谋已败露;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萧金衍和他的朋友们,还有三十秒钟到达战场。 三观犹在搞笑新作书剑山系列之《大侠萧金衍》全面上线,且看这群大侠如何玩转江湖,纵横天下! 微信:sanguanyouzai公众平台:三观犹在

皇后的贴身侍卫

李墨穿越到历史中从未出现的朝代,继承原主大内侍卫的身份,意外获得“上帝视角”能力。 这上帝视角,竟能看到一切想看的… 开局皇后娘娘竟要李墨带她和贵妃逃出宫,前往藩地! 皇后娘娘:李墨,本宫和你的秘密,你不许说出去,否则本宫要你好看! 贵妃娘娘:李墨,咱们的事,不能被陛下知道! 皇帝大怒:皇后、贵妃、公主,竟然都被李墨带走了!给朕派些高手,追到藩地,也要将李墨碎尸万段!! 时光荏苒… 李墨在藩地已经混的风生水起,名扬四海,拥兵自重,剑指帝都!!

女子监狱修仙五年,出狱即无敌!

五年前,秦天因为爱情,为女友顶罪。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号牢房神秘女人的逆天传承,修得一身通天本领。<br/><br/>除此之外,九阴女子监狱其余九座牢房,所关押的女犯人皆是风华绝代,背景逆天之辈。<br/><br/>有地下王朝的女皇,有世家千金,有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她们都和秦天有过深入交流,是<br/><br/>“顶级”贤内助!然而,秦天的五年监狱生涯结束出狱后,惨遭前女友劈腿,父母被杀,妹妹险些遭到强暴,侮辱!<br/><br/>秦天强势归来,掀起血雨腥风!

大道自在行

一盘决定命运的棋,一场誓夺天道的阴谋,暗流涌动的浪潮下,谁能脱颖而出? 划破天际的一剑,注定了结果的大比,让谁望而却步?被撞破的化魔仪式,躲藏在阴暗处的鬼祟之人,究竟心怀什么目的? 放逐遗地的种族,满腔怒火的复仇之战,能否再卷土重来?琼楼玉宇的仙界,隐忍千年的计划,是毁灭还是新生? 这个集大气运于一身,想......要睥睨天下的少年,能否从中找到答案? 大道自在行,自在行大道!【展开】【收起】

帝御仙魔

大唐皇朝即将崩塌,儒释道三门欲逐天下,异族大军四面侵入边疆。宗室子弟重生长安,前世他为亡国之君,欲为长安布衣不可得,今世他要逆天改运。 我有帝剑扫六合,我秉帝道立纲纪,御仙役魔证帝业!

青莲道主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浩瀚如洪荒世界,亿万生灵只知索取,不知回报吞噬。 本源逐渐没落,走上衰亡。青玄因一块沾染混沌青莲气息的玉阙,穿越重生于洪荒世界。 得混沌青莲造化,盘古之呵护,投身孕育洪荒大地。本着打破天命桎梏,悟道走上巅峰,乃至超脱的青玄。 因为一个个的机缘,逐渐的明悟,谋划洪荒,增其本源,升其位格。且看他如何凭借一点机缘,一种坚守,一些信念,逐渐体悟天地之心,改变洪荒,改变大势,引领着洪荒走上超脱之路。

这个剑客有点懒

多情剑客无情剑,五行至宝密相连。七彩孤峰仙居处,书写温暖在人间。

皇权

一言可决天下事,这就是皇权!无父无子无亲人,这就是皇权!白骨如山,血海滔滔,这就是皇权! 少年热血有壮志,挥剑杀尽人鬼神;奋力冲上青云殿,泼墨山河画人间。

我家超市通大宋

【双穿+种田+发家致富】 杨临忽然发现自己觉醒了最强带货系统,可以穿越古今,获得无数奖励! 大虫吃人?一枪干爆! 吃不饱?一包压缩饼干直接封神! 穿越大宋,犹如神仙降临! 扛着从大宋带回来的战利品,原本快要倒闭的小超市一跃成为本市明星企业!各行大佬纷纷前来请教! 原本毫无人气的直播间成为平台扛把子!背后老总跟他称兄道弟! 当杨临还沉浸在发家致富中时,风雨飘摇的大宋在呐喊,颠沛流离的百姓在哭泣…… 同为华夏子民,匡扶民族脊梁,我辈义不容辞!

我,陈登,三国第一猎头!

因为一场交通事故,醒来后,穿越成典农校尉陈登,而且还是个跛脚残疾人! 有一个能看到他人名字颜色的金手指。 本以为能靠着徐州大族的身份混吃等死,谁知卷入了徐州政治漩涡。 数万流民围城,陶谦的亲信曹宏逼他下屠杀令,以断送陈家名望! “我若执行,遗臭万年;我若不从,陶谦打压!” 面对刀兵相向的威胁,陈登毅然拔剑,以一介残疾之身,怒怼曹宏。 孤立无援之际,脑海中‘猎头系统’激活!他不仅看清了他人的认同值和仇恨值,还能招募武将,登陆在《乱世英杰谱》中查看他们的“词条”!

无敌混沌钟

万年前,巫妖大战,天帝帝俊与东皇太一同时陨落,混沌钟破碎,坠落三千世界……

阴司归来,俗世天师的咸鱼生活

阴间至强者杨辰,渡万年难遇紫霄雷劫时,遭心魔反噬身死道消。再次睁眼,竟重回渡劫殒命刹那。 携世间顶尖道法归来,杨辰谈笑间降恶鬼,挥手间灭恶霸,只手镇华夏国运,抬脚御四方外敌。 龙虎山太上长老躬身相请,眼神满是期待:“术业专攻,达者为先,贫道僭越,称您一声师兄可否?” 特勤龙头皇甫隆弃权请随,眼巴巴望着他:“师傅,我想辞掉职务,留在您身边照料。” 千亿富豪马棉华愿舍家业求道,嘴角噙笑似见仙途:“杨大师,千亿家资哪有修仙香?我把公司扔给儿子,专程来伺候您,您就收下我吧!” 其子马小健却抢在前头,无视父亲杀人的目光,殷勤道:“师傅,我爸年事已高,哪有我身强力壮?您收我才对!” 华夏首领李老眉头紧锁,沉声问出疑惑:“杨辰,世间真有天庭?是否皆是仙人?地府是否存在?主掌者是阎罗王吗?为何华夏数百年沉沦,无数先人无一人出手?” “此事尚难定论。”杨辰摇头凝声,“国外搜集的蛛丝马迹显示,先人们恐是有心无力。这些远古秘辛,我亦好奇,不如你们随我一同探寻,如何?

替弟从军五载,归来全家夺我军功?

五年前被亲人 “代替从军”,陈阳在战火中觉醒九龙之体,被九大女战神收为唯一弟子,踏入顶尖强者行列! 五年后荣耀归来,却被亲养父母索要战功、强迫入赘云家毁容瘫痪大小姐——他选择接受,只为查明身世真相! 世人眼中的废物赘婿,却掌控地下龙王令、坐拥无限黑卡资源!一边扮猪吃虎,打脸所有人;一边拯救绝代佳人,踏上复仇寻亲之路! 他是战神冥医陈阳——此番归来,不为隐忍,只为逆天改命!

重启大商

00后外卖大神送外卖过程中遭遇车祸,穿越到遭遇袭击的纣王13岁之时,为了摆脱自己被周朝覆灭而烧死的命运,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奋斗史!

争霸三国

穿越三国,以冀州为基石,重收河北人才。田丰沮授,谋士为用;郭嘉张郃,不再属曹。赵云焉能从刘备,甄宓不是袁熙妻!战公孙,灭大耳,捣兖州,出关中,踏平江东,剑之所向,谁与争锋?王图霸业,笑谈声中!

社会纵横学

《社会纵横学》开创性的提出了 “三分社会”的理念,这个理念构建了一套空前的、独特的认知社会的体系,用独特的视角诠释当今社会的人性及进退之道。 此理念适用于人际沟通、市场营销、应聘求职、企业管理、心理研究、商界博弈、创业运营、招聘精英,等诸多领域。

无妄仙君

一张出色的脸,一个不谙世事少年;当烈焰点燃,迷途中的他飞蛾扑火,一跃跳进了那没有尽头的深渊。 直至佳人成群儿女成堆之时,他还是没有觉醒……在烈焰中焚身被命运降服。 ——他是个活在 “天堂”孤独人!

沧澜洗剑录

这里讲的是一个翩翩少年热血一生,情悲凉、志悲壮,最终回归巅峰的故事。 世如沧澜,人如一粟,然而,只要有不屈之灵魂,不灭之意志,就能斗邪魔、斩宿命、创新法、开纪元,立于四界之巅……(书已完本,每天至少两更,不断更、不烂尾,可以放心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