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仙归

    当雪飘飘荡荡落下的时候，被这些白色小花亲吻的人们却展现出与寒冷冬日不相符的热情，“吸血鬼”和“电锯狂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嚎了一句：“呦呼！下雪咯！”


    万圣节之日，已是黄昏，到处张灯结彩，迎来百鬼游行，给临城这座古老的城市渲染上了嚣闹和繁华。年轻人们嘻嘻哈哈的，对着旁边故意惊吓人的“鬼怪”们品头论足，老人们则是摇摇头，唉，这世道，小孩都被外国文化教坏了，没事在街上装鬼玩儿，信不信我老头子咣当一下躺地下能把你吓死？


    而就在此时此刻，临城老城区的一个不起眼的堆满杂物的死胡同里，一个白色光点就那么突然在半空出现，仿佛平静的水面冒出一个小气泡，而与此同时，巷子口也出现一片常人看不见的白蒙蒙光幕。一开始，光点只有米粒大小，光芒微弱，但仅仅片刻之后，随着剧烈的颤动，光点冒出动人心魄的光芒并且缓缓变大分裂，这一刹那，狂风大作，临城原本还泛白的天空眨眼间乌云密布，那浓重的黑色翻滚不已，让底下的人们心底莫名出现一丝恐惧，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引起这般天象的光点此时已经变成筷子大小的裂缝，更诡异的事发生了，从裂缝中猛然伸出一只修长玉手，把裂缝撑大，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从虚无中伸出来，手掌外翻，两只手一起用力，像撕开一张绸缎般，竟把裂缝撕成一个三尺见方的黑洞，一个光影缓缓从洞口中飞了出来。


    “唉……，我，回来了…”


    一声轻叹过后，光影消散，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就那般站立在虚空中，他眉若天勾，眼含星辰，晶莹如玉的皮肤散发着如梦如幻的光彩，一身青白二色的道袍，将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格外飘逸，气质如仙，威势如神。


    正当男子正要打量附近的时候，天空中一声雷响，空气嗡嗡而动，极其突然地，男子的脖子、双手、双脚各出现一个神秘圆环，分别为紫金、黑金、白金、赤金和黄金之色，圆环上密密麻麻的玄奥符文流转不已，一下子将男子禁锢在半空中不能动，男子正要挣扎，胸前正前方的虚空又突然激射而出一条灰色的符文之链，将此人全身缠绕，五花大绑，再一抬头，天空中那黑沉沉的乌云激烈的滚动，中间雷声隐隐，电光闪烁。


    “法则之环，界面之链，天罚之雷，知见之障！想不到我刚降临，老家就这么给面子，好东西全招待我了”男子脸色露出一丝苦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男子知道，这是因为他身上的异界气息和身上的法力超过这个界面所能容忍的上限，所以，刚一降临，此界的界面意志这才将他禁锢封印，最好消灭，以免打乱界面秩序。


    “我现在的修为虽说只有元神初期的境界，但界面的禁锢之力未免也太过强大，看来地球是原点之界的传说是真的，否则区区下位界面怎能困住我堂堂仙界圣人！也罢，如今只好这样了…”


    男子心念急转，沉默了几息，便做出了行动，只见他嘴唇微动，头部忽然一闪一闪的出现五色神光，就这般，他身上的气息急速减弱，而随着他施法，身上的法则之环和界面之链颜色也跟着变淡，头上乌云也逐渐消散。


    一刻钟后，法则之环和界面之链消失不见，天空也重新放开，刚才的一切好似梦幻一般不存在。


    “唉，炼气期！还一点法力没有！”


    男子因为不能御空飞行了，便双脚落地，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丹田经脉内法力空空如也，神识也全部萎缩在神海之中，原本神念一动，上可至九天尽头，下可达地府深渊，现在这种凡人一般的感觉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也罢，我离最后的大圆满也只差一丝了，希望周王的推演和我的预感没有错，这次回归入世，能让我真正化羽！”男子迈开步子向前走路，第一个呼吸之间，他身上散发的那种迷离神光立刻内敛不见，原来晶莹剔透的肌肤此时也只是显得很白皙而已；第二个呼吸之间，他那如深夜瀑布般的披肩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最后仅剩下紧贴头皮的寸发，显得利落英武。


    当他走到巷子口的白色光幕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一个俊秀神逸的普通凡人而已，而且身上的青白道袍跟时下很流行的复古华夏风也没有差异很大。


    而面前的这道白色光幕乃是极为神奇的“知见之障”，也称“知见障”，通俗来说是一道玄之又玄的“门”，“门”里面是另一个次元的事，不能被门外另一个次元知晓，只要有这道门在，附近所有人类心底下意识都不会走过这里，不会看向这里，更听不见里面任何声音，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男子在知见障前稍微停顿了一下，左手掐指，通过衍天算法，得出一个有点意思的结论：“没有记错的话，我在仙界呆了一千六百八十五年，地球竟然才过去五年！凡人常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哪知道竟然是反过来的，有趣有趣！”


    话音未落，男子最后抬头看了天空一眼，莫名一笑，然后一个大步迈进光幕里，走出了知见障，顿时，地球的气息扑面而来，神海深处隐藏的地球封印进一步加强，再有三息左右，他几乎所有的道术都不能用了，这时，一个令人诧异的声音传入耳中。


    “汪汪……”


    男子回头一望，渐渐消失的知见障紧挨着一个竹筐，放满了垃圾杂物，而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从垃圾中钻了出来，竟是一只瘦弱的小奶狗，纯净的眼睛里充满着畏惧，可怜还有一点期待。


    “哈哈哈”男子忽然开怀大笑，“想不到我姜岸一回来见到的第一个生物竟是一只流浪狗！本座随心所欲，既然你我有缘，就为你逆天开了灵智又如何！”


    这般想着，男子手印一掐，猛地一指小狗，“哗啦！”，一声晴天霹雳！一道隐约不可见的绿色闪电从天而降，劈在小狗的身上，小狗吓得从竹筐里跳出来，愣在那里，甩甩头，眼睛里竟然出现了人性的色彩。


    “有缘再见了！”名为姜岸的男子头也不回，随风而去。


    ……


    繁华闹市中，小雪已停，让期待白雪茫茫的人有些失望，而之前那变化非常的神奇天象所引起的讨论也已经渐渐平息，人们继续自己的事，因为日子还在继续。


    姜岸在人群中显得有点另类，之所以说是“有点”而已，是因为今天本来就是群魔乱舞的万圣节，人们顶多会因为他的英俊多看几眼，当然，也会纳闷，这帅哥的cosplay是不是弄错元素了？


    “咦，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围着干什么？”


    “走，去看看”


    “好像是一个老人躺在地下”


    “不会是碰瓷吧”


    姜岸正欣赏着沿途街道的变化，与心中五年前的印象作对比，一阵嘈杂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只见前方围了一大群人看热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以前的仙人姜岸，他对这种事完全没有兴趣，但现在一介凡人，总归要有点凡人的心态，才能算真正的入世修行，于是他也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