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白衣血泪

    （预防针：本章为白衣人心内世界与过往回忆，没有兴趣的可以直接略过。）


    混沌九重劫，一重一万年，深髓且入心，满载魂道消。


    我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眼前是漆黑的一片，没有时间流逝，没有空间扩散，四周的一切都是这样漆黑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这里拥有一切。


    白衣人自感自己来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但他却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难道自己一个将死之人被什么东西感召到此了吗？


    “是奚川大哥吗？奚川大哥，你在这里吗？是我啊，我是小白啊，一定是您将我召唤至此对不对，您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我就在这里。奚川大哥，如果真的是您就请现身吧！”白衣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说出了话，或者只是自己在脑海里回荡这个声音。


    但是他相信，他相信如果奚川大哥真的在这里，那么他一定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只是当白衣人等待良久，却没有任何的结果，任凭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


    眼前景象突变，原本的漆黑一片变成了一个破旧的小村落。一间不起眼的破庙，几名小孩乞丐分食着一些残羹冷炙，眼神中没有什么焦距，对于生活也是非常茫然。而其中一名小乞丐的样貌与白衣人有几分相似。


    “这是……小时候的我？”白衣人并不知晓自己在哪里，只是眼前景象让他想到小时候的自己，跟那几位小时候的玩伴。他们每日都这样为了生计四处乞讨，运气好的时候能够在某些大户人家那里要来一点残羹冷炙，运气不好可能什么都要不到还会被毒打一顿。


    显然这一日几名孩子运气还不错，虽然今日的吃食不算多，但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却是非常幸福。多日的食不果腹，能有一日这样“丰盛的大餐”已经非常的幸福。


    踏踏踏……


    远处，轰隆的马蹄声从管道上而来。那是一队铠甲鲜明的骑兵，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无尽杀气，显然都是战场杀肃之辈。


    看到这支部队，白衣人的脸色突然一变。拼命的想要向那群孩子喊着什么，但自己却发不出声音。这一队骑兵看向破庙旁的几名孩子，冰冷的铠甲面具下一双露出的眼睛发出一道精光。


    这队骑兵停了下来，策马向几名孩子奔去。浑然不知道的几名孩子并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因此会发生什么变化，毕竟他们只是在命运中挣扎的浮萍。


    掳走了破庙中的几名孩子，画面消失。一旁看到这一切的白衣人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一时间他也明白过来，怕是这些事情自己只能够看，不能够阻止。毕竟，命运已经形成，他如何能够改变呢？


    作为曾经傲视世界的白衣人，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无奈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白衣人感觉眼前世界再变。


    这里是一片战场，几名瑟瑟的新兵被当做炮灰驱逐向战场的最前方。这是他们第一次作战，前方就是一片修罗战场，到了那么他们只能是炮灰，这点毋庸置疑。随着战场杀伐开始，几名新兵互相配合，面前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刷！


    一阵箭雨，由于防御上的失误，几名新兵中一人被流矢射中。白衣人摇了摇头，这一幕他何尝不知，那一战开始他们这几位从破庙中走出的乞丐出现了死亡。紧接着一幕幕场景切换，看着一个个小伙伴在战火中不断的死去。


    场景不断切换，每一次战斗场景都会死掉一个人，最终只留下了青年白衣人自己。而此刻的青年白衣人也已经不再是一名小兵，而是一位官职不小的将军。


    这是最后一战，因为这一战之后，这方世界将要进入一个和平的年代。最终，战斗胜利了，白衣将军也受到了帝国的奖励，加封将军，入朝为官。他为几位战死的同伴下葬立碑，时常悼念。


    时光荏苒，画面再变已是三十年后。白衣人家到中途，突逢变故，所有挚爱亲人全部被抄家灭门。而白衣人则是机缘巧合下躲过一劫，但天下之大，何以家为？


    逃亡天下的白衣人被朝廷追兵不断追杀，血染白衣，家破人亡，让他万念俱灰。断崖之前，白衣人四顾茫然，或者死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纵身越下，白衣人仿佛解脱了一般。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怀念起了惜时的玩伴，那些曾经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亡的同伴。自己也是时候去跟这些老同伴团聚的时候，这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任何的痛苦，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精致的小木屋中。原来，他掉落悬崖，最终被下山采药之人所救。原本已经死了的一颗心，在这一刻遁入修道之门，一心寻仙。


    画面急闪之下，白衣人经历千般痛、万般苦，达到了破碎星河，走出自己的星球的梦想。当他纵横与星河之间，在王朝之间的痛苦已经渐渐消退，只是一心修仙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与自己的个人感情，毕竟曾经的家破人亡让他不敢再奢望那种幸福。


    星河之大让他的心胸开阔，但也伴随着无尽的危机。大宗们之间的斗争只是余波遍让他所在的星球发生了毁灭，多年后游历归来得知母星已经被毁，愤怒之下杀上顶级宗门为母星报仇。


    奈何宗门之强大非人力所能及，画面急闪之间白衣人已然成为了顶级宗门的阶下囚。时也命也，经历人世两种沧桑巨变，白衣人心性已然坚如磐石，更是一心寻死。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结实了宗门之女，从不敢奢望的爱情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时过境迁，白衣人与宗女的共同努力下两人的爱情终于受到了祝福。两人的婚礼与宗门总殿之上，白衣人因为过人的潜力以及对宗女的爱让两家摒弃前嫌，婚庆当天可谓是高朋满座。然而，这却只是一个阴谋的开始。


    破坏了自己的母星，并一直在宗门暗处伺机夺权的势力终于发难。老宗主血战到底力保白衣人与宗女逃出生天，奈何逃亡途中宗女已经身怀六甲，一路上又疲于奔命，最终未能坚持到孩子降生而亡。


    人生之苦。感受如此人生极苦的白衣人开始视自己为不祥。他已经没有了复仇的心，他开始觉得是自己害了身边的所有人，如果他不出现，如果不是他，那么小时候的玩伴不会战死沙场、自己的母星不会被阴谋者破坏、自己再次迎来的爱情也不会这样葬送，同时还有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


    一道道血淋淋的记忆让白衣人变得步履蹒跚，掩杀而至的追兵却因为白衣人的疯癫而放过了他。或许，自己真的就是一个不祥之人，自己会将厄运带给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自己还应该活着吗？


    “我要活下去，如果我真的会将不祥带给其他人，那就让我代替天道惩戒那些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吧！”不知是否因为亲人的丧失，让白衣人的心性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还是心中的不甘让白衣人选择了这条路。


    之后的无数年间，白衣人隐藏于星河之间的每一个脏污纳垢之地。是的，既然他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那他就只结交一些恶人，这样自己不就算是利用自己的能力惩恶扬善了嘛！虽然自己不是正义人士，但这样做无疑会让白衣人的心轻松一些。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这些年来来往于这些邪恶之所的白衣人却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结交这些人，这些恶人却都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报应。难道，自己的命格只能影响到身边关心得人？难道自己只能够害到好人不成？


    心中出现了动摇，白衣人变得更加消沉。他心中出现了解不开的心结，没没走到哪里，身后都会渐渐出现一个扭曲的黑影。


    画面一闪，无比漆黑的星球角落白衣人与一个长相相仿的黑影对峙而站。没错，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衣人心魔已成，赫然已经成就了实体。面对自己的心魔，白衣人神色凌然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迷茫，或者说所有的迷茫都已经随着心魔成型之际被带走了。


    “你我本就是一体，今日却要刀剑相向，这是不是有些讽刺啊！”心魔开口说道，那声音带着无比的魅惑之音。即便是男性的身体，却也能够带来如此强大的魅惑能力，这绝对是心魔独有的特征。


    “几百年了，今日我遍斩杀了心魔。我们虽然本为一体，你也出自我身，但我为追求大道今日需将你斩杀。不管如何，战吧！”白衣人无奈的说道，摇了摇头最终两人战至一处。


    白衣人与心魔大战，一时间星河暗淡，四周各种规则开始变得扭曲，甚至有小行星被两人的攻击直接打成齑粉。经历了三天三夜，白衣人一身浴血，而他身前的心魔黑暗能量已经开始变得暗淡，没有了之前那么浓郁。


    “呼……最后一击，咱们见分晓吧！”白衣人缓缓开口说道。


    对面的心魔显然与白衣人想到了一个地方，两人各运极招，一时间天昏地暗，星河间浓郁的规则流动，方圆百里之内已然变成了一个无人绝地！


    轰！


    一声巨响，一人一魔相距不足一米，两道身影同时跪在地上，相对而视。


    “呵呵呵……”


    “哈哈哈……”


    “杀不了了……”


    “是啊，你我……”


    嗡！


    两道身影渐渐融合，白衣人与心魔开始合为一体。一黑一白的身影由原来的相距，变成相融，渐渐的变成了一道全新的人影——一袭白衣，身后浓郁的一道影子，脸上出现的却是乐意的笑容。


    斩杀心魔，心魔本就是自己，又怎能斩杀！白衣人最对战的过程中，明白了这个道理，心性也在这一瞬间得到升华，之前想不开的事情在这一瞬间仿佛醍醐灌顶一般。与心魔重新融为一体的白衣人实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同时很多东西也更加清明。


    画面几经切换，白衣人统一了一片星界，带领整个星界走上了上位之路。可以说成功融合了自己心魔的白衣人实力与气魄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也走上了强者之路。不管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既然现在已经有了这个实力，那就应该带领自己的星界走上强者之路。


    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这点白衣人已经明白。这样的路也是他在融合心魔之后自己选择的。然而，白衣人的人生仿佛是被诅咒一般，星界之路何其艰难，遭受到了强大星域的压制，白衣人生命中再次出现了之前悲剧——灭门之痛！


    此刻，画面之外的白衣人已经是双眼布满泪水，这些都是他心中无比的痛。看着自己从一个小小的乞丐，走上星际争霸之路，白衣人心中可谓是五味俱全。这些事情，哪怕是现在他也不愿意轻易去回忆，最痛的事情，往往被埋藏着最深。


    接下来的画面切换的更加频繁，只是白衣人已经没有再想看下去的必要了。那些事情，那些痛苦仿佛轮回一样不断发生在他的身边，这种事情白衣人看到一遍之后心中的痛已经让他无处宣泄。而现在，这样的事情又要轮回几次，这如何能够让白衣人看得下去呢？


    仿佛知道了这些画面已经不再吸引白衣人的，快速闪烁的画面很快就放出了白衣人大部分的人生。直到最后，星域主域之中遇到奚川大哥，他的人生才发生了变化，他才不会继续影响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你的人生经历了九生九死，现如今劫难已满，你就跟着我吧！”奚川大哥的身影在这里突然出现，仿佛就在白衣人的身前一般。


    这样的话，正是无数年前第一次与奚川大哥相遇的时候，那时候的奚川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了白衣人的身世，而且那副得意的笑容一直都是奚川大哥标志性的表情。


    “奚川大哥……”看着画面的白衣人刚要说些什么，只听见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


    “哼！小爷告诉你，所以理我亲近的人都会被我克死，你最好理我远一点……”这声音的源头自然是画面中的白衣人回答的，那时候的他极其冰冷，不愿与人相近。


    “哈哈哈……来吧，来吧……如果你要是能克死我，那你就是这世界之主。怎么样，这个诱惑是不是让你无法抵抗啊！哈哈哈，来吧，能够克死我的人还不存在呢！”奚川大哥那自然的笑容，让人看上去仿佛春天的阳光一般。


    然而，这一幕只是一闪。那对话声音仿佛就像是在自己的脑海中进行的，或许这画面就只有白衣人自己才有的吧！下一幕，却是白衣人一生最为难忘的一幕！


    漆黑的世界，完全虚无的空间。白衣人被一位极其强大的存在挟持，对面的奚川则是一脸焦急！这一幕白衣人何尝忘记过，就是这一幕，当年的奚川大哥为了救自己，自己还是克死了奚川大哥！


    战斗一触即发，奚川以无上规则将白衣人保护，与那虚无之物战至一起。一旁的白衣人缓慢为自己恢复，他必须要战斗，与奚川大哥一同战斗。


    恢复之后的白衣人加入到战斗，虚无之物与两人战斗渐渐落入下风。至于一旁的亲兵更是死伤无数，虚无之物心中有所决断，最终释放了一团神秘黑雾，径直袭向白衣人。


    噗嗤！


    虚无之物被奚川攻击打中，然而不带奚川乘胜追击，身后的白衣人已经不省人事生死不知！虚无之物带领几名剩下的亲兵直接逃遁，担心白衣人的奚川并没有追击。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带领白衣人刚要离开的奚川，遭到了虚无之物的突袭。袭入体内的是比之前打入白衣人体内还要强大无数倍的毒素——更加精纯的混沌九重劫！


    画面一切，奚川脸色惨白的将白衣人送回到世界边缘。一股精纯的力量将白衣人护送走，自己不顾白衣人的话语，返回到了虚无世界，去做他最后要做的事情。


    画面外的白衣人泪流满面，当年他身中混沌九重劫就是奚川大哥将他送回。奚川大哥没有怪过他，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这混沌九重劫是怎么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命格，克死了奚川大哥！


    “九死一生！我这一生经历九死，害人无数，身中世间最强之毒混沌九重劫，苟活于世几万年。哎，活着又如何？这混沌九重劫，或许就是我一生的写照，我也将伴随着九死九重，道死身消吧！”


    白衣人看着已经消失的画面，心中有所觉悟的说道。而就在白衣人沉寂与自己的一生与九重劫时，一个神秘的声音传入白衣人的识海。


    “混沌九重劫，九死一生！你一生体悟九死，今日可得一生，仔细感悟吧！”


    这是？白衣人突然猜到，这或许是天道的声音，自己真的还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