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陷阱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水声。白辰示意停下，悄声道：“前面应该是地图上标注的清水涧，我们在此休整片刻。”
两人来到涧边，清澈的山泉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柳絮蹲下身，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冰凉的山泉水让她精神一振。
"师父，你看！"她突然压低声音，指着对岸。
白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对岸的岩石上刻着一个熟悉的标志——血煞门的血色骷髅标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擅入者死。
“虚张声势。”白辰冷笑，“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山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两人研究标记时，柳絮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那是青霄剑在预警。她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扑向白辰：“小心！”
一支漆黑的箭矢擦着她的发丝飞过，深深钉入对面的树干。紧接着，数十支同样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白辰反应极快，听风剑出鞘，剑光如幕，将大多数箭矢击落。柳絮也挥动青霄剑，挡下几支漏网之鱼。箭雨过后，林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十几个人正在逼近。
“黑衣人！”柳絮看清了来者的装束——全身黑袍，面上戴着血色面具，正是血煞门杀手的标准装扮。
“突围！”白辰一把拉住柳絮的手腕，向山林深处冲去。
黑衣人紧追不舍，不时有暗器从背后袭来。白辰边跑边挥剑格挡，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柳絮跟在他身后，心中既紧张又莫名安心——只要有白辰在，似乎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跑出一段距离后，白辰突然停下，将柳絮推到一棵大树后：“在这等着。”说完，他转身迎向追兵。
柳絮从树后窥视，只见白辰站在林间空地上，听风剑垂在身侧，整个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当第一个黑衣人冲进空地时，白辰动了——
他的剑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只听“唰”的一声，那黑衣人的面具连同头颅一起飞起。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停下脚步，呈扇形将白辰包围。
“白辰，玄天宗的天才剑修。”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黑衣人后方传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人群分开，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同样身着黑袍，但面具是暗金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血煞门长老？”白辰剑尖微抬，语气冰冷。
金面人轻笑：“你可以叫我金煞。本来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个小丫头，没想到钓到了大鱼，你身为瞎子居然还能明辨是非也是个妖孽，今日我们正好一并解决。”
柳絮心头一震——目标是她？为什么？
白辰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静：“谁派你们来的？”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金煞一挥手，所有黑衣人同时扑上。
战斗瞬间爆发。白辰以一敌十，剑光如虹，每一剑都带走一条生命。但黑衣人实在太多，而且配合默契，很快白辰就陷入了苦战。柳絮看不下去了，青霄剑在手，从树后冲出。
“柳絮，别过来！”白辰厉喝，但为时已晚。
金煞看到柳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抓住她！”
四五个黑衣人立刻调转方向扑向柳絮。她运起青霄剑法，剑光如青虹贯日，将最先冲来的两人刺穿身体但另外三人已经近身，一人挥刀砍向她的肩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那黑衣人的刀连同手臂一起落地。白辰不知何时已经突破包围，来到柳絮身边。
“走！”他抓住柳絮的手，向密林深处冲去。
身后传来金煞愤怒的吼声：“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白辰带着柳絮在林中左突右冲，很快甩开了大部分追兵。但金煞和两个黑衣人依然紧追不舍。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白辰突然停下，将柳絮推向一块巨石后：“藏好，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说完，他转身迎向追兵。柳絮躲在石后，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还有白辰的闷哼——他受伤了！她再也忍不住，探头看去，只见白辰左肩有一道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白衫。金煞的剑正刺向他的胸口！
“不！”柳絮尖叫一声，青霄剑脱手飞出，如一道青色闪电直取金煞咽喉。
金煞不得不回剑格挡，白辰抓住机会，一剑刺穿了他的腹部。金煞踉跄后退，面具下传来痛苦的喘息：“你们...逃不掉的...大人已经...”
他的话没能说完，白辰的剑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剩余两个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柳絮冲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辰：“师父！你的伤...”
“不碍事。”白辰咬牙撕下衣角，简单包扎了伤口，“他们为什么针对你？”
柳絮摇头，同样困惑：“我不知道。除非...”她突然想起什么，“青霄剑的前主人云岚，会不会与此有关？”
白辰皱眉思索：“有可能。但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我们必须先完成宗门任务。”他看了看天色，“快天亮了，找个地方处理伤口，然后继续前进。”
他们在附近找到一个山洞，白辰从行囊中取出金疮药，让柳絮帮他敷在伤口上。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他裸露的皮肤时，两人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疼吗？”柳絮轻声问，小心翼翼地涂抹药粉。
白辰摇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柳絮，刚才为什么要冲出来？太危险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她低头包扎，声音有些发抖，“就像...就像你不会看着我遇险一样。”
白辰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答应我，下次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柳絮在他的注视下心跳加速，脸颊发烫：“我...我不能保证。”
白辰的表情变得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松开了手：“休息片刻，然后出发。”
一个时辰后，两人继续向郑观山深处前进。随着海拔升高，植被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嶙峋的怪石和陡峭的悬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那是魔兽活动留下的痕迹。
“前面有村庄。”白辰指着远处山坳中的几间茅屋，“应该是被袭击的村落之一，我们去看看有没有线索。”
当两人走近村庄时，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柳絮捂住口鼻，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一阵抽搐——整个村庄一片死寂，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但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只有零星的残肢断臂散落在各处。
“不是魔兽。”白辰检查了几处痕迹，脸色阴沉，“是魔修所为。这些村民是被某种功法吸干了精血。”
柳絮在一面残破的土墙上发现了血煞门的标记，旁边还有一行血字：“祭品已足，大阵将成。”
“他们在进行某种仪式。”白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必须阻止他们。”
就在这时，青霄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柳絮还来不及反应，地面就开始颤抖，远处传来隆隆的巨响。
“兽潮！”白辰一把拉住柳絮，“快找高处！”
两人刚攀上一块巨岩，就看到山谷中涌出数十头形态各异的魔兽——有三眼魔狼、铁背山猪、双头巨蟒...它们疯狂地冲向村庄，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更可怕的是，魔兽群后方跟着十几个黑袍人，他们手持血色幡旗，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驱使魔兽前进。
“血煞门在驱赶魔兽。”白辰压低声音，“他们要把兽群引向哪里？”
柳絮突然指向远处：“那边有座石台！”
在村庄另一端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座由黑色石块垒成的圆形祭坛，上面刻满了血色符文。三个金面人站在祭坛中央，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血祭大阵。”白辰眼中杀意凛然，“他们要用魔兽和村民的精血开启某种通道。柳絮，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怎么做？”柳絮握紧青霄剑，虽然心中恐惧，但眼神坚定。
白辰快速分析形势：“祭坛是关键。我去破坏它，你负责引开部分魔兽，减轻压力。记住，不要硬拼，以周旋为主。”
柳絮点头：“师父小心。”
白辰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抚过她的脸颊：“你也是。”说完，他纵身一跃，如一道白色闪电向祭坛方向掠去。
柳絮深吸一口气，从另一侧绕向兽群。她捡起一块石头，运足灵力掷向最外围的一头魔狼。石头精准命中魔狼的眼睛，那畜生吃痛，嚎叫着转向柳絮的方向。
“来啊！”柳絮又击中几头魔兽，成功引开了约莫十头的注意力。她转身就跑，魔兽在后面紧追不舍。
柳絮专挑狭窄的山路跑，利用地形限制魔兽的行动。当几头速度最快的魔狼逼近时，她猛然转身，青霄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三颗狼头应声落地。
但更多的魔兽包围上来，柳絮渐渐力不从心。一头铁背山猪冲撞过来，她勉强闪避，却被另一头魔狼抓伤了手臂。鲜血的气味刺激了兽群，它们变得更加狂暴。
就在柳絮陷入绝境时，远处祭坛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冲天的血光。所有魔兽同时停下动作，发出痛苦的嚎叫，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
柳絮抓住机会，斩杀了两头最近的魔兽，然后向祭坛方向突围。当她冲出一片灌木丛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白辰被三个金面人围在祭坛中央，他浑身是血，听风剑已经折断，而祭坛上的符文正发出刺目的红光，一个血色漩涡正在形成！
“师父！”柳絮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