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玄天劫
玄天宗的重建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昔日被战火摧毁的殿宇在弟子们的努力下逐渐恢复原貌，山门前的青石台阶重新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柳絮站在紫霄殿前的高台上，望着下方忙碌的身影，素白的长袍在风中轻轻摆动。
"掌门，东侧偏殿已经修缮完毕。"一名年轻弟子恭敬地行礼，"按照您的吩咐，保留了原有的阵法纹路。"
柳絮微微颔首："辛苦了。传令下去，今日提前收工，让大家都好好休息。"
弟子退下后，一道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靠近。柳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股如阳光般温暖的纯阳之气，整个玄天宗只此一人。
"又在操心宗门事务？"白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走到柳絮身旁，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灵茶，"青霄师叔说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柳絮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白辰的手背，一丝微妙的电流从接触点传来。自从在灵泉洞中灵力交融后，他们之间就产生了这种奇特的感应。
"重建工作不能耽搁。"柳絮轻啜一口灵茶，茶香在口中弥漫，"三长老虽然伏诛，但他背后的势力还未彻底清除。我有预感，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白辰正要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柳絮立刻察觉到异样："剑骨又有反应？"
"嗯，比上次更强烈。"白辰面色凝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
柳絮放下茶杯，闭目感受体内玄阴之力的流动。果然，那股沉寂多时的寒气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与白辰的纯阳剑骨产生共鸣。
"报——"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恐，"掌门！山门外来了一个怪人，守门的李师兄和王师兄已经被他打伤了！"
柳絮与白辰对视一眼，同时飞身向山门方向掠去。
山门前，两名守门弟子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他们的佩剑断成数截散落四周。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正悠闲地打量着玄天宗的牌匾，手指间跳跃着一缕诡异的紫色火焰。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玄天宗？"男子声音轻佻，却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不过如此。"
柳絮落地时已经拔出了青霄剑，剑锋直指黑衣男子："来者何人？为何伤我门人？"
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俊美却阴鸷的脸庞。他的眼睛很特别——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呈现出妖异的紫色，瞳孔中似乎有细小的符文在流动。
"柳掌门好大的威风。"男子夸张地行了一礼，"在下秦风，特来讨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白辰上前一步，日霄剑已然出鞘："玄天宗与阁下素不相识，何来'你的东西'一说？"
秦风的目光落在白辰身上，紫色右眼中的符文突然加速旋转："纯阳剑骨...果然名不虚传。"他舔了舔嘴唇，露出贪婪的神色，"系统果然没骗我。"
"系统？"柳絮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你在说什么？"
秦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他抬起手，掌心向上，"把日月青霄剑和纯阳剑骨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
柳絮冷笑："狂妄！"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白影掠出，青霄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气凝结成数十道冰锥向秦风激射而去。与此同时，白辰从侧翼包抄，日霄剑如烈阳破空，炽热的剑芒封锁了秦风所有退路。
面对这配合默契的夹击，秦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攻击即将命中之际，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解析完毕。"一个机械般冰冷的声音突然从秦风体内传出，"玄阴剑法·冰封千里，变式三；纯阳剑诀·日照九州，起手式。威胁等级：低。"
随着这个声音，秦风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轻松避开了所有攻击。他的动作快得留下残影，眨眼间已出现在柳絮身后，一掌拍向她的后心。
"小心！"白辰大吼，日霄剑强行变招，一道火墙在柳絮背后升起。
秦风的手掌穿透火墙，却只是轻轻一触即退。他飘然后撤数丈，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有意思，纯阳之火竟然能灼伤我。系统，分析原因。"
那个机械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目标灵力纯度超出预期。建议启动深度扫描。"
柳絮稳住身形，心中惊骇不已。刚才那一瞬间，她完全没看清秦风的动作。更可怕的是，他竟能准确说出她所用剑法的名称和变式，这绝非巧合。
"你不是普通人。"柳絮紧握青霄剑，"你到底是谁？"
秦风歪着头，紫色右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我说了，我叫秦风。不过..."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不过之前你可是废材瞎子白辰呢'。"
白辰瞳孔一缩："你就是那个失踪的天才秦风？"
"背叛？盗取？"秦风突然大笑，笑声中充满癫狂，"你是废物啊白辰，还是不如之前的你！"
柳絮皱眉。她记得这件事——当时她还在魔教，但后来从白辰口中得知，秦风曾是玄天宗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但处处打不赢白辰。
"就算你受了冤屈，也不该伤及无辜。"白辰沉声道，"那两名守门弟子与你无冤无仇。"
秦风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诡异得可怕："你说得对，他们确实无辜。"他打了个响指，倒在地上的两名弟子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冒出紫色雾气，那雾气如有生命般飞向秦风，被他吸入鼻中。
两名弟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为人干。
"现在他们有罪了。"秦风满足地呼出一口浊气，"罪在弱小。"
柳絮浑身发冷。这种邪功她从未见过，竟能直接吞噬他人精血修为！
"魔教妖人！"白辰怒喝，日霄剑光芒大盛，"今日必斩你于此！"
秦风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手指："第一，这不是魔功，而是系统赐予我的'噬灵大法'；第二..."他的紫色右眼突然射出一道光线，白辰的剑招在半空中诡异停滞，"你们太弱了。"
柳絮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青霄剑全力斩出。这一剑蕴含了她全部的玄阴之力，剑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
"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机械声急促响起。
秦风终于露出凝重的表情，双手迅速结印："系统，启动绝对防御！"
一道紫色屏障在他面前展开，柳絮的剑气撞上屏障，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屏障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但最终还是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厉害！"秦风鼓掌，"不愧是玄阴之体。系统，记录数据，玄阴之力对屏障的破坏力超出预期37%。"
柳絮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剑消耗了她大半灵力。更令她不安的是，秦风似乎能预判她的一切攻击，而且每次出手后，他的实力都在增长。
白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声道："此人诡异，不可力敌。我们先撤入护宗大阵。"
柳絮刚要点头，却见秦风突然捂住右眼，痛苦地弯下腰："该死！系统，能量怎么消耗得这么快？"
机械声回应："连续使用高阶技能导致能量储备不足。建议吞噬更多灵力源。"
秦风直起身，眼中的疯狂更甚："看来得速战速决了。"他双手猛地拍向地面，"系统，启动'万灵血祭'！"
大地开始震颤，无数紫色符文从秦风脚下蔓延开来，迅速覆盖了整个山门广场。符文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石头风化，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弟子惨叫着被抽干精血。
"不好！"柳絮一把拉住白辰，"快走！"
两人腾空而起，向紫霄殿方向飞去。身后传来秦风疯狂的笑声："跑吧跑吧！等我把整个玄天宗变成我的养料，看你们还能躲到哪里去！"
紫霄殿内，青霄真人正在调息疗伤。见柳絮和白辰仓皇闯入，他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发生什么事了？"
"师叔，有强敌来袭！"白辰快速解释，"自称秦风，会一种吞噬他人修为的邪功，已经杀了数名弟子！"
青霄真人面色大变："秦风？他还活着？"老道人的手微微颤抖，"五年前我亲眼看见他被三长老废去修为，丢入万毒谷..."
柳絮急道："他现在变得极其强大，而且似乎能预判我们的所有招式！"
青霄真人沉思片刻，突然抬头："天外异数！一定是天外异数！"
"什么异数？"白辰疑惑地问。
"创派祖师留下的预言。"青霄真人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玉简，"'日月重辉之日，天外异数降临，夺天地造化，逆阴阳轮回'。我一直以为指的是三长老，现在看来..."
柳絮接过玉简，上面刻着的文字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玉简是..."
"秘境玉简的副册，一直由历代大长老保管。"青霄真人神色凝重，"正册应该已经告诉你们，玄天宗真正的传承是什么。"
柳絮和白辰对视一眼，想起在秘境中获得的《玄天正道》。那部功法强调阴阳调和、顺应天道，与秦风所展现的掠夺吞噬之道截然相反。
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紫霄殿都摇晃起来。
"他来了！"白辰握紧日霄剑，"师叔，启动护宗大阵吧！"
青霄真人苦笑："没用的。护宗大阵需要三十六名弟子共同维持，现在大部分弟子要么被杀，要么逃散..."他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你们带着玉简从密道离开，我来拖住他。"
"不行！"柳絮断然拒绝，"我们不会丢下您！"
青霄真人慈爱地看着两人："傻孩子，玄天宗的未来在你们手中。记住，天外异数虽强，但必有克制之法。玉简中提到过..."
又是一声巨响，殿门被轰然击碎。秦风踏着烟尘走入，紫色右眼在昏暗的大殿中格外醒目："多么感人的告别场面啊。"他夸张地抹了抹眼角，"可惜，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青霄真人突然暴起，袖中飞出十二道金光，化作锁链向秦风缠去："快走！"
秦风冷笑一声，伸手抓住锁链："老东西，找死！"锁链瞬间变成紫色，反向缠绕住青霄真人。
"师叔！"白辰目眦欲裂，日霄剑全力斩向秦风。
柳絮强忍悲痛，拉住白辰："听师叔的，我们走！"她拽着白辰冲向殿后密道，身后传来青霄真人痛苦的闷哼和秦风猖狂的大笑。
密道狭窄阴暗，两人顾不上说话，只顾向前奔跑。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终于从一处隐蔽的山洞钻出，眼前是青霄峰后山的悬崖。
白辰一拳砸在岩壁上，指节渗出鲜血："该死！我们就这样逃了？"
柳絮同样心如刀绞，但她知道青霄师叔用生命为他们争取的机会不能浪费："我们必须活下去，才能为师叔报仇。"她取出玉简，"师叔说这里面有克制秦风的方法。"
两人仔细研读玉简，终于在一段晦涩的古文中找到了关键：
"天外异数，非此界之物，夺天地造化以为己用。然天道有常，异数虽强，终有反噬。唯阴阳合一，引动天劫，方可诛之。"
白辰皱眉："阴阳合一...是指我们的玄阴之体和纯阳剑骨？"
柳絮点头："应该是。但如何'引动天劫'？"
正当两人苦思之际，玉简突然投射出一幅星图，其中两颗特别明亮的星辰被红线连接，旁边标注着古老的文字。
"这是...双修之法？"白辰的脸一下子红了。
柳絮也感到脸颊发烫，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不完全是。这是一种灵力交融的秘术，比我们在灵泉洞中的共鸣更加深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等同于灵魂相融。"
白辰握住她的手："只要能打败秦风，我愿意尝试。"
柳絮深吸一口气："但这很危险。稍有不慎，我们都会魂飞魄散。"
"比起眼睁睁看着玄天宗毁灭，我宁愿冒险一试。"白辰的眼神坚定如铁。
柳絮看着这个一路陪伴自己走过风风雨雨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点头："好，我们开始吧。"
两人盘坐在悬崖边，双手相抵，额头相贴。按照玉简上的指引，他们开始引导体内灵力进行最深层次的交融。
这一次，不再有保留，不再有隔阂。柳絮完全放开了玄阴之力的束缚，白辰也将纯阳剑骨的全部力量释放出来。两股截然相反却又相辅相成的力量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随着灵力交融的深入，柳絮感觉自己正在与白辰合二为一。她能看到他所有的记忆，感受他所有的情感；同样，白辰也完全了解了她的一切。这种超越肉体的亲密，比任何双修之法都要深刻。
悬崖上方的天空开始变色，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云层中电闪雷鸣。这正是天劫将至的征兆！
与此同时，玄天宗上空，正在吞噬护宗大阵灵力的秦风突然停下动作，紫色右眼望向后山方向："系统，检测异常能量波动！"
"警告！检测到天劫级能量反应！"机械声罕见地带上一丝慌乱，"建议立即撤离！"
秦风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被狰狞取代："不，这正是我要的！系统，启动最终方案，我要连天劫一起吞噬！"
他化作一道紫光向后山掠去，所过之处，草木尽枯，岩石崩裂。
悬崖边，柳絮和白辰已经进入关键时刻。太极图越来越大，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两人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隐约可见灵力流动的轨迹。
"坚持住..."柳絮咬牙道，"天劫马上就要来了！"
白辰没有回答，但他的灵力更加汹涌地涌入柳絮体内，支持她维持这个危险的平衡。
就在此时，秦风的身影出现在悬崖另一端。看到空中的太极图和正在准备的两人，他先是一愣，随即狂笑："哈哈，你们竟然自己引动天劫？省得我麻烦了！"
他张开双臂，紫色右眼射出一道粗大的光柱，直冲天际的太极图："系统，启动'吞天噬地'！"
机械声回应："确认指令。警告，此操作有87.3%概率导致系统过载。"
"少废话，执行！"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秦风体内爆发，太极图开始扭曲，灵力被强行抽离。柳絮和白辰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灵力反噬让他们痛不欲生。
"不行...他正在破坏平衡！"白辰艰难地说，"天劫要失控了！"
柳絮看着秦风疯狂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力量不是自己的...是那个所谓的'系统'在支撑！如果我们能让系统过载..."
白辰立刻领会她的意思："但需要更强的灵力冲击！"
柳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还有一个办法。"她深情地看着白辰，"完全释放玄阴之体的本源，与你的纯阳剑骨相撞。"
"那你会..."
"没时间犹豫了！"柳絮打断他，"相信我，也相信我们的缘分不会就此结束。"
白辰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柳絮坚定的眼神，最终重重地点头。
两人同时催动体内最本源的力量——柳絮的玄阴之核与白辰的纯阳剑骨。这两股力量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存在，此刻被强行激发，产生的能量波动让整个悬崖都开始崩塌。
"就是现在！"柳絮大喊。
两人将这股毁灭性的能量引向秦风。感应到这股力量，秦风的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危险！危险！检测到相克本源之力！系统防御无法——"
话音未落，两股力量已经击中秦风。他的身体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紫色右眼中的符文疯狂闪烁，最终"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不！这不可能！"秦风惨叫着，身体开始崩溃，"我是天命之子！我有系统！我怎么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化作一团紫雾，被天空中的太极图吸收。与此同时，失去控制的系统核心暴露出来——一块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奇异碎片。
"那就是'天外异数'？"白辰虚弱地问。
柳絮刚要回答，突然脸色大变："天劫来了！"
天空中的太极图已经变成了一片雷海，第一道天雷正朝他们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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