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橘子，狠狠轰
“喏，学姐，把这个拿起来看看。”
橘子接过霍雨浩手中看起来体积比同类产品略大了一圈的单筒望远镜，疑惑地搭在眼前。
“好像没什么特别？”
望远镜的镜片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成像质量并不比普通的望远镜更强。
“把手指按在旁边的金属条带上，注入魂力再看看。”
“哦？”
橘子如霍雨浩所言，向望远镜中注入了一点魂力，将镜头中心对准了远处的教学楼。
一个发亮的小光点出现在了橘子视野的中心，数秒钟后目镜右下角的位置出现了一行标注着“880米”的小字。
“这是……距离？”橘子一脸讶然的样子。
“望远镜上加了个魂力测距模块，所以体积和重量略有增长。”霍雨浩点点头。
之前在滨海魂导师学院做客的时候，霍雨浩就注意过他们的魂导声呐设备——虽然声呐和激光测距装置听起来像是隔了一个世纪的产物，但本质上其原理差不太多，都是靠计算时间差来间接测定距离。
滨海魂导师学院靠这东西来绘制海底水文地质图，当时霍雨浩就把这东西惦记上了。
滨海魂导师学院的魂导声呐会将收集到的各项信息保存在本地，等到被打捞以后才能依靠其数据进行计算并绘制水文地质图，在测距望远镜上便不需要这么麻烦。
霍雨浩靠自己魔改过的魂导法阵实现了“魂力反射时间——距离”的映射，将测距结果实时显示在目镜上。
魂导法阵虽然可以部分走捷径靠着最简单的数据映射实现测距需求，但对于习惯了电子设备的霍雨浩来说归根到底算是一条邪路：魂导法阵的运算效率是完全没法和他熟悉的正八经的计算机相比的，改进潜力比较有限，只不过霍雨浩没那个手搓CPU的本事，目前只能本着能用就行的原则因陋就简。
受限于魂导法阵本身的性能和魂力传输速度的细微波动性，测距望远镜的精度只能做到十米级，延迟五秒左右，算是勉强够用。
橘子轻轻“嗯”了一声后，有点意犹未尽地道：“看来这东西是能测量距离啊……战场上的确有些用处，但是……”
霍雨浩笑笑：“但是好像用处不是特别大特别直接是吧？”
“是这个意思。”
“那是因为单个的技术兵器要有整体体系的配合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说着，霍雨浩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一具炮筒出现在他手中，霍雨浩随即将其放到地上。
“学姐，这东西叫掷弹筒，算是个轻型的迫击炮……哦，这个是比赛之前我和轩老师研究出来的产物，因为大赛规则所以没用上。虽然已经脱离了机密期，但你可别到处乱说啊。”
橘子看着被霍雨浩摆在地上的掷弹筒，问道：“这么小？”
“只是口径比较小而已，要做大倒也不难，关键是它背后牵扯到的一整个体系。”
霍雨浩蹲下身，指着炮架底部的圆弧形刻度线道：“你看，刻度线上的角度配合这本手册使用，瞄准起来是不是方便准确许多？”
橘子接过霍雨浩递过来的手册，翻开后仔细看了看，念道：“试作I型魂导迫击炮手册，射击诸元篇。”
“标准重量、装药量三级定装魂导炮弹，嗯……射程500米时，俯仰与横向密位调整规则如下……”
作为远程攻击性攻导器的代表，定装魂导炮弹和魂导射线枪在日月帝国的魂导师团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准确来说，定装魂导炮弹需要和发射其的载具结合才能算是真正的远程魂导器，否则只能算是一个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
霍雨浩得到权限了解了一下日月帝国魂导师团的现役装备后，惊讶地发现他们对定装魂导炮弹的使用理解还停留在非常原始的水平，与一般人印象中靠火炮的仰角调整方向实现超远距离打击的炮弹不同，定装魂导炮弹的主要使用方式仍然是视距内半直射。
再仔细想一想，好像这还挺符合原著中的描述的，根据霍挂的原话：
“定装魂导炮弹在发射的时候，一般都是依靠本身尾部的喷射达到远距离爆炸的。其中推送装置和威力装置要区分开来，中间以高强度的稀有金属隔开。越是强大的定装魂导炮弹，隔开所需要使用的稀有金属也就越是珍贵。”
“靠尾部的喷射”使得定装魂导炮弹好像是火箭弹一样本身就靠发动机提供动力的远程武器，然而其表现和霍雨浩印象中射程动辄几十上百公里的火箭弹实在差得远，连普通的火炮都远比不上，定装魂导炮弹作为主要技术兵器发挥作用的大致有三次事件：
霍挂一手引爆明都地下的军火库造成的“日月无光毁灭日”明都大爆炸、日月帝国用三发九级定装魂导炮弹炸开明斗山脉给魂导师团开路、史莱克学院以诸葛连弩炮配合定装魂导炮弹抵御兽潮。
明都大爆炸中，堆满了仓库的定装魂导炮弹只是在原地被引爆、当作一个个超大号炸弹使用，没有体现“炮弹”的作用。
炸开明斗山脉的过程中，九级定装魂导炮弹是被投送到明斗山脉后直接引爆的，和煤老板用炸药开矿山没什么本质区别，同样只发挥了超大号TNT的作用。
唯一体现了定装魂导炮弹作为魂导师团大规模列装的制式兵器作用的，只有史莱克抵御兽潮的那一次，定装魂导炮弹的问题在被唐门用来赚取第一桶金大发战争财的诸葛连弩炮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作为“将魂导技术与唐门机括充分结合”的跨时代的产物，诸葛连弩炮代表着最先进的武备，是能够引起天魂帝国和星罗帝国争抢、让唐门仅靠这一款兵器便赚得p盆满钵满、甚至能压制击破高能压缩阵列魂导器防御的绝世兵器。
这样的超级兵器的参数表现，毫无疑问远远超越了日月帝国大规模列装的集动力装置和杀伤战斗部于一体的单一制式定装魂导炮弹。
那么，诸葛神弩炮的参数是……
“最普通的诸葛神弩炮，射程仅有一公里，可以发射包含三级在内，以及三级以下的定装魂导炮弹。”
“中级诸葛射弩炮则可以发射五级以下的定装魂导炮弹，射程也可以达到三公里。而到了高级诸葛射弩炮，就能够发射七级以下、包含七级的定装魂导炮弹了。”
（这是第一次明确参数的说法，后面还有四级定装魂导炮弹在不用诸葛神弩炮，直接裸发射的情况下射程两公里、五级五公里、六级八公里的说法，合着诸葛神弩炮划时代改进的结果就是射程还倒退了一半……）
（再到大后期为了凸显霍挂延迟引信设计的牛批之处，又有诸葛神弩炮本身就能助推定装魂导炮弹两公里射程的说法，这里采用第一种“中级诸葛神弩炮”射程三公里的说法）
日月帝国普遍列装魂导师团的定装魂导炮等级也就是五级，换言之日月帝国最依赖的魂导师团在当作炮兵使用时有效杀伤距离普遍不超过三公里。
三公里……霍雨浩熟悉的军队主力野战炮射程只有三公里的时期大概是19世纪中期，拿破仑战争到普法战争这段时间，之后出现的军队主力火炮射程已经普遍超过八公里了。
正常人在平原上去看地平线的极限视距便有近五公里……魂导师团区区三公里的杀伤半径还真是如假包换的视距内打击，而且瞄准手段普遍是凭手感、靠经验——三公里而已，魂导炮弹的杀伤范围够大，经验比较丰富的魂导师盲打也偏不到哪去，这也是日月帝国没太重视精确瞄准技术发展的原因。
但远远不满足霍雨浩的需求和期望，没指望定装魂导炮弹能当导弹用，但起码得能够在相关参数的指引下进行超视距打击吧？
可千万别像史莱克学院拿诸葛神弩炮守城的时候那样魂兽都冲到眼前了才进入射界往死里开火，乐子可就太大了。
星斗大森林兽潮在顶住了一轮诸葛神弩炮的魂导炮弹洗地后仍然顺利兵临城下时，全城官兵跟着城防官怒吼“史莱克，万岁！万岁！万岁！”、“史莱克，辉煌！辉煌！辉煌！”、“为了史莱克的荣耀而战！”，这种能够尬一脸的事情，霍雨浩可不希望将来发生在自己身上。
霍雨浩就是个半吊子键盘军事爱好者，也没想着一下子搞出什么155mm榴弹炮，从最袖珍的轻型迫击炮做起，起码他知道这东西能的击发关键在于其底部的……
一根顶针。
原本用于顶入炮弹底部点燃其装药。
轮到自己开发的时候霍雨浩也发现日月帝国在魂导器的路子上越走越远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魔改出来的迫击炮和炮弹用万能的魂力代替本来的火药装药，效果也并不差，靠顶针传导的魂力进行击发，走捷径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标准化的炮弹发射载具（火炮）、高杀伤力的炮弹、灵活及时的测距手段，以及经过充分实验后总结的详尽操作手册是霍雨浩认识中维持一支战斗力尚可的炮兵编制的最基本的要素。日月帝国在炮弹和载具改进上有的是人能做得比他更强，霍雨浩暂时的长处也并不是开发顶尖的决战武器，以明确的思路编制手册、指导后续开发这种涉及底层思维的东西才是他目前最擅长、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
至于诸葛神弩炮那东西……霍雨浩能理解大概是某人从火箭炮上得到的灵感，但是三公里的射程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大概率又是对数据没个认识所以编出来的结果。
诸葛神弩炮的形象大概是一个面积十平米的平板车，上面通过一个圆柱体搭载有着十八个炮口的长两米五宽一米五的金属盒子。
而诸葛神弩炮的炮口数也在十八个和十六个之间反复吃书，霍挂给许久久演示的那一门就是十八个炮口，配上了四十八枚弹匣配弹这么个不是炮口整数倍的逼死强迫症的数字。
“学姐，按照我这经过好多轮试验才编出来的小册子严格调整密位，配上开战时由魂导师飞到半空测得的距离与方位，对于魂导师的炮弹命中率有根本性的改善。最重要的是等以后更远射程的火炮研发出来，靠这套体系就能实现超远距离打击。你想想，敌人都还没和我们的军队见面呢就被一通炮弹砸下来，这士气还能看吗？”
橘子皱着眉：“好复杂哦……学起来很麻烦吧？”
“麻烦的只有手册编撰而已，打仗的时候按照测距结果调整密位就行了，脑子都不用动。按理来说风向也会对炮弹弹道造成一定扰动，不过我能力有限，暂时不想解决。”
霍雨浩兴致勃勃地编撰使用手册的时候一度以为这东西容易得很，靠前世积累的那些公式很快就能弄出个雏形来，后来才发现实验结果跟自己预想中的总有一些不算太大但明显存在的、战场上或许不太能接受的偏差，思维在死胡同里绕了许久才走出来：
计算炮弹从出膛到落地的时间时，霍雨浩用的是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最理想化的计算方式，直接用炮弹出膛时的竖直方向速度除以重力加速度再乘二。
后来霍雨浩才想到：这里可是唐舞麟走一千万米就能走过大半片大陆的氢气大陆，虽然实际情况不至于这么离谱，但重力加速度的数值也未必是他下意识的近似9.8，有的物理常数不能直接照搬……
折腾了许久测定相关参数，才算勉强把这套手册编撰完毕，轩梓文随即便上报了军方，对新玩意颇感兴趣的魂导师团派自家的高阶魂导师接受了后续衍生开发工作，霍雨浩最大的贡献就是告诉了他们“该怎么做”，其他口径和装药量的实验依葫芦画瓢即可。
“唉……我再研究研究，我日月帝国打仗从来都是以势压人，炮弹不够的话多来几发不就行了，搞这么精确有必要吗……”
“学学吧，万一用上了呢。要是遇到以寡敌众的情况，弹药就必须省着点用了，有这样视距外远距离准确打击的手段，一开战就往人堆里狠狠轰几炮，能拖延更多时间才能熬到主力部队来援。”
原著里要不是霍挂和王冬恰好路过给橘子解了围，帝后战神差点平个叛都能翻车，直接出师未捷身先死。霍雨浩给她看迫击炮的研发成果也有给她的未来上个保险的心思。
橘子想要往上爬，参军并努力立下军功是必然的，而霍雨浩对原著中那次叛乱的起因、时间、地点早就忘了，以橘子立功心切的心态大概率还是会撞上去，但这次可不一定再有人“恰好”路过解围了。
打炮打准一点，多节省点弹药是为伱好啊，霍哥未必有那个时间罩着你，原著中那个熟悉的帝后战神才好拿捏，要是你战死了的话万一徐天然换了个更厉害的脑子里少一些情情爱爱的太子妃，导致我斗不过她可怎么办？
橘子悻悻然收好了手册，这毕竟是霍雨浩和轩老师联合开发的产品，肯定有点值得称道之处，而且徐天然也希望她多交好霍雨浩，这点小事上没必要不给霍雨浩面子。
从这件事来看这小子好像对军事相关应用还有点兴趣，说不定以后还有很多合作乃至招揽的机会……
霍雨浩则是考虑过些日子让轩老师带自己去魂导师团那边看一看后续改进如何，虽然诸葛神弩炮的参数离谱了些，但是对霍雨浩这种浸淫在大陆军思想下许久的人，难免沾上一点大炮兵主义，有几个男人能拒绝成建制炮兵师那用火箭炮来万炮洗地的壮观场面呢？
只要魂导师团那边的高阶魂导师改进进度够快，说不定以后还能弄几辆“霍雨浩管风琴”过过瘾。
柏琳战役的时候朱总指挥用了约1500辆喀秋莎齐射攻城，将来有机会的话小霍学一手炮轰星罗城总不过分吧？
那可是一百米高一百米厚的城墙，希望火箭弹的弹道能飞得过去……
…………
“于老师，这就是史莱克那群学生的……志愿？”
教师办公室中，霍雨浩翻着一张清单，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的呗，还有下次别乱拿我桌子上东西，真当学院是你自己家啊？”
“抱歉抱歉，这话我回去跟堂主说一说。”
于俞愣了下，随即笑骂道：“幸亏你没去朝堂上厮混，不然高低得当个大佞臣，说不定还能当个掌印或者秉笔太监。”
霍雨浩也笑笑，视线在眼前的清单上扫了两遍。
“史莱克派来了内院八人，外院四人，队长是叫……夜晓胜？还是个六级魂导师，难得。”
霍雨浩有点记不清这位原著中的表现了，好像是本来想当史莱克这支只有十一个人的队伍的老大，结果体测和后来的交流生活中被和菜头跟霍挂连续打脸？
这张史莱克学员志愿清单的旁边还附带了他们个人的体检结果，霍雨浩看得津津有味的。
“和菜头，骨龄十五岁，身高一米九，啊这……”
看着霍雨浩那终于微微变了些脸色的样子，于俞嘴角挂上了些许笑容：“怎么样，林佳毅前两天给他们做体检的时候还赞叹这小子真是个人型魂兽来着，他的身体强度也远超正常水准，这评价还真没说错。”
霍雨浩点了点头，心知于俞的判断没问题，原著中和菜头十七岁来交流的时候身高都超过两米了。
不过霍挂也不遑多让，十四岁体检的时候就高达一米八，霍雨浩相当确信自己这具身体绝对不可能十四岁的时候就长得那么高，他对此还挺满意的，哪怕是成年男人，一米八都够用了，那么着急长高干嘛，比平均值高一些就行了……
当然，不只是霍雨浩与和菜头的身高以正常人的眼光看有些长得过快了，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十七岁时的霍挂“身材变得更加高大了，但却并不是特别的健壮，而是那种一看就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匀称身形。一米九的身高，令他在同龄人之中处于中上水准”。
身高一米九……十七岁的同龄人中处于中上水准……
霍雨浩觉得自己给迫击炮编写使用手册的时候重力加速度比印象中的9.8略小一些终于说的通了，生活在重力加速度小的地方的人天生身材容易长高，很多科幻中都有生长在太空中的新人类身材更高大的设定。
“哦哦，这个和菜头现在就有五级魂导师的水准了？”
听到霍雨浩的问题，于俞抿了口茶，点头道：“虽然他们的带队老师称这个和菜头离六级魂导师也不远了，不过根据学院的水平测试结果……评为五级魂导师略显勉强，不过还是给他过了，这种小事便不去落史莱克的面子了。”
“行吧，不过他们这外院其他三个人的魂导师水平可就惨不忍睹了，哦，内院也插进来了一个混子。”
“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务嘛，来了就是客人，你可别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种话。”
“行，我尽量。凌落宸的志愿是防御魂导器，这个宁天的志愿……门类还挺多？萧潇没什么特别想学的志愿。贝贝……希望多接触文献增进对魂导器的了解，对提升自己魂导师等级兴趣不大？”
于俞解释道：“毕竟是海神阁主的后代嘛，这才对劲，反正他又不吃魂导师这碗饭，不如多看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霍雨浩笑了笑，旋即声调有些古怪地道：“和菜头、夜晓胜这些真正的魂导师……他们的志愿全都填的是希望学习难度最高的魂导器技术，且最好给他们分别安排不同的种类？”
“还挺默契的，是不是？”
“这到底是想学难度最高的技术，还是最宝贵的技术？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还是史莱克学院的意思？”霍雨浩的脸在于俞看来显得有点阴恻恻的。
“哎呀，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用说出来。学生和学院某种程度上也是互相服务互相成就的嘛，我们去史莱克的那帮学员也是这么安排的，你小子对史莱克哪来那么大恶意？”
霍雨浩眯起眼睛不再吭声，于俞则放下保温茶杯，舒了一口气后见霍雨浩好像闹腾够了，这才问道：
“对了，说起来极致武魂不是据说三十级以后修炼速度会大幅下降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小子好像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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