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两个选择

　　邵国朝堂上，一片宁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太师的解释。能成为太师，肯定不是胡言乱语之人，这样说也必然有所依据、缘由。

　　太师马建奇环视四周，见自己似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才缓缓道来：“陛下，我做这样一个比喻。我们过去的统治方式，就如同将鸟儿关在笼子里，鸟儿完全没有自由，只能任由养鸟人摆布。而现在商王国的统治方式，却是将笼子打开，放任鸟儿飞行；但商王国并不是放任鸟儿胡乱飞行，而是画了一只凤凰，所有的鸟儿形成了‘百鸟朝凤’的姿态。凤凰，就是梦想；而李贤就是那个画凤凰的人！陛下，你说，作为鸟儿，他们喜欢哪一种生活？”

　　所有人静悄悄的，太师马建奇虽然说是比喻，但实际上却将传统帝国统治、和商王国的统治根基、诉说的清晰明了！至于说思想解放运动，就是“打开鸟笼”、并画一只凤凰了。

　　不需要做更详细的解释，所有人都能明白这里面的危险。

　　好一会，邵国皇帝才回过神来，“太师，你说我们有什么方法避免危机？”

　　“我们也来一场思想解放运动！”太师马建奇眼睛明亮，“陛下，不能等商王国的人来打开我们的鸟笼，把他们的凤凰放在我们面前。我们要主动打开鸟笼，画一只属于我们的凤凰！”

　　邵国皇帝立即皱眉了，“太师，打开鸟笼容易，我们完全可以照搬商王国的制度。但这凤凰可不好画啊？”

　　凤凰不是想画就能画的，商王国完全是在李贤的掌控下，而且李贤威望很高很高，加上李贤本身就是这一切的策划之源，因此李贤可以得心应手的规划商王国的发展。

　　但是作为旁观者，邵国却不行。首先，国内盘根错节的既得利益者，就足以让邵国皇帝举步维艰。

　　这是任何一个老牌国家都必须面临的难题——国家需要这些既得利益者支撑，否则帝国会轰然倒塌；但同样，这些既得利益者又是国家进步最大的阻碍。

　　“民如水，君如舟；可是既得利益阶层却是堤坝！”邵国皇帝心头闪过无奈，“国家正常运转，需要堤坝；但国家想要发展，堤坝却限制了河流！”

　　大殿上一片冷静，无声无息，所有人甚至将呼吸都暂时屏蔽了，很有装死人、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意味。

　　画一只凤凰出来？说得容易！别到时候凤凰没有画出来，反而画出一只旱魃，激将个邵国上下一把火烧个干净。

　　思想解放运动，从来不是简单地问题！有时候，这需要长达几百年的较量、还要有无数人被烧烤被净化被异端被反人类……

　　邵国皇帝犹豫许久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太师可会画画？”

　　“略精于山水画，花鸟画怕是要找宰相了。”（守成、梳理国家运作还是可以的，但为国家策划未来，还是要找宰相啊。）

　　宰相万顺德听了，立即愁眉苦脸，“陛下，笔墨纸砚、丹青水彩等，臣这里却是不缺。只是这凤凰怎么画，怕还是要陛下给个指示。”（能力我有，但方向呢？）

　　邵国皇帝咬咬牙，这帮滑不留手的大臣，但这件事情自己确实无法推卸。想了好一会，邵国皇帝终于开口，“今天暂时到此，各位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早上，每人写一封匿名信，将匿名信扔在……扔在……来人，准备一个小口大肚的瓮罐。在准备一千个信封和相应的信纸。”

　　很快就有侍卫搬来一个一人高度的瓮罐，表面还刻画了阵法，杜绝观察等。信封也挨个发给大臣，几乎每人能得到两到四个信封。

　　陛下最终拍板：“明天早朝时，每人向其中扔一封匿名信，写上自己的建议。”

　　这方法真好，每人都投信、还匿名、还是统一的信封，百官就没有了顾及。

　　只是，这方法真的能奏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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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国在讨论，邢国在讨论，方圆两三万里之内，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在讨论这次事情。

　　但各国中，讨论最激烈的，怕是只有晋国了。

　　从得到陈国与蔡国暂时放下仇恨、联手攻击郑国的信息后，晋国上下就在讨论。

　　晋国的太尉蔡朝阳指着一份地图讲解：“陛下，西北方向的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而只要西北方向平衡被打破，只要有四个以上国家卷入战争，只怕大范围战争将无法避免！”

　　“上次我们与刘国、吕国的战争，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变化啊？”晋国皇帝疑惑。经过战败，晋国的皇帝更加谦虚了。

　　“这次不同的陛下。”蔡朝阳指着西北各国，“西北各国本来准备支持曾经的萧国、或者是曾经的蔡国形成一个防御战线，包围唐国和商王国。但后来情况发生变化，以至于情势演变至今。现在，西北各国面临的是一个强大的唐国，其危机前所未有。商王国最近还算比较沉稳，但唐国却已经展露出了疯狂扩张的野心。这就让西北无法宁静！因此，如果西北各国保持稳定，大家加速发展也就罢了；可一旦西北混乱，牵一发而动全身。等陈国、郑国、蔡国削弱时，各国必然争抢。而只要发生争抢，就会有合纵连横、就会彻底混乱。商王国和唐国，绝对不会真的‘袖手旁观’。而且，有了蔡国在前，以后各国将会纷纷打破道德底线。西北一乱，瀛洲东方将会人心浮躁，更大的混乱也将无法避免。而且，只怕刘国和吕国，已经在策划反攻我们了！”

　　反攻？这两个字让晋国皇帝坐立不安。战争刚刚结束，晋国国内百废待兴；总算靠近商王国，什么都能买到；而在粮食、基础民用的药材等方面，商王国也没有刁难。但如果再次发生大战，那晋国却真的挺不住。

　　忽然，宰相司马轩站了出来：“陛下，瀛洲东方乱象已现，就算陈国蔡国郑国之间战争最终平稳下来，但瀛洲东方最近早晚会爆发大战。天地间的煞气最近增加速度越来越快了。臣昨晚打坐时，已经有心神不宁之感。因此，陛下是时候做出决定了。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臣认为，晋国现在怕是无力抵挡吕国、刘国的再次进攻；而吕国刘国却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必然会再次攻击。因此，我们需要采取措施。”

　　“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晋国皇帝看宰相的目光充满信任。

　　“臣有两个方向：第一，最保险，陛下投向商王国，我们暂时屈居人下，以求自保。而纵观商王国的策略、以及李贤的为人，必然不会太过为难我们。这期间，我们可以大力发展工商业等，增强国家。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商王国不一定接受我们的投降。最近商王国的执政思想，受李元明的影响，做事有些……重利轻义。第二个方法，就是向更南方的卞国联系，共同夹击刘国和吕国。我们可以为卞国提供技术、提供人才……”

　　“什么，与卞国联系？”司马轩话还没有说完，现场就有不少官员惊叫起来。

　　“怎么能与卞国联系呢，那是一个魔道的国度，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自己内部又征战不休、自相残杀。与这样的国家联合……能行吗？”

　　“是啊是啊……”

　　“不如我们联合吕国西边的邢国如何？也能对吕国形成夹击；而只要吕国分不出手，我们就能从容应对刘国。”

　　大家纷纷反对，但因为这建议是司马轩提出来的，大家虽然反对，却没有太过激烈。

　　晋国皇帝也看向司马轩，等待解释。

　　司马轩环视一圈，“今天说的话，我希望各位能保密。因为这涉及到了晋国的未来！”

　　众人见司马轩说的严重，顿时纷纷发誓。

　　司马轩盯着晋国皇帝，“陛下，在诉说利害之前，臣斗胆问陛下，陛下愿意选择安稳的生活，还是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晋国皇帝眼睛一眯，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思考起来。好一会才说道：“如果选择安稳生活会如何？如果轰轰烈烈会如何？”

　　晋国朝堂上一片寂静，都看向司马轩。

　　司马轩缓缓开口，“如果陛下选择安稳的生活，就是投靠商王国。甚至，陛下可以卖掉帝国，在商王国内创立商业集团。我相信，贤王肯定不会亏待陛下。而这条路，目前看来是光辉灿烂的。商王国内最大的民间集团、鹏程万里集团，比我们晋国还要富有。商王国本身，就是一个‘璀璨星辰集团’。而如果选择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就是……争霸！如今瀛洲东方乱象已现，我们依旧有足够的机会、实力参与争霸。可一旦卷入争霸中，谁也不能料到结果。届时将会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混战！但同样，混战中，也将会有无数人抓住大劫的机会，白日飞升。”

　　也会有更多的人死掉……这一点，不需要说明，在场的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