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河破碎，金鳞化龙

    湖心小筑，幽深静雅，十三岁的少女已是亭亭玉立，然而少女精致的面容下，却是一颗孤独的心。


    七年了，七年来幽若走出湖心小筑的次数屈指可数，而父亲过来的次数也愈来愈少，陪伴少女的，除了几名唯唯诺诺的婢女，就只有一些即将被雄霸处死的武林名宿，会被雄霸废掉武功，被以满门性命或要害事务为要挟，逼迫他们传授女儿独门技艺，不吝武学，医学还是机关杂学，唯毒术之道，因雄霸恐其等若有心报复，防不胜防，未敢轻信而受。


    这些人往往被雄霸折磨的生不如死，却又有命门要害的牵挂为雄霸所要挟。虽不敢鱼死网破，却也碍于其等身份，不宜让之重现江湖，故而被雄霸榨干所有价值，最后废去武功后被派来传授女儿其独门技艺。


    由此也使的孤独苦闷的叛逆少女，虽然由雄霸亲自打下武学根基，又得诸多武林名宿传授多门技艺，武功高强，精通医卜杂学，却也因耳濡目染之下，对雄霸作为很是不喜，又兼苦闷叛逆而学得了一身张口成脏的本事，令雄霸都抵受不住，懊悔之下，索性开始避而不见，来湖心小筑看望女儿的次数，便愈发减少，终于，湖心小筑的婷婷少女也终于由被保护逐渐的形同被囚禁……


    这天，期盼中的小舟，再次划破宁静，然而踏上湖心小筑的却并非那个高大威严的枭雄霸主，而是一席淡蓝的温和少年，只是观少年日渐硬朗成熟的面庞，或许应是该唤一声青年俊杰了。


    昨日，雄霸突然现身望霜阁，对秦霜功力进境一番考较夸奖后，又破例指点良多，细心传授，使得秦霜受宠若惊。及至夜深离去时，又听雄霸温和吩咐道：“霜儿，明日起，你每隔三日可去天下会西面小谷中湖心小岛上习练武功招式半日，提升技艺，不可一味积攒提升霜气功力，而荒疏招式技艺。”


    “是，徒儿遵命！”秦霜躬声应诺。


    却又听得雄霸声音自门外悠悠传来：“切记，不可损坏岛上事务，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今日早间秦霜与雄霸请安过后，便往西新来，果于山腰间寻得一隐蔽小谷。


    入得谷来，却见视野陡然开阔，水声潺潺，自西侧侧来，在谷中形成宛如一面明镜的清亮的大湖，阔达数百步，湖心一岛，踏足而上，风景秀丽，绿树成荫，花鸟环绕，竟也颇为幽深静雅，丝毫不觉险峻，更于东南侧有一码头，颇显气派，却只有秦霜自谷口处划来的一条小船，略显孤单。


    湖心小筑，想必这就是幽若住处了。


    雄霸吩咐自己来此处练武，虽未明说，向来也是想让自己陪陪这个可怜的姑娘了，给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做玩伴，秦霜两世为人，也是有点尴尬。


    上得岛来，码头边寻了一片开阔处，秦霜也不再多想，开始专心习练武学招式，这两年来，绝大部分心思都花在积攒霜气提升功力上了，招式虽也研读习练百家武学，多方涉猎参考，却终究习疏少认真习练，眼高手低了，雄霸目光如炬，一番指点，切中要害，也解开了困扰自己多时的许多武学关节。


    专心练武的秦霜，又开始了他的三点一线的天下会习武生活，规律的令人发指，连雄霸也只是派文丑丑关注了一段时间后，便不再多又什么动作。


    却不知何时，江湖传言，投靠天下会的侠王府某一日间突然发现，供于祠堂的侠王遗蜕已化飞灰，却未见侠王府有何波澜传出，时日之后便渐渐淹没于新的江湖故事中…


    而秦霜亦是日复一日的在望霜阁提升功力，每日第一楼向雄霸问安兼禀报分管的天下会日常事务，每隔三日去小谷中的湖心岛专心习练钻研招式，天霜拳在秦霜的手中日渐精深，也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而这些，都被岛上的一名美丽的少女收入眼中，美丽的眼眸中，渐渐增加了光彩，而这双美丽的眼眸的主人，也在接下来的数年里，为秦霜的武学增添了极其重要的一环。


    半个月后，聂风和断浪踏着落日余晖回返天下会，然而雄霸却罕有的震怒暴怒！


    步惊云失踪了！


    生死未卜！


    雄霸座下绝不留情的爱将，第二高徒，第一战斗工具，震赫江湖的死神步惊云，居然因为救助灾民，硬抗天灾，舍命救人，而致身受重伤，被暴烈的天灾席卷沉覆，生死未卜，不知所踪了。


    雄霸怎能不惊，如何不怒？！


    此时，聂风又向雄霸求取百万银两，救助乐山灾民，雄霸遂以之为条件，终于逼迫聂风同意接替步惊云为之征战天下。


    然而，聂风终究还是聂风，虽然武功有成，早已晋入顶级一流高手，身手卓绝，更兼腿法惊人，轻功绝顶，甫入江湖，便闯出风中之神的威名，终归偏于仁善，为天下会征战五年，虽不坠天下会盛威，却绝少杀人，甚至在江湖中广传仁义名声。


    而此时，对比无双城之残暴虐民，天下会势力范围内竟颇有欣欣向荣之态，为天下所惊奇！


    五年来，天下事少，天下会蒸蒸日上，更有众多势力投靠，天下会的势力越发庞大，雄霸收罗的成名高手不知凡几，天下会内年年收罗培养的少年高手和脱颖而出的青年高手更是层出不穷！


    天下会蓬勃之势，覆压江湖。反而昔日能与天下会分庭抗礼的无双城，颓势显现，已完全跟不上天下会的崛起速度，天下会一家独大。


    然五年平安之后，天下又适逢灾年，南涝北旱，灾祸连连，内忧外患，山河破碎。


    外敌乘虚而入，北有鞑虏犯边，沿海亦有贼寇袭扰东南。


    武林世家，江湖豪雄，霸城占府，据地剥民，神州一片涂炭……


    乱民四起，寇辅犯京，至尊皇权，跌落神坛。


    迷乱之下，五年来愈发庞大，势力冠绝中原，且手段逐渐趋于柔和的江湖霸主天下会，竟好似有了众望所归的天命——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风起云归。


    步惊云回来了。


    没人知道这五年来步惊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步惊云比以前更可怕了。


    江湖一流高手，在步惊云面前连几招都难以支撑。


    两月之间，步惊云连下三帮四寨，屠灭七大残民势力，江湖震惊，天下震惊。


    死神归来，暴虐更胜昔年，实力更是骇人。


    雄霸大喜，趁机大肆整顿天下会，亲自出手血腥清洗镇压天下会内派系山头，派遣步惊云一举厘灭会内一批不敬总坛，居功自傲之分坛势力，提拔大批十余年来培养的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青年精英会众分赴数百分坛，掌控局势；


    将原本分坛大部分划归上分坛，仍称坛主。


    提拔一批老资格忠心坛主，及元老会众，携心腹，于中原大城建立天下会分会，称会主，广招弟子。


    又提拔众多老资格忠心精英会众，分赴各乡镇，建立下分坛，称香主。


    并设天霜，飞云，神风三大总堂。


    天霜堂，堂主为大弟子秦霜，负责镇守天下会总坛，处置一般会务。


    飞云堂，堂主为二弟子步惊云，专管出征功伐，外灭强敌，内剿叛逆。


    神风堂，堂主为三弟子聂风，巡查天下，外探敌密，内纠叛逆，并查残民不法。


    于此三堂外，又设天武堂，雄霸自领，秦宁为副，内务堂由文丑丑，香莲分任管事，另有暗堂不表。


    天武堂，雄霸自领，秦宁为副，另一副堂主密而不宣，每年向数百分坛征集数千适龄少年，学文练武。


    其甲等优者晋级培养三年又三年，为雄霸记名弟子，为各大堂分会精英；


    其乙等优者培养三年，为大堂，分会及分坛精英弟子。


    其余众弟子，培养一年，为天下会内门弟子，补给各堂口，分会，分坛处为正式弟子。


    自此又两年余，天下会脱胎换骨，势力急剧膨胀且稳固异常，人才济济，高手如云，金鳞化龙之势，再无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