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深入 10

    锋利的宝剑深深的刺进了我的肚子，但我知道，这还没结束，必须要把整个霜之哀伤甚至是剑柄都要穿过身体，这样遮挡住她的视线，让她仅仅只能看到我….虽然后果是对我是致命的，但这也是让吉安娜恢复人性的最大希望。


    很可惜，或许是身穿的这身盔甲有些坚固还是说自己的冲击力还是太小，在我的盔甲边上还有些剑柄的影子。于是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整个剑穿过我的身体，毕竟这样也可以用我的身体对剑的吸附力，去抢走他的武器。没错，我无论如何都得让她恢复本性，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拜托耐奥祖的控制并且不伤害到他，或许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此时此刻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只能靠内心的这种强烈愿望支撑着我看清楚吉安娜此刻的变化…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如此之大的变故绝对让她始料未及，或许她认为我会给她一个解脱，但事实却是让这种失去挚爱的心理包袱压在了她的身上，脸色的苍白的纵贯全身，和白色的雪地更衬托出满地鲜血流出的鲜红，而这样的场景触动也终于激发了她的本性，并放下在我背后突出的武器，不过伴随着它的掉落，我也没有任何继续坚持的必要，最终倒了下去，生命也将很快就要走向尽头。


    或许我还可以体会这最终挽回的美好。只是现在几乎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了，只能隐约的感觉到她将我抱在怀里哭泣，而对我来说或许这已经足够了，因为她伤心了，就代表她真的回来了，至于今后的路可能就要靠她自己走了。


    自己的时代结束了，此时此刻我的梦与现实不断的在我眼前交织，我知道自己即将走到尽头，不过还是有些力量稍稍挽回了一些。


    “殿下，我们不会放弃的，你可千万不能死。”


    我认识到是法力克和麦尔温他们三个向我输出着圣光，但是很可惜伤势过于严重，即使是整个白银之手的力量恐怕也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他们现在几近虚脱的状态。我想最多也就是能让我稍微有短暂的认识，或者说回给我一个光返照吧。我睁开眼睛，此刻我认识到自己已经在了希尔瓦娜斯怀里，而吉安娜则是欲前又止的动作，显然她这个时候，很想看着我，但是做出了那种事情后则是表现除了忌惮的神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自己内心所致还是说是因为大家的埋怨，但我知道自己决不能让她背负这样的心理负担。


    “吉安娜…”我低吟着她的名字，而她此刻也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向我靠近，屈膝查看我的交代，并将头扎进了我的胸上哭泣着。或许希尔瓦娜斯认识到了什么，她不禁起身起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对于吉安娜行为的痛恨还是其他原因，现在必须要解释一些经过。于是我拉住希尔瓦娜斯的手示意她不要离开而是一起听我说。


    “谁拿起了霜之哀伤谁就会被那个恶魔所控制，所以这并不是吉安娜的错，请大家不要对她有任何偏见，她能解脱掉控制真的非常不容易了….”


    “我们并没有责备吉安娜殿下的意识，只是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去劝…”


    “她会领导好你们的..”知道缘由后，我便打断了法力克，而这样的话更是让吉安娜感到愧疚，就在她想要述说的时候，我示意她不要开口，除此之外，我也做不了什么，只是专注交代更多关于我的后事。“转告我的父亲，让我的继承权讲给吉安娜，而且大家要记住，恶魔已经出动，天灾只是刚刚开始….”我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却感觉自己说或许说不完了，必须要讲重点。“我给罗宁的信中都有交代，还有如果有人问我死因，大家就说是死在了恐惧魔王的手上，拜托了….”


    同时我想去示意法力克等人不要在消耗自己的圣光了，我能够感觉到，如果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但自己却连让他们住手的动作也摆不动了。


    “要是乌瑟尔那老家伙在就好了。”穆拉丁念叨着，或许这个矮人没见到我的尸体是不会流眼泪的，对此我不禁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这个矮人师傅道别…


    “没用的，你我都知圣光是很难治疗这样大面积损伤和失血的，就算是他也无济于事。”


    “阿尔萨斯，你难道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吗？”希尔瓦娜斯也留着泪问着，我想对于这样的结果，这个经历众多大战的游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我的结局，只是在她的内心当中继续奢望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而希望求生的我自然也如实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不过就现在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或许红龙女王可以。但很可惜克拉苏斯不在。”我想起来了曾经的一个奇怪的梦，就是类似的情况，结果阿莱克斯塔萨轻而易举的就将我治愈。但那只是个梦罢了，我轻叹了声。“大家不要为我的离开而难过，我已经获得了我该有的荣耀….不再有遗憾…”


    我虽然这样说，自己真的不想这里结束，但是自己的意识也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了…


    就这样在死亡中徘徊着，但灵魂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仿佛又找回了归宿，就好像是一个极度深沉的梦将要睡醒一般，甚至不仅仅如此。因为我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我，甚至让我身体的伤愈复苏，并迅速恢复体力，对此我似乎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像以前一样恢复意识的在梦中起来，因为这种力量并不是我的第一次接触。


    和那次梦中红龙女王所释放的力量是同样的感觉，但是为什么呢？难道她就在附近，可是她为何不在战斗当中帮助我们呢？这不可能，而且就她打算亲自帮我们，也应该在我们主城区抵御吉尔尼斯才对，而不应该在这里。


    难道是通过其他的方式远端让我重生，想到这种可能我不禁摇了摇头，是的，那她又为何在意我这个凡人的生死呢….但这又讲不通我现在好像做梦一样的感觉，而且还能具备如此清晰的思维，或许到我回到现实之后一切都会明了。


    我如是想着，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在那个熟悉的帐篷里，而我还依旧是我，这一切仅仅就像是睡了一觉似的，甚至连身上的伤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现在自己已经被脱去了战甲，并盖着棉被躺在舒服草垛床上。透过那个假窗我清楚的看到了周围的环境，虽然已经是接近黄昏，但地点还是原来那里，并且已经搭好了营地。


    士兵们在外边围着篝火取暖。或者说等待着游侠们带来实物，我能看的仅存的食物煮熟了之后都是立刻递进帐篷里边，对此我似乎明白了，里边应该都是伤员。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些帐篷内散发的熟悉的治疗圣光，并且是十分虚弱的。


    对此我知道现在体力充沛的自己不应该是休息的时候，而应该担当自己作为圣骑士的职责。


    于是我扯开棉被站了起来想要寻找自己战袍的时候，却发现它正在自己最亲近的人手里。此刻吉安娜走进了帐篷，似乎就像是知道我要醒来似的。


    “阿尔萨斯，我还以为你还得睡上一会….”吉安娜微笑的对我道并且帮我穿上她刚刚给我修复的战甲，虽然这样，但是我依然很意外她对我的复苏好像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激动，或许这就表明她知道我心中的疑惑。


    “吉安娜，怎么回事，我怎么复活了？难道红龙女王来过这里。”


    “她没来，但是她以前知道你今天会遇险，所以让我做了准备。”


    “准备？”


    “就是我曾经带的那个项链，那是红龙女王用血液凝结而成的。”吉安娜拿出了那个只有环的项链。


    “是的，我想起来了，你曾经通过它和克拉苏斯联系过。”


    “其实是通过阿莱克斯塔萨联系的克拉苏斯…因为这是她的东西”听吉安娜如是说，我才有所觉悟，但还是有个疑问摆在我的面前。


    “我不记得你什么见过阿莱克斯塔萨，而且你好像也没告诉过我她给你这个东西，难道她不让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没必要啊。”


    “有一次我们起见过她的，就是在那次的梦中…我以为你知道那件事…”


    “那次的梦中？”我回忆起来那个梦中的场景不禁感到一阵惊愕“那个梦果然是真的。”


    “是的，确实是真的，你离开之后，红龙女王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并告诉我在你遇到危难的时候使用它，开始我还将信将疑，但醒来之后，发现它确实存在，而且问过克拉苏斯，他也证实了这确实是她女王的东西，所以我就戴在了脖子上有备无患。”


    “哦，是这样啊。”我似乎明白了我好像特别受女王的关心，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有些事情不仅仅是那样简单，比如那次和伊瑟拉的邂逅，如果说那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丝诡笑，而这种笑容所代表的意思，自然被吉安娜看的一清二楚，不过她好像并不清楚伊瑟拉也在那次出现，她仅仅是以为我在窥念阿莱克斯塔萨。而这让她不禁产生了一丝灰心，是的，她或许能够容忍我有多个人，但她会顾虑其他朋友的感受。


    “阿尔萨斯，你那样想怎么对得起克拉苏斯？”


    “梦中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不是吗？而且我也没在那里滞留太久”我笑了一声，是的，没什么比样说更合适的了。毕竟在这次经历之后，有些事情也根本不需要再用语言去掩饰我们彼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情感。


    或许我会更情愿和她继续的缠绵，可现状来说，我必须要给大家报个平安。并且还得要分担法力克等人的工作，我如是想着，就要准备和吉安娜一起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觉了自己的盔甲的变化。


    破洞已经被同样材质的金属修补上了，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里哪有设备去修复并且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的这个工程，但铠甲中散发的魔法或许告诉了我这就是吉安娜的杰作，还不是一般的力量完成的，我有些惊愕的看着吉安娜，而此刻我才注意到她的变化，是的，这次经历之后，她已经强大了很多，看来霜之哀伤的缺失并没有让她失去太多的力量，不过有一点那是没有失去的….那就是她的本性以及对于我的感情。


    这样的短暂安静再次让她贴近到我的怀里，或许我该改变主意先去享受这让我习以为常但又每每期待的感觉。许久之后，我们才一起走出了帐篷。


    大家看到我安然自若，自然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并将和我围上来抒发各自的激动，是的，他们都很高兴自己的长官安然无恙，不过对我而言，却正好相反，因为自己只见到了零星的也就三四十人在我眼前，对此自己的笑容也戛然而止，因为相比于自己出发的时候的上万雄壮的军队，到现在这幅只有几十个士兵确实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虽然我们现在获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至于我们走多久，以及战争最后的结果我依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确信的，既然梅尔甘尼尔已死，那狼人的威胁已经消除，我们留下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似乎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去回到自己的故乡。


    可自己内心清楚的知道亡灵还依旧存在，耐奥祖还没有被击倒，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让大家牺牲去迎接最后的挑战，或者说，我不知道在次让这样一支队伍出牺牲之后我们还能不能完成最终的任务。


    对此我的脸色又开始严肃起来，重新去思考现在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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