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314：不可更改的过去

　　不得不说。

　　伊恩的想法确实也没有错误，房间内这一切东西都绝对不是这个世界拥有的东西，女泰坦克莱尔如果不是穿越者的话那么穿越者只可能是教给女泰坦这一切的那个人——现在看起来就是渡鸦，而渡鸦和女泰坦克莱尔之间必然关系匪浅。

　　若非如此。

　　女泰坦克莱尔肯定不会接受到这么彻彻底底的“穿越者”教导，也成不了现在的肥宅——好吧，不肥，但是确实是看起来非常的宅。

　　和伊恩之前看到的那些泰坦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不只是体型，还有思想，如此一来，这家伙能够被泰坦们赶出族群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毕竟。

　　不是经受着泰坦们的教育长大，那么自然无法融入泰坦们的思想——或许，她也是唯一真正接触过渡鸦的人才会预言到渡鸦。

　　怎么说呢，这里终究是哈利波特的世界，按照这个世界的先知的情况来看，一个先知只会预见自己想看到的事情以及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事情。女泰坦克莱尔哪怕是地球造物主层次的生命，可她的力量终究也是要涵盖在这种规则之下。

　　后世的人类先知们的能力，本就来源于远古时代，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克莱尔传承下去的，但是哪怕只是他们的造物创造出来的力量，也肯定要遵循一个参照物，造物主和人类巫师之间的能力应该不会相差太多才对。

　　一想到泰坦们所拥有的手段，伊恩之前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他翻看着画作，心中震撼不已，忍不住开口进行了询问。

　　“你一个人就能做到这一切？泰坦们的能力你都会吗？”伊恩觉得每一个泰坦，执掌的力量和权柄应该都不尽相同。

　　创造生命。

　　怎么说也也得是齐心协力吧？

　　“先知就是这样子的啊。”克莱尔轻松地说，重新坐回懒人沙发上，“我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窥探就好。“她做了个偷看的动作，眼睛突然变成了全然的紫色，瞳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但转瞬即逝。

　　这明显只是给掩饰一下作为先知的“窥屏”能力，如此说来，倒也确实足够逆天，可以在任何时候窥探到过去或者未来才具备的手艺。

　　当然。

　　如果说赋予事物生命的能力真的可以靠学习来获取，那么后世炼金术的理念显然并没有错，人类巫师也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生命造物。

　　欠缺的只是手艺。

　　对于女泰坦克莱尔的回答，伊恩无言以对。这个先知确实比他认知中的任何巫师都要强大得多，毕竟是先祖的先祖一般的存在。

　　“这种手艺和泰坦们本身的不死性，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链接着自然规则，明显属于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优越。”

　　伊恩想到这里。

　　也不禁是再次看向了女泰坦克莱尔。

　　窗外星空深沉，屋内却温暖而安静。烤蛋的香气从壁炉里飘来，混合着木柴燃烧的气息，营造出一种奇异的安详感。

　　“泰坦们的力量根植于这个世界你们是本土生命吗？”他的询问很大胆，但是克莱尔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不过问题同样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克莱尔的手指在游戏机上停顿了一瞬，壁炉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让那张本应稚嫩的脸庞突然显得古老而神秘。

　　“大胆的问题。“她轻笑一声，却不见丝毫被冒犯的神情，“不过答案很简单——不，我们不是，我们来自于星空。”

　　果然。

　　就和伊恩预测的一样。

　　游戏机被随手放在一旁，屏幕上的像素岛屿停止了变化。

　　“根据我们自己的记录，我们来自群星之间，乘坐世界之舟漂流了七个纪元。哦，世界之舟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这个地方。“

　　“不过有了新的家园之后，这个地方自然就被移居者们遗弃，他们厌烦了这里，所以后面也就是便宜了我这个被赶走的倒霉蛋。”

　　女泰坦克莱尔伸了个懒腰，银白长发如月光般倾泻在懒人沙发上。她伸手从壁炉中勾出一缕火焰，在指尖塑造成一个微缩星系的形状。

　　“当我们抵达时，发现这个星球正在死去。你们的造物主躺在北极冰盖之下，祂没有死，但是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是唤不醒。”

　　克莱尔说的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她明明是地球出生的泰坦——这也是靠的先知能力，能够回溯历史窥探到那一段过去吧。

　　伊恩看着她的面庞，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原本以为泰坦是神话的延续，没想到竟是科幻的遗民。

　　看得出来。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地球造物主？长什么样子？”

　　伊恩感觉到了好奇，于是也是立马进行了追问。

　　女泰坦克莱尔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开口回应，“祂的身躯比山脉更雄伟，血液是液态的魔法，骨骼中流淌着创造万物的权柄。”

　　说着。。

　　壁炉中的火焰突然暴涨，在墙上投射出诡异的影子——无数巨人般的身影围坐在一具更大的躯体周围。

　　举行着某种神圣而恐怖的盛宴。

　　“十二位泰坦分食了造物主的身躯，我们当然杀不死那样的生命，不过，我们有知识，我们知道如何让造物主和我们共存在一起。”

　　“造物主的血肉和我们结合，和那些泰坦们合二为一，所以，我们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能够在这个星球获得至高的权限。”

　　这把吃造物主说的如此高大上也是没谁了。

　　“听起来像是分食。”伊恩直言不讳。

　　克莱尔没有否认，反而笑了笑：“某种程度上，是的。我们吸收了造物主的遗产，也承担了造物主的责任。”

　　女泰坦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

　　“什么意思？”

　　伊恩眨了眨眼睛。

　　“我们获得了祂的权能，但也继承了祂的诅咒。”克莱尔指尖的火焰变成十二个模糊的人形，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最后被赋予了泰坦神王。

　　也是为什么泰坦神王那么强大的原因。

　　“诅咒？“

　　伊恩不自觉地前倾身体。他从小不只是喜欢讲故事，也喜欢听故事，特别是这些秘闻，以后都是他学识丰富知识渊博的证明啊。

　　想当个超级知识大佬，就要从小开始收集别人不知道的知识，不管是隐秘还是脑筋急转弯，反正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说出来那就是牛哔。

　　“是的，诅咒。”

　　女泰坦点了点头。

　　屋外传来凤凰的清啼，打断了她的叙述。克莱尔歪头听了听，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什么？“

　　伊恩继续当好奇宝宝。

　　女泰坦克莱尔也是没有绕弯子，

　　“那个死去的造物主.“

　　她凑近伊恩。

　　呼出的气息带着星尘的味道。

　　“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是的，你在外面看到的那群巫师，他们的样子，就是泰坦们根据造物主的样子创造出来的生命。“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泰坦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做的事情让自己交还回了一部分权柄，所以这才是泰坦们真正覆灭的原因。”

　　看得出来。

　　女泰坦克莱尔虽然住在这个地方，不过他还是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非常了解。她的曝光，也同时是让伊恩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人类的无限可能性。

　　是否就正因为这一点呢？

　　因为人类和造物主一模一样，所以算得上是造物主的延续——其实最初的人类是那群众神，不过众神明显最后走偏了路子，他们没有坚持巫师的道路，所以和造物主的本质背道而驰，以至于最后再被后面的人类巫师推翻。

　　这个逻辑可能有些绕。

　　不过大概意思就是诸神接近造物主，所以诸神击败了泰坦，后世的人类巫师更接近造物主，所以后世的人类巫师能打败众神。

　　“若真是如此。”

　　伊恩觉得自己洞察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造物主就是一个巫师？这里是他的巫师国度，亦或者是后园什么的？”他觉得这个说法真的很有研究的价值。

　　“我不知道。”

　　克莱尔对此却是摇了摇头。

　　“先知也不是什么都能看到，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既然渡鸦很想要成为一个人类，一个当初我根本不了解的物种。”

　　“那么这个物种必然有其特殊之处，我也尝试制造了一些出来，你应该也看到了。”女泰坦克莱尔说的那些人肯定就是岛屿上的阿萨神族前身。

　　若真是这样。

　　泰坦们的人类造物好像都逃避不了最后走上神路的命运——这背后应该并不只是巧合，而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伊恩暂时还想不明白。

　　不过。

　　既然对方提到了生物炼金。他犹豫了一下开口：“我能请教你一些生物炼金方面的知识吗？这对未来的我可能很有用。”

　　对此。

　　女泰坦没有拒绝。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

　　克莱尔歪着头看他，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那些东西很复杂。或许.你得先睡觉？睡醒了再说？”

　　“我为什么要睡觉？“伊恩困惑地问。

　　“因为你归家的时间快到了。“克莱尔指了指窗外，那里的天空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星辰的位置开始偏移。

　　伊恩这才意识到什么，猛地站起身：“等等，难道说.我在这个世界的白天，其实是正常时间线上的夜晚？”

　　他的话克莱尔没有回应。

　　因为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穿越的时候是晚上，来到这边却是白天，所以他现在在这边的白天也确实对应着他本该迎接的夜晚。

　　迷离之夜。

　　“在这种地方我可不敢睡觉，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伊恩警惕地开口，他当然不会随便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而且这个陌生人还和他不是同一个种族。

　　“你会睡觉的。”

　　克莱尔语气笃定。

　　“嗯？”

　　伊恩惊疑不定。

　　“因为我看到你睡觉了。“克莱尔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紫色，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流转。

　　几乎是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伊恩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他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随即整个人软倒在地，意识迅速模糊。伊恩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

　　“你怎么做到的？”

　　他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克莱尔重新拿起游戏机，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点击着。

　　“我只是看到了，睡吧，渡鸦老师，也不是坏事，我顶多把你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等你醒来，就会明白更多“

　　伊恩的身体向前倾倒。

　　在即将撞到地面的瞬间，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让他缓缓躺在了地板上。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

　　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克莱尔看着熟睡的伊恩，轻轻叹了口气。她放下游戏机，走到窗前望着变幻的星空。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抚过窗框上刻着的一行小字：致我最煞笔的学生——渡鸦。

　　壁炉里的凤凰蛋发出最后一声轻响，完全烤熟了，里面冒出了一个小生命，还捧着一个烤蛋，被克莱尔直接抢过来吃了。

　　小小的凤凰在发表不满。

　　因为那是它的成长用品。

　　“你需要变小……庞大的凤凰可当不了宠物。”金色的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为沉睡的伊恩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晚安，渡鸦老师。”

　　她低声说。

　　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窗外，凤凰再次啼鸣，星光洒落在整座悬浮岛屿之上，仿佛为这一切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辉。

　　与此同时。

　　伊恩在一片虚无中醒来。

　　他感觉不到重力，也听不见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抽离了色彩和质感。他的身体漂浮着，周围是一片模糊的灰白，像是被浓雾遮蔽的旧电影画面。空气里没有温度，也没有气味，连时间似乎都在这里停滞了流动。

　　它依旧是迷离幻境。

　　只不过。

　　这一次，伊恩发现自己不只是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周围的一切竟都是呈现着黑白色调——仿佛这是不可更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