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取舍艺术

　　星期六、星期天，这两天，莫水在考虑着一个重大的决定。“卦象芯片”的出现，将会给这世界带来太多的不定因素，因此，莫水此时还是难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世界计算机技术的发展，走到现在已经充斥着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在，无处不需要。而现在，如果“卦象芯片”面世的话，将会引起多大程度的动荡，那就无法预测的到。因此，莫水在做着一个决定，一个很难做的决定。

　　“卦象芯片”的工业化应用，就是莫水所思考的、所要做的决定的问题。让莫水亲自去推动“卦象芯片”的工业化应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里面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了。不考虑投资方面的可行性的问题，当然，这投资回报率绝对是大的让人无法想象的，但是，光是安全问题就已经够自己喝上一大壶了。而为了安全性的问题，莫水又不得不把“电子空间”这样的核心程序进行了军用版与民用版严格地区分开来。

　　二十八星宿量子密码系统与九宫洛书量子密码系统，就是军用与民用版本的安全认证体系的区别。这两套安全认证程序就是由“电子空间”程序延伸出来的，这也是这两天来，莫水除了思考那个问题之外，不眠不休地研究成果。

　　所有新技术的出现，首先是被用于军用领域，这点，莫水是相当清楚的，也因此，莫水一开始就做好了两种准备。在莫水的意识决定中，军用版本的“卦象芯片”目前也只有通过国安的梁主任这一渠道进行传递，而对于民用方面，却让莫水一直难以做出决定来。

　　辗转到了星期一，莫水也就暂时抛开这些问题，毕竟关于南北桥芯片的问题还有待自己去解决呢。这世界现在还有必要按照既定的道路走下去，“卦象芯片”的应用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毕竟军用版本的必须先完善起来，这是绝对的。虽然莫水自己也是个和平主义者，但是关于国家安全方面的大是大非的问题，原则立场还是相当的坚定。

　　来到实验室，与门口的安检人员插科打诨了一阵，莫水便往公寓走去。实验室一片平静，自己在星期五回去的时候，已经把自己那时候制作芯片的录像进行了修改，相信实验室方面绝对发现不了这些问题。当然，之前进行相关研究的时候，已经有这么做过，这次只是已经把要的东西弄了出来，因此，自己才会这么关心这个问题，这也是人之常情的心理状态吧。莫水自嘲了一番，在公寓里整理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后，便往实验楼去。

　　相信程鹏早就来了吧，在莫水踏进实验楼的时候想到。

　　“嗨，老程，今天还是这么早啊！”莫水在设计室里找到了程鹏。

　　“莫水，来了啊？！”程鹏听到莫水的招呼，抬起了头问候道。

　　“呵呵，是啊。怎么样了，你那方面？！”莫水看到程鹏开始整理起东西来。

　　“差不多了，怎么样？今天我们进行试制作如何？！”程鹏问道。

　　“好。”莫水爽快地答应道。

　　“程鹏，这东西出来了后，你会怎么选择？”在去无尘室的路上，莫水问道。

　　“会怎么选择？！其实，你不就已经给了个答案了么？！”程鹏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虽然，作为中国人，都有那么爱国情结在心头，但是，很多的时候，实际的问题都是很现实的。其实，从你把‘芯片空间’的版权完全卖给实验室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同时，也设身处地想过，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这是现实，也是事实。”程鹏略带伤感地说道。

　　“告诉你吧，其实老韩也找过我谈过这问题，我想他也找过你谈过相似的问题吧，其实，取舍之间，讲究的是行业实力啊！按目前IT制造产业的这么发展，我们中国始终制约在他国手中，就算有了你的‘芯片空间’以及如果这南北芯片三位一体集成成功了的话，现实还是会这样的。我比你大了不少，而且浸淫在这一块时间也比你长了许多，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应该是比你多的多了。所以，真的想改变这样的情况，除非有完全新的技术出现，比如现在全世界流行的量子技术的研究以及生物芯片技术的研究，只有这样完全全新的技术，才能把我国目前完全受制于外国的IT技术的局面扭转过来。这，又谈何容易啊！”程鹏就那么靠在无尘室的更衣室门口，向莫水仔细认真地分析着现实行业的无奈与沉痛。

　　“那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技术掌握在我们中国人手中，那将如何来改变现在这样的无奈局面呢？”莫水小心地问道。

　　程鹏听到莫水这么问，不禁把眼光往莫水身上瞄去，看到莫水脸色平静，也就释然了。顿了良久，方才悠悠地说道：“真正的有这样的技术掌握在我们国家手里的话，那么绝对是要通过现在的某些大的成熟的跨国企业，比如联想、华为等这样的企业进行全球地全面推广，务必在短时间内占领全球的市场，只有这样，把大环境、大市场完全掌握在手里面，那么，那些实力强横的外国公司才不能对我们怎么样，否则，这样的技术，将很快会被他们打压，甚至是封杀。这是关乎他们生死存亡的问题，手段绝对是狠辣与卑鄙的，绝对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程鹏说到了最后，咬牙切齿地小声喊了起来。

　　“我们国家想在IT制造产业有个话语权的话，那么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技术模式，那么，既然这样，我们也只能顺应这个大的潮流方向了。好了，换衣服吧，能赚老外的钱，就多赚点吧，这也是我们另类点的爱国吧。虽然，唉，还是不说了。”程鹏叹了口气，进了更衣室，开始更换衣服了。

　　听到程鹏这么深刻地分析了行业情况，莫水对于这两天自己的决定也有了个谱，虽然，对于“卦象芯片”的工业化问题，还没着落，但是，大的方向应该是不会错了，自己的考虑也没有不妥的地方了。因此，也就宽了心，进了更衣室，开始更换无尘衣了。

　　在Class 10里面，莫水与程鹏在紧张地监控着监视仪器，芯片构架由于莫水已经给出个方案，因此，成型是没有问题的，关键的地方就是在进行软件写入的时候。在这一点上，莫水一直担心中间层的原北桥方面，由于采用的是自己的“电子空间”经过编译器重新编译过后的代码，这样的代码与原南桥芯片，由程鹏负责研发的I/O集成方面会产生冲突。

　　果然，在完成了全新的芯片制作后，在软件写入方面，产生了严重的系统冲突，研究，再次中断。软件方面由于不是程鹏的强项，虽然，对于软件实现的物理电路方面，程鹏是绝对的专家，但是，在其他方面，毕竟不是专项领域。

　　两人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无奈地退出了无尘室。

　　“老程，这方面，我们下午两人好好地配合研究吧，我想，如果能把这最后的问题解决了后，那么这样的系统集成应该就可以正式完成了。”莫水建议道。

　　“是啊，应该就剩下这最后一个环节了。呵呵，一项新的专利，将会从我们手上诞生了。莫水，谢谢你。”程鹏感慨地向莫水道谢。

　　“说什么呢？！在术业有专攻，我们现在这样配合搞研究，相信是优势互补的，没有谁高谁低的区别，而且，从你那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说到谢的问题，应该是我要谢你了。”莫水摇了摇头，否定了程鹏的说法。

　　“好了，那么就不多说了。吃完了饭，我们继续！”程鹏说完便开始往职工食堂而去。

　　下午，莫水与程鹏两人继续在设计室里面进行交流、探讨、研究。对于传统制式下的系统集成方面，莫水在这一领域还是有很多的地方不足，当然，学无止境，这点，一直是莫水秉持的学习精神。

　　一个下午研究无果，对于这样的问题，当然不可能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所以，两人也根本就没什么着急。

　　分道扬镳后，莫水便出了实验室打车回去了。车到东方明珠附近的时候，莫水接到了张学年的电话，说要过去和他聚聚。想到这阵子也真的没和他聊聊天了，因此，莫水便吩咐TAXI司机往张学年家的方向而去了。

　　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张学年的家，还未进家门，便被他拉了去吃饭。这家伙，当上了总经理，还是如此风格。

　　还是上次那个饭馆，张学年噼里啪啦地点了一通后，便开始大口地喝起了茶来。一杯茶，没几下就被老张给喝了个透底。放下空杯子，张学年喳了喳嘴巴，用袖子插了一下口角，对着对面的莫水诉苦道：“莫水啊，你知道不知道，我阵子，我是一天一天被割肉啊，那个疼啊。”

　　“怎么啦，看你没缺胳膊没缺腿的啊！对了，下去我不来了，怎么每次都是我跑腿过来，丫的，下次要找我诉苦，你自个上我那去。”莫水看着张学年那个样子，不禁怒骂道。

　　“呵呵，你看，我这不是省钱嘛，谁叫你是个有钱的主呢？！”张学年“无耻”地辩解道。

　　“说吧，别那么多废话，找我来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莫水翘起了二郎腿，嚣张地说道。

　　“得，你丫的，给你阳光你就开始无耻了啊，呵呵。”张学年看着莫水那样，不禁严厉打击道。

　　“好了，说正事吧。莫水，我问你，当现实与理想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呢？”张学年正了正脸色，抛出了这么个陈词烂掉的问题来。

　　“哦，你这家伙现在也会思考这么个小学生问题么？恩，先说吧，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理想？我是说，你现在碰到的问题。”莫水也正了身体，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后问道。

　　“现实的情况是，现在公司的现金流不是很理想，入不敷出，每天花的钱如流水般，特别是公司的研发部门。新的采购要求，新的技术工程师，新的TMD所有的东西，都要钱啊。你说，我还要坚持下去么？！”张学年郁闷地分析起公司的运行情况来。

　　接着，张学年便一五一十地讲述这段时间，公司所有发生的大小事务来，特别是新请来的副总经理郭序道的种种事情。当然，在张的语气中，莫水明显感觉到老张对这位公司副总郭序道的种种钦佩与崇敬。

　　“好了，知道了你现在的情况，那么现在，你的理想是什么呢？”莫水听了张学年的一通分析后，便开始问起了刚才的问题。

　　“理想？唉，理想！我的理想呢，是想把这款游戏一直开发下去，你知道的，现在公司运营的还是第一阶段的项目，研发部门进行是第二阶段的研究，但是，花的钱太大了啊。公司的资金流都被牵制的死死的。而且，上次服务器停了那么久，玩家用户也流失了不少啊。”张学年无奈地说道。

　　“其实，更关键的是，这样题材的游戏，在现在网络游戏市场不吃香啊，你看看那些魔幻啊，卡通啊什么什么的，一个个人气都超旺啊。而我们现在的这一纪实类的历史题材的，玩的人很不多啊。”张学年开始抱怨起来了。

　　“你要知道一点，老张，历史的，才是恒久的。你的这款游戏已经是汇集了原来的李总与现在的那个郭副总的全部希望，当然还有你初始的理想。对于中国的网络游戏的现状，相信你看的比我更清楚，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只有传承了中国文化深厚的历史底蕴，你才能在这网络游戏市场中长盛不衰。”莫水耐心地帮张学年分析着。

　　“其实，告诉你吧，在我的想法中，网络游戏不单单只作为娱乐大家的一个载体，她呢，还应该具备宣传、教化的功能。特别是对现在的在校学生，她应该是一个积极的、健康的、向上的内容传递载体。所以，对于公司现在所进行的研发，我是持双手赞成的，当然，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后果是严重的，下场是悲惨的。对于钱的问题，我这还有，你需要多少，我都会支持多少。但是，我只要一个结果，必须要把这款游戏继续健康地运营下去。社会是浮躁的，但是，对于文化的传载，我们是有这个责任的，特别是通过网络游戏这个载体。”莫水坚定地说道。

　　“我看啊，你来弄这更有搞头啊。钱是你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唉，算了，听你的吧。给钱吧，来个百八十亿的，我就会很有信心地。”张学年拿着眼光揶揄地对着莫水说道。

　　“钱？！现在的钱是不可能给你的，你等你的财务总监把预算报上来给我，我才能给钱的。你以为我没开过公司，对这些就不知道么？！小样的，这顿饭你请了，怎么说你丫的现在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了啊。”莫水呵呵地笑道。

　　“唉，我可怜的心又遭打击了啊。好吧，其实，预算报表我已经拿回来了。呵呵，你跑不掉了啊。吃饭，吃饭，我请客的话，怎么着都要多吃点。”看着服务生开始摆菜上来，张学年开始操起筷子，卖力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了半个钟头就结束了。在回张学年的家的路上，老张搂着莫水的肩膀感慨地说道：“莫水，真的是谢谢你，我想没有你的支持，我现在还不知道在这上海滩的哪个旮旯角落里面挨着呢。”

　　“是兄弟的，就不要说这么多了。其实，你这项目也是我多年的梦想而已，只不过，现在由你来打头阵去冲锋陷阵而已，我现在的心思都花在研究上了。活在这世上，就要做点实际的事情，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更要对得起社会。现在社会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因此，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平台，有这么两个长辈在努力过与努力着，对于把我们传统的文化，通过网络游戏的方式来进行宣传，进行社会文化的净化，其实，说真的，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责任。老张，多多努力吧，不只就你一个人啊，还有兄弟我呢，还有那么多的玩家用户在支持呢！”莫水也感慨地说着。

　　“放心吧，我知道了，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了。那么，我将会鞠躬尽瘁，死而后矣，感动吧？！”张学年开始搞怪地叫道。

　　“去你的，你死了的话，我去哪里找个垫背的呢？！”莫水也笑骂道。

　　到了张学年的家，老张拿出那份财务预算，莫水看了看金额，二话不说，就上了网上银行，直接把钱转到公司帐户上。对于具体的项目等，那就不是莫水所要去操心的事情了。

　　两人又聊了对游戏的未来的某些想法后，莫水便离开张学年的家，打了个车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莫水想了很多，从“卦象芯片”到正在研究的三位一体的芯片集成以及之前的“芯片空间”，现在又是网络游戏。有些是必须要坚持的，有些必须是要放弃的。

　　取与舍，在现在这个社会有谁能够正确地做出判断呢？！就连一直坚持着自己梦想的张学年都差点因为现实的问题而放弃原本所追求的东西。虽然张学年没有表露出多少的心思，但是，莫水还是从他那忧郁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对现实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