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白双簧（上）

　　“永远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句格言莫水始终是深有体会，对于现在完全进入了国家力量控制范围之内的他，很清楚的一点就是不要对上层建筑抱有太大的信任，特别是他还有一个不可为外人道也的身份。

　　莫水与杨冰冰结束了上海的一切后，相携来到了周易研究院，又经过近乎简单快捷的资格审核后，便成功地入住进当初杨育林特别为他所预定的教授别墅。

　　一切非正常现象的背后，均有着某些特别的原因。莫水从老丈人杨育林处得知，现在在等待接受资格审核的各个专业的教授接近百人。而莫水他，作为一个刚及而立之年，且之前只是一个游戏开发公司的技术总监，从未有过教书育人的经历，居然能够破格提前通过，这不能不让人产生疑虑。更何况还有更为特殊的待遇，那就是研究院那一座刚建立没多久的国内最先进的电子工程设计实验室，他具有完全的支配使用权。研究院如此露骨的表现，让莫水不得不多点心思来思考这个现象所透露出的因果。

　　估计现在那个虚拟“耳麦”已经通过平行界公司与LOONG集团的合作，而被国家所知晓了吧。那么对于研发者，现在居然能够回归教育培养后继者，国家方面自然是全力地支持。但是仅仅就这样么？！莫水可不这么认为，对于“卦辞专家系统”的原作者，估计上头也该查的一清二楚了，那么联系这一软一硬两方面，他们会不会从这里面猜测出莫水他就是那个提供了超级电脑核心芯片以及核心操作系统的黑客呢？！

　　可能，也不可能。可能，那是因为可能上头对自己的所有一切均调查的彻底，认为自己已经是自投罗网，跑不出他们的控制范围；不可能，那是因为作为一名黑客，绝对不可能公开着自己的身份，跑到游戏公司任技术总监，更不可能会跑来研究院去教书育人，培养下一代的黑客么？！所以，他们摆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心态，让自己如此顺利、如此礼遇地进入周易研究院来。

　　要摆脱这种不利的局面，莫水已经是想好了一个解决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很好利用的契机。而现在这个契机还未出现，但是莫水知道，它将会很快就出现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将可以完全扭转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局面。

　　等待还在继续着，但是，学院的生活却已经正式地开始了……

　　“小莫，经过近一个星期的适应调整，现在感觉如何呢？！课程表给研究院已经给你发下来了吧？！”在杨育林的家里，一家四口此时正围在一起吃晚饭，席间杨育林向莫水问道。由于杨母的一再坚持，住在相临别墅的小两口没必要单独再开伙食，于是就和他们合在一起吃。因此现在莫水与杨冰冰天天是来这边吃饭，自然，每次杨冰冰都会积极地到厨房去帮忙的。

　　“恩，课程表已经拿到手了。感觉还行吧，毕竟从来没上过讲坛，这心还是比较虚的，明天就是星期一要开始讲课了，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莫水心虚着回答道。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这第一步踏出去了后，以后就会感觉其实也就是那么个回事，根本就没必要心虚什么，况且现在以你的水平，那些学生们还不是个个被你忽悠着呢！”杨育林笑着给莫水支招。

　　“老杨，有你这么教人的么？！还忽悠人？！小莫，到时候你就大胆地上去，按你的思路，直接开讲就可以了。要从现场气氛上制造出你是一个来教他们的教授，你代表着权威，你代表着真理，就这样就可以搞定一切了。”丈母娘也跟着老丈人给自己支招了，不过从她的方法来看，果然是个搞心理学的专家教授。

　　“呵呵，老妈果然厉害，不过这让我想起了当年看到的一个克服上台演讲怯场的秘籍，那就是不把底下的听众当作人就可以了，你可以把他们当作动物，当作植物，反正别把他们当人就可以了啊。哈哈。”杨冰冰此时也接着杨妈妈的话，笑着调侃道。

　　“估计来听课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到时候应该不会太紧张。毕竟现在选这个专业的人不多，我也有去查看了，这一期我这个专业总共才7、8个人而已。”莫水找着理由给自己安慰。

　　“呵呵，现在研究院才正式运行多久？！那些学生都还在基础班上课呢！到时候这人数就会慢慢地增加的，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就不会再这么紧张了。冰冰，你这几天基础课上的如何了啊？”杨育林解释了一番，又问向杨冰冰。由于杨冰冰是来进修的，因此她就在报道后第三天就进了基础班上课了。

　　基础班是请那些精通《周易》的老教授、老师傅们上的，所有的学生进研究院来，都必须经过基础班的所有课程的考核，只有通过了基础班的所有考核，才能继续进行后续的专业知识的进修。

　　研究院采用完全自由、开放的授课方式，学生们只要取得相应的学分就自然可以毕业。因此基础班也分了三个等级：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所有的学生完全可以自由地选择不同等级的班来上课。只要你认为自己能够听的懂，理解的了，那么哪个等级的课都随便你选择。而且只要你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可以通过那些考核，那么你也可以随时要求参加研究院对你的考核。

　　“艰涩深奥！”听到自己老爸开始问起自己的情况，杨冰冰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深有感触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哈哈，这就对了，《周易》从古至今，没有几个人能够完全参透的了的，你刚开始学，自然会是这样的。不过没关系，家里不是还有个老师么？！晚上有空就叫莫水给你开开小灶，争取早日从基础班修成正果。”杨育林笑着建议着。

　　“嘿嘿，老爸好建议！”听到杨育林这么一提醒，杨冰冰顿时恍然大悟，高兴地说道。

　　“要我开小灶给你补习那是可以，不过要交补习费的啊！”莫水也笑着调侃道。

　　“你敢？！你要是敢收的话，那每天晚上不让你睡床铺，叫你睡地板去。”杨冰冰瞪着眼，威胁着叫道。

　　“哈哈……”听到杨冰冰如此威胁的话，杨育林夫妇同时笑了出来。

　　听到二老笑的有点暧昧，莫水也只好无奈地苦笑着投降，同时向杨冰冰暗示着要含蓄点，含蓄点。看到莫水的表情，回味过来的杨冰冰也顿时红了脸，急忙低下头胡乱地扒着饭，以期来掩盖着自己的羞涩。

　　莫水与杨冰冰两人来到周易研究院后的第一次周末晚餐就在一家人热热闹闹、融洽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明天等待着将是莫水有生以来首次的登台授课。

　　“很荣幸的，今天由我给大家讲授《周易与电子设计工程》这一专业课，顾名思议，这个专业讲的就是如何应用周易的卦变逻辑规则实现电子电路的运算功能……”星期一，在一间小教室里面，莫水此时站在讲坛上，对着讲坛底下坐着的8位年纪均过了半百的学生，开始了他的首次授课经历。

　　……

　　时间匆匆地过了三个多月，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莫水可是充分地感受到了学院生活的简单与恬静。由于自己的这个专业班接近年底的时候才开课，因此莫水有幸在学院里面过了个开院以来的第一个春节。同时在这三个多月里，莫水除了授课所必须的实验教学外，没有再单独地进入实验室进行着自己的实验研究，而是在家里帮着杨冰冰补习《周易》基础课程。通过莫水的努力讲解与杨冰冰的勤奋，终于在第三个月月底，杨冰冰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研究院的《周易》基础班的全部考核，正式进入了“《周易》与软件项目管理”专业班进行学习。

　　而莫水所苦苦等待的契机终于在新年的第一个股市开盘日姗姗而至。

　　“很高兴能够在今天在这里与各位媒体的朋友们再次见证一个新的历史时刻。”CCTV晚间新闻正在播放着LOONG集团在今天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莫水此时已经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地观看着。杨冰冰在看到这样的新闻之后，也放下了手中正在打扫卫生拖把，来到沙发边，挨着莫水坐了下来，脱掉手套，抓起莫水的手轻轻地说道：“老公，这个新闻你等了很久了吧？！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了。”

　　“是啊，前后等了有三个多月了。”莫水反手握住了杨冰冰略带冰凉的手，感慨地回答道。

　　“本来，这个历史时刻可以提前三个月发布的，但是由于考虑到一些必要的程序要走，因此拖到了现在。在此，为那些关心LOONG集团的所有支持者们，我唐锋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歉意。”LOONG集团的CEO唐锋对着摄像机的镜头深深地鞠了鞠躬。

　　“本次新闻发布会有两个重要的新闻需要发布，第一：LOONG集团与上海平行界网络游戏开发有限公司正式结成新的战略同盟，LOONG集团将从现在开始正式参股上海平行界公司，根据与平行界公司的协商，LOONG集团将拥有平行界公司30%的股权，而同时上海平行界网络游戏开发有限公司也同时拥有LOONG集团30%的股权。这个股权转移协议已经通过了证监会的正式批复，从即刻生效，同时新的人事调动也将从即刻开始正式开始安排。”唐锋对着现场的各路媒体爆出了一个大的猛料。

　　LOONG集团的资产规模有多大，现在业界已经是很难估算的出来，可是这样的大集团居然会与一个去年刚发迹的网络游戏公司进行如此大比例的同等股权的互换参股，这让所有关注LOONG集团的人都大跌眼镜。唐锋的话刚一落下，当时的股票市场，所有的LOONG系的股票顿时在短时间内猛跌了3个百分点。所有的股民开始闻到了一丝不安全的气息，难道是国家开始对LOONG集团动刀么？虽然上海平行界公司在去年红极一时，但是毕竟那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游戏开发运营商，虽然经营着全球唯一的单一服务器游戏，并实现虚拟货币与现实货币的双向兑换，但那毕竟还是在打国家金融政策的擦边球，什么时候政府禁止他们那么作都很难说。LOONG集团居然能够与平行界公司进行如此资产不等比例的参股，这不是明摆着国家在对LOONG集团进行改编，同时对那个平行界公司进行收编么？！

　　在回答了数十个记者的提问之后，唐锋再次宣布道：“第二个需要发布的消息是：LOONG集团现在正式推出适用于由上海平行界公司运营的《平行世界》网络游戏的专用虚拟控制头盔，现在有请礼仪小姐将样品呈现给大家欣赏。”

　　为了淡化平行界公司以及公司的首席技术总监，张学年在最后的谈判中终于作出了一项决定，那就是将虚拟“耳麦”的所有权益以及莫水给他的那款通用的控制程序，转让给LOONG集团，并以此换来LOONG集团全部股权的30%。对此决定，张学年还曾特别征求莫水的意见，结果莫水给他的唯一的回复就是：你的所有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因此，唐锋才会如此说明这个虚拟控制装置是由LOONG集团推出的，当然，他也在回避着不用“发明”或则是“研制”这个词，而是只用了“推出”这个词。

　　会场礼仪小姐此时款款地出现在台前，手上端着用一块红丝绸掩盖着的托盘，慢慢地来到了样品展示台前，将手上的托盘放下，轻轻地拉起了掩盖着的红丝绸后，微笑着站在一旁。

　　现场所有记者们的目光都被这个形状奇怪的“头盔”给吸引了过去。为了能够更清楚地说明这个“头盔”的性能，此时站在主席台上的唐锋开始打开投影机，通过笔记本超级电脑，将这个“头盔”的相关解剖影像资料投影到大屏幕上。

　　“大家看，这是一个用来虚拟控制游戏的头盔状的装置，首先，这头盔的顶上有一个凸起的装置，这是一个无线发射与接收的装置，用来接收和发射控制信号。在这个装置下面，是一张密封了的无线电波的屏蔽网，这张网的功能是为了屏蔽无线电波对人体大脑的影响，从而能够最大程度地保障使用者不受无线电波的影响。大家也知道无线电波对人体大脑的影响虽然业界还没有一个定论，但是我们也不能忽略这个问题，绝对保障使用者的安全是我们推出这个头盔的基本安全技术指标。这张屏蔽网下面，就是虚拟头盔的核心部位了，这些芯片是与人体大脑所产生的脑电波进行感应的核心装置，当然，这项技术的工作原理我在这就不赘述了，这是属于商业机密问题。在这些芯片下面，就是能够进行大、小调节的头箍，这可不是孙悟空的紧箍圈，这个头箍一方面是用来支持整个头盔的平衡以及保证头盔的稳定，另一方面是为了适应不同使用者所不尽相同尺寸的头型的。这下面的配件一个是耳麦，一个是话筒，也就是使用者在使用这个虚拟头盔进行游戏的时候，现在不需要再通过敲击键盘来输入对话了，而是可以直接通过这两个装置进行顺畅的交流。”唐锋走到大屏幕旁边，用指挥棒对着大屏幕上的虚拟头盔的各个解剖图进行着详细地讲解。

　　“呵呵，虚拟‘耳麦’现在终于被他们修改的有模有样了。也是，只有这样才能进行市场化的推广，这个无线装置设计的好，之前自己也是因为考虑到无线电波对大脑以及脑电波的影响而没采用，现在他们这么改进，相信更符合实用性呀。”看到那个虚拟头盔的解剖图，正在观看新闻的莫水点了点头赞赏着说道。

　　“老公，你之前所设计的是什么模样的呢？”坐在身旁的杨冰冰听到莫水这么评价，顿时好奇地问道。

　　“喏，就是象这个样子！”莫水双手在头上比画了一圈，向杨冰冰解释道，“就象我们用的耳麦一样。”

　　“呵呵，那丑死了，还是现在他们改良设计后的好看。”杨冰冰一想象那个装置象个耳麦，顿时娇笑着抽出一只手来，捏着莫水的鼻子批评道。

　　“是啊，毕竟那是实验室样品嘛，自然没有现在他们推出的市场化产品来的美观。”莫水轻轻地拿住杨冰冰的手，感慨着回答道。

　　“老公，后悔吗？”突然杨冰冰冒出了这么一句突兀的疑问，问完后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莫水。

　　莫水听到杨冰冰如此问话，自然知道她所指何意，因此双眼坦荡荡地注视着杨冰冰那娇美的双目笑着回答道：“呵呵，当然不后悔！这世界的精彩是属于世界的，而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老公，我爱死你了。”听到莫水如此回答，杨冰冰顿时感动的扑到莫水怀里，双手环抱着莫水动情地说道。

　　“这个虚拟游戏控制装置，经过我们近三个月、超过10万人次的临床试验，已经可以完全证明了它的安全性，我前面之所以会说这个新闻发布会本来可以提前三个月发布，就是因为我们还要对这个装置的安全性进行试验，而现在这个装置已经获得卫生部的正式批文，同意进行市场推广。我想全世界的《平行世界》游戏玩家们，你们可以尽情地欢呼吧，这个伟大的历史时刻将从现在正式开始了，同时LOONG集团的全球4S店将在近期开始上架销售，每套全球统一定价1000RMB，非RMB区域将实行实时汇率兑换进行计算定价，当然大家也可以登陆公司网站进行网上订购。”电视新闻里，唐锋还在作着最后的激情演讲。

　　“原来如此！我还在疑惑着呢，怎么他们不立即推广呢？！原来还要经过如此复杂的程序！”环抱着杨冰冰的莫水此时听到新闻里唐锋如此解释，顿时心中唯一的疑惑全部消失殆尽。

　　“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趴在莫水怀里的杨冰冰抬起了头，盯着莫水的下巴说道。

　　“怎么？现在想当妈妈了么？！”莫水低下了头，看着杨冰冰笑问道。

　　“是啊，我想生个孩子也象你那么聪明，以后的成就比你更大！”杨冰冰两眼发光地憧憬道。

　　“呵呵，那好啊，晚上就开始如何？！你这几个月的补习费可交的不够，晚上要补给我了。”莫水色色地调侃道。

　　“要死啊，不跟你说了，我这房间的卫生还没做好呢！你先去洗澡吧。”杨冰冰直起了身子，轻轻地捶了莫水的大腿几下，娇笑着站了起来，继续忙呼着她的事情去了。

　　莫水看到这新闻发布会也将结束，因此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去洗澡先。

　　洗完了澡，一身轻松的莫水看到杨冰冰还没忙完，于是来到了书房，启动了他的专用电脑，运行“入侵因子”程序，输入国安网控中心的IP地址，开始实施他酝酿已久的特别计划。

　　“呜呜……”国安网控中心的超级服务器在莫水的“入侵因子”正式登陆进去的时候，适时地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