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袛

　　“在我们的大陆，这种气息已经泛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以前还只是在一些荒芜人烟的区域才有，但是数万年来慢慢扩散，到现在为止，血魔气以及被它感染的生物，已经差不多是随处可见。这种气息相当的危险，无论是人还是兽，只要吸入或者被感染后的生物伤到，就会变得嗜血疯狂，丧失理智。只有诸神的牧师们所使用的特殊神术，才能将之完全的驱除。在我们那里，甚至有些感染时间较长，已经无法驱除血魔气的人和兽类，拥有能够比拟传奇级别的力量。”

　　“传奇级别？”

　　姜笑依略带惊异的看了对面的金发青年一眼。他对西方大陆的认识，都是从道法学院图书馆中所存的一些旅行游记中得来的，所知相当的有限。不过，托那些对西方大陆迥异于神州修真的力量体系，非常好奇的前辈们的福。他对传奇级别这个词语，以及它所代表的力量，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

　　在那个大陆，有着以斗气和魔法这两种力量为主，而产生的数十种职业，比如魔法师，术士，剑士等等。与修真者的真气不同，这二种力量，都非常的极端。一种是纯粹的锻炼和依靠己身之力。而另一种，则完全是用自己的精神力，来借外力为己用，对精神力的要求极高，而对自身的身体素质，则是忽略到了极点。凡是于魔法有关的职业，都是以身体孱弱出名。

　　而其中的每一种职业，都分有二十个级别，而到了二十一级之后，就是圣阶，也就是对方口中所说的传奇级别。那是相当于修真者中的2S级别，真一心动境的力量。而姜笑依眼前的这位，就是一位职业等级高达二十二级的圣阶剑士。

　　相较修真者而言，斗气和魔法这两种体系中的人，在力量上的进展要慢得多。他眼前的这位，能以不到三十的年龄，就能踏入圣阶，成为传奇级别的人物，其天赋在西方大陆，可以说是极佳了，也是数千载方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不过，魔气能够制造出能够比拟2S级力量的魔物，他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在神州大陆，他所听说过的，实力最强的魔兽，也仅止于S级而已。

　　“不错！确实是传奇级别，也就是圣阶。而最糟糕的是，这些已经达至圣阶的魔物，虽然还是嗜血狂暴如故，但是已经有了一定的智慧，能够短暂的压制自己的某些本能。”

　　“可是，罗比，既然这种魔气，能够用神术驱除，那么想必事前不会很严重才对。”姜笑依身子前倾，有些疑惑地问道：“这种气息在我们大陆，是可以用阵法或者一些特殊的法器，压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的。而据我所知，你们那边的传奇强者甚多，所创造的魔法阵文明，更是不逊色于我们修真者的阵道。这一点，应当不难办到。此外，阁下为何又要特意到我们这边来调查？”

　　罗伯特先是皱着眉沉吟不语，良久之后试探着问道：“笑依大人，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知道，您对我们大陆的了解有多少？可知道我们那边的神明？”

　　“所知不多！”姜笑依摇了摇头：“我只知你们西方大陆，是一块由诸神掌控的地方。他们都居住在这个晶壁系的外层位面，自己的神国之内，在那里开辟空间，拥有强大的力量。在你们大陆中，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而且建立了一套独立于魔法和斗气之外的神术体系，这个体系依靠他们的力量而生，作为魔法和斗气的补充而存在，同样能产生圣阶强者，但却仅止于此。不过它对你们西方大陆中人类社会的帮助，显然更大一些。无论是治疗和还是战斗，都非常的管用。”

　　“既然这些笑依大人都清楚，那么我解释起来也就轻松多了。”罗伯特的样子，明显轻松了许多。“正如大人所言，我们的诸神在大陆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影响力。而就在一个月之前，包括至高神奥欧在内的大陆诸神，于同一天在自己的神殿内降下了神谕。诸神告诉我们，这种名为血魔气的东西，是来自上层位面的渗透。而究其根由，是源于空间裂缝的不断扩大。如果不能尽快阻止，那么这个主物质位面，甚至于整个晶壁系，都将遭遇灭顶之灾。而空间裂缝的源头，就在这块神秘的东方大陆上，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既然这场灾难可能会涉及到整个晶壁系，那么想必诸神也不会幸免。他们既然知道源头所在，为何不亲自调查，反而要假手于你们？而且——”姜笑依将茶杯抬起到嘴边，口中轻轻吹拂的同时，淡淡的扫了罗伯特一眼。“你们那边，像你这样的等级的强者，至少有百十余位。这么大的事，为何来的，却只有你一个？”

　　“大人！即使神明，也不可能随心所欲。诸神是凌驾于凡人和所有生物之上的无上存在，但相应的，他们的本体想要进入主物质位面，也非常的困难。只能以力量被极大削弱的化身，在这个世界上行走，而这些化身，也不过比我们圣阶稍强一些而已。”罗伯特苦笑一声道：“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诸神在已然遥远的数万年前，和你们的祖辈签下的一个协议。”

　　“协议？”姜笑依的眉头一挑。“可以告诉我内容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罗伯特神色古怪的笑了笑：“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知晓。由于这次任务的缘故，我被允许知道其中的部分内容。大约是无论诸神本人，还是他们的信徒，都不能踏入属于你们修真者的这块大陆，更不得在此地传教，建立信仰。怎么看，都像是个不平等的条约，看来他们在你们祖辈的手中吃亏不小。”

　　姜笑依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事实上他早就对神州和西方两个大陆间，几乎是单方面的交流，感到有些奇怪了。西方大陆中虽也有不远万里，渡海来到这边的人存在。但交流的意愿，却明显比不上这边主动。以前在书本中读到这些的时候，他就对此有所猜测。不过从罗伯特嘴里，却还是第一次证实。

　　西方大陆所谓的诸神，其实早在万年以前，就已经有不少去过大陆的修真者，对他们的本质做了详尽的阐述。在成为神明之前，其实也不过是人类或者其他的普通智慧生物，所不同的是，他们更加的强大。

　　在遥远的上古时代，他们因为西方大陆的人们对力量的崇拜和恐惧，渐渐的成为神明。依靠人们所汇聚的信仰，而拥有了‘神格’，并且掌握着一种名为‘神力’，或者可以说成是‘信仰之力’和‘愿力’的力量，那是和神州大陆中，人类洪荒时期的皇者，巫神，妖圣同一等级的存在。不过后三者都是依靠己身所以的实力，而前者则是依靠信徒的帮助。

　　真一大成境的修真者，以及同级别的妖王和巫帝，是不容于这个天地的存在。而更在这一级之上的西方大陆诸神，亦同样是如此。不过他们被信徒的愿力所牵扯，或者说是‘束缚’，只能居住于这个晶壁系的外层空间。在享受这个晶壁系至高无上的地位的同时，他们也永生都没有机会，脱离信仰的牵锁，达到更高层次的晶壁系。其本体也无法回到主物质位面，源自于这个晶壁系自然法则的力量，牢牢的把他们排斥在最外围的空间。

　　信仰之力，是神明力量的来源。而信徒的多寡，也决定了他们之间也有强有弱。事实上，在数万年之前，西方大陆中，除了多达三位数以上的神袛数目之外，更有十数个神系的存在。直到数次争夺信仰的神战之后，西大陆的神明体系，这才基本稳定下来。

　　罗伯特所说的至高神奥欧，就是目前西方大陆中，人类神系的首领。而除了他领导着的这个神系之外，尚有其余三个异族神系信仰，分别占据着西大陆的部分边角之地，与人类神系维持着均势。

　　按照姜笑依的推测，西大陆诸神既然是和巫神妖圣同等级的存在，那么其本身应该也有着改变法则的能力。不过同样，他们只能以神力来行使这种力量。此外，他们还可以把自身所汇聚的愿力，交给自己信徒中的虔信者。以神术的方式来使用。

　　听起来，这些个神袛，似乎蛮厉害的样子，但是限制同样也多。诸神所汇聚的愿力，其中的绝大部分，都要反馈到自己的信徒身上，以维持和扩大自己的信仰。能够真正自由支配的神力，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而且一旦消耗过度，又没有足够的愿力来原补充，就会从自己的神国中‘陨落’。身体被扯入星界，成为神尸。

　　而且，自西大陆有史以来，他们信徒所用的那些神术，从来都不能在信仰荒芜地带中施展。而诸神所显示的那些神迹，也无不是在信徒最多最集中的地方出现。

　　其实这数万年中，不止是去过西大陆的修真者，就连西大陆本身有些智者在猜测。诸神神力的使用范围，很可能无法离开信徒太远的区域。

　　联想到协议中的那些条款，不允许西大陆的诸神踏入这片大陆这条也就罢了。但是连的诸神的信徒也不允许，甚至还剥夺了他们的传教全力。其中意味，那就颇值得深究了。

　　诸神和他们祖辈的协议既然是数万年前所定，那个时候。想必蚩尤所说的那些个人类中的神级强者，尚有人留在这世间。而西大陆的诸神。只能以化身行走在这个位面，他们所拥有的神力，也只能对主物质界做一些微弱的干涉，加上神州大陆又是从未有过神明崇拜存在的区域。其能发挥出的实力，比之修真者中的太一真人境，也强不了多少。

　　这样的情况下，西大陆诸神败于神州修真者之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就条约这部分内容看来，应该还是惨败。

　　“那么阁下呢？”坐在一旁倾听的姜云涛好奇地问道：“既然西大陆诸神的信徒无法踏足此地，那么阁下又为何不受这个限制？”

　　“因为我是无信者。”罗伯特微微一笑，神态悠闲的答道：“你们可能听说过，在西方大陆，无论是哪个神明的教义中。凡是无信者的灵魂，都会在死后被死神钉在他神国之中的城墙上，受尽各种折磨。被诸神这样威胁，我们大陆的无信者可以说是相当少见了。而身为无信者，又能够拥有我这样的实力的人，那就更加稀少。”

　　“正因为此，我才会被诸神委托，到这块大陆来调查空间裂缝为何会不断扩大的因由——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说是为了拯救世界，拯救人类什么的，那未免有些夸张，我自问我的性格，还没正义无私到这种地步。不过，若是情况真的如诸神所说那般恶劣，那么作为一名稍有些能力的人类，也会被这场灾难波及到，也是事实。此外，诸神在我动身之前，也答应了我的某些条件。所以这件事，由不得我不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