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经天纬地
……
“来，你来看看这个！”
李淳风指引着吴文，观看他刚刚在忙做的事。
看向桌上摊开的布帛，上面布满复杂的线条，并组成奇异的图案。
吴文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李淳风神秘一笑。
“看不懂吧？”
“这是我绘制的‘星斗图’！”
说着，他拉着吴文走向阁楼中央那个类似浑天仪的仪器前。
“再来看这个！”
“这是我的心血之作，我称之为‘经天纬地浑天仪’！”
名字确实霸气，就不知这仪器究竟有何妙用？吴文心中暗自思量。
他走近一步，仔细观摩起来。
李淳风指着仪器框架上的一条直通上下的铜柱。
“你看这里，这是‘经天’之柱，上面有刻度，用于测量和计算。”
吴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一根支柱，像是一把精准的尺子，刻度清晰。
接着，李淳风又指着下面横出来的铜柱。
“这是‘纬地’之柱，与‘经天’相交，构成这个浑天仪的基本框架。”
经纬相交，这就是一个坐标系。吴文心中暗道。
李淳风上下比划着，解释道：
“纵横交错，乃是一个完整的经天纬地盘，可进行复杂的计算。”
说着，他指着环绕在十字框架上的两条圆形铜环。
上面分别标注着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和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规划的刻度。
“看好了！”
李淳风演示操作。
他转动着刻有十天干的圆环，随着仪器的转动，横坐标‘纬地’上的刻度与十天干尺度上的数值相对应，两者相加正好等于纵坐标‘经天’的数值。
见状。吴文颇为惊讶，暗道：没想到这个仪器居然是个算盘，就是有点特别！
李淳风并未停下，继续演示着更复杂的计算。
只见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数值在经天纬地的坐标轴之间旋转，通过空间的构造法，竟展现出两数乘法和多数乘法运算的规则。
两数相乘，是构成的一面平行空间的面积。
三数相乘，则是构成的一个立体空间的体积。
哎呀我去！
此刻吴文内心更加震惊。
这已经不能称得上是算盘了，而是一个计算机！
李淳风看着吴文惊讶的表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转身走到桌前，拿起一个铜球，放在仪器上刻有十天干的圆环上。
随着仪器的转动，铜球在仪器内有规律地运动起来。
“看见这个球没有？”
“它每转动到一个位置，就会有相应的数值坐标。”
“如果将这些数值坐标全部记录下来，并汇聚成形，就可以发现，这是这个球的运动轨迹。”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这个运动轨迹蕴含着一种规律。
可以通过用术数的方法，将这种规律写下来。”
描绘物体的运动轨迹？这不就是函数表达式吗？真牛逼，吴文对李淳风更加敬佩起来。
李淳风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说道：“如果将这个铜球比为天上的星辰。
经天纬地，那么，天象中日月星辰的运动规律，也可以用术数的方式描绘出来。”
说着，李淳风再次来到桌前，指着布帛上的内容。
“而这，就是这‘星斗图’的由来！”
此刻，吴文已经是不得不佩服。
这李淳风真不愧是历史中有名的奇人，他在天文学和数学领域中的造诣，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高度。
“怎么样？想学吗？”
听到李淳风的询问，吴文稍微一愣神。
“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就将这‘星斗术数’之术，传授给你。”
好家伙，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听到李淳风想要自己拜他为师，吴文稍作思考起来。
“我已经有一位师傅了，若是要再拜你为师，我需要请求师傅的同意。”
“你有师傅了？你师傅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我师傅叫祝九爷，是祝家村的医师。”
“医师啊～以你之才，学医实在是太可惜了，回去好好和他说说，若是他不同意，那我就亲自登门和他聊聊。”
吴文微微一笑。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聊了很久。
“时间差不多了，反正以后吴文经常在这读书，你俩可以慢慢交流，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魏征将吴文带出藏书阁，并送出东宫，在隔了一条街的胡同中，给他安排一处住所。
这个地方并不大，一共就两间房，一间是卧室休息睡觉的地方，一间是厨房做饭的地方，是个标准的民房。
“怎么样，你看还满意否？”
“满意，有劳魏大人费心了。”
在这天子脚下，长安城中能有一处住的地方，吴文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就好，你先休息吧，明天早上拿着这块腰牌就可以进入东宫，去往藏书阁看书。”
魏征取出一块铁令牌交给吴文。
吴文郑重地伸手将其接过。
随后，魏征离开。
吴文再次观赏起他的这个新居所，心中不由得再次感叹，没想到这一次来长安城会有这样的际遇。
将住所稍微收拾一下，随即躺到卧室床上，歇息起来。
他睁眼看了看房顶，放空心思，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然后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经天纬地浑天仪’的模型！
今天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在这大唐时代，会有如此高科技的产物。
这浑天仪，已经和现代的计算机非常相似，可属于高级算盘。
只要输入数据，然后将其转动，就能够直接得出结果。
这李淳风也真是奇才，居然能够通过坐标系，列出方程式，去研究物体的运动规律。
吴文现在都可以想象得到，传说李淳风所掌握的卜卦推演能力很有可能是真的。
在脑海中，逐渐将‘经天纬地浑天仪’的模型完善起来。
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他，记忆力本就极好。
如今他将浑天仪的模型搬入到脑海中，那就预示着他的计算能力将提升一个档次，思维会变得更加灵敏。
—
就在吴文在房中休息的时候，魏征回到了东宫。
他向太子李建成汇报吴文在藏书阁中的表现。
身为一个道士，又深谙治国之道的他，非常清楚一个人若是精通术数之学，那是多么的厉害。
不说推演能力，就是安排他做一些粮草辎重调配、朝廷钱粮税收等方面的工作，那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声干吏。
“哦？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此等才能，那是可以好好栽培一下。李淳风不是想收他为弟子吗？那你就在一旁撮合一下吧。”
“是，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