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王的自我修养

　　「击败目标！」

　　「是否捕获“波尔克”的能力？」

　　‘是。’

　　王希用意念回复。

　　旋即，刚站起来的那名护卫身上，飞出了两团白光，没入王希眉心。

　　‘这次击败只有两张卡？’

　　王希暗道。

　　他猜测，这种能力捕获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较强，身上掌握的技能多，有的人较弱，可捕获的能力也就少。

　　但同时他也基本确认了之前的猜测，那便是单纯的击败，收益会比击杀更高。

　　“年轻人，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戴帽管事上前走来，鼓掌笑道。

　　“我代表纺车商会，愿意支付20枚金币作为报酬，招募你为临时护卫。协议在商队抵达王都后终止，你意下如何？”

　　“可以。”

　　王希回以微笑。

　　管事打了个手势，一旁的护卫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皮袋。

　　“我是这支商队的负责人，怀特。这是10枚金币，剩下的一半报酬在抵达王都后再支付。”

　　“行。”

　　王希接过皮袋，拉开瞄了眼。

　　里面纽扣大小的金币堆在一起，确实是10枚无误。他这才收好。

　　“什么时候出发？”他问了句。

　　怀特管事脸色稍显凝重，道：

　　“就今天下午。”

　　这么赶？

　　王希心中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难怪出高价招募护卫，恐怕是有紧急事需要赶回王都，想尽快补充人手上路。

　　正当怀特管事准备向王希介绍其余护卫时，一旁人群吵闹喧哗起来。

　　王希扭头看去，眼神一凝。

　　只见人群被几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蛮横推开，一名身穿蓝丝绒长裙，金发挽起的贵族小姐从中款款走来。

　　“塞拉？”

　　“加伊，终于找到你了！”

　　贵族小姐的面容上略带些许倦意，冷淡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恼怒。

　　“不是去打猎吗？怎么跑这么远打猎？！”

　　说着，塞拉走近。

　　她环顾四周人群，又注意到纺车商会的人马，眼睛一眯。

　　“你身上还有伤，别逞强，跟我回去吧。”

　　塞拉来到王希三米外站定，表情舒缓了几分，语气柔和道。

　　王希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几名骑士。

　　「巴托亲卫骑士·卡尔（淡红/二星）」

　　「巴托亲卫骑士·艾萨克（淡红/二星）」

　　「巴托亲卫骑士·布里克（淡红/二星）」

　　「……」

　　王希颇有些心惊。

　　这五名骑士清一色的二星实力，显然是巴托伯爵身边的精锐。

　　说实话，一对一的情况下他还有几分胜算，但同时面对五名二星骑士，却也自知不是对手。

　　硬碰硬的话，赢面太小了！

　　王希心念百转，思索着对策。

　　或许是此番动静不小，四周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朝场地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还引起了布坎南巡逻卫队的注意，正朝这边走来。

　　怀特管事皱起眉，摆手制止了一旁的护卫队长班尼特，沉默旁观。

　　戈达丽尔怔在原地，满脸紧张。

　　“塞拉。”

　　这时，王希突然开口了。

　　他瞥过四周，声音中气十足，也很坚定：

　　“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结婚的！”

　　“嗯？！”

　　塞拉顿时愣住了。

　　就连四周的人群也颇为吃惊，似是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年轻贵族的感情问题呀！

　　顿时，好奇和探寻之色布满了围观群众的脸上。贵族圈子的秘闻他们平日难以接触，这下不得不竖起耳朵听了。

　　王希微微偏过头，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且克制，带着深深的愧疚情绪：

　　“你不该来找我的，塞拉……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站在你面前了。”

　　“……”

　　塞拉眉头微皱。

　　王希稍作停顿，捏紧了拳头。

　　他又将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哗——

　　顿时，塞拉身后的骑士们上前一步，死死盯着王希，随时准备拔剑将其制服。

　　可王希视若无睹，自顾自说道：

　　“我曾发誓用我的剑和生命守护你，可我失败了。我不敌北地人，让你陷入危险，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屈辱和痛苦。”

　　“这一切，都是我的无能所致！”

　　锵！

　　王希拔出了腰间长剑，一脸悲愤。

　　几乎是他拔剑的同时，那几名巴托亲卫骑士也都抽出了剑，将塞拉保护其中。

　　塞拉眼神微微闪动。

　　她伸手拦住了骑士，静静看向加伊，等待下文。

　　王希却避开了她的眼睛，语气微颤，暗含痛楚道：

　　“婚约……我会解除。你的自由和尊严，比我的誓约更重要。”

　　“我会将我留在伦道尔的财产与领地，以及我仅存的荣誉都交给你。你值得更好的命运，而不是被一个命不久矣的废物束缚。”

　　“我已经失去了作为你未婚夫的资格，也失去了面对你的勇气。”

　　“你走吧！塞拉！”

　　王希突然喝道。

　　“去追寻属于你自己的未来……而我，将用余生去流浪和赎罪！”

　　说罢，他抬手握住了剑刃，猛地一划。

　　塞拉和戈达丽尔瞳孔一缩。

　　四周群众发出惊呼。

　　嗤——

　　王希抽剑而过，掌心飞溅血沫。

　　他眼角微抽，但还是保持住了那自嘲且悲痛的神情。

　　当啷！

　　染血的长剑坠地。

　　“加伊！”

　　戈达丽尔冲出人群，搀扶住了王希。

　　她满脸心疼之色，捧着那血流不止的手掌。旋即，抬起头，朝贵族小姐和那群全甲骑士怒目而视。

　　“塞拉·克劳福德！你是想逼死加伊吗？他受的苦和罪已经够多了！”

　　戈达丽尔也不知自己为何能鼓起这么大的勇气，红着眼朝伯爵之女怒斥。

　　或许是曾经埋藏在心底的嫉妒，或许是此刻对加伊的担心，亦或是，对未来的憧憬不容破灭。

　　“我……”

　　塞拉张了张嘴，眼神还有一丝迷茫。

　　四周议论愈发加剧。

　　关于伦道尔、巴托伯爵还有克劳福德家族的刺耳声音，令几名亲卫骑士满脸不悦，眉头紧锁。

　　塞拉看着那一脸颓然，手掌淌血，倚靠在农家女孩怀里的青年，原本坚定的信念又产生了几分动摇。

　　尤其是加伊方才那一番话。

　　让她五味杂陈，心绪繁乱。

　　过往的种种画面，曾几何时的依恋与仰慕，又在脑海里飞速划过。

　　“小姐，巴托老爷说过……”

　　这时，一名方脸胡渣的全甲骑士凑近，低声说道。

　　塞拉立即抬手，示意其不必再说。骑士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默默退开。

　　“加伊，你真想好了吗？”

　　塞拉深吸口气，眼神复杂地问道。

　　加伊默默拾起长剑，偏过头，不看贵族小姐一眼，似是用这种方式作为回应。

　　他在戈达丽尔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怀特管事面前。

　　“方才的约定还作数吗？”

　　他沉声朝管事问道。

　　怀特看了眼不远处的贵族小姐，以及那几位全甲骑士。作为王都大商会的管事，他对这偏远地带的贵族不怎么感冒，也没有太大的敬畏心。

　　他只关心，手头这一批重要货物能不能又快又安稳地送回王都。

　　“当然作数。”

　　怀特收回目光，朝青年笑道。

　　王希暗松口气，又道：

　　“那能否多带个人，另外那一半的报酬我可以不要。”

　　“你想带这个女孩一起上路？”

　　怀特看向了搀扶青年的戈达丽尔。

　　女孩面露紧张。听到加伊与管事的谈话，她既心安又感动。

　　“嗯。”王希点头。

　　怀特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两人，似是脑补出了一番突破世俗伦理的三角恋。

　　“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管事莞尔摇头，唏嘘道。

　　“但我可没你的勇气与能耐，留下了许多遗憾……年轻人，你是位合格的贵族骑士，我同意你带上这位女孩一起上路。那10枚金币，在抵达王都后，也依然会按照约定给你。”

　　“谢谢。”王希道。

　　“班尼特，去帮他包扎一下伤口。我们等到中午，不论还能不能招募到人手，都要出发了。”

　　怀特扭头朝护卫队长道。

　　后者点点头，带着王希去往了商队马车所在。

　　王希被戈达丽尔搀扶着，提剑紧随班尼特，从人群中穿过。

　　塞拉抿着嘴，却没有再阻拦，而是与她身边的骑士们侧身让开。

　　两人擦肩而过。

　　“我走了，塞拉。以后你要好好的。”

　　王希小声开口。

　　声音如一缕清风，拂过金发小姐的耳畔，令其浑身一震。

　　塞拉愣在原地，怔怔出神。再抬起复杂的眼眸，未婚夫的背影早已远去。

　　…

　　…

　　“啊！”

　　王希憋着气，发出压抑的惨叫。

　　“痛痛痛！！”

　　行驶在尘土路上的马车里，戈达丽尔正在小心翼翼地查看青年的伤口，扯到了痛处，鲜血又渗了出来。

　　“对不起，加伊，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连忙道歉，还捧起手小口吹气。

　　“没事。”王希莞尔摇头。

　　他心底暗暗出了口气。

　　终于摆脱了塞拉和那群骑士，随商队离开布坎南，正式上路。

　　凭借退役海王的浮夸演技，他成功避免了一场输多赢少的武力冲突。虽然作出了小小的牺牲，但这也是值得的。

　　回顾整个过程，唯一让他懊恼的，便是挥剑的时候太用力，导致左手掌心的伤口太深，一时半会恐怕好不了。

　　所幸他是右撇子，对战斗影响不大。估摸着还能发挥出七八成实力。

　　应付一些拦路强盗不成问题，何况护卫队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听怀特管事说，去王都大概有二十多天的路程……先托管，回主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