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民国炮兵

　　今天居然能看到大炮，尹大都督让我们这些学员学习炮击，所以王铭章等人很是雀跃。

　　当即与王铭章来到操场，看到几个炮手正站在一蹲大炮上面，一个当官模样的军官颇为自豪的对众人说道：“各位，看这就是英国速射炮大炮，打得远，火力强，看哪远处房子够远吧，够结实的吧，但若是用我速射炮一轰，那座房子立马就被老子轰塌。”

　　一听，想不到这尊大炮如此雄伟，看起来如此漂亮，当即发出阵阵赞叹之声。

　　有人忍不住兴奋，竟然伸出手去摸摸这门速射大炮，这个军官可不干了，当即挥手挡开这位学员到：“不要摸，这门大炮可是老子心肝宝贝，你乱摸，万一到时不灵了，瞄不准，老子到时找谁去？”

　　众人一听这门大炮居然有如此讲究，更是啧啧称奇。

　　这位军官看下面学员对自己如此崇拜，更是兴奋，胸脯挺得更高，骄傲的说道：“你们知道不，炮兵是宝贝，而英国速射炮更是宝贝中的宝贝，如果不是大都督要老子搬一个给大家见识见识，老子我说什么也不会将这宝贝搬来给大家瞧瞧。现在大家瞧好了，将来上战场的时候，多长长见识。”

　　一听炮兵居然如此珍贵，有人更是忍不住，轻声问道：“长官，我们要如何才能成为炮兵。”

　　军官瞅了下这位学员，颇为不屑道：“想成为炮兵，不要看你是什么军官学校的学生，一出来就是什么班长、排长什么的，要成为炮兵难哦？”

　　众人不解，一个劲问为什么，如何才能成为炮兵。这位军官颇为得意的道：“军政部长胡景伊胡长官，学校罗伊督办交待给老子，要在这军校开办炮科，到时候选择十名学员，学习炮兵知识。”

　　众人一听，大惊，军官学校现有学员200余人，如此四十选一，当即举起手纷纷要求参加炮科学习。

　　这位军国颇为得意道：“这不是你们想报名就能报名的，老子可不负责招收学员。到时候是罗督办与约翰将军，看，就是那个洋人军官共同负责招收，洋人，不得了吧。”

　　众人大惊，顺着手指方向瞧去，只看见学校督办罗伊将军与一群军官正陪同数名洋人军官参观军校。

　　如此，众人惊讶声更是此起彼伏，而这位得意的炮兵军官更是洋洋得意，向众人吹嘘这大炮的厉害，自己的战功。

　　作为穿越者，杨兴可没有心思听这位军官瞎扳，挤进去，仔细端详着这门大炮。

　　整门大炮约莫1吨以上，炮身有半个人高，整门大炮表面经过处理，看起让人感觉不由得神已。

　　趁着众人正在听这位军官吹嘘，杨兴时不时绕着这门大炮，仔细端详着。

　　现在才感觉情况之糟，虽然远远看起来，这门大炮很是威武，但是仔细一瞧，大炮内部不时有漏油漏水之处，炮身内部，该清洁的没有清洁，该润滑的部位没有润滑，有的部分，居然看到明显的锈迹，与前世管理不善车间设备管理无二致。

　　虽然正在吹嘘，也注意到杨兴围着这门大炮端详良久，脸上有最初的兴奋变为不屑。

　　这位骄傲的炮兵军官正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蔑视，当即用手一推，差点将正凑近端详的杨兴推一个咧嘴：“走开走开，不要妨碍老子操练大炮。老子刚才不是说，不要乱动，否则不灵了，战场上老子找谁”

　　看到一个学员被推一个咧嘴，众人本来有点怒气。但定睛一看，居然是前段时间被手雷误伤的杨兴，众人当即充斥着性幸灾乐祸的笑声。

　　看推自己的既然是这个军官，正嘲弄的瞪着自己，当即稳了下心情，不慌不忙道：“长官，大炮有使用手册吗？”

　　军官一听大奇，傻乎乎的问道：“什么？使用手册？要什么使用手册，老哥我全部都是约翰大人教的？就是那位高个子，陪着督军的那位。约翰洋大人亲授，使用手册，没听说过！”

　　杨兴大奇道：“约翰少尉，他在哪里，难道他没有教你怎么保养大炮吗？”

　　军官大火道：“这位老弟，你怎么说话的，约翰洋大人怎么没有教老子。老子是他亲授的，所有东西都交给老子了，你老弟怎么这样说话？是不是看到老子炮兵待遇好，想给老子找麻烦。”

　　看到杨兴无端受辱，旁边的李家钰就不干了，说道：“这位长官，我这位兄弟只是问约翰洋大人有没有教保养大炮，就像我们使用这汉阳造样，就有使用手册的，你怎么骂人呢？”

　　想不到几个菜鸟敢质问自己，这位军官当时火大道：“话不是这样问的啊，这位小孩子好像责怪老子没有好好保养这门大炮，岂有此理？”

　　听到这位军官连连口中带字，杨兴也大火道：“你说你保养得好，谁证明呢？你看，这个滚轮，磨损这样严重，看这个地方，锈迹斑斑，根本没有润滑，还有，看这里，竟然在漏油，如此这般，洋大人不可能这样教你的？”

　　众人一看，也注意到大炮状况，顿时轰然大笑，对这位炮兵军官再不像过去那样尊重。

　　军官面带不屑，问旁边炮手道：“这个需要保养吗？”

　　炮手看到这里，支吾半天，不知所云。

　　杨兴反问道：“这个难道不需要保养吗？不保养在作战的时候，使用怎么正常，必然影响炮击效果。”

　　众学员一听，本来初时对这位军官吹嘘不满，想不到有学友竟然知道大炮操作使用方法，竟然一下问住了这个军官，当即起哄。

　　学员们与炮兵军官的争执，惊动了正陪同几个洋人参观军官学校的大都督尹昌衡、学校督办罗纶。

　　看到一群学员在那边起哄，尹大都督眉头皱了下，学校督办罗纶见状，当即离开众人，让大家不要再起哄，让洋人教官见笑。

　　当即集合队伍，道：“军校要有军校纪律，尹大都督为了大家多一番见识，特地将英国速射炮大炮拉来给大家瞧瞧，怎么起哄了。”

　　炮兵军官仿佛抓住把柄似的，向罗纶告状道：“报告督办大人，刚才有几个娃子根本没用心观摩，竟然不懂装懂说老子大炮没有保养好！”

　　罗纶大惊道：“谁，是谁敢胡说八道，说老弟大炮没有保养好？”

　　杨兴出列道：“报告督办大人，是学生认为大炮没有保养好。虽然大炮表面擦拭得很干净，但是关键部位，如后座，炮筒等部位不但没有保养，如这里，竟然还漏水，这里居然漏油，这里锈迹斑斑。而且还有很泥巴在上面。学生以为如此必然影响大炮操作性能，故向这位长官询问大炮保养方法。”

　　一看，原来是数日前手榴弹炸伤那位倒霉蛋。看来这个倒霉蛋还是捣鬼蛋，竟然当着洋人说大炮没有保养好，心里有点窝火。

　　不过窝火虽然窝火，想到这个小孩子从小就到成都求学可不容易，更何况大家都是顺庆人，当即摸着杨兴的头，颇为怜惜道：“征东，你被炸晕后怎么还没有幅员？怎么说这样不靠谱的事，王长官操练大炮数年，怎么不如你这样一个小毛孩？”

　　这位炮兵军官一听，大喜，嘴上顿时乐呵呵。

　　杨兴面色一凛道：“督办大人，洋大人在那边，一问就知道了。”

　　罗纶摇摇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惊动洋大人呢？不会是你自己狡辩，我看这大炮保养得就不错，怎么还要问洋人？”

　　看到长官如此，杨兴没有办法，孤零零的站在前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看到好友无端受责罚，王铭章向来有古代侠士之风，当即站出来道：“报告督办，学生可以证明杨同学没有傻，刚才学生还看到过杨同学正在拆卸汉阳造呢？”

　　“拆卸汉阳造”，督办罗纶大惊，要知道汉阳造快枪为民国时新兵器，眼前这位看起毫不起眼的学生，竟然敢拆卸汉阳造，当即疑惑道：“你能拆卸汉阳造？”

　　杨兴挺胸答道：“学生能够拆卸枪械。”

　　罗纶大奇，想道自己就难以拆卸这种汉阳造，这个傻小子竟然能拆卸，当即说道：“你真是死脑筋，若是能在三十分钟拆卸与重新装好后，装好后若能够使用，就是能命中前面靶子，我就不处罚你。若真是闹事，那就关你三天禁。”

　　杨兴大喜，当即盘腿坐下，按照刚才模式，分别将枪械各部件拆卸下来，再在很短时间安装完成。

　　深呼吸一口气，装上子弹，瞄准前面靶子，竟然连发三发，发发命中靶心。

　　整个过程完成不到二十分钟，在大家看来简直一气呵成，惹得众人阵阵掌声。

　　尹昌衡大都督与一干洋人早已赶过来，看到一个小学员竟然有如此神通，竟然能够重新组装步枪，当即大奇，也跟随众人鼓掌。

　　那位约翰少尉更是特别兴奋，连连竖起大拇指，英语汉语夹在一起道：“中国学员，very good。”

　　听到洋人军官竟然当众夸奖自己，杨兴只好抱以微笑，答道：“thank sir！”

　　一干洋人大惊，想不到这个小学员竟然能够憋出两句英语，大奇，有心考究，用英语询问杨兴姓名，职位，所为何事？

　　前世虽然口语不甚好，但简单交流还是无碍的，当时用英语告知这位洋人军官后。

　　这位洋人军官大喜，连连拉着杨兴的手，对正在陪同的大都督尹昌衡、军政部长胡景伊道：“中国学员，高高。”

　　一干官员见到杨兴竟然在洋人面前如此出彩，当即大喜，非常谦虚的表示感谢。

　　炮兵军官看到杨兴竟然短时间内与洋人熟起来，连呼不好。

　　随后，罗伦将军问起大炮保养之法时，毫无疑问这位约翰少尉偏向了杨兴。

　　何况约翰少尉早告知中国军队大炮如何保养，也曾经带他们保养了数次，但是这些炮兵做事根本不认真，因此就出现后座滑膛没有润滑，有的地方竟然生锈。

　　英国人做事哪里有德国人那样严谨，一看我交给你你不按照要求做，而且打折扣，当即也不管，让中国人按照自己方法管理与使用这些速射炮。

　　如此导致这门大炮保养不得法，这些高人一等的炮兵军官当众被杨兴拆穿。

　　尹昌衡大都督一看这位学员竟然能够与洋人流利对话，一看这个学员竟然如此仔细，如此获得英国人赞赏，当即大喜。

　　要知道尹昌衡曾任军校总办，对军校学员颇为熟悉，过去看杨兴这个小伙子，蒙头蒙脑的，一个劲在那里学习，在那里操练，原本没有注意，今天一看，想不到竟然还是一个人才，不但能够简单来两句英语，更为重要的，在炮兵使用方面，居然难倒了一个多年军官，想到这里，也颇为得意。

　　要知道，古人是好为人师的，何况尹昌衡曾经是四川陆军小学总办，教杨兴等人4年，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的老师。

　　问明情况后，感到这些炮兵多半路出家，炮击战术非常单调，常常是多炮不准，与传说中的北洋炮兵相差甚远，更不要说欧美强国炮兵了。

　　当即考道：“杨兴，你说这大炮需要如何保养，这炮击战术如何训练？”

　　沉思半刻，当即回答道：“回大都督，大炮构造很复杂，若要掌握其性能，学生需要大炮使用手册，学生需要拆卸大炮后研究其性能？如此方通晓大炮保养方法，如此方能练习炮击战术。”

　　约翰少尉大惊道：“拆卸枪支，在我不列颠帝国军中，一般尉官能够轻车熟路。但若拆卸大炮，闻之未闻亦？”

　　杨兴当即回答道：“长官，所以炮手打炮常常不准，所以要熟悉大炮，学生需要大炮的使用手册，需要多加琢磨才是。”

　　约翰少尉一听，当即回答道：“大炮使用手册，我这里有，不过都是英文，你没问题吗？”

　　杨兴大喜道：“no problem，到时若有问题，在下再向大人请教。”

　　尹昌衡将军一听，杨兴竟然要拆卸这门大炮，这可是自己心坎宝贝，万一拆毁了，那可是数十万两白银，当即也连连阻止道：“杨兴杨征东，平时看你呆头呆脑的，我没有怎么注意你，想不到你还是一个人才，不但能来两句英语，而且还能拆卸汉阳造，怎么，不会是被手榴弹炸聪明了吗？怎么还要拆卸大炮？”

　　听尹昌衡如此问，杨兴连忙敬礼道：“报告大都督，若要成为一位优秀士兵，不熟悉自己武器怎么行？如此才可以杀伤敌人，如此在战场上，大炮出现故障后，才可以轻易排除，如此才可以保护自己性命。”

　　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如今四川都督府刚刚建立，缺少各种人才。一听手下这位学员居然如此上进，并且在洋人面前露了下脸，大喜道：“艺多不压身，多学点，总是好事。不过这门英国速射炮就不要拆卸了。拆卸了装不上，那可就难办了。这样吧，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要一来就拆卸我的速射炮。要知道，在我们四川，速射炮也才4门”

　　听到这里，不由得有点失望，突见尹大都督转身对身边的军政部长胡景伊道：“文澜，不是有几门破损的小钢炮啊，反正没有人能够修理好。拿两门过来，让这个学生研究研究，或许真能将就修好。现在革命了，不要说我们像腐朽的清王朝那样压制革命热情。”

　　胡景伊一听，连连点头称是。

　　尹昌衡大喜，内心一想，若真能将战损的小钢炮维修好，那定能大大增强川军战斗力，当即转身温和问道：杨兴，你有信心修理那些小钢炮吗？

　　大喜过望，若说真正拆卸与保养那门大炮，杨兴没有一点把握，但若是对那些传说中的小钢炮，还是有心一拼，当即大喜道：“好的，大都督，这就交给我办吧，学生保证完成任务。”

　　杨兴大喜，当即向这位大都督敬礼表达内心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