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血战不退

　　脸色铁青的看着看着交战场面，看见自己的进攻，在多个山头正被阻挡住，看到有的护国军正在构筑工事，连连抱怨。

　　若是李炳之的13混成旅在手，若是周骏的川军第1师在手，如果那样，老子2个师1个混成旅突然发动如此一击，这些阻挡的护国军，大概已经被解决了，杨兴的第3旅，也许已经报销了。

　　虽然现在各个战场上，自己都占据兵力优势，但是只是优势而已，没有形成压倒性优势而已，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将护国军消灭，或者赶回去而已。

　　面色铁青，护国军工事修得非常好，在上次，在吕家梁上，张敬尧集中1个师，就是没有攻破护国军的工事，最后被杨兴一反击，败走吕家梁，从而成为北洋之耻辱亦。

　　想到这里，根本不敢看身边那似笑非笑的吴佩孚。

　　对身边的旅长王汝勤道：马旅长，怎么搞的，你们一个团，就没有攻破那个水沟，没有逼近观音岩阵地。若是这样，一场偷袭战，马上要变为一场攻坚战，如此这般，难道想要我们第8师步张敬尧后尘嘛。

　　王汝勤一听，内心暗自腹议道：护国军抵挡一场猛烈，你不是没有看到，他们明显在拼命。几个人被围住后，就是死战不退，将大家拖在那里。还有，在后方，其骑兵来回驰骋，对大家威胁很大。

　　不过表面显得非常恭敬，挪动了下嘴唇道：总司令，龟儿子护国军，他妈的就是那么顽强，等下师长集中炮火对其进行猛轰，卑职亲自率领一个团，以击败对方。

　　想到这里，李长泰面色稍稍放缓，当即下令再次进行猛轰，当即让王汝勤亲自组织队伍进行进攻。

　　看着王汝琴，李长泰张张嘴，拍了拍其肩膀道：王旅长，必须将构筑阵地的那几百个护国军驱散，不能让其构筑阵地，不能让其有反击的能力，知道吗？

　　否则，我们就会步张敬尧的后尘，欧洲血肉磨坊，你是知道的，你看，我们士兵有与对方拼流血的勇气吗？

　　如此，在简单一番准备后，第8师炮兵阵地迅速进入征地，以对观音岩上护国军阵地进行猛烈轰击。

　　何二川感受到眼前的危险，一面让人将伤病员抬回后方休整，一面大声喊着，要求大家就地整修工事，补充弹药。

　　但就在这时，看见前面4里外开外烟雾升起，接着数十枚炮弹落在阵地前面，爆炸声此起彼伏。

　　随着巨大的波浪，何二川被欣翻在地，警卫员马上将其扶起，艰难着趴在战壕旁边，吩咐身边的一个参谋道：马拉巴子，北洋的火力真他妈的猛，一千米外，射击竟然如此准，如此猛。告诉弟兄们，躲进弹坑里面，尽量将身体爬下，要命的话就不要抬起头。

　　身边警卫道：旅长，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个炮兵连吗？不是有10多门迫击炮吗？我们可以对其反击吧？

　　摇摇头，笑道：没用的，我们都是迫击炮，没有速射炮，射程大概就是600多米，并且口径比他们的小多了。哎，真他妈的，他要射老子，让我们炮兵，先转移阵地，老子估计，要不了十多分钟，他妈的就会停止射击，他妈的就要进攻。告诉我们炮连，在北洋进攻的时候，先用炮给老子狠狠的轰。

　　教导营朱营长凑上来道：旅长，我们撤退吧，撤退到后面阵地？弟兄们受不了啊，刚才这几轮炮击下来，弟兄们伤亡蛮大的。有10多个人被炸死，有50多个人受伤，这可比刚才那番激战还要惨啊。刚才虽然有23个兄弟战死，但是受伤的也不过三十多个啊。

　　何二川一听，摇摇头，指着天空道：撤退，往哪里撤退。后面的工事还没有修好，我们往哪里撤？我旅后面就是军长的教导旅，难道让军长自己率部迎击嘛。

　　告诉弟兄们，我们不但不会撤退，而且还会进攻，你去组建敢死队，等下炮火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反攻，我不相信，这群北洋不怕死？

　　这个教导营营长哭丧着脸道：旅长，不要再进攻了，你看，刚才一个小时作战，我们教导营，受伤、战死的竟然达到100多号人，这可足足有一个连啊。

　　何二川大怒，将望远镜甩给朱营长道：老子一直说你没有长蛋蛋，你说不是。你看，侯麻子他们还在坚守，你看看，他们走的时候有2百多号人，现在才多少？不过几十号人而已？

　　不敢看何二川的眼睛，这个朱营长央央说道：让第3团组建敢死队吧，他们正在后面构筑公司啊。

　　摇摇头道：这个不行，他们团刚刚扩编，很多兄弟才入伍不到半年，平时嘛，还凑合，要拼命，还是要教导营这些弟兄。

　　朱大嘴嘴裂了咧，只有跑下去，安排反击事宜。

　　20分钟后，炮击一停止，原来埋伏在阵地前沿的数百个北洋军一个个端起步枪，不顾护国军炮兵的炮击，向阵地前沿冲过来。

　　第3团团长苟大国、教导营朱营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苟大国阻拦道：何旅长，你是一旅之长，冲锋什么的，还是要我来，或者是朱营长来吧。

　　何二川笑道：苟大国，若是当官的不卖命，有什么权利让下面弟兄卖命。敢死队，还是由我亲自带队，你与朱大嘴就牢牢的给老子守住阵地。

　　苟大国还想说什么，被朱大嘴拉拉衣服，当即只好作罢。

　　何二川颇为体贴的说道：老朱啊，等下你就不要跟老子冲锋了，留在这里，指挥伤员守住阵地吧。

　　朱营长颇不服气道：旅长，我朱大嘴虽然不主张硬碰硬，但是我还是长了蛋蛋，我朱大嘴可不是孬种。

　　何二川不理朱大嘴，来到敢死队前，指着正向前冲来的北洋军道：兄弟们，怕不怕死？

　　一些士兵叫喊着：不怕死。

　　何二川吼道：妈拉个巴子，在这战场上，退缩者，怕死的，没有长蛋蛋的，往往最先被敌人打死。而那些不怕死，常常是刀枪不入，也是打不死的？

　　众人一听，一阵哄笑。

　　何二川指了指阵地上那些被炸死的尸体道：这些家伙，很多在战前胆战心惊的，不是死了吗？在这战场上，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有老子们不怕死，就是那子弹，遇到老子也会转向。

　　众人再次大笑，有的说道：旅长，说句实话，老子也有点怕死，现在听说旅长要带我们冲锋，说什么老子也不怕死了。

　　何二川点点头，对众人说道：老子就是不服气李长泰，一个师，竟然敢如此长驱而入，竟然敢全面围攻我第3旅。他不知道，他哥哥张敬尧不是被我们第3旅干掉的吗？对他，等老子修筑好工事后，再将它消灭。但是，现在，我们主力需要时间。所以，现在老子就告诉他，老子长了蛋蛋，他没有长蛋蛋，只有躲在后面打炮。

　　一些人说道：旅长，那没说的，只要想到能够与旅长同甘共死，老子认为值了。旅长，你下命令吧。

　　何二川指着越来越靠近的北洋军道：好的，废话少说。我已经留下遗书，跟随老子一起死的，我想军长是不会亏待他一家老少的。我也在这里说了，在击溃这帮龟孙子前，一班后退老子杀班长，一排后退老子杀排长，一连后退老子杀连长，若是老子何二川后退，谁便那个弟兄，都可以杀掉老子。

　　众人大惊，想不到何二川表现出如此的铁血，士气高涨。

　　何二川看到时机已到，当即一声吆喝，没受伤的2百多护国军战死，分三路杀出。

　　在刚才那一轮炮击之后，想不到护国军竟然组织敢死队杀出，双方一碰撞，才感到这群川人难缠。

　　按照身高，北洋军一般高半个头，但是让人感到惊异的是这些川人之狠辣，手劲特别大，搏斗技术娴熟，虽然人数较少，但是常常三五成群，迅速形成人数优势，迅速解决战斗。

　　如此之下，川军竟然占据一定优势，竟然冲垮冲到最前面的50多名北洋军，与紧随其后的北洋军混战在一起。

　　何二川连连招呼，指挥各部前进，以形成局部人数上的优势，以保持旺盛的战斗意志。

　　由于其穿着上校军服，再加上在战场上不停吆喝，早已经形成众矢之的，已经有三股北洋军向何二川扑来，何二川也已经与两个北洋军士兵短刀相接了。

　　双方都在战斗着，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步，大家知道，若是谁后退一步的话，失败的耻辱将牢牢的刻在这个人脸上。

　　随着战事的胶着，何二川也越来越感到不安了，眼前的北洋军足足有一千余人，而自己这一边则只有200多号人，随着战事的深入，自己人数的劣势已经显露无遗了。

　　看见第四拨北洋向自己突过来的时候，何二川身边只有3个警卫了，看到对方一下冲来六个，当即舞起指挥刀，带着3个警卫迎了上去。

　　双方一交锋，何二川就暗自老火，对方显而易见是一个练家子，力道非常之沉，握住刀柄的手感到发麻。

　　不得不停止自己胡思乱想，只得静下心来沉着应战，但是渐渐的，自己越来越落入下风，已经有一个警卫，为了挡住对方一击，肚子被别人刺了一刀。

　　看来今天已经在劫难逃了，何二川暗自琢磨着。

　　看见对方一刀看来，何二川举起指挥刀一档，铛的一声，指挥刀被对方刺刀挑飞。

　　看到对方满脸充满奸笑，憋了下嘴，向倒在地上的何二川砍来的时候，何二川身上除了一把手枪之外，再无外物了。

　　看见刀锋袭来的时候，何二川正暗叫不好，一面去摸腰间的手枪，一面就地打滚，准备顺势滚开。

　　但是，对方怎么可能让何二川如此轻易的逃脱，要知道，何二川穿着一件上校军服啊。不顾两个警卫扑上来，这位练家子举起大刀，连连向何二川砍过去。

　　眼看这一刀已经无路可逃了，就在这时，一个警卫迎着刀锋，一下扑过去，牢牢的抱住这个练家子的双手。

　　显而易见，对面那练家子没有想到有人居然不要命的挡住自己这一击，眼睁睁的看着刺刀刺在对方肚子上。

　　也就是这一迟疑，何二川已经摸到了手枪，枪响之后，对面这个练家子摇摆着，慢慢的倒在地上。

　　何二川抱起刚才不顾生死，挡住对方，救下自己性命的这位警卫，看见他已经快不行了。

　　何二川满眼含着泪水，浑身也由于刚才用力过猛，差点虚脱。

　　最后一个警卫扶住了何二川道：旅长，兄弟们虽然英勇，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啊，你看，我们已经落入下风了。

　　何二川努力睁开眼睛，审视战场四周，看见数百名北洋正依靠人数的优势，向敢死队压迫过来。

　　何二川正想说什么，突然身边这位警卫员惊叫道：旅长，血，你流血了，你受伤了，你背部好大一条口子哦。

　　听到这里，何二川才感到背部一阵剧痛，咧咧嘴，笑道：不要给老子生长，让弟兄们顶住，老子不信，抵挡不住这一群北洋。

　　警卫员摇摇头道：旅长，保卫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你现在负伤了，我必须将你护送到安全地带。

　　说着，边准备强行将何二川背起，逃回阵地。

　　谁知何二川举手就是一巴掌，热辣辣的打在脸上，这位警卫倔强的说道：旅长，你即使枪毙我小李，我也要把你带回去。

　　何二川摇摇头道：你听，你听，在西面，是冲锋号声，是我们护国军的冲锋号声。

　　当即扭头一看，数百名护国军突然从西面杀出。

　　北洋军本来利用人数上的优势，非常艰难压住护国军，在后方突然被攻击后，士气大泄，不顾长官的严令，纷纷向后撤退。

　　看见战场形势逆转，何二川对警卫说道：小李，不要声张，用破衣服将我背部包下。

　　回到阵地，看见刚刚安顿下来，苟大国来报：在刚刚那以阵冲击中，教导营伤亡颇大，300余人，战死89人，有130人受伤。

　　教导营营长李大嘴战死，下面3个连长，有两个战死，1个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