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马上任炮兵连

　　第二天一早，先到大都督府报道，简单通报之后，副官领着杨兴来到大都督办公场所。

　　喊了声报告，尹昌衡大都督招了招手，让杨兴进来。

　　简单的翻阅杨兴简历道：“杨兴，我刚才翻阅了你的简历，怎么你还不是同盟党人。”

　　一听这个，也知道由于自己疏忽，怎么穿越了几个月，竟然没有将自己披上一件漂亮的外衣，当即回答道：“报告大都督，学生知道总理的三民主义是救中国的唯一法宝，但是苦于无门，无人介绍学生加入同盟会。”

　　笑着看着杨兴，惊讶道：“征东知道三民主义？”

　　想不到竟有此问，当即浅浅答道：“三民主义乃总理于光绪二十一年在广州革命失败后提出的，其意为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是也。今日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国，建立合众政府’，就是民族主义体现。”

　　看到杨兴竟然能够答出三民主义，当即大喜道：“不错，不错。汝既知我会之三民主义，亦为革命义士，比那些会党什么的强多了。这样吧，写一个入会申请，本督就介绍你加入同盟会吧。”

　　一听尹大都督居然介绍自己加入同盟会，这是何等荣耀，当即敬礼道：“学生谢谢大都督栽培。大都督不但是学生军校的师长，提拔学生于军校之中，更是学生入会介绍。大都督对学生恩同再造，学生就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万一。”

　　尹昌衡大喜道：“这是应该的，革命需要你们年轻人嘛，只有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中国才有机会。”

　　随后交待工作，一番交谈后才知道，虽然四川军队装备非常简陋，但是数量庞大，在革命后，对四川革命驻军进行整编，共有五个陆军师，分别为陆军第1～5师，分别为：

　　原第1镇整编而来的第一师，周骏为师长；

　　整编同志军而来的第二师，彭光烈为师长；

　　整编原巡防军为第三师，以孙兆鸾为师长；

　　第四师师长刘存厚。

　　第五师师长熊克武。

　　本来炮兵是分散到各个师，各个师都直辖炮兵连。但在与洋人交谈过程中，强调火力打击，再加上武昌起义时北洋军阀火力优势让南方革命党人心有余悸。

　　在军校的时候，两门根本不能用小钢炮，在杨兴一番摆弄下，竟然能够使用，当时就让军政部长胡景伊收集报废的钢炮。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川军上下，遗弃的待报废的小钢炮居然有二十余门之多。

　　若这二十余门不能用的小钢炮经过检修后，有一半能用，也是一支重要的武装力量，足够组建一支火炮连了。

　　但是在民国元年，精通大炮的又有几人呢？寻访数天，除了过去一些曾经打过炮的半灌水外，竟然无人维修。

　　近日一看杨兴竟然能将两门不能使用的小钢炮返修完好，竟然还能连发三弹，弹弹命中。

　　当即大喜，决定让杨兴提前毕业，一面维修这二十余门小钢炮，一面组建新的炮连。

　　炮兵连直属大都督府模范团，模范团团长为陶泽焜，原来为四川陆军小学堂教官，是尹大都督亲信。

　　当即让其老朋友，军政部长胡景伊选了两百多名识字的新军士兵，作为组建炮连得基干。

　　想不到接手的炮连，竟然是如此光景，杨兴热情当即为之一减。

　　仿佛感觉到杨兴的失望，尹大都督叹息道：“征东啊，这个炮连也不简单啊。表面上是一个连，但编制人数在二百余人，是一个典型的加强连啊。当然，我也知道期间艰难，故为了川军的前途，不得在你没有毕业前，让你提前毕业，为这不怨恨本督吧。”

　　听到长官这样说，当即豁然站起道：“谢谢大都督关心，兴必不辜负厚爱，完成任务。”

　　在简单汇报训练方案后，在副官带领下，来到设在大都督府旁不远的模范团驻地，见过陶泽琨。

　　陶泽琨，历史记载不详，在川督赵尔丰发动叛乱时，是他协助尹昌衡平息叛乱，从而避免满人复辟。

　　在见到杨兴进来的时候，仔细瞧了下这个亲近名声鹊起的少年军官，锅子脸，身高约莫1米75，穿戴整齐，一丝不苟，隐隐中有股现代军人威严气息。

　　看到杨兴进来后，招了招手道：“征东啊，你来就好，坐坐，大家以后在一起共事，在老师我这里不要客气。对炮兵我是一窍不通，现在人已经招齐了，就等你老弟过来编练了。”

　　大喜，起身敬礼道：“谢谢团座，在下初次带兵，不周到之处，还望团座多方通融通融。”

　　看到杨兴如此多礼，陶泽琨点点头，颇为满意道：“这个没什么，我们是革命军人，不懂吗，多历练历练就知道了。只要我们一心为公，在尹大都督手下勇于任事，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那是，那是。”杨兴巴结的说道。

　　简单向陶泽琨报告训练方案后，陶泽琨大喜道：“征东，对这炮兵，我虽然是你们老师，但也是门外汉，就不要插手了。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就是我对你会百分之百得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炮弹给炮弹，只要到时候能给大都督训练出一只威武之师就可，只要不伤我们模范团声誉就可。”

　　一听大喜，当即感谢陶团长抬爱。

　　见所议的已经差不多了，陶泽琨拿起军帽，戴在头上，指了指外面说道：“走吧，到你们炮连去看下。大都督吩咐，炮兵可是我军获胜的保证，要我多多注意。我也没有组建炮兵的经验，就与胡部长协商，在一个被打残的炮连基础上，从全军抽调上百个初识文墨的士兵，组建了一个两百人的炮连。”

　　一听大喜道：“谢谢团座与胡部长帮助。”

　　陶泽琨连连摆手道：“也不要多谢，这些老爷兵抽调过来后，但一时没有人管理，竟然成为菜市场，让老师我颇为头痛。”

　　哦，居然如此，让人不由得充满着疑惑。

　　刚刚进入炮连驻地，感觉乱乱的，只看到大家在驻地来回走动，简直如菜市场。

　　陶泽琨也是满脸铁青，叫来副官，当即劈头盖脸的一声呵斥，虽然没有连长，但是这个兵带成这个样子。

　　副官也是满脸无辜，不好意思的说道：“团座啊，炮兵是技术兵种，每个人都得识两个字。个个原来在所部都是宝，骄横惯了，刚刚组建，谁来也不服谁，下官虽然强力整顿，但是效果有限。”

　　陶泽琨一听，火气更大：“军队怎么整顿不了，你看，这像我大都督府模范团吗，简直像一群农民。”

　　当即命令司号员吹响集合哨声，花了十分钟时间，这两百多个人才勉强集合完毕。

　　看到眼前稀稀跨跨的队伍，陶泽琨更是满脸铁青，问身边的副连长，怎么集合一支革命队伍，一个简单队列居然要了十分钟时间。

　　原来炮连副连长苦笑道：“长官，这不是很少队列训练嘛。不要看我们稀跨，我们都是革命军人，我们都是知识分子。在下也曾在炮兵连干过，过去都是这个样子。但是如果一上战场，就拿上次攻打赵尔丰都督府，是硬仗吧，推上去十余门，一阵猛轰，当即将敌人轰趴。”

　　陶泽琨一听，更是大火，连呼一派胡言。

　　看到陶泽琨生气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不能让过去这些老兵所忽悠，当即出列苦笑道：“这么说火炮连也仅仅使用了数场仗，怎么折损得这样厉害，居然有十余门小钢炮损坏不能用，这是何道理？”

　　炮连副连长刘波苦笑道：“英国人的东西好是好，但不好用。弟兄们就是在攻打大都督府的时候使用了半天，想不到就有十余门炸膛了。看来是赵尔丰这个龟儿子被英国人骗了，买了二手货。”

　　杨兴面色一凛，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是军人了，可怕有的兄弟说，兄弟我陆军军官学校还没有毕业，居然来领导这支具有光荣传统的部队，是不是走狗屎运了。”

　　“既然大都督让兄弟我来任这个炮连连长，那么就有大都督的道理，我不管过去英国军官，还是过去长官对你们要求，现在你们是我的兵，那么就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对这种开场白，这些炮兵感觉颇为奇怪，整个场上气氛再不如初时那样压抑。

　　“大家都是老军人了，有没有那个看到个北洋军炮兵？”连问三次，竟然无人答允，当即会意，川军长期蜗居在四川，根本没有参加什么南北会操，怎么可能知道北洋炮兵厉害呢？

　　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那乖乖才叫威武。一个个穿戴整齐，简直像新姑爷似地。打炮也非常准，两三里距离，真正百步穿杨，一炮过去，就命中目标。就是他一个团的炮兵，狂轰烂炸汉口三天三夜，打得我们革命党人胆颤心惊，最后被迫放弃汉口汉阳，退守武昌。”

　　很多人惊疑道：“打三天三夜，怎么可能？难道大炮不出问题？”

　　杨兴狂笑道：“有没有兄弟看到过去那种土炮，也不会打两三响就炸膛吧。英国再怎么说也是世界强国，造出来的大炮怎么连过去那种土炮都比不了呢？”

　　众人一听，当即炸了锅似地说道：“是啊，英国人的大炮怎么连土炮就比不上呢？如此看来，赵尔丰贪污，被大都督所杀是罪有应得的。”

　　连连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以后，会场才再次平静下来，杨兴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本钢炮使用手册，对众人说道：“赵尔丰贪污枉法，但通过兄弟检修两门小钢炮看来，是买的货真价实的英国原装货。小钢炮为何放几响后，出现什么炸膛现象，主要是大家使用有问题？”

　　会场再次炸开了锅，良久才恢复安静，良久有人说道：“长官，听说你能修理小钢炮，能不能传授给我们？”

　　有的说道：“长官，听说你不但能够与洋鬼子交谈，而且还能看懂洋人的东西，这个能否传授给我？”

　　当然还有的不以为意道：“说我们使用错误，吹牛吧。年轻喜欢的是出牛。”

　　看到已经调动起众官兵积极性，杨兴笑道：“当然可以，只要愿学的，兄弟我都可以教，只要大家愿意，到时保证教你们。”

　　众人一听，大喜。

　　接着说道：“但任何事情有个过程，我们小的时候，父母都告诉我们，不要走没有学会，就要学跑。我们炮连，正如刚才所说那样，是川军中一等一的雄师。我们炮连士兵，都是能识字的兄弟，如此应该做兄弟部队的榜样，大家说是不是。”

　　谁不想高人一等，听到炮连是川军一等一雄师的时候，是川军榜样的时候，这些官兵一个个喊破喉咙，连连喊是。

　　有的官兵可能这样想，毕竟年轻，这位连长毕竟年轻，本来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想不到居然如此被糊弄过去。

　　突然，感觉场上气氛不对，原来这位新长官居然满脸怒气，对众人道：“本人说的是我们炮连应该有这个面貌，但是大家看看，实际上呢？连土匪也不如。看吧，有的人军服扣子都没有扣，有的满脸胡须，比茅厕里面大便还要脏污。队伍集合，竟然花了一刻钟时间，就是土匪，集合也不会要这样长时间。看吧，大家站在这里，像一个革命军人吗，弯腰驼背，比地里干活的佃农还不如。整个过程闹哄哄的，比菜市场还要乱。这那里叫革命军人，就是川军最烂的部队拉出来，也比各位好，一等一的雄兵，你们像吗？”

　　想不到整个会场气氛斗转直下，刚才还笑眯眯的连长，居然公开训斥起大家。

　　不过不服没办法，一般部队组织纪律怎么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当即对众人吼道：“这种局面必须马上改变，我们炮连马上要大练兵。对那种吃不了苦，与大家不一条心的，赶快离开，免得到时候伤了兄弟们的颜面。有没有吃不了苦，打算离开的，只要提出来，兄弟我马上批准。”

　　连问三声，众人爆发出阵阵骚扰后，竟然没有人选择离开。

　　正在大家感觉噤若寒声的时候，这个大嘴巴连长又在这里高叫着：“既然大家不想离开，那么兄弟就宣布炮连的练兵方案。从即日起，每天大米大饭，本连长管饱。团长在这里，刚才已经承诺，所有军饷按照实际发放。该做的，团长与我都已经做到了，剩下的，该兄弟们拿出男人的样子。现在重新宣布军规：那种迟到、早退，不按时出勤的，将按照军法处理，对那种漠视军规的，将直接从炮连开除。”

　　“现在我给大家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将进行全连会典。考核不合格者开除。正步走不好的开除。队列走不好的开除。仪表不正的开除。不服从长官命令的开除。体力不过关，一刻钟不能徒步跑一千米的开除。”

　　缓了口气，轻声说道：“当然，对那种表现好的，兄弟我将成立一个教导排，将兄弟所掌握的拆卸枪支，拆卸钢炮，钢炮技能等等知识，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们。到时再由他们告诉各位兄弟如何保养小钢炮，告诉各位兄弟如何打炮。对于特别优秀的，兄弟当然将向团座推荐，优先录用与提干。”　　新官上任三把火，想不到这位年轻的长官一来竟然给大家一个下马威，连说四个开除，当即差点捅了马蜂窝。

　　有叫好的，当然也有喊冤的，说什么新连长清洗什么旧部。

　　一直在傍边的陶泽琨看到现场竟然有点混乱，连连吼道：“这叫什么革命军队，闹哄哄的，分明是个菜市场。这个局面，早该整顿，只是没有合适人选，故忍忍至今，现在就该改变。”

　　如此众人才安静下来，接受杨兴领导。

　　从当天开始，杨兴与众人一起吃饭，一起会操。在大家练习正步，跑步的时候，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