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百炼成圣

　　一剑前刺，一剑反刺，明锐的剑锋，轻易贯穿了前后数十个黑色傀儡。

　　高锋双剑一转，已经划出一个完满圆圈。剑圈范围内数百黑色傀儡，都应剑而断。

　　黑色傀儡的身体坚若金刚，在天绝极光剑的绝世锋锐下，却不堪一击。

　　只是剑锋激发的一丝剑气，就足以切断它们坚硬的躯体。

　　数百个黑色傀儡身体断裂破碎之际，高锋已经驾驭双剑到了几百公里外。

　　高锋所过之处，无数黑色傀儡崩裂破碎。

　　高锋就像是夜空中闪耀而过的闪电，瞬间释放出光芒，撕裂黑暗，却又转即为黑暗所吞噬。

　　黑色傀儡太多了，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不论高锋双剑如何锋锐，也杀不尽黑色傀儡。

　　高锋心志无比坚毅，放下了一切侥幸，他的心思反而单纯起来。

　　黑暗绝域，没有声音、味道、颜色、气味、温度，也没有无穷无尽的源力海。

　　在这里，只有黑暗、冰冷和冷漠无情的傀儡体。

　　无比简单的世界中，也没有了所有干扰。

　　只有高锋自己，只有他的剑，还有敌人，是最真实的存在。

　　万亿次的挥剑，不过个开始。

　　很快的，高锋挥剑的次数就达到了十万亿次。

　　然后，就是百万亿次，千万亿次。

　　超过千万亿次的挥剑，让挥剑成为了高锋身体的本能。

　　皇级核心内存储的力量虽然雄厚，却禁不起这样的消耗。次元空间的黄金光石，早已经消耗一空。

　　高锋现在的力量，只有全盛时期的1%。但他出剑的方位角度力度，已经被磨炼的完美无瑕。

　　和剑意神魂的呼应，甚至是皇级核心内的每一个正反微子，都会完全服从高锋统治，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高锋现在随手出剑，都达到了剑法威力的极致。

　　他的力量虽然衰弱，却前所未有的强大。霸龙皇和赤焰妖凤如果还活着，绝挡不住他现在的随手一剑。

　　高锋的意识思维，早已经收敛到皇级核心深处。

　　思考，也会浪费大量的精力。为了最大效率的利用力量，高锋已经放弃了思考。

　　在黑暗绝域内，思考也失去了意义。

　　高锋很清楚，他只有一种脱身的办法，就是炼成极光剑，成就圣级。

　　只有那样，他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既然已经看到了目标，那就只需要一直向前走下去。什么思考，回忆，感触，都没有意义。

　　高锋现在的状态，就是完全由剑意驾驭。只懂得战斗，也只会战斗。

　　智慧生命的情绪变化，总是十分的复杂。

　　哪怕是强大皇者，一个念头起伏，也会激发无数细微粒子的波动。

　　这种思绪上的波动，是智慧生命的本能。也是智慧生命存在的基础。

　　哪怕是神祇，都不可能可控制他每一个念头。

　　黑暗的绝域中，失去了一切干扰，高锋在剑法的不断磨砺中，也把成功的把意识和思维完全封闭。

　　极光剑神妙无比，高锋资质不算绝顶，又没有明师教导，不可能短时间内参悟透剑法奥义。

　　唯有用这种笨功夫，不断的磨砺剑意，磨掉一切渣滓杂质，打磨出唯纯唯一的剑意。

　　这么做也极其危险。

　　无穷无尽的磨砺中，高锋很容易彻底迷失自己。

　　也可能在明悟剑意前，被傀儡硬生生磨死。

　　高锋最强大的地方，就是他的坚毅。他下定决心，就不会再去分心多想。

　　黑暗绝域中，任何心志上的动摇，都会被放大亿万倍，最终成为致命的破绽。

　　也正因为能放下一切杂念，如此决绝是向前行进，他才能活到现在。

　　可不论心志如何坚毅，随着皇级核心内的力量消耗殆尽，高锋也终究支持不住了。

　　超光剑，分光剑，绝光剑，高锋已经尽数领悟其中奥义。

　　任凭他剑意磨炼的如何纯粹，他却始终难以领悟极光剑的奥义。

　　高锋有种感觉，他距离领悟终极奥义只差一层薄纸。但就是这一层薄纸，却怎么也捅不破。

　　双剑交击，剑意化作无声的剑鸣，瞬间横扫数亿平方公里的范围。

　　剑意激荡的范围内，所有黑色傀儡同时化作齑粉。

　　高锋周围的黑影全部清空。

　　但是，天上地下，黑色傀儡神念气息勾结成一层层密网，牢牢的把高锋笼罩在其中。

　　高锋抬头看了黑幽幽的天空，却没有出剑。如果在全盛时期，他到是有机会斩开一条通道。

　　现在这种状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他也不去浪费力气。

　　但这不是放弃挣扎。哪怕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他也不会束手待毙。

　　趁着这个宝贵空隙，高锋在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

　　黑暗绝域没有其他参照，他又封闭了一切意识，很难准确的估计时间。

　　但从力量消耗的程度上估算，他已经被困在黑暗绝域几千年了。

　　能够坚持这么久，也多亏有天绝极光剑。

　　现在，他也到极限了。

　　高锋有些不甘心，在这里磨剑数千年，没有一刻懈怠。却只差一点点，就要葬身于此。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里？

　　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这，简直是可笑。

　　被封闭几千年的情绪，各种情感，回忆，感触，在高锋心中如怒潮般翻涌起来。

　　此时此刻，高锋也不想去压抑这些情绪。他毕竟是人，不是某种程序，更不是机器。

　　愤怒，不甘，恐惧，每一种情绪都有其特殊的味道。

　　高锋品尝着这些味道，心底深处反而有种难言的愉悦。

　　人有了这些情绪，才是真正的生命，才是真正的活着。

　　连情绪都没有，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翻涌如潮的情绪中，高锋突然生出一丝感应。

　　藏在神魂深处的战神甲记忆，再次浮现出来。

　　高锋磨砺到无比纯粹极光剑意，突然震荡起来，和战神甲的记忆建立了共鸣。

　　战神甲所化的那道横贯宇宙神光，吞吐伸缩着，突然贯入了高锋的皇级核心。

　　原本是记忆中的一幕，居然转化为了真实力量。这让高锋有些吃惊。

　　但神光的贯入，却打破了圣级的屏障。

　　高锋只觉皇级核心一震，以剑意和神魂烙印凝炼成皇级核心突然分解。

　　亿万分之一秒后，分解的剑意和神魂烙印再次重组。

　　重组后的核心，依旧是完美无暇的六棱体，只是已经转为纯粹无色晶体，结构也更为紧凑严密。

　　无形的屏障被打破，高锋突然感觉到了极子的存在。

　　黑暗绝域没有任何源力。但空间本身，包括空间法则，包括黑色傀儡，都是由极子构成的。

　　高锋之前的层次太低，才会觉得这里没有任何能量。

　　实际上，极子一直存在，一直在运转。

　　接触到了极子，接触到了宇宙本源的力量，高锋无比惊喜，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能转化的能量。

　　黑暗绝域中无法吸收源力，对高锋来说，就像是人无法呼吸一样。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是出于憋气的状态。就在他要憋死的时候，突然呼吸到了口气，那种喜悦欢快是难以形容的。

　　高锋疯狂的贪婪的吸收着极子。补充自己的力量。

　　黑暗绝域的极子，并不像源力那样可以随意吸收。而是按照某种顺序排列，十分的坚固。

　　如果说源力是自由呼吸的空气，那按照顺序排列的极子就是坚固的固体。

　　想要吸收其中的能量，可是极其困难的。

　　高锋突然生出一股明悟，所谓的法则，实际上就是极子的排列顺序而已。

　　剑意，或者是战神甲贯穿时空的神光，归根结底也只是极子的不同排列方式。

　　领悟到了这一点，高锋的极光剑就真正圆满了。

　　两道明锐剑光，自黑暗中升起，两道剑光微微振荡，剑意分化，亿万剑光喷薄而出，就像行空烈日，散发出无尽辉煌的神光。

　　神光范围内的黑暗傀儡，全部无声熔化消散。

　　被剑光斩杀的黑暗傀儡，分解成无数极子，又为剑光所吸收，反过来增加了剑光的威力。

　　高锋憋闷了几千年，压抑的太狠了。这一刻明悟成圣，毫无顾忌的把力量释放出来。

　　辉煌剑光不断向四面八方扩散，似乎要把所有的黑暗涤荡一空。

　　剑光愈发强盛，高锋的心却越来越凉。他剑意展开，根本触及不到黑暗绝域的边缘。

　　黑暗绝域，仿佛比正宇宙还广阔深邃。圣级的极光剑斩下去，竟然激不起空间的反应。

　　就像一块大石头扔进了大海里，激荡起的浪花转即消散。对于大海来说，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高锋发现圣级力量也不足自恃，也不敢把力量用尽。

　　那煌煌如日的剑光，迅速消失。

　　黑暗绝域，再次恢复了黑暗、冰冷、死寂。

　　黑暗中的高锋，神色深沉。本以为领悟了圣级，可以轻易破开空间屏障，脱困而去。现在想来，他有些太天真了。

　　进入圣级，只是能保住不死。距离脱困，还差的很远很远。

　　高锋成圣的兴奋心情，迅速平静下来。在这个鬼地方，成圣也不值得特别高兴。

　　“怎么也要试试才行！”高锋积蓄剑意，准备用极光剑斩开一条出路。

　　极光剑，实际上就融合了超光、分光、绝光三式剑法奥义。

　　高锋迟迟没有领悟，是因为三式剑法奥义太复杂了。不是想融合就能融合的。

　　只有真正领悟极光剑，高锋才明白，极光剑的意思是通过极子，贯穿宇宙时空。

　　按照剑法奥义理论，一剑可以斩破过去、现在、未来，让宇宙归于寂灭。

　　当然，这只是剑法理论。高锋做不到，就是天绝剑圣也做不到。

　　别说斩破宇宙，高锋甚至没把握斩开黑暗绝域。

　　高锋剑意积蓄到巅峰，正准备出剑之际，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