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六九、五四、四！

　　“六十！”

　　“聂空！”

　　终于轮到自己了！聂空轻吸口气，迎着战天伦的目光，走上前去。经过八十一声“心鼓战音”的淬炼，聂空比以前更加结实健壮，甚至连身高都有了些许增长，达到了一米八左右，当然，和那些战族子弟相比，仍是中等的个子。

　　战天伦绷着面庞，眼神中却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六九、五四、四！”

　　话音刚落，不仅是那些外姓弟子难以置信地向聂空投去惊诧的目光。便连那些还沉浸在战青竹获得紫诀“心剑”的喜悦中的战族子弟，也都刷地转过头来，满脸惊愕。

　　“……”

　　“咦，我没听错吧？”

　　“六九、五四……天伦叔叔的意思是，这个家伙支撑到了‘六九战音’的最后一声？”

　　“外姓弟子里面，居然有人能做到青竹那样的地步？”

　　“……”

　　“这个新来的家伙，看起来不声不响，没想到竟这么厉害。”

　　“是啊，还以为在我们这些外姓弟子当中，就属李笑在‘战音殿’的表现是最好呢！”

　　“啧啧，两个听完‘六九战音’的人，接连出现了……”

　　“……”

　　短暂的沉寂过后，周围哗然之声顿起。

　　这一刻，那些战族子弟口中疑问连连，心思复杂到了极点。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的情绪便大起大落了三次。

　　如果说，最初看到李笑获得紫诀“冥刀图录”是个低谷的话，那么战青竹压过李笑，获取了紫诀“心剑”则是一个高潮，然而，现在的聂空却又让他们的心情跌回低谷。

　　如果只是进入“六九战音”这一轮，也就罢了，可聂空却聆听到了五十四声战音。据他们所知，“六九战音”最后一声便是极限，有史以来，战族都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如今这个聂空竟做到了，这让他们这些以战族血裔自居的人，情何以堪！

　　这个聂空加入了战族，从今往后也算是战族弟子，但一个外姓人达到了“心鼓战音”的极限，与真正的战姓子弟达到战音极限，这二者哪能相提并论？

　　和战姓子弟相比，那些外姓弟子尽管同感惊诧，则是另外一番心情。

　　他们虽已加入战族，可那些战姓子弟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却让他们倍感压抑。好不容易有个李笑，让他们气势高昂了一阵，又马上被那个战青竹压了下去，让他们很是泄气。还好，紧跟着又出现了这个叫聂空的外姓人。

　　尽管达到已知的“心鼓战音”极限的并非自己，可看到战姓子弟惊异的眼神，他们胸中仍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仿佛横在心底多日的憋闷之气全都一扫而空。

　　此时，见聂空已走到了前面，他们的眼神都变得充满了热切与期盼，看来又有一种紫诀要出现了。

　　“上台！”

　　战天伦高声喝出这两字后，又忍不住叮嘱道，“记住，放松身体，放开心神！”

　　其他外姓弟子都是早就来到了战族，在战神山呆了多日，对“战灵听神台”有过不少了解，唯有聂空是昨天才来到战神山的，要是这小子对之前提醒过的事项不以为然，又或者疏忽大意，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知道这“战灵听神台”与“战音殿”一样，都是首次才有效果，这次出了问题，聂空很难再有机会知道他最适合哪种灵诀！战天伦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白。”

　　聂空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如其他人那般先冲族长和两位太上长老躬身施力，而后才走向“战灵听神台”。

　　这时，战云澜和两位太上长老对视了一眼，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了聂空身上。和这里的那些小家伙不同，他们心里很清楚聂空在“战音殿”所聆听到的并非战天伦宣布的五十四声战音，而是八十一声，完整的“心鼓战音”！

　　战族有史以来第二人！

　　千年前的那位先祖，在“战灵听神台”的表现，当时知道的人便极少，后来也没有流传下来。因此，战云澜和两位太上长老，还有战天伦对聂空呆会的表现，更是期待。

　　然而，在期待之余，却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我明白了！”

　　一个憨头憨脑的战姓少年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说族长和太上长老他们怎么会出现呢，原来是因为今年出了青竹和聂空他们两个听到五十四声战音的人。”

　　在往年“战灵听神台”开放时，经常连续十几次、甚至是几十次都看不到一个能够聆听完整的“六九战音”的人，可今年却一下就有了战青竹和聂空两个，也难怪族长和两位太上长老会一同出现，让今年的“听神”显然异常隆重。

　　对此，众人在战天伦念出“六九、五四”这几个字时就已马上醒悟，唯独这个家伙后知后觉，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于是，看到他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众人都是哑然失笑，便连战云澜和两位太上长老，脸上也都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一时间，四周的怪异气氛被笑声冲淡了不少。

　　“蹬蹬……”

　　踏上阶梯后，聂空的步子不但没有加快，反而变得缓慢下来，低沉的声音在空间中回鸣。

　　“青月，做好准备。”聂空暗道。

　　“放心吧，保证误不了事，奶奶我活了千多年，可不想在这里出事。”青月信心十足。

　　“……”

　　聂空没再说话，精神却已高度集中。

　　只是，聂空的这番表现却急坏了台下的战天伦，连战云澜和两位太上长老，也都皱起了眉头。他们虽察觉不到聂空和青月暗地里的意念交流，可聂空集中精神时，体内的气息还是出现了波动。那波动极其细微，若在平常，战云澜他们或许不会注意，可如今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围绕着聂空，哪能发现不了。

　　“这小子倒是瞒得好，我还以为他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呢！”

　　战天伦低低地咕哝一声，下意识地便要开口提醒，却被战云澜的眼神给阻止了。

　　“不要惊扰他。”

　　战云澜游丝般的声音响起。

　　战天伦顿然惊醒，这个时候要是出声，恐怕不但不能让聂空心情平复，反倒会让他更加紧张。将原本冲到喉咙边的话语咽了回去，战天伦眼神露出了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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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数米外，聂空毫不知自己的行为已让战天伦、战云澜及两位太上长老变得焦急起来，脚步跨过了最后一级阶梯。

　　“嗡！”

　　置身“战灵听神台”的刹那，激烈的嗡鸣声骤然爆散开来，在这片空间里轰然回荡，竟是震耳欲聋，将那些没有任何准备的百多位战族子弟和外姓弟子都吓了大跳，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那疾速震颤、似要冲天而起的红色圆柱。

　　嗡鸣消失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匪夷所思地看着台上聂空，同样聆听的是五十四声战音，动静差距竟然这般巨大？

　　即便是现在，大家的耳朵都还在嗡嗡作响。如果说战青竹上台时引发的动静相当于数千只蜜蜂同时吟叫的话，那现在却差不多是数十万只，相互间没有任何可比性。

　　不过，疑惑归疑惑，众人倒是从没想过聂空所承受的战音早已超过他们所知道的极限、进入了最后一轮，只是心中不停地往其他方面猜测着其中的缘故。

　　“难道没有战族血脉的人，更能吸引战灵？所以，族长他们才会决定吸收外姓弟子？”战青竹口中呢喃自语，尽管声音轻至极点，却仍被周围的十几个听了个正着。

　　“或许真是这样。”那些战姓子弟自以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都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族长他们都错了，战族的荣耀，只能靠我们这些拥有真正战族血脉的族人来守护，而不是那些外姓战族弟子！”看着“战灵听神台”上那道黑色身影，战青竹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发出，只是那张俏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坚毅。

　　她周围的其他战族子弟也似受到了感染，都是面颊紧绷，悄然握起了拳头。

　　战云澜隐有所感，转眼瞧来，脸上露出了微笑，似乎对他们的转变颇为满意。可瞬息后，当战云澜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台上时，眼眸中却掠过了一丝疑惑。

　　这小家伙静站不动，莫非是在调整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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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空当然不是在调整情绪，只是在感应着周围的气息罢了。

　　这“战灵听神台”相当于一处独立的小空间，与外面那片大空间相隔绝，聂空在这里做些小动作，而且动用的还是本体的死气，倒也不用担心露出破绽。

　　上台前的感觉，与上台后是截然不同的。

　　同一种灵力元素，在不同的情况可以表现出不同的兴致。做为暗灵力元素极致的死气，同样如此。这“战灵听神台”上所蕴含的死气便极为柔和，站在上面，聂空似如沐春风，又似徜徉于温泉之中，浑身暖意融融，舒适惬意到了极点。

　　在这样的环境下，身躯很容易松弛下来，心神也极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