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侵蚀
轰隆隆——！！！！！！！
伴随着这道，充满了“铁血”与“萧杀”之意的法旨落下。
整个神话纪元，那原本还算活跃的氛围，瞬间为之一滞！
所有之前还在蠢蠢欲动，想要看神庭笑话，甚至想要混水摸鱼的古老存在们，都瞬间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道心剧震！
他们知道，天道，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是要以整个宇宙为囚笼，去困杀那一个“窃时之贼”！
这是不惜让整个纪元的发展都陷入停滞，也要将那个“心腹大患”，给彻底揪出来的……无上决心！
一时间，整个宇宙，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压的，肃杀的氛围之中。
天道在等。
祂在等那只“老鼠”，因为忍受不了这种无处不在的“监控”与“压抑”，而自己露出马脚。
然而，祂，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祂所要找的那只“老鼠”，从一开始，其目标，就不是那些，被祂所保护起来的“奶酪”，那些大三境，以及伪第四境的本源。
而是，准备直接挖空祂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粮仓”的……地基！
……
……
青龙星域，东极之地。
一颗名为“建木”，渺小，而又偏僻的生命古星。
这里是整个青龙星域，灵气最为稀薄，法则最为混乱的地方。
因为此地，曾是上一个纪元，一位强大的第四境神魔反抗天道，与神庭大军交战的古战场。
虽然最后那位神魔被成功镇压。
但，祂临死前，所爆发出的诅咒，却将这片星域的法则，给彻底地……污染了。
生活在这里的生灵，他们的修炼之路，从一出生，便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他们体内的灵气，会不受控制地沾染上一丝狂暴的，混乱的“魔性”。
这使得他们修炼速度远比其他世界的生灵，要慢上十倍，百倍！
而且，在每一次突破境界之时，所要面临的“心魔之劫”，其凶险程度，更是外界的千倍，万倍！
无数万年来，建木古星，甚至连一位能够突破“真仙”之境的存在，都未曾诞生过。
这里，被誉为“被神遗弃之地”，是整个青龙星域所有仙神都避之不及的……诅咒之地。
然而，今日。
这片，被遗弃了无数岁月的土地，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道白衣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建木古星，那最高的，早已枯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建木神树”的顶端。
“这建木神树听闻也是第三境的生命。”
“可以每隔百年散发出百缕青龙本源气，一缕就能相助玄玉仙的诞生，千年诞生一枚混沌青木果，能提升冲击金仙的可能。”
“可惜。”
“随着当年第四境神魔的一战，这棵神树也死了。不然的话，我可以吞噬这一棵树……”
这一道身影自然便是苏辰。
在彻底稳固了修为之后，他便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这，天道监控最为薄弱，也最不屑于监控的……边缘之地。
他的目光，从树收回，扫过这片充满了“绝望”与“挣扎”的土地。
他的神念，更是轻易地便覆盖了整颗星球，看到了生活在这里的亿万生灵，那浑浊而又不甘的眼神。
“好一个……被神遗弃之地。”
苏辰轻声呢喃，那双奇异的眼眸之中，却是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天道，以『秩序』为食。”
“而这里，却充满了，最纯粹的……『混乱』。”
“对于祂而言，这里是，需要被清除的『垃圾』。”
“但对于我而言……”
苏辰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深意的笑容。
“……这里，却是，最肥沃的，足以孕育出，颠覆世界的『革命』……土壤！”
他，缓缓地，从那建木神树的顶端，飘落而下。
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化作了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白衣青年。
他，走进了建木古星之上，最大的一座凡人与修士混居的城池——“不屈城”。
他，将在这里，点燃那足以燎原整个神话纪元的……第一缕，星星之火！
苏辰走在“不屈城”那由巨大青石铺就的街道上，感受着这座城市独有的，压抑而又坚韧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灵气与魔气混合的奇异味道。
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低矮而又古朴，上面篆刻着一些，早已失传的，用来对抗“心魔”侵蚀的古老符文。
来往的行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与天争命麻木的坚毅。
苏辰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观察着。
他，像是一个最普通的旅人，融入到了这座被世界所遗忘的城市之中。
他在一座名为“听风楼”的酒馆前，停下了脚步。
他走了进去，在一个靠窗的，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他点了一壶此地特有的用来安神静气的“清心茶”。
然后。
便静静地听着酒馆之中，那些南来北往的修士们，那充满了抱怨与不甘的……交谈。
“唉！又失败了！这次冲击『渡劫期』，差点就被心魔给吞了！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谁说不是呢！想我王老三，天资也算不凡，天阴之体，若是在外界，恐怕早已成就『真仙』，逍遥自在了！可偏偏，生在了这建木古星，如今，卡在『大乘期』，都已经千年了！”
“都怪那该死的上古魔神！死了都要拉着我们整个世界给他陪葬！”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城里，那天庭派驻下来的『监察使』大人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监察使？哼！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除了会每年从我们这里搜刮走我们辛辛苦苦，从魔气之中提炼出来的，那点可怜的『纯净灵石』之外，还会干什么？他们何曾，真正地，管过我们的死活？！”
“就是！我们就像是被圈养的牲畜！每年都要上交最大份的『收成』！而他们所赐予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所谓的『天道庇护』！”
一时间，整个酒馆之中，都充满了对“天庭”对“命运”的压抑的，愤怒的……控诉。
苏辰，静静地听着。
神话纪元，跟星海十大纪元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在这里。
仙道从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开始，还有三重大境界的积累。
分别是：洞虚期、大乘期、渡劫期。
也正是因为了这三重的仙道大境界的积累，才会让不可言第三境，远远的要比后世星海的不可言三境强大。
“不过，这里的化神期就只是化神期，没有后世衍生出来的化神境界：一境帝君、二境天君，三境仙君的说法。”
“这里的化神期圆满，也就是后世一境帝君十枚化神道痕的程度。”
“洞虚期弱小者，相当于天君，强大者则是仙君。”
“真正的积累，反倒是大乘期，跟渡劫期这两个境界……”
“倒也是有趣。”
“或许这才是完整的仙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知道，自己对神话天道腐蚀，动手的第一步棋该落在何处了。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
酒馆那本就破旧的大门被人一脚狠狠地踹开了！
几个身穿银色制式铠甲，脸上充满了倨傲之色的天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修为达到了“真仙”初境的鹰钩鼻将领。
真仙，在这一片星域，基本上不可能本土诞生。
毫无疑问。
这是一位来自神庭的将领。
当然。
真仙初期很弱，在先前四大无上天王围剿苏辰的战役当中，真仙，乃至是玄仙初期都没资格出现在战场里。
在这里。
真仙初境，却是毫无疑问的巨头。
毕竟。
这里乃是一座星球当中，相当于修仙界的凡间。
他那充满了不屑的目光，扫过酒馆之中所有瞬间噤声，脸上露出了畏惧之色的修士。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酒馆老板，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
“刘掌柜。”
鹰钩鼻将领，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冷冷地说道。
“这个月的『贡品』，该交了吧？”
“别告诉我，你还没凑齐。”
那刘掌柜的脸上，瞬间堆起了谄媚的笑容，他一路小跑，来到了鹰钩鼻将领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
“哎呦！原来是李将军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将军，您看，这个月生意实在是不好做……能不能再宽限几日？”
“宽限？”
那李将军的脸上，猛然一寒！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掌柜的脸上！
将他那肥胖的身躯，直接扇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之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将军讨价还价？！”
李将军的眼中，充满了残忍的快意。
“我告诉你！今日，若是交不出三百枚『上品纯净灵石』！本将军，便拆了你这破酒馆！将你抓回『监察司』，用『炼心魔火』好好地炮制一番！”
酒馆之中，所有的修士都低下了头，敢怒不敢言。
那躺在地上的刘掌柜，更是吓的浑身发抖，脸上血色尽褪。
三百枚上品纯净灵石！
那，几乎是他这座酒馆一整年的全部收入了！
这，根本就是要逼死他啊！
然而，就在这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以为刘掌柜今日在劫难逃的时候。
一个平淡，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声音，从那靠窗的角落里，缓缓地响了起来。
“三百枚上品纯净灵石。”
“我替他付了。”
此言一出，满室皆寂。
刷——！
一瞬间，酒馆内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那些满腹怨气的本地修士，还是那几个嚣张跋扈的天兵，亦或是躺在地上呻吟的刘掌柜，全都汇聚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仿佛置身事外，安静品茶的白衣青年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疑惑、以及一丝不解的目光。
鹰钩鼻将领李将军，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眯起了双眼，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苏辰的身上，来回地扫视着。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在他的神念探查之下，眼前的这个青年，身上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道韵更是付之阙如，就仿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一个凡人，也敢插手他监察司的事情？
而一个凡人，竟然也能出现在这一座酒馆当中?
李将军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了一抹充满了残忍与讥讽的弧度。
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隐世家族的少主，想要学话本里的英雄出来行侠仗义。
“小子，”
他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语气，缓缓地朝着苏辰走了过去，“你刚才说什么？本将军没有听清。”
他身后那几个天兵，也是满脸戏谑地围了上来，手中的长戈，有意无意地敲击着地面，发出“铿铿”的声响，一股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个酒馆。
苏辰却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自顾自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他的灵石，我付了。”
“哈哈哈……”
李将军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了起来，
“付了？就凭你？小子，你知不知道，三百枚上品纯净灵石，是个什么概念？把你卖了，都凑不齐一个零头！”
“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地，滚回你娘的怀里喝奶去！这里，不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该来的地方！”
酒馆之中，一些修士，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轻轻地摇了摇头。
在他们看来，这个白衣青年，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腔热血，却不知，这世道的……险恶。
然而，苏辰，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李将军的威胁与嘲讽。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一半混沌，一半数据的奇异眼眸，第一次正视着李将军。
“灵石，不过是仙力本源残余的一种载体罢了。”
苏辰的声音，依旧平淡。
“既然你想要仙力，我又何必要用那等效率低下的方式，来支付呢？”
说着。
在所有人，那充满了疑惑的目光之中。
苏辰，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嗡——！！！！
下一瞬，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整个酒馆之内，那原本混杂着稀薄灵气与狂暴魔气的，浑浊的空气，竟仿佛受到了某种无上意志的召唤，开始疯狂地朝着苏辰的掌心，汇聚而去！
那不是，单纯的灵气吸引！
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更加霸道的……“规则”层面的，强制抽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