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雪原调查，灵魂冲击

    “那边。”


    两位北境大公府邸在冬城寻找的向导之一，名为西伦的猎人将手中从地面之上抓起的雪团放下，抬手指向了一个方向，狂暴的风雪之中，也只有对方可以凭借对气味的追索找到他们前进的方向了。


    这名成熟老练的猎人，对于生命的气息，特别是血液的敏感性，几乎刻进了骨子里，哪怕已经过去许久，曾残留在这片雪地之中的血液，依旧能为其的身躯以及内潜所感知。


    “……”


    另一位和其认识的向导并未做声，只是以自己高大健硕到有些夸张的躯体顶在最前方，为后面的人阻挡掉了大部分的风雪，依靠着夸张的身体素质，于厚实的雪层中跋涉着。


    “西伦先生，大概还有多少路途，这里的暴风雪比起我们靠近这里之前还要更大了，如果还未抵达目标，我担心随着我们的前行，这极寒风暴还会变得更加夸张，到时候……”


    跟随着两名向导前行的士兵抹了一把粘在胡须和眉毛之上的霜雪，询问向前方跟随那名巨汉前行的猎人西伦，那个叫强森的大个子很少说话，士兵们能沟通的也只有虽然沉默但是会做出回答的西伦。


    “不会太远了，十公里以内，用不着担心，如果暴风雪继续变强，我会让队伍在雪层下方穿行，四米以下的雪层，不会有暴风雪可以吹透的。”


    西伦没有回头，只是沉稳地回应着，这两名有些特殊的向导，实际上也是当初最早发现这处遗迹的冒险者，没点本事，也不会被选择并雇佣了。


    “照这样下去，很难说暴风雪会不会变强到那个程度啊。”


    正式骑士的斗气还无法化为实体，士兵感受着体表那层不断被强风和夹杂其间的冰屑击打的斗气屏障，有些无法放下心来的说道。


    “真到那种程度，我建议你们直接回去，不要白白送死，当然这只是建议，到时候我和强森会自己走。”


    西伦的语气很淡漠，说出的话也透露着一股冰冷的意思，但不可否认，很实在。


    前方名叫强森的巨汉似乎是听到了西伦所说的话，没有头发的光溜脑袋转了回来，看了跟在身后的士兵们一眼又转了回去，继续顶着风雪前进，意思显而易见，他认可西伦说的话。


    “明白了，无论如何，我们希望能够在不白白送命的情况下，尽可能搞明白到底是什么事物引发了如此的暴风雪。”


    士兵不再多嘴，为自己无礼的纠缠道了歉，随后沉默地跟随在两名向导身后前行。


    暴风雪愈烈，周边的温度已经以零下十来度为标准继续下降，极速随风而行的冰雪将光线完整地阻挡，实际上现在看向四面，已经不是那种白茫茫的感觉，而是一片暗沉的灰，自天穹撒下的阳光，被暴风雪遮蔽了大半。


    现在前行和分辨方向，基本上就是靠西伦带路，强森破风，身后其他士兵举步维艰地跟随。


    “额……”


    穿破雪层的脚步稍微慢上一拍，强森口中发出有些吃力的闷哼，暴风雪的强度确实随着他们的前行更上一层，哪怕是这位力量体魄远超同阶的正式骑士，也有些难以继续前行了。


    “怎么样，还能顶吗？”


    西伦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现在肯定还没到对方的极限，不过他选择尊重强森的决定，这个野兽一般的家伙直觉有些时候还是蛮好使的。


    “走……”


    强森闷闷地回答道，斗气在身躯之中运转起来，内潜发动，皮肤从原本正常的颜色开始向绯红转进，心脏泵动血液的力度和频率皆大大上升，内潜•狂暴。


    这个名叫强森的大汉内潜相当特殊，和名字一样，就是狂暴，与兽人和野蛮人的狂暴效果一致，强化身躯的各项属性，同时带来对等的负荷，以及思考能力下降的副作用。


    而变为内潜的狂暴，则有了不同的效果，被分成了三个阶段，浅层，常层，深层，效果强度依次爆发性的递增，对身躯的伤害也是一致，若是开到了深层，超过十秒不解除，基本上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此刻强森发动的便是浅层狂暴，这个程度的狂暴，对于身躯强度本就较强的强森来说基本没啥损害。


    而思考能力下降的副作用，还记得西伦对这家伙的评价嘛，野兽一般的人，简称野人，因为智力实在低，反而无视了这个副作用。


    绯红的皮肤蒸腾起白茫热气，被极寒气息吹拂冻结，全方位拔高的体质让对方可以继续顶着暴风雪穿行在这片雪原之上，唯一的问题，就是消耗骤增的斗气，时间有限。


    有进入浅层狂暴的强森开路，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上了数分，本来剩下的几公里路程，在这些骑士的脚力加持下迅速被完成。


    在暴风雪的强度超越浅层狂暴的强森承载能力之前，他们的视野之中终是出现了圣安娜雪峰的轮廓，那个位于其上的大洞以及其中的冰封古城也被他们所窥见。


    “辛苦了，接下来的暴风雪就用这些魔导器来抗就好了，在魔晶石耗尽前我们应该是有充足的时间观察分析这边的情况了。”


    之前那个士兵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表达了对两位功不可没向导的感谢，将自己身后的事物和其余士兵背负的器械卸了下来，组装后放置好。


    冰元素屏障升起，深入底下的底座保证这圈围绕他们的魔导器不会被狂风刮走，而这些士兵也开始在这些魔导器具的庇护下打开观察用机械穿破风雪调查起圣安娜雪峰那边的情况。


    “冰元素富集程度很夸张，再往里去暴风雪的强度反而降下去了，但是冰元素的聚集程度已经到了无法前进的地步，帮个忙，给我一块温热石。”


    看着手中器械显示的参数，那名士兵自顾自地分析着，并让同伴搭把手，给他递个东西。


    温热且微微发光的石块被放到他的手上，北地特有的矿产，似乎是因为平日里被冰元素灌满，这些石材经过处理以后有着极好的火元素吸收能力，常用于保暖和供热，在衣物中放置一块，能让衣服的抗寒能力直接跨一个阶段。


    卯足力气，士兵将这块温热石朝着魔导屏障庇护之外的圣安娜雪峰方向猛然抛掷而出。


    发着微光的温热石极速飞出，但是仅仅是前行了不到百米，光芒就极速散去，然后彻底被冰霜覆盖，再也无法从满天的白芒风雪中看见。


    “就这个情况，那边温度已经低到温热石都撑不过一两秒了，我们这些人过去基本也没啥意义了。”


    他摊摊手，有些无可奈何，再逞强也没用了，过去那边，结局就是变成冰雕死在这里。


    “目前也算是有些收获了，至少这边这个遗迹是核心可以确定，整片暴风雪的风眼就是这里，因此才风力不强，但是冰元素极限聚集，或者说，这地方就是暴风雪中裹挟着冰元素的来源。”


    虽然没能前进，但是士兵也已经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就算此刻撤，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再收集一些给法师用的参数，我们就返回，现在就看要不要带大部队来用大杀伤性军用武装直接破坏这里了，将这个风眼破坏掉，也许这暴风雪就能停了。”


    做了决定，对方拿起观察用具，仔细收集起圣安娜雪峰那边遗迹周围的元素分布参数，待再记录些许，就回返冬城。


    “……”


    西伦没有对此做出反驳，这个决定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的任务就是这个，也算不上铤而走险，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保守。


    只是看着圣安娜雪峰在暴风雪中若隐若现的轮廓，西伦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说不上来到底是从哪来的，甚至都无法找到理由为何。


    脑海中想起这座遗迹的特性和亲自经历的战斗，有灵魂碎片常年从这座遗迹中散出，这些碎片会影响塞温坦的新生儿，因为他们的灵魂相对不稳定和脆弱。


    这些灵魂碎片使他们形成“一体双魂”的特质，而这份额外的灵魂几乎没有任何理智，嗜血而狂暴，甚至会导致身体出现类似狼人但原理却完全不一样的兽化，他作为猎人，倒是专业对口，但是……


    “啊！”


    前方强森突然发出的大吼让西伦猛然精神集中，注意力完全收回身躯之内，本就捕捉周围的余光扫荡四方，将信息反馈回来。


    强森肌肉鼓胀青筋爆起，皮肤变得更红，身高甚至都拔高了一小截，这是，常层狂暴，对方突然开始下一层次的狂暴绝对是有原因的，有危险！


    那么，危险是什么！？


    下一刻，脑海中的猛烈冲击之感让西伦表情扭曲了一下，该死，是针对灵魂的冲击，这样的话……


    灵魂刺痛一瞬，但痛苦程度很快降下，他是黑夜女士的信徒，夜幕教会的成员，这份信仰让其对于精神攻击有着坚定意志基础之上常人所没有的抗性。


    这份冲击被他抗过去，那么并非黑夜女士信徒的其他士兵呢？而回想起这个遗迹的特性，西伦已经毫不犹豫将背后的那把折叠锯齿刃给掏了出来。


    本来这遗迹是不会对灵魂稳定之人产生影响的，但刚才感知到的灵魂冲击让他预想到了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异变。


    “吼！”


    身后，野兽般的嘶吼猛然传入耳中，之前还在观测圣安娜雪峰情况的士兵，双眼血红，四肢并用地朝着西伦扑了过来，那双被血丝充斥的眼眸之中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有对鲜血的渴望和纯粹的暴虐。


    “该死！”


    低喝一声，长柄锯齿刀甩动，被西伦折叠至在近距离方便使用的形态，斗气流转肌肉发力，猛然斩下，狠狠切入扑向其的士兵胸口，将胸腔中的骨骼斩碎大片，深入内脏。


    但对方压根就不知道痛苦为何物，不管不顾地把西伦扑倒在地，甚至用没有利齿的口腔试图撕咬他的脖颈。


    西伦手套包裹的右手猛然刺出，深入士兵胸口那被锯刃切出的伤口，内潜发动，士兵体内的内脏和血液被一股无形之力搅动。


    “轰！”


    爆炸般的巨响，士兵体内大半的血液和内脏直接被西伦这一掏给拽了出来，炸出一团极壮烈的猩红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