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算计与使命

    “咔咔咔…”


    虚空中的某处界域，名为苏拉，被称为史上最伟大法师的存在悬浮于没有落脚点的广阔空间当中，注视着下方那条粗大无比的锁链，此刻这看不出材质为何物的锁链正在以一种没有规律的节奏发出声响，微微颤抖。


    虽然其在远观之时感受不到那种庞大，但若是对比一下就会发现，这条锁链的巨大程度已经很难在物质世界去实现，就算简单的构造出这样大小的锁链，将其竖起，物质世界几乎部的材料也只会在恐怖的自重负荷下分崩离析。


    而想让如此庞大的锁链动起来，所需要的力量自然也是难以描述的惊人，此刻这道直直深入虚空底层的锁链，就在被下方某个不断挣扎的存在拉扯，颤动。


    “不要着急，在第三个节点将你彻底束缚之后，会将你拉拽上来的，因你而来的那些深渊生物，早就被处理掉了，这些入侵者的存在，甚至为我们改造物质世界提供了理由。”


    苏拉于空中自语着，眸光之中对于那位于虚空底部存在的情绪似乎相当之复杂，很难简单用厌恶或者喜爱去评价。


    “巴萨卡，和他们取得联系了吗，他们是这次与大陆上那些反抗者交锋的重要一环，也是处理掉那个名叫王宇的黑夜神祇教会大主教的关键。”


    转头，与身旁交错悬浮的尖塔对话，询问着那名一直负责进行理想国组织作战指挥的兽人意志交流。


    “他的意识已经在影响光明之神的过程中因为对冲而崩溃了，现在其余部分的指挥由我负责，苏拉。”


    然而这次回答苏拉的并非是那位兽人，而是一道平静严肃的女声。


    “巴萨卡消亡了吗，明白了，多米诺，那巴萨卡的任务就交给你，你在刚才已经接收到那些真相了吧。”


    苏拉并没有太过于意外，对于这位同伴的消亡，他的情绪波动趋近于无，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巴萨卡消亡之后，自然会有接替者来重新负责他原本的任务。


    “已经接收到了，我会完成这一切的，之后的战场就确认在灰烬原野了是吗？”


    多米诺确认对方的说法，周边的高塔随其将巴萨卡原本掌握的事物接管而开始飞行起来，朝着它们在之后战场上应该出现的位置高速行进而去，并于对应处锚定。


    “是的，就在灰烬原野，大陆上的智慧种族必然能看出来第三个节点所在的位置，而他们一定会选择阻止我们将第三个节点铸就，这本身就是我想要的，一个不是陷阱的陷阱，也是最后的定局交锋。”


    苏拉摊了摊手，这位白发青年很清楚五族联盟可以定位他们铸造第三个节点的地点，但他们大概不会想到这第三个节点的铸就方式。


    “这场战役本质上是为那个特殊的存在准备的，大陆上经过如此之久的布局，他们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决定都可以看做定数，只有那个特殊的存在，我无法确认。”


    和名为多米诺的女人谈着这一可以看做是最后一场的战斗，以及其存在的意义，苏拉的话语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忌惮。


    “他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远没有下方的那个存在般强大，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下方那个存在是同一种东西，一个不该处于我们所生活世界的入侵者。”


    “三个节点，这是我预估的，能够确保将其杀死的必要力量，他相比下方的那个存在有一个巨大的弱点，那就是他实在太像一个“人类”了。”


    “无论是我们所收集到的对于其事迹的记载，还是刚结束的战役对其的试探，都可以说明这一点，他是有逻辑的，就像，深渊生物的最终形态，也即是那座巨龙岛屿上本该由我们处理的“龙神”。”


    “想要对他做出引导会很简单，他所接受到的信息是片面的，也有在意的事物，所以，这次战役，他必然会参与其中。”


    对多米诺解释着这次战役中最重要的目标，苏拉将其为何对王宇如此警惕，以及如何处理这个家伙给讲明白。


    “………，抱歉，我刚才陷入了一些思维的混乱，我会对你刚才说过的话重新进行思考”


    多米诺的回答并没有很快出现，虚空之中寂静了很久才重新有话语响起，多米诺表示她刚才并没能听入并思考苏拉所说话语的内容，她的思维，在刚才似乎陷入了一种纠结且自我怀疑的状态。


    “没事，你能够想明白就行，因为这份真相，除了我这个执行者之外的其余所有理想国组织的成员必须处于被欺骗的认知受限状态，如此才能使用或者影响那些神明的力量，你也同样。”


    “不过看见那些真相的你，应该也清楚最后我们所能够实现的是否是我们追寻的理想国度了吧。”


    苏拉平静地说着，多米诺的自我怀疑是很正常的情况，除开苏拉本人以外，理想国组织的其余所有成员都处于被欺瞒且认知受限的状态，只有需要他们作为掌控部分力量的存在时，才会将这份真相告知于他们。


    这些会被告知真相的人选都是提前确定好的，比如巴萨卡，比如此刻的多米诺，只不过确实有一定几率会在接受这份真相，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一直被欺骗后陷入混乱和崩溃当中，这个时候么…


    默默调动起那些高塔之中意识的力量，凝聚成类似于那些用以“弑杀”神祇的匕首，但是力量却少了很多的处决用具，他并不会因要杀死这些同行者而犹豫。


    “就连我们这个为理想国度而努力的组织也依然需要靠欺骗和蒙蔽来维持吗，不过也正因如此吧，我们才要为了那个目标而努力下去，去打造真正的理想国度，如此说来，我们似乎还必须去感谢虚空下方那个迫使我们将力量丢失的东西。”


    不过多米诺在发出一声叹息后所说之话使苏拉将那份用于处决的力量收了回去，话语可以是虚假的，但是那份因为认知而展现的力量却无法欺骗人。


    苏拉能够感知到多米诺那份因为认知而延伸到他这里的力量，“铸造理想之国度”


    这是理想国组织所有成员皆抱有的认知，这让这些苏拉自漫长时间跨度上收集而来的“志同道合”的存在有着类似那些神明信徒的力量。


    而就算是这些被选择而出，使用那些理想国组织成员聚集而起的力量，以及其余高塔这类科技造物的成员，被苏拉告知的“真相”依然是片面且有限的，这便可以确保这些成员不会有背叛或者偏移组织道路的方向。


    “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我需要去通知其他的成员了。”


    苏拉摆了摆手，示意战场的提前布置就交由多米诺负责，门扉显现，空间坐标被篡改，转眼之间便已经出现在极远距离外。


    “只是依靠谎言和欺骗维持吗，没错，我们本就是如此的存在嘛，弱小，自私，且永远不可能互相理解，瑟缩在脚下这片被束缚的大地之上，等待着那随时可能降临的和那虚空底层的存在一样的灾难。”


    “旷海孤舟，这就是现在的智慧种族们，没有灯塔，没有方向，甚至就连这艘小舟之内都充满分歧与斗争，多少悲剧与苦难皆因这份内部的无法理解和争端而起，放任不管的未来，将会是一片让人绝望的死寂黑暗。”


    “铸造理想国，才能够开辟出那条属于我们所有人的道路，届时，自然便不会存在欺骗与无法理解，就算是再有那般强大的入侵，有着统合而起的强大，也不必再去担忧。”


    话语在苏拉的嘴边萦绕，不知道这位白发青年所说的是想传达给谁，也许仅仅是自言自语，仅此而已。


    ……


    “达米安，走了，去阿莱斯特勒，我们这边赶过去就算是走大道也还是要个四五天时间的，你快些把东西收拾好，跟下一波车队一起出发。”


    达米安和他两位同伴居住的小木屋外传来他们老板的催促声，外面装载货物的车马皆已经备齐，就等待商队剩下的成员登上便可以出发。


    “稍等，马上就好，我这里还有些物件要处理。”


    达米安大声地应答着，将一个沉重的密封箱子推进自己居所的木床之下，手指点在床沿的某个位置，暗沉的辉光一闪而过，将下方的事物以魔力封存遮蔽好。


    起身，拎起床头柜上的行李，达米安推开木门走了出去，爬上其余夜幕教会下属商会成员皆已经就位的马车，坐好。


    “你这行李也不多啊，怎么收拾这么久呢？”


    坐在他旁边的矮人大咧咧地询问起达米安，这位前无光秘教团成员，现夜幕教会下属商会员工，座位下的行李算不上多，只是三个一只手就能随意摆弄的包裹而已，整理起来应该要不了很久。


    “得帮我那两位提前去了阿莱斯特勒的友人把他们放在这里的东西带上，他们当时去那边相当匆忙，也不确定要不要呆很久，还有不少东西落在这里，翻找花了不少时间。”


    达米安笑着回答，解释他为何花费这么久去整理东西。


    “是说呢，不过你那两位同伴还真是有眼光啊，提前就知道阿莱斯特勒是个好地方了，我们现在想到才去那边，消息很灵通嘛。”


    矮人恍然大悟地点头，随后和对方聊起关于阿莱斯特勒的事情，他们也是这几天才收到商会上面的通知让他们去阿莱斯特勒。


    “是啊，他们经常用祈祷通讯网给我传阿莱斯特勒的情况，那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无论是资源还是治理方式，毕竟我们的大主教就是那边人嘛。”


    达米安摸着自己的手臂，给矮人简单描述了下阿莱斯特勒的情况。


    “哦，那确实，真让人期待，这听起来很符合我理想中的王国，以后就呆那边了吗？”


    “应该是吧，不过，还要看战争的结果救是。”


    回应着，达米安能感受到手臂之上那个苏拉留给其的印记正随着靠近阿莱斯特勒而逐渐活跃，这是，他所背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