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虚空潜者，后患无穷

    那些出现在血牙帝国境内的高塔发挥着它们原本的作用，模糊或者说破裂物质世界与虚空的边界，将两方界域的通道开辟，使得事物可以穿过那层如湖面般的边界，从物质世界浸入虚空当中。


    「这是，遁逃？他们想要进入虚空，疯了吗，不对，虽然目前的理论认为智慧生物绝对无法在虚空中生存，但如果是理想国组织，凭借他们对虚空的了解，这并非不可能，不行，必须阻止他们！」


    总指挥团中的巫师观测并感知着那层遮掩之物被擎天巨构击穿后显露而出的血牙帝国真实状态，心中思绪飞转，对方所做之事显而易见，但如此做的理由和对方能够如此做的原因却是他很难理解的。


    但是有一点巫师很确定，作为敌人的理想国组织无论想要做什么，他们都应该和对方对着干，阻止理想国完成任何想要完成之事就是他们要做的！


    「巫师们，尽可能拖住他们的下潜进程，此刻物质世界的攻击依旧能对他们生效，但让他们进入虚空之后，物质世界的手段就无法对他们起作用了！」


    总指挥团的命令迅速下达，伴随此刻短暂对理想国组织如此做理由的思考，一个在对方进入虚空之后依旧有能力生存和活动基础上的可怕猜想已经出现在了指挥者巫师的脑海里，若是如此，必须在对方进入虚空之中前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申请天空机械城支援，请尽快赶赴战场，对血牙帝国进行歼灭式覆盖打击，必须阻止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没有丝毫犹豫，指挥团队向距离战场有一定距离的天空机械城发出了支援请求。


    「收到，主城移动中，预计五分钟后抵达可以发动魔导湮灭打击的距离。」


    来自天空机械城的回复，很是迅速。


    「唉，该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指挥者眉头紧皱，目光死死盯着战场上传达而回的画面，若不做阻止，以目前那座城城邦的下沉速度，五分钟之内他们便可以完全沉入虚空之中。


    天空机械城虽然在旧时代是极其强大的战争机器，行于天穹的毁灭者，就算在这个时代，其所搭载的火力依旧无人可以企及，而且因为技术的进步，破坏力甚至在原本惊人的基础之上更进一步。


    但，如今的天空机械城定位终究是一个学术殿堂，其那份超越性的火力也只是为了在必要时刻解决大陆级的灾难，以及维持本身的独立性。


    在不进行学者疏散并转入战争状态的情况下，其是不会直接进入战斗之中的，这就导致此刻类似地球上「核打击」的支援需要实际上根本谈不上长的时间才能抵达，可就是这点时间，也可能来不及啊。


    「好庞大的个体，能对其造成足够的限制吗……」


    巫师们接到指令之后当即便开始行动起来，精神殿堂沟通向虚空，试图以自己所掌握的虚空力量将那座正逐渐潜入虚空的王国拖住，而他们的精神力很快便感知到了那庞大的整体，那个王国之中的「意志聚合体」。


    那个存在的庞大超乎了巫师们的预料，如此庞大的位于虚空之中的个体，大部分巫师连相似的存在都未曾见过，而部分曾和虚空邪神擦肩而过的「幸运儿」则有了一种既视感，只是，两者之间，究竟哪个掌握虚空力量更多，又成了他们无法判断之事，而这就相当恐怖了。


    无论如何，能否做到另说，但尝试是必须的，他们至少要拖慢这座王国沉入虚空的进程，精神力沟通虚空，以自己的虚空亲和力驱动虚空能量，将这些能量填充至那座正在下降的王国之下，以这不属于对方的力量拖慢对方的速度。


    「好强大…的力量！」


    咬牙切齿，巫师们感受到了反馈至灵魂之上的强大压迫感，哪怕


    是联盟军团所有巫师一起出手，但面对这个正在下沉的庞然巨物，他们的虚空能量也正被逐渐夺取使用权。


    「轰隆！」


    也就是此刻，重新装载了新「头部」的擎天巨构又一次开火了，粗大的能量奔流划空而去，湮灭路途之上的一切障碍，然后正面命中那正在下沉的王国，再一次掀起天崩地裂的恐怖冲击。


    「嗡！」


    整个血牙帝国猛然震荡了一下，火光散尽，那座城邦并没有出现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庞大无比的虚空能量被那些高塔调集而出，扭曲着现实，强行将擎天巨构攻城模式所释放的轰炸给无效化了。


    「有效，加把劲，他们在下沉的同时需要抵消来自物质世界的攻击，我们有机会将其的进程大幅减缓」


    高塔消耗大量的虚空能量去扭曲物质世界，这让巫师们和这些高塔对抗的压力为之一轻，原本他们就像和法阵对抗的法师，可以说是极其艰难，但此刻血牙帝国遭受炮火轰炸，消耗大量虚空能量抵御，他们的压力便大幅度减小下来。


    大量巫师们的虚空能量灌入那座城邦的下方，阻止着对方下降的态势，而法师们也保持着针对血牙帝国的火力覆盖，将铺天盖地的法术轰炸过去，逼迫对方消耗虚空能量进行抵御，给巫师们创造机会。


    在联盟军团的默契配合之下，巫师们所做的努力起到了确切的成效，那座城邦下潜进入虚空的速度大大减缓，几乎停滞，如此一来，只要撑到天空机械城抵达，便有机会一举拿下理想国组织。


    「这……」


    吉尔伯特的目光停留在那正逐渐沉入虚空的城邦之上，这场景让他感到极其熟悉，像啊，很像啊。


    出现在阿莱斯特勒与塞温坦的战争之中，恐惧之神神降之时，塞温坦的居民们也曾沉入虚空，只是他们并没有带着城市一起，也不是肉体状态，但是这种突破虚空与物质世界界限的行为，都是一样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存在。」


    自语着，吉尔伯特想起来了，塞温坦人也提到过和「理想国」相似的事物，那场战争，此刻看来，理想国组织的影子越来越多了


    「等等，如果如此…小心！」


    思绪及此，吉尔伯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两者性质真的在某种程度上的类似，那么那种曾发生在阿莱斯特勒王都的事，是否也会以相似的方式出现在此刻的战场上，比如，精神污染。


    宛若刚好验证吉尔伯特所想，那些正在阻止城邦下沉的巫师们突兀地感知到了一股意志，一股强大，复杂，暴力的意志，来自于那座正在下沉的城邦，直接顺着和它接壤的巫师们的精神力，朔源而至。


    就和第一支调查队伍中巫师的遭遇一样，那提前准备好的精神防护没有起到哪怕一丝作用，那份庞大的意志并未受到任何阻挡，直接灌入巫师们的脑海之中。


    「呜！」


    同步的发出闷哼，巫师们的眼瞳失去了焦距，陷入呆滞之中，而于他们的身躯之上，一个虚影逐渐浮现在物质世界当中，就像，神降后的神明化身。


    「那是什么？神明投影！？」


    并非巫师的联盟军队成员惊呼出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失去了巫师们的阻止，那座城邦的下降速度再一次开始加快。


    而巫师们自身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灵魂与意志一刻不得停歇的遭受那顺着精神力而来的庞大意志集合体冲击，宛若狂涛中的小舟，随时可能骤然倾覆。


    若不是这侵蚀同化的力量波及的的范围是在场的全部巫师，可能仅仅要一瞬间，这些巫师便会被同化，只是就算如此，他们也难以再支撑更长的时间了，灵魂逐渐衰微，


    意识愈发模糊…


    「嗡！」


    在已经有巫师开始倒下的此刻，一道光耀的辉芒扫过周边，触及这些巫师身躯的刹那，进入他们的躯体之内，柔和的与对方的灵魂意识相接触，然后将他们包裹，庇护。


    「额啊！为什么精神防护没有效果！？」


    发出一声低吼，被这道辉芒影响的巫师自恍惚之中恢复过来，满脸惨白的大口呼吸起来，喃喃疑惑着精神防护的毫无作用，庆幸着此刻的劫后余生。


    「光明神力……？」


    吉尔伯特稍稍顿了顿，此刻那些分布于不同队伍之中的数量不多的光明神教圣骑士以及神官正在祈祷着，请求光明之神给予力量，庇护这些被影响的巫师们，而一如既往的，光明之神慷慨的给予回应。


    光明之神的神力洒下，将那些被伤害的巫师们保护起来，截断那座城邦和他们的联系，以缓慢的速度修复起他们受损的精神。


    而夜幕教会的队伍之中，淡淡的黑暗在那些精神影响回传而至的刹那便已经出现了，夜空之树的自动防御机制触发，将那入侵信徒精神的力量冲散，他们队伍中的巫师，可能是唯一没受到伤害的存在了。


    糟糕的场面因为神明力量的介入重新稳定下来，那短暂出现于巫师们上空的「神明虚影」也消失不见，只是，尽管夜幕教会的巫师和其他施法者一直在保持对那座城邦的干扰，但没有巫师集群的帮助，那座城邦的下沉速度还是太快了。


    「来不及了。」


    无奈地说出这个沉重的判断，指挥团队意识到了对方的下沉已经无法阻止，也许这次的战争更早发起结果会不同，但是没有如果这种东西，这次，是他们失败了。


    血牙帝国的城邦于联盟军团的注视之下彻底地沉入「水面」他们已经无法于物质世界观测到这理想国组织的据点，它已经完整地进入虚空之中，巫师们还能感知到那个存在，它正在下潜，逐渐远离两个世界的边界，深潜入虚空的底层。


    一分钟左右后，天空机械城抵达可以发动攻击的距离，只是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们恐怕有麻烦了。」


    总指挥团的巫师以手抚额，话语之间满是焦虑和凝重，此次没能阻止理想国组织潜入虚空所带来的后患，将会大到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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