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虚空上升，弥天大谎

    “轰隆！”


    大陆之上的某处联盟军团迎战理想国组织高塔的地方，随着骑士团的又一次无畏冲锋，巨大的斗气长枪重击高塔塔身，整座理想国组织的高塔在巨响之中分崩离析，轰然倒塌。


    “最后一座高塔，确认击破，全部理想国组织高塔皆已经被摧毁，感谢各位的奋战与牺牲。”


    天空机械城的通讯员与这支军团取得联系，确认了这一阶段战斗结束，所有高塔被摧毁的消息，并表达了感谢，只是话语之间不见丝毫高兴的情绪。


    “目前理想国组织的计划似乎已经推进至下个阶段，虽然很艰难，但还请各位做好迎接下一次战斗的准备，我们无法确认其什么时候会到来，但他们绝对会变得更加强大。”


    天空机械城的通讯员接着讲述起现在的情况，理想国组织以高塔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诱饵，奇袭光明神教教国完成了第二个“节点的铸就。


    第一个“节点”铸成后，理想国组织力量的强度就大幅度上升，而这次，第二个节点被铸成，天空机械城和五族联盟也无法确认理想国组织会获得多大的增强，以及，何时会再一次对他们发起进攻。


    “明白了，我们会尽快做好休整的，天空机械城目前有更多对理想国组织的目的以及技术研究的进展吗？”


    和天空机械城通讯员进行对话的指挥官确认已经收到消息，边让旁边的医疗法师与药剂师处理他已经断裂的右臂，边确认着天空机械城的学者们对虚空以及理想国组织的研究进展。


    这点很重要，否则之后整个五族联盟依旧和第二节点被铸就前一样，宛若无头苍蝇般，完全无法知道理想国组织到底想要干什么，接下来会对什么地方发动袭击，以及如何进行反制。


    “很抱歉，我必须实话实说，目前我们仍然对于这个组织的目的和计划一无所知，对于虚空的研究稍有进展，但也非常有限……”


    天空机械城的通讯员将这个让人感到沮丧的消息如实告知，说句实话，和一个谜语人当同伴大概会很折磨，可要是敌人是个谜语人，那才是真的会让人痛不欲生。


    理想国组织就是这个谜语人，让五族联盟完全摸不着头脑，每一拳都像打在棉花之上，力道根本难以施展出去，这着实给人一种难言的绝望感。


    “好…希望能够在之后有些进展吧。”


    军团指挥官回答。


    “一定会的。”


    天空机械城通讯员给出肯定的回答，听其语气有着很足的底气，通讯也在此刻结束。


    “唉……实在是没有底啊，这个组织到底是如何做到隐藏在历史之中却几乎不留下哪怕一丝痕迹的，就算是天空机械城，也根本没有任何对于这个组织的记载，说句实话，很难啊真的很难啊，这样的一个敌人，究竟该如何对付呢。”


    天空机械城的通讯员在完成对话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身子向后靠去，于口中自语，他的压力也很大，或者说所有通讯员的压力都很大，这些通讯员最快的得知消息，然后最快的将这些消息传递出去，而近期这些消息可实在没有哪个可以称得上好。


    “嗯？”


    通讯员在短暂的发呆中一直下意识地以手指敲打着面前的桌板，这是他的小习惯，只是此刻突然有些不太对劲，虽然说不上是什么，但是就是有些异样感在心中萦绕。


    不过倒也不用这位职业是巫师的通讯员自己去察觉究竟发生了什么，很快天空机械城上现有的设备和那些观测员们就将正在发生之事通告给了所有存在。


    “虚空能量的浓度正在上升，不仅仅在理想国组织所铸就的那些特殊环境范围内，这次虚空能量浓度变化影响的，是整个大陆。”


    情况很快便明确了，整个大陆的环境都在发生改变，虚空似乎正向物质世界靠近，而物质世界并没有如同正常时那样，对虚空产生排斥，而是很自然地接纳了虚空能量浓度的上升。


    “观测到两个理想国组织创造的特殊环境在同时产生波动，其正将部分力量投射至虚空内部，对虚空进行目前未知的影响，初步推测，正是这些影响使得虚空能量浓度在全大陆范围之内产生改变。”


    观测员们利用仪器和自身的能力监测着两处理想国组织的“节点”，这些“节点”正在以他们上不知晓的原理工作着，影响虚空。


    此刻的虚空就像一个已经装满的蓄水池，里面的水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增加，顶开原本存在的盖板后，一点点渗透至物质世界当中。


    最先感知到这些变化的，自然是那些本身和虚空就有着联系的巫师，紧随其后的是天空机械城上的观测器械，然后再是灵魂活跃的法师，最后是骑士们，以及那些并无特殊力量的普通人。


    虚空能量浓度上涨的速度并不快，或者说极其缓慢，如若不仔细感知，几乎察觉不到，仅仅会在潜意识中感到一丝不对劲，若是不特别去注意，就基本没啥影响。


    但是，这是史无前例的变化，哪怕深渊之战时期，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整个大陆的虚空能量浓度集体上升的情况，其蕴含的特殊意义，根本不可能被忽略过去，理想国组织所要做的，可能比原本五族联盟预想的还更加惊人。


    “我不明白啊，理想国组织的这些人到底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种技术的，我们研究了如此之久，魔导技术，炼金技术都全方位的优于过去，可是为什么，我们在虚空的研究上会全数劣于理想国组织呢，甚至说，在更好的环境下，却无法完成“晨星”这样事物的研究和制造。”


    一名正在进行虚空研究的学者在扔掉手中的器械后，有些歇斯底里地抓挠着自己的脑袋，周围变化的虚空能量浓度似乎成为了压垮这位中年学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时间的不得寸进，以及理想国组织那些几乎颠覆其对虚空基础认知的技术运用，让这位中年学者长期处于高压的心理状态，之前还可以凭借“自己处在天空机械城之上，可以安心的进行研究”这一想法进行简单的自我慰藉。


    但是此刻，感知到自己身边那随着整个大陆一起变化的虚空能量浓度，他已经无法骗自己说理想国组织的所作所为很难影响到自己了，而作为一个巫师，他很清楚若是物质世界的虚空能量浓度持续上升会发生什么，这使其打心底感受到一股难言的绝望。


    “啪！”


    身旁另一名学者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这家伙的后背，这让陷入自我怀疑和恐慌的中年学者微微回过了神。


    “喂，给我冷静点，你可是个巫师，要是意志失稳的话我等下就要面对一个突然扭曲暴走的虚空生物了，至少为我考虑一下吧，别太绝望，至少还算是有些好消息的。”


    其他学者带着抱怨的话语进入中年学者的脑海，这让心态已经失衡的他勉强缓了过来，带着转移注意力的目的询问起对方口中所谓的好消息。


    “那两处特殊的环境在改变大陆虚空浓度时所产生的波动异常明显，明显到目前我们只能捕捉到虚空浅层的观测设备也可以确认位置，而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找出了一条不那么明显的，并非仅出自两处特殊环境的“线”。”


    对方回应着，将那个好消息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确认下一处理想国组织会进行行动的点？”


    中年学者问到。


    “对，我看看，嗯，大致位置已经确认了，嚯，居然是这个地方，就在灰烬原野，上面的原野还是下面的罪业之都确实无法确认，但至少还有救，不管我们能不能研究明白虚空，只要可以阻止理想国组织的下一次行动，那就没问题。”


    对方摊摊手，再次给出回答。


    “好…只要能够防止对方继续制造新的特殊环境，就可以赢。”


    中年学者握了握拳头，坚定自语，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有些过于绝望的可能，进行着简单的自我催眠，“如果理想国组织已经不需要下个“节点”怎么办，如果破坏了“节点”也没用怎么办，如果又只是和高塔一样的诱饵怎么办…”


    “伊卡洛斯先生的尝试还是有些效果的，从基础重来的研究方向解决了不少之前理论无法解决的问题，说不定也是有机会搞明白的。”


    另一个学者提醒了他一句，还是也有可能搞明白虚空的。


    “伊卡洛斯先生现在研究情况如何？”


    “对，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伊卡洛斯先生似乎有些发现，现在正在进行独自的研究，应该一两天就就能出结果。”


    “虽然作为学者有些不称职，但还是让我试着依赖一下会长吧……”


    ……


    此时此刻，伊卡洛斯正呆在自己的居所，神情无比严肃地看着面前的那些资料，他实际上算不上什么指挥者，本职是个学者，只是智谋过人且又恰好是中心议会的成员才接过了这个职位。


    现在，他暂时把这个位置交托给了天空机械城的塔灵阿斯塔特以及信得过的学会成员，自己则全身心地确认起这个让他无法忽略的猜想。


    眼前的两张表上，是重新进行基础性虚空研究前后对理想国组织技术研究成果的对比，重构前可以评价为不得寸进，而重构后，确实有了很大的改观，只是，依旧举步维艰。


    这让伊卡洛斯越思考越觉得怪异，理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错误…


    技术只要不出现大的断层，新的永远比旧的要先进，魔导科技，炼金方式，甚至骑士修炼法，皆是如此，但凭什么，为什么，偏偏到虚空这就不适用了。


    “这不符合逻辑，能够让之后的技术落后于之前，甚至完全不得进步的，似乎只有误导？让之后的所有努力的方向都在错误的基础上前行，如此一来，所获得的进步，也仅仅是在错误的方向上进步。”


    伊卡洛斯的猜测越发大胆，内容也越发骇人。


    “这在其他技术上是不适用的，无论是魔导，还是炼金，其基础都是可观，可视，可进行验证的，唯有虚空学识，并非如此。”


    “难道关于虚空的资料，巫师的修炼方法的资料，全部都是有问题的？想要做到如此之久都难以发觉基础学识的错漏，除非其描述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根据其所言，确实可以做到如此的效果…”


    伊卡洛斯的思绪逐渐开始深入剖析，想要做到这种效果，就必须让后来者，跟着做时有“过程全错，结果却对，根本上，则是大错特错”的效果，这在别的学科绝对不可能实现，可是，巫师这个职业，虚空这个事物，本就是如此模棱两可的存在啊。


    虚空与巫师流传至今一直被所有人使用学习的资料，从基础开始，就全部是被人刻意作误导改写？


    若真相确实荒唐如此，那可真是一个弥天大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