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第一百九十章 态度，战况愈烈

    “报告，鲁道夫大人，夜幕教会的第一批撤离人员成功离开王城了，那些贵族调查团雇佣的雇佣兵没能够处理掉那些夜幕教会的人。”


    那间烈火武官，布莱克•本的下属报告鲁道夫，要求鲁道夫帮助调查祈祷通讯网以及黑夜女士信仰有关事宜的房间内。


    被吉尔伯特刻意放走的，负责观察夜幕教会撤离车队的人员，向仍然埋头看着桌上资料的鲁道夫报告着。


    “让我猜猜，你想要说的重点是下一句的解释，而不是和我报告这么一个失败的结果？”


    平静的语气，让前来报告者脸上流下一滴冷汗，他感觉到自己完全被看穿了。


    “是……是，这次失败有很多原因。”语气带些磕巴，报告者解释的语气有些没自信。


    “挑重点讲，把参与其中的夜之锋刃之类的情况和我讲一下就行，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解释。”


    鲁道夫的话语让报告者更加紧张，本来夜之锋刃的意外出现被他作为失败的最重要理由，但鲁道夫的预判，完全使他这个解释没了太大的意义。


    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们对那辆载有夜幕教会马车的反应慢了一拍，情报那边给的比那辆马车出城要慢一拍，而通行的时候提前设置好的买通的负责设置卡点的城卫兵没有动手。”


    “因为那辆马车在过出城检查的时候给出的身份是夜之锋刃出城调查小组，按照规定，城卫兵那边直接放行了。”


    报告者紧张的叙述着事情发生的过程，控制着语气和语速，尽量快速且有效的讲述整个过程，这是鲁道夫所喜欢的。


    “小聪明，但是有效，在不提前知道夜之锋刃会掺和的情况下，这确实很难避免，继续。”


    鲁道夫漫不经心的评价了一句，并要求报告者继续讲述。


    “慢了一拍的情报最后还是传到了那些负责截杀的雇佣兵的手里，但他们失败了，那支夜幕教会的撤离车队对截杀早有预料，提前做好了反击准备，打了一个情报差，反而极速的将埋伏的雇佣兵灭杀干净了。”


    “当时不仅夜幕教会本身出手了，或者说夜幕教会有战力并出手的应该只有以前城里那个地精商行的两个保镖，兽人埃蒙和精灵巡林客雯娜。”


    “有一整支夜之锋刃的行动小组混在里面，在反击的时候作为主要的力量，我没能认全，但是为首的那个应该是某个行动小组的队长，吉尔伯特。”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这次截杀失败的最大原因还是夜之锋刃的介入，让夜幕教会提前得到了情报。”


    报告者有些忐忑，说完以后有些不安的看着鲁道夫。


    “看我干什么，因为失败而害怕吗？这倒也怪不到你头上，硬要说你做的还不错，别把我当成那群没事就喜欢惩罚下属的废物，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干点正事。”


    鲁道夫撇了这个家伙一眼，随意说了两句，从自己那特制的桌子中抽出一张纸，在上面签上了能代表他身份的一串密文，然后递给了报告者。


    “拿这张纸去领你下一步的任务和报酬，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要有事没事就来揣测我们想干嘛，刁难你个小人物对我来没好处。”


    报告者愣了愣，之前就听说鲁道夫先生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看穿了，这让他的心情从恐惧变得反而有些尴尬。


    “是！”


    迅速回应，接过鲁道夫递过来的纸张，报告者忙不迭的离开了这间用来报告的房间。


    房间中只剩下了坐在桌子前的鲁道夫，将两手交叠在一起，放于自己的下巴之上，做微微思索状。


    “布莱克•本这家伙虽然有些冲动而且很少去注意细节，但直觉这种奇怪的东西这家伙确实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果然么，拥有了祈祷通讯网，摆脱了天之黯刻印桎梏的夜之锋刃，会很大程度上的放开手脚。”


    短暂思索完毕，鲁道夫将交叠的双手分开，继续从桌子里抽出情报和文件查看起来。


    “这次截杀行动中夜之锋刃其实可以做的更好的，甚至可以做到完全不露面，这就是一个表态，夜之锋刃在告诉王室，之前有些妥协是必要的，但现在有些东西他们不愿意再妥协了。”


    轻声自语，鲁道夫的嘴角带着微微笑意，似乎在想什么有趣的东西。


    “阿莱斯特勒，现在的你有些糟糕啊，让这比起王国还要古老几分的组织对代表一个国家的王室表达出强烈的不满么。”


    从资料中抽出一张，鲁道夫阅读起上面的内容，寻找着刚才报告者提到过的一个名字。


    “嗯，吉尔伯特，这不是上次王室王城黯影做的那个测试中被认为受到剧烈精神污染影响死亡的小队长吗，那个时候就已经有祈祷通讯网了？”


    “啧啧，那王室的有些活动有可能已经暴露出去了啊，这可真是要命，我一个管情报的也做不了什么，把这些全部报上去让王室自己决定吧。”


    “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能让夜之锋刃摆出这样的姿态，现在王座之上的你，是否已经不配那个位置了，这次你面对夜之锋刃的态度，将会决定很多东西啊。”


    “算了，我只是一个管情报的，想这么多做什么，内部的矛盾放到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前线的战势彻底稳定下来。”


    将刚才得到的新消息和自己的一些分析汇总了一下，将里面无意识写上的带有个人情绪话语全部去除，鲁道夫将这些资料打包汇总，全部传达给了自己所任职的王国情报组织。


    迅速调整自己所思考的内容，不再关心有关夜之锋刃和王室之间的纠葛，鲁道夫从桌子下抽出前线战况的新情报，阅读并分析起来。


    ……


    分割两军的叹息峡谷此时已经不再完全是阿莱斯特勒和塞温坦边界线，两军的阵线彼此出现了拉锯，塞温坦的军阵已经越过了叹息峡谷，占据了阿莱斯特勒这边的一大块底盘，以此作为据点驻扎下来。


    而阿莱斯特勒则选择了放弃那一片还算不错的阵地，向后拉扯，将大量兵力部署在了远离叹息峡谷的地方。


    自那晚的突袭开始，塞温坦就和吃错了药了一样，疯狂地推进，将大军不断向前压进，塞温坦的单兵作战能力是很大程度高过阿莱斯特勒的，如果正面冲突损失更大的一定是阿莱斯特勒。


    两国作为邻居也是老对手这么多年，彼此对对方都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塞温坦选择这样不断地压迫阵线自然有他们的自信在，阿莱斯特勒看似节节败退的往后退却也是有着思量。


    在后退的过程中所留下的被塞温坦侵占作为战线的地方是之前阿莱斯特勒军队部署之地。


    这些地方，拥有着更加强悍的随军魔法师和炼金术士的阿莱斯特勒军队早就留下来大量的陷阱和阻碍塞温坦军队前进的障碍……


    此刻，前线战场，塞温坦仍然保持着高歌猛进地推进态势，保持着多日来一贯的凭借着士兵们强大的单兵实力，不断前压，疯狂地给阿莱斯特勒的军队施加压力的作战风格。


    在更早之前的战争中，阿莱斯特勒凭借不断地运用法师们的灵活优势，和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全力压境的塞温坦军队周旋，不断地打游击，倒也没让塞温坦的军队讨到好。


    但此时塞温坦军队不再选择和阿莱斯特勒玩周旋，无论侧翼的阿莱斯特勒法师小组飞在空中如何骚扰，塞温坦的军阵只是不断地前压，前压后便在占领的阵地之上留下有一定禁魔效用的石碑作为防御工事。


    此时阿莱斯特勒的短板就展现出来了，军队的正面作战能力弱于塞温坦，不同于阿莱斯特勒的物产丰富，几乎大半国土都处于苦寒之地的塞温坦的尚武之风比阿莱斯特勒要强的多。


    塞温坦大量的拥有更强大实力的士兵填充进入军队，这让两军军队的主体，骑士职业者，步兵，实力拉开了相当大的差距。


    正面碰撞之下，阿莱斯特勒的军队只能不断地后撤，将阵地让出来。


    然而这样的后退总有个尽头的，身后就是阿莱斯特勒主要城镇的范围了，之前让出的那些阿莱斯特勒王国的土地都属于边界荒地。


    大部分属于未开发的区域，本身也是作为和其他王国发生冲突的缓冲地带，让出去也没什么问题。


    但再往后，就进入了阿莱斯特勒有城镇的土地范围，让出稍大的一块都可能给王国带来重大的损失，同时让士气大降。


    塞温坦军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前压也是因为他们的另一重优势。


    他们位于苦寒之地的王国虽然资源匮乏，对外交流不便，但背靠的极北圣安娜雪峰也是天然的一道屏障。


    将王国三面包围，只留下一个开阔的对外出路的自然环境，让他们不用担心来自其他王国的趁机攻击。


    而阿莱斯特勒不行，虽然资源更加丰富，和其他王国进行来往也很便捷，但四方之地临近的王国可不止塞温坦一个。


    这次和塞温坦的战争，周遭的王国也很自然早就已经虎视眈眈，寻找着在阿莱斯特勒身上撕下一口肉的机会


    四位大公镇守的边境，就是保证阿莱斯特勒安定的最重要保障，阿莱斯特勒几乎接近一半的兵力都掌握在这四位大公手里。


    王国对这四位大公的信任是真正的无条件，他们以自身世代镇守边境为代价为王国换来的安定。


    这份功绩，已经使得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他们对王国的忠诚，就算是王室也绝对不会对四位大公手底下的力量有任何想法。


    这让阿莱斯特勒一方的兵力被分散了一部分到边境，正面战场上的战力也进一步下滑了一些，使得战争的近况几乎是塞温坦一路推着阿莱斯特勒向后退却。


    而此刻，前线的战斗仍然在进行着，后面已经不能撤了，再撤下去的损失就会超过正面迎敌带来的损失。


    “继续推进！不落王旗，为了帝国！”塞温坦的指挥官混杂在军阵之中，声嘶力竭的大吼充满了气势，呼喊着催促着军队不断向前压进。


    塞温坦的军队前锋是重甲的军士，这些军事拥有着极强的战地推进能力，清一色的中阶见习骑士以上的实力，身上的重甲不仅防御力惊人，还参杂了反魔法的金属，这让他们面对一般的法术也能硬抗。


    军阵压前，重甲军士的前进速度不算很快，但却极其稳定且有压迫力，手中的重剑没有太多的技巧，只是在和旁边的队友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对着前方肆意的挥砍。


    沉气，蓄力，前扫，厚重的大剑划过一个弧度，砸在前方顶上来的阿莱斯特勒步兵的盾牌之上，两者大力相撞，金属之间的交锋发出巨大的鸣响。


    “喝嗯！”阿莱斯特勒盾牌步兵们在碰撞中发出一声闷哼，抵挡不住冲击力向后连退几步，而塞温坦的重甲军士们，却一点被震开的迹象也没有。


    塞温坦重甲军士身上的盔甲，既是减慢速度的拖累，也是他们无视冲击力，一股脑前压一步不退的保障。


    为了减少体力消耗，大剑架于地面之上，稍作休息，等待肌肉在疲劳中略有回复后再一次挥动重剑，强逼阿莱斯特勒的步兵后撤，以此向前推进。


    “呼呼呼！”天空中传来剧烈的轰鸣之音，此时接近黄昏的略有暗沉的天空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发红，数颗巨大的火球从阿莱斯特勒军队的方向向这边砸来。


    其中的魔力波动异常强烈，火元素覆盖在外层，土元素作为这些火焰流星的核心，从高空坠落，向着塞温坦这边砸来。


    很难判断具体有几阶法术威力，但这极有压迫力的气势，至少是四阶以上的联合施法。


    “列阵，黑曜石盾牌！”迎着高速坠落的火焰流星，混在军队中的指挥官的命令响彻战阵。


    塞温坦的军队的施法能力非常糟糕，在面对阿莱斯特勒这种拥有大型施法能力的军队的时候常在大规模杀伤法术之下吃亏。


    这也让他们自己在长期战争中演变出了一套针对魔法的打法，反魔步兵。


    参杂了比起秘银反魔法效果差了一大截，但是价格也便宜了不知道多少的黑色大盾被重甲军士拿了出来，顶在身前斜对着从天而降的火焰流星。


    所有重甲军士的反应都非常迅速，大片黑色带刺重盾竖起，单个便拥有巨大面积的黑曜石重盾连成一排，形成一道漆黑且肃杀的盾墙。


    “轰！”半径超过三米的巨大火焰火焰流星接二连三的坠落地面，和黑曜石盾墙碰撞在一起。


    火元素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就爆裂开来，将火焰狂暴地扩散出去，而土元素核心巨大的重量在高速坠落之下也根本无可匹敌。


    正面击中盾墙的瞬间，立刻将盾牌之下的重甲军士的躯体和盔甲一起，碾压成为一团破烂。


    一击之下，大量的重甲军士被直接压成焦黑的碎肉，但是，本来在阿莱斯特勒的大型魔法面前总是会损失大量士兵的塞温坦，这次的损失却在接受范围之内。


    黑曜石盾墙将火元素的扩散爆炸阻挡了大半，除了正面迎接火焰流星主体的重甲军士直接死亡之外，其他重甲军士在冲击之中却没受到太大的损伤。


    相比之前面对大型魔法的狼狈，此刻的塞温坦军队气势如虹


    盾墙收起，踩踏在燃火的地面之上，踩过被砸烂的队友身旁的地面，塞温坦的重甲军士再一次开始了无可阻挡的推进。


    火焰流星的破坏不分敌我，阿莱斯特勒的持盾步兵虽然有情报优势，提前后退，但也受到冲击，军阵短暂不稳，而他们要面对的是突然从重甲军士身后冲出的来自塞温坦的突袭部队。


    双持短斧，只穿戴覆盖致命部位的轻甲，这些负责突击的强悍战士怒吼着冲出，借着持盾步兵的短暂不稳的间隙，进行冲阵，打了阿莱斯特勒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斧头砍入躯体，撕裂血肉，鲜血在火焰燃烧的地面上挥洒，蒸腾，难闻的气味弥漫着，狂暴地怒吼，绝望的惨叫，武器碰撞，铁靴踏地，前线战场的战斗烈度，极剧攀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