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第一百七十章 往日的故事

    （接近过年，事多起来了，不过放心，依然不可能断更，除夕夜还是大年初一之类的，都是照样更新，除了可能稍微短一点以外不会有任何改变，今天还是大年章，当然，之后几天的话四千保底，初二一过，还是五千保底，偶尔加更hh）


    阿莱斯特勒王城，王宇位于红枫街的住所里，房间的魔晶灯开着，外面此刻是晚上，这让这些灯光从房子的窗户透出，顺带着照亮了些院子里的景物。


    坐在客厅的餐桌上，王宇看着手中从大书库中算是唯一带出的东西，图书管理员塞缪尔•海登先生的故事，那本它用最后力量凝聚出的个人自传。


    “这是一位绝对能用伟大称呼的图书管理员。”


    很快地看完了这本用很简洁，却相当清晰明了的文字讲完了塞缪尔海登这位曾经是知识之神的祭祀，在之后“深渊之底”这五族联合，奠定了当今大陆格局的史诗战役中成为“看火人”，又在最后，成为“知识之神”的存在的故事。


    最后的最后，在沉寂之前塞缪尔确实已经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力量，他最后凝聚出来的自传也略过了他“人生”一大半的童年时光，求学时光，和成为知识之神祭祀的一段时日。


    “嗯，图书管理员先生确实是位伟大的人，不去看他这些曾经的事迹，他在最后用一切力量救下我们，这就已经完全值得我们真挚地向他致敬了。”


    坐在王宇对面的是正在研究自己那只恢复了的手臂的艾薇娅，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位默默听王宇说话不出声的存在，黑夜女士，达克妮丝，坐在女孩旁边的座位上，这位王宇和塞缪尔提到过的神明朋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宇将塞缪尔的故事讲述给了艾薇娅和黑夜女士，看火人，是诞生于“深渊之底”战役中的一个职业，这个职业的作用就是保留“火种”，而这些火种，就是知识。


    当时五族那场和深渊的战争旷日持久，没人知道那场持续了接近百年的战争到底会是谁胜利，是那不断涌出怪物的无底深渊还是联合起来抗击深渊的智慧种族们。


    在那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年代，智慧种族们实际上还没有发展到现在的程度，神明似乎是他们最为致命强大的力量，神官，才是那时智慧种族最强大的职业者。


    呼唤神明的恩泽，用神的恩赐将敌人撕碎，也可见塞缪尔这位普通贵族之子，想要成为知识之神的祭祀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看火人正是那个时代孕育出来的职业，目的就是为了在智慧种族战败的前提下，为智慧种族们保留东山再起的火种。


    知识，这一在传承中不断发展的，给予智慧种族们不断变强能力的事物就是看火人所需要看护的。


    哪怕智慧种族的主体在和深渊的决战中分崩离析，就此消亡，有看火人看护的火种也不会消亡，而这些火种，会帮助那些幸存下来的智慧种族们，找到再一次崛起的机会。


    而能够储存这样庞大知识量的，也只有蒙受知识之神这位和智慧种族走的很近，因为知识这个概念无处不在而尤其强大的神明的恩泽的那些知识之神神官们了。


    而身为当时的知识之神的祭司，塞缪尔•海登，这位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地位的贵族小伙，毅然决然了的成为了智慧种族的看火人。


    值得在意的是，当初的贵族和现在这些靠传承而一直存续的贵族大家族有很大区别。


    那个人类还没现在这么庞大疆域，阿莱斯特勒和塞温坦还没出现的年代，贵族是个很难界定的玩意。


    当年唯一的人类王国，阿特兰，就是这么规定的，立下战功的给封地，算贵族，开疆拓土的，开到哪，哪就是他的领地，也算贵族。


    很奇葩对吧，确实，当时的国王是位在后世评价中有点“疯”的家伙。


    为了打赢那场和深渊之主的战役，这家伙私底下和自己的那帮子士官说了，这王国我不要了，那些开疆拓土家伙的热情，加上这么大的战役打完后要付出去的战功，打完以后估计贵族遍地，地方也不是他们这帮子人的了。


    要是不想到时候跟着他没钱赚，现在可以赶紧先别给王室服务了，找个别的有前途点的出路去，这位国王为了打赢那场决定大陆智慧种族命运的战争，已经什么都豁出去了。


    这简直就是太疯狂了，换成地球上王宇所在国家那些古代君王，要是做出这种决定，绝对第二天就要被自己台下的那些班底谋反，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刺杀在某个角落。


    不过很可惜，这是个奇幻世界，国王陛下是一位传奇中阶的战士，谁试图刺杀他，他和他的那些大法师，传奇巫师，大神官朋友们会让刺客知道什么是残忍。


    就是这么离谱的一位国王，直到和深渊的战争结束，战功一发，开疆拓土的领地一封，大半个王国已经和王室没什么关系了。


    这家伙还稳稳在国王的位置上坐到寿终正寝，还是有史以来做国王最久的一位君王，只能说奇幻世界就是这么神奇吧。


    塞缪尔•海登家也差不多这个情况，父亲当年在军队当随军法师，后面退休以后当了老师。


    听到王国的新法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拉上和他一起退休的一些老兵和一些因伤早早退伍的年轻不少的士兵，响应号召，给人类王国开疆拓土去了。


    一帮子莽出去的士兵和他们的家人们，糊里糊涂地还真就开荒出了一片挺大的领地，从王国的平民，变成了所谓的贵族。


    成了贵族是定下来了，但谁来当领主，谁来治理这片领地又成了问题。


    一合计，这堆五大三粗的老兵油子，就连女兵的腹肌都能抗铁锤的大老粗们就把塞缪尔•海登他老爹，这位法师，脑子在他们中最灵光，还当过老师的家伙，给推上去当了个领主。


    这就是塞缪尔成为贵族的经历，这里关于阿特兰王国的记述在那薄薄的自传中占的篇幅还挺多的，想来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塞缪尔再回头看那个奇妙的年代，定然也是感慨万千。


    之后就是塞缪尔求学，结识罗兰，耶鲁这群家伙，在自己的天赋加努力之下成功成为当时知识之神的祭司的故事了，这在他的自传中属于一笔带过。


    成为看火人之后的塞缪尔就开始收集由智慧种族们提供的知识，无论是各种巫术秘法，还是骑士修炼法，乃至各种危险的禁咒，甚至一些禁忌的关于虚空邪神以及乱七八糟的史实故事，都提供给了塞缪尔。


    塞缪尔要做的，就是用知识之神的神术，将这些知识刻进自己的灵魂，将他们保存下来。


    “知识殿堂”这就是用来记录这些知识的神术，也是知识之神给予他用来利用这些知识的力量，在某处空间中具现化这些知识，让它们化为一座图书馆。


    这就是大书库的雏形，可能当初的规模还没王宇看到的那么惊人，但随着和深渊的战争持续时间不断延长，作为看火人的塞缪尔记录的知识越来越多，这座图书馆的规模也在疯狂地增长着，直到变成王宇所见的，那几乎无尽的状态。


    最后深渊之底的战役的结果王宇很清楚，智慧种族赢了，深渊那玩意被智慧种族整出来的一超级武器，不知道塞了多少禁咒，加上多少巫术，再混合多少当量的炼金炸药的超级炸弹连带着里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一起，炸了个稀巴烂。


    那将大陆都炸出裂缝的爆炸产生的瞬间，也宣告了长达百年的深渊战役的终结。


    而那场将这枚终极武器带入深渊最底层的战役就叫做“深渊之底”战役，具体的痕迹都已经随着那炸弹的爆响烟消云散。


    当时在里面发生了啥，已经被一声炸响的落幕彻底隐入历史的尘埃，智慧种族只知道，在当时，有几位神明陨落在了其中，其中，也包括知识之神。


    塞缪尔这位看火人在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记录那些知识的能力变的很糟糕，因为知识之神的陨落，他的神术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他并不理解知识之神怎么会陨落在深渊之底战役中，知识之神并不是什么会冲在前线的神明，它只是记录着知识，传递着知识，保护着知识罢了，怎么会陨落呢…


    而直到很久以后，塞缪尔才知道那位知识之神做了何等伟大的决定。


    失去了神术力量的塞缪尔很难维持那座图书馆的存在，那些火种，在他失去力量后很可能慢慢消散。


    他做了一个决定，利用炼金技术，法师力量，将自己改造，改造成能够记录那些知识的形态，也就是王宇看到的那没有下半身，全身被长袍覆盖，漂浮在空中的姿态。


    自传中附带了一份塞缪尔的自画像，以前的塞缪尔看起来就一文邹邹的小伙儿，和那位图书管理员并不相似。


    作为看火人得到了各个智慧种族帮助的塞缪尔将自己改造为了能够记录那些知识的形态，并且，长久地住进了那座将他所知晓的知识具现化的大书库，作为这些知识的看火人，存在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塞缪尔发现了自己身上出现了变化，他正在获得曾经拥有的，在作为知识之神祭司时所拥有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向着知识之神这个概念变化着，在知识之神陨落后，拥有恐怖知识储存的塞缪尔•海登，身上正在出现越来越多的知识之神的特征。


    无论是无穷的记忆能力，还是将这些具现化的知识直接作为威力恐怖的武器，曾经需要祈祷才能获得的力量，此刻却直接出现在了这位失去了自己神明的知识之神祭司的身上。


    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根据塞缪尔的猜想，拥有大量知识的它，似乎正在成为下一个知识之神。


    刚开始的他并没认为这有什么糟糕的，拥有了这些能力，能帮他更好的保存这些用来传承的知识，直到他发现被锁在这些知识上的枷锁。


    他发现自己开始无法将一些知识传达给其他人，似乎知识之神这个身份有一道束缚，将他传达知识给其他人的窗口给封闭了。


    拥有了知识之神的力量，他可以更轻易地调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知识，并很轻松地理解它们。


    而逐渐接近在智慧种族所拥有的知识中“伪全知”能力的塞缪尔突然惊悚地发现，知识之神的能力有些太过于恐怖了。


    他现在拥有的力量可能只有曾经的知识之神力量的千分之一，但是他已经可以利用现有的知识不断地推演之后更进一步的知识，优化禁咒，改造巫术，这一切在他这里信手拈来。


    当他思考起那位曾经的，拥有更多力量，拥有更多知识储备的，站在智慧种族背后的知识之神能做到什么的时候，他先是感到震惊，随后是恐惧…


    知识之神能做到的太多了，这位神明的力量已经难以用单单强大来形容了，他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存在。


    智慧种族将现有的知识通过祈祷告诉神明，而神明将这些知识推演后传达给信徒们。


    信徒们利用这些更进一步知识发展，得到更多知识，再次传达给神明，巡返往复这个过程，智慧种族的发展速度将会因此发展快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


    但是，没有，过去的知识之神没有做，祂只是做着一般神明会做的事，给予神术，偶尔展现神迹，直到…突然陨落在“深渊之底”战役中。


    那一刻，塞缪尔明白了知识之神那么做的用意，那些束缚他传达知识给其他人的枷锁，似乎就是阻止知识之神这么做的原因。


    他想明白了，他曾经认为，死亡之神，战争之神，这些神明比起知识之神要强大，但是在得到了知识之神部分力量，也被套上了同样枷锁的时候，他才明白，知识之神这个存在比起其他神明都要更接近强大这个概念。


    因为如何成为神明也是一种知识，何为神明也是一种知识，神明的一切信息都可以被归到知识之中去，而信徒对神明的态度却是崇拜，信赖，狂热…这和知识之神掌握的知识这个概念背道而驰。


    简单来说，神明无法去承载“知识”这个概念，知识之神的存在，反过来束缚了智慧种族们的知识，祂的存在，并没有加速知识的发展，反而给知识上了锁。


    “人类不需要知识之神，人类只需要知识之神这个概念就够了，知识应该是自由的，不应该由一个所谓的知识之神来掌握这一切。”


    当理解了这些的塞缪尔再去回想知识之神的突然陨落，他终于明白了，这位知识之神的陨落是祂自己选的。


    而逐渐获得知识之神力量，开始向着知识之神这个概念靠近的塞缪尔也选择了和知识之神相近的道路。


    他需要时光来磨灭知识之神这个概念，他要作为一个看火人，为这些被束缚的火种，解锁，而这个过程，就是沉寂。


    他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来让世人遗忘知识之神这个概念，让知识之神这个概念逐渐消失在人们所信仰的神明之内，让知识之神这个神明的一切信仰之力来源消失，最终沉寂。


    当知识之神的概念消失，也就不存在那困锁他所知道的这些知识的枷锁。


    于是，他彻底封锁了图书馆，不回应任何信徒的祈祷，只是维护他具现化出的那座图书馆。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罗兰将那本暗仪秘典交给他保管，这漫长的时光里，他一直在研究这本书籍。


    但是直到沉寂前夕，知识之神的力量彻底从他的身上消失，束缚消失不见，他才理解了这本书，并以此救下了王宇。


    时间让世人遗忘了这不会回应信徒祈求也不会展现神迹的知识之神，塞缪尔身上的知识之神力量也越加衰微。


    在最后阶段的塞缪尔的力量可能不到当年的万分之一，确实，在那个时候老者根本不可能敢入侵他所在的大书库。


    而这个时候，塞缪尔感知到了自己力量消失后，这些被上锁的知识将自由，它们将以一种概念性的自由地散落到这个世界的各处，被随机能理解的智慧种族知晓，一些辛秘也会在锁链褪去后展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眼前。


    出于一些私心，他作为曾经的人类想给予人类一些额外的优待，隐藏自己的身份，将一些因为不那么强大，而在知识之神力量衰微之后更早一步解除束缚的知识，传递给人类。


    因此，才有了学院的“大书库”以及方神父给的新成员进入大书库的机会。


    “他在最后还是希望有人能够记住他啊…很高兴因为我的特殊能够帮助这样一位存在记录他所做的一切。”


    王宇合起了薄薄的册子，结束了讲解，略微有些感慨，塞缪尔并不能将他的身份告知其他人，若是被再次想起，一切为沉寂所做的准备都将前功尽弃。


    很幸运的，他在沉寂前夕遇到了王宇这个奇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塞缪尔能感觉到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王宇，告诉他知识之神这个早已被所有教会遗忘的神明的存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而王宇再将这些转告给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因为这些也变为了知识的一部分，至少，在最后有人记住了他原本的名字和身份以及他所做出的牺牲与贡献。


    从今往后，因为并非陨落，而是沉寂，也不会有知识之神的存在了，知识也不在会被束缚了。


    “塞缪尔先生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五族在“深渊之底”战役后的发展可以说是突飞猛进，通用语，魔法的突破等等，现在智慧种族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过去太多。”


    “只是，我有些担忧这些知识解除了束缚，那些沉寂于历史中的东西会不会带来更多的，动荡。”


    女孩的话语中有些担忧，作为比王宇学识广博太多的学者，艾薇娅更清楚一些知识会带来的问题。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还得研究下我现在的情况。”


    王宇将塞缪尔的自传放回桌上，这些遥远且过于高层次的东西依然和他关系不大，变强，继续变强，这才是他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