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第六十二章 混乱之地，深渊前哨站

    黑暗以绝对的优势将这片混乱纷杂的地下城市覆盖，光明仅仅限制于错杂道路与街巷边破败不堪的魔晶灯。


    不知道有谁会花钱为这些有些年头的老物件补充能量，也许只有等到实在无法用下去了才会有人不得已为其出钱吧。


    杂乱的人群中一双带着紧张与狡黠的眼睛已经注意上了穿行在三号黑街的生面孔。


    尽管这个家伙已经用不知名的面具把脸庞给覆盖了，但这种神态，这种走路的姿态，都绝对和这座地下之城不契合，悠闲，散漫，没有急于去做什么的慌张…


    新居民？或者是地上那群好奇地下世界的公子哥？不管了，总之都是难得的肥羊，绝对不能错过了。


    没有魔力波动，斗气水平也差的要死，这种人怎么敢来这里的的，不便宜了他也得被别人捡去了。


    矮小的身影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微笑，约里克感觉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幸运日，居然在这个乱的要死的地方捡到了只“肥羊”。


    夺取性命倒也没必要，人命在这地方不值几个钱，又不是什么有姿色的女人，没有哪个街的老大会要这种又蠢又弱的废物男性的。


    轻轻吐了一口气，呼吸被约里克控制好，步伐间围绕上了一些斗气，这些斗气很微弱，提供了很小但是足够的力道，将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压制到极其微小的地步。


    凭借自己并未成年的矮小身材和瘦弱躯体，约里克敏捷且熟练的穿梭在人群之间，无视一些同样遮盖面容的人从面罩下投来的不善目光，约里克快速的接近着那只“肥羊”。


    “唰…”细小的刀片从指尖弹出，目光已经锁定了“肥羊”的后腰包，那里面有着他很熟悉的特殊魔力波动，“魔晶卡”。


    他要的就是那个，至于这个“肥羊”，估计没多久就会死在这个混乱地界的某条街道的角落里吧。


    从几个人中间挤过，脚步加快，约里克没有声音的步伐快速接近着那个正在淡定前进的身影。


    刀刃快速划出，飞掠向面前之人的腰包，在约里克的设想里，下一刻，腰包就会被划破，而他和刀刃一起探出的左手就将会得到那张魔晶卡。


    “啪！”一只有力的被皮革手套包裹的手，捏住了约里克的胳膊，指尖的刀刃停在了腰包前方的空中，难以寸进。


    瞳孔骤缩，约里克被眼前之人的反应给震慑住了，他没转头，却好似背后长眼一般看也没看就往后探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而且这个力道，该死的，这家伙不是连见习骑士的斗气量都不到吗？


    王宇转头，看向了此时被抓住手一脸震撼看向自己的灰发少年约里克，身材矮小，体格瘦弱，斗气水平居然是见习骑士初阶？


    约里克的双眼瞪着转过头来的王宇，带着一丝惊恐，怎么办？


    狠辣的想法从心中一闪而过，眼神中的惊恐被凶戾所取代，在地下城摸爬滚打带来的狠辣在此刻接管了少年的选择。


    “嗖！”指甲的刀片在指节的弹动中被极速弹出，化成残影飞向王宇面部属于眼睛的位置，寒光闪烁，危险的锋芒让人起鸡皮疙瘩。


    同时，直接将被捏住的胳膊拧脱臼，从被钳制住手腕的情况脱出，身体旋转，一脚踹向王宇脖子，从厚底鞋子中弹出的刀刃，同样危险而致命。


    “叮！”“嘭！咔擦！”两声响声在几乎同一刻产生，无形的屏障将射向王宇眼睛的刀片轻易挡下，甚至没有一点破损。


    而比起约里克踢出的脚刃更快的是王宇旋身砸出的一拳，极速打出，没有一丝余力的砸在约里克的胸口上。


    刹那间，骨断筋折，胸骨被摧枯拉朽的碾碎，胸部凹陷下去，约里克瘦小单薄的身影直接被砸飞出去，撞在街道边的墙壁上，生死不知。


    “是挺混乱…不过这地方对巫术的加持确实很大，屏障的强度和发动速度都大大加强了。”王宇撇了一眼飞出去的约里克，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没人在意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里的特殊之处，虚空融于现实空间之中，让王宇发动巫术简单不少，而且速度也快了很多，刚才的屏障强度至少是外部的1.5倍以上。


    走到约里克的身边，王宇没在意这个试图偷他东西又在被发现后想要他命的家伙的死活，反正估计是活不成了。


    胸口那个骇人的凹陷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看起来完整，内部的内脏什么的估计也是一团糟了。


    “还挺有钱？”王宇从约里克的身上摸出来好几个小钱袋子，这家伙把钱袋子特别分散的藏在了身体的各个角落，用衣物和器官本身掩盖，不过这些在王宇的波纹面前都没什么意义了。


    “二十来个金币，不错。”满意的点点头，王宇将这些搜到的小袋子放入了自己的腰包里，波纹粗略一扫，二十枚金币，不错的外快。


    没继续管角落里渐渐彻底失去生命的约里克，王宇继续走上了三号黑街复杂而狭窄的道路，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你就这么杀了他？”齐格的声音在王宇耳边响起。


    “不然呢？”借用波纹王宇没发出声音将自己想说的传递给了旁边维持着隐形皮肤魔法的齐格。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你看他胳膊上的那条黑蛇，这就是这条街的主人，也说明他为这里的老大做事，一般来说这些年纪不大的小孩都是这些老大从小时就绑来严酷训练作为自己日后打手的。”


    “他们每个月都有自己的指标，如果完不成…一次断手，两次丢命，他们的行为可能也只是为了活下去罢了，毕竟从小就被这地方的老大所奴役了。”


    “那又怎样，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对我出手的原因，如果仅仅是偷钱我可能会揍他，但不会直接杀了他，但很显然，他下杀手了，那我也只会不留一点机会的干掉他！”


    “我可不是哪个神，我不可能去知晓或者理解每个人的苦衷，我只能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对我动手就别怪我要他死，哪次我动手慢了可能就是我死了。”


    王宇有些奇怪于齐格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在他看来夜之锋刃可算不上迂腐和顽固，既然在这个混乱之地有扎根，那怎么可能会纠结于这些问题？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有问题，只是爱德华和夏尔那边可能会有点问题，倒不是说他们不够果断，只是他们有些所谓的善良还是有些过于广泛了。”


    “嗯…干这行这方面确实不能太过于死板。”王宇点点头。


    夏尔和爱德华确实和他不太一样，一个是人生经历一个就是性格了，教授估计也是例行测试一下他对于这些方面的反应吧。


    “你确实很适合这一行，而且，你的肉体强度似乎超越你本身的骑士阶位了啊。”


    “我对锻炼躯体方面一直很坚持，对我来说可能相比斗气还是肉体更重要几分…”


    “你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老友的孙女，她叫温蒂，她也是肉体强度远强于自己的斗气强度，而且可能比你还夸张，也许你们会有共同话语吧？”


    “温蒂.兰琪？”


    “对，你们认识？”


    “对的，艾薇雅在她爷爷韦伯.兰琪那里学习。”


    “老韦伯？很巧啊，我倒是可以多关照一下艾薇雅，好歹我也是个名誉教授。”齐格的语气里多出了几分笑意，没想到艾薇雅居然在自己老友那里当学生。


    “以老韦伯的严格程度，艾薇雅的天赋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之前在状元光顾着应付那些贵族和虚空了倒是没特别注意过那个女孩，之后不论是考虑到天赋和潜力还是帮助朋友都帮忙关注一下吧…”


    教授心里默默过了一遍接下里的安排，继续和王宇穿梭在街道之中。


    盘旋环绕穿梭扭曲的狭小巷道之上分布着大量的金属管道，内部有着各种各样的物质流窜而过，这个地域特殊的环境让炼金术有着别样的发展。


    虚空的融入现实，让这里炼金的随机性和成功率都变得有些诡异，并且强大的炼金造物在这里的出现率也变得更大，王城黯影的最大产业之一，炼金行业。


    这里的炼金产业入门门槛低，产生变异格外强大的炼金造物的几率大，也让这里有了不一样的生态。


    有大量的炼金物品通过特殊的渠道，经过贵族或者王室暗中把持，层层税收和随意拿取之后输送到地上的王城，交换来大量金币输入地下城。


    两者在明面上似乎是相互不相干的，普通人也并不清楚王城之下这座庞大的地域，但是两者的交互却实际上从未停止，利益与需求，将两者牢牢绑缚在一起。


    这里特殊的生态，甚至形成了制式的炼金工坊，相比起地上王城那些传统的炼金小作坊，精密，专业，完整，需要高精度和高技术力，王城黯影的炼金产业，显得更加狂野，成体系。


    大量的原料穿梭在遍布这座地下之城的管道，送往他们应该去往的地方，蒸汽涌动随时可能从街边的墙壁里喷出，炽烈的熔炉在同一时间担负着熔炼矿物和煅烧融合材料的责任。


    盘旋的缆线里面传输的并非电力而是魔力和其他特殊的存在，拥挤杂乱，各式各样的不同于地上风格的事物挤占在一起，组成了这片地下城 。


    “蒸汽朋克的风格…”王宇看着这座特别的地下城市有些感叹 ，在奇幻世界也能看见这有些熟悉的风格吗。


    “很奇特吧，这地方的发展在我们这些学者眼中其实很有价值的，看似混乱不堪，但是实际上很多炼金和研究的效率都比王城那些传承久远的炼金工坊要高不少。”


    齐格看着王宇大量着周遭，带着笑意说着。


    “是啊，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嘛，这里最为特殊的可能就是普通人也能参与这些炼金之中吧，上面那些炼金大师没有骑士级别的精密反应或者法师级别的精神力强度恐怕根本就无法完成这些吧。”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吗，嗯，很有道理，你来的地方这些特别的格言还真多，普通人也能参与吗…确实是很大的突破。”


    齐格点点头，话语中还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总之，到了，就是这里了，之后你要呆的地方。”齐格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带着王宇停在了一处建筑前方。


    随着两人的前行，他们已经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尽头。


    这座特殊城市的尽头是一片巨大的悬崖，城市的边缘只是简单的用钢铁和木制混合的栅栏围绕保护，高度不超过一米，只能说聊胜于无。


    站在悬崖的边缘往下望去，只留下无尽的深黑混沌，无光，无声，无物，深渊，这个词语能够很好的概括这片悬崖下的地域给人的感觉。


    “这片地下空间的名字叫做王城黯影，而这座城市的真正名字就是深渊边哨站，这片悬崖之下的空间也就是这片哨站所看守的地点。”


    齐格将王宇带领着引导到了这片悬崖边缘唯一存在的一处建筑，一座高耸的灯塔。


    灯塔矗立在悬崖的边缘，高度很夸张，灯塔顶部散发着不算很明亮的光芒并没有能够照亮那所谓的深渊。


    金属材质的塔身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有些暗沉的光芒，给予这座灯塔神秘而独特的美感。


    沉重的铁门在齐格手中凭证的验证下打开，将里面狭小的升降机空间展露。


    走入其中，王宇和齐格在升降机机械结构的轰鸣中开始上升，复杂的机械让上升没有什么振动感并且异常快速。


    “借用了地精技术建造的吗，这里似乎没有巫师和魔法的痕迹…”


    王宇将波纹发散出去，发现这座灯塔的结构基本就是极其复杂的机械结构，几乎没有参杂任何的法阵和巫师符文之类的。


    这世界的巨型建筑的主流基调还是魔法阵配合巫师符文，纯粹化学物理组合而成的体系似乎也只有地精了。


    随着上升抵达尽头，王宇和齐格到达了这座灯塔的最顶端，仍然算不上宽敞的舱室，除了中间的一个凹槽，是用来放置什么的，仔细观察，似乎是王宇所拥有的那盏提灯底座的形状。


    “王宇，你对你的精神抗性有自信心吗，接下来我希望能够确定一下你的精神抗性程度，如果你没有把握可以不进行。”


    齐格严肃的话语在王宇观察灯塔顶部空间时从旁边传来。


    王宇没什么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自信心只有一处是没有上限的，那就是精神抗性。


    “不用担心，如果你出问题的话我会立刻帮助你脱离观测的，那么接下来请你看向这片深渊的深处。”


    “无论你看到什么，请记住这都是虚假的，那是这片精神力海洋中那些混乱纷杂且无序的思绪所投影而出来捕捉你和吞噬你精神的触手与陷阱。”


    “没问题。”


    王宇没有犹豫，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这片似乎没有尽头的深渊。


    黑暗，真的只有黑暗，以王宇见习骑士的的目力也无法看破那片无尽的黑暗汪.洋。


    同时，没有幻象，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怪异之物，王宇能看到的也只有黑暗罢了，余下的什么也不存在。


    “教授，我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我想试试用我的精神力探查一下，可以吗？”


    “什么也没看见？你确定？”


    “确定。”


    “你的特殊真的超过我的预料了，观测和精神力探查本质上也没有区别，如果你想，试试吧，我也想知道你的极限在哪。”


    “嗯。”


    齐格同意了王宇的请求，那就来吧，既然自己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了，那怎么能不起了解一下自己这位混沌的邻居呢。


    波纹承载着王宇的精神力，传导向这片深渊中，王宇，凝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