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箭在弦上，岂能退兵

    朱二虎不听则已，一听立刻站起来，双拳紧握，面露愤怒，他咬牙斩钉截铁道：“不！朱某谢过教头好意，朱某死都不会加入自治区队伍的！”


    林冲想不到朱二虎会对自治区有这么大的敌意，而且前后判若两人，他皱眉问道：“朱头领这是何故？”


    朱二虎仰头长叹，脸上的愤怒变成痛苦状，他闭着眼仿佛在追忆曾经的苦楚，又像是强忍世事的不公。


    许久他睁开眼慢慢道：“朱某懒散惯了，受不了自治区的管束。刚刚失态，望教头见谅！朱某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身体不适，大恩以后再谢，告辞！”


    朱二虎拱了拱手正准备要走，站在扈三娘旁边的宋静心道：“朱头领请留步，小女子有话要说！小女子不知道朱头领缘何对自治区有敌意，但自治区就是像您这样英雄的大本营，您加入自治区就是虎入山林，龙归深渊······”


    朱二虎突然盯着宋静心失魂似的看，宋静心说什么他全然不知，别人怎么看他全然不顾。他身体微微抖动，似乎看到的是很多年前的亲人，半晌，他痴痴道：“姑娘贵姓？是教头什么人？”


    “我叫宋静心，是自治区区长宋公明的女儿。”


    宋静心见朱二虎神经质的样子，暗觉奇怪，不过她对此人的不礼貌一点气都没有，反而觉得有种亲切感。


    朱二虎接着问道：“姑娘可是大观元年七月二十六日生辰？今年恰好十九岁？”


    “是啊！朱头领是如何知道的？”


    现在不光宋静心奇怪，账内所有人都奇怪不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朱二虎。


    只见朱二虎又一次闭上眼睛，脸上肌肉抽搐，似乎在做最重要的决定。沉思好久后，他睁开眼睛道：“朱二虎愿率众投靠自治区！”


    “是她！是她！就是她！她的脸庞依然有小时候轮廓，她的一颦一笑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尤其她额下的那一颗黑痣就是一个标记，生辰也完全一样。她分明就是我的侄女，怎么会是宋江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归顺自治区，朱二虎夜不能寐，每天都在思考这个谜一样的问题。


    那天他看到扈三娘心中不由恼火，这个吃里扒外的娘们，如果不是你们扈家按兵不动，我一家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他只注意到了扈三娘，倒是忽略了她旁边的宋静心，等宋静心说话时，看到额下的那颗黑痣他才楞住的。


    然后在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在他怀中咯咯大笑的侄女，那个给他们一家带来欢乐的小丫头。


    他决定归顺自治区就是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侄女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遇到了就不能错过，否则会遗憾终生。


    宋江！


    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有无限恨意，也有无限恐惧。


    这些年来平静的生活已经让他放下了仇恨，淡化了这段伤痛，可现在重新拾起，却更加刺痛。


    他牢记父亲的话，他是斗不过宋公明的，他也不想去报仇，他只想逃逸这些恩怨的纠缠，平静地过日子。


    可命运似乎在跟自己开玩笑，偏偏又让他成为仇人的部下，他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为了解开侄女的谜团，又不得不低头。天神 


    数日后自治区大军聚齐，一些实施包围的队伍不断和碰到的金兵拼出火花。


    完颜宗望也明白他们被包围了，除非舍弃财物人口，粮草淄重急速狂飙，才能摆脱包围。


    但舍弃三军将士舍命夺得的财物他又舍不得，只能在加快速度的同时向大韩国求援，向围困太原的完颜银术可求援。


    然临近的伪军有心无力，他们怕出了城就命丧自治区骑兵的马刀下，只能闭着眼搪塞金人。


    总攻前要把包围圈不断缩小，把金兵压制在狭小的范围，再发动总攻。可两侧的战争刚刚打起，自治区队伍就偃旗息鼓，后退数里。


    原来狡猾的完颜宗望把宋朝的亲王、皇妃、官吏分成好几批送入军中，并以此为要挟，言称若要进攻便杀了这些人。


    宋江等人得到战报，不由皱眉，数十万大军聚齐，包围圈已经形成，可以说是箭在弦上，岂能退兵。


    可如果进攻，死了亲王、贵妃倒是不要紧，若是徽宗或者钦宗死了，就会留给别人口实。倘若放金人离去，以后又是宋人的灾难。


    此时宋江、吴用、林冲、花荣都在讨论如何把束缚挣脱，唯独许贯中默默不语盯着地图看，好久才说道：“好狡猾的完颜宗望，不愧是大金第一帅才！他虚晃一枪，心里却谋算我军。”


    许贯中不管众人的惊讶表情，继续道：“金人前进的方向是离他们一百多里的沧县，看起来他们的目的是要挟持人质入驻沧县，其实这是他在迷惑我们。沧县弹丸之地，根本不够我军塞牙缝，完颜宗望岂不知。再说一百多里路程，他们若加快步伐早到了，何必走得不紧不慢，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我军包围他似的，没有这点警觉还算是完颜宗望吗？你们看，他们真正的目的地其实是这儿！”


    许贯中的手指突然左偏，指着一个叫陆州府的地方道：“完颜宗望要改道去陆州府，把我们引到敌占区深处，更加远离自治区，好对我们出手。陆州府城大墙高，是防守反击的好地方，最主要的是离太原近，大家不要忘了围困太原的完颜银术可。我军现在的战场在大韩国境内，倘若金人守个十天半月，刘豫和完颜银术可再整军攻我，到那时我军周围都是敌人，胜负将会易手。”


    大伙恍然大悟，都点头称道，吴用道：“兵贵神速！我军应速战速决，在金兵改道之前将其击溃，否则我军处处被动！司令若担心误伤了陛下授人以柄，就把责任推给吴用，这场战争算是吴用指挥的！”


    “大丈夫敢做敢当，世人怎么说我，就让他们说去，我才不在乎。我也不会拿自治区将士的性命去换取所为的愚忠，这是赵氏自作孽惹的祸，该他们为百姓做点贡献了。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手心，人质就是完颜宗望的底牌，我量他不敢不敢把底牌早早撕了。传令下去，让两翼的队伍不要有顾及，打出气势来，把金兵往中间挤。中军也紧跟金兵，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等金兵扎堆的时候，我有奇兵杀他个落花流水！”


    宋江故意买个关子，也不说是什么奇兵，其余人也不问，只管发令。他们清楚，宋江说有奇兵就一定有奇兵，他就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部署完成，宋江回到住处却见李师师在里面等他，有点魂不守舍地样子。


    见他进来叫声宋司令，想要说什么，却又难以启口，半晌红着脸低头不语，然面上分明带有焦虑不安。


    宋江感到怪怪的，往日师师都叫他公明哥哥，今天却称宋司令。他带着点不适应，轻声问道：“师师有什么事？”


    李师师局促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


    她不往下说，只是斜眼看着宋江的护卫。宋江会意道：“花尘、薛永，你们俩退下吧，我和师师有几句紧要话说说。”


    李师师见只有她俩，迟疑了稍许便鼓起勇气道：“宋司令，师师求你发兵救出太上皇，他一直在金营受苦！”


    宋江听到不解问道：“徽宗陛下在金营？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告诉我？”


    “消息是柔福帝姬无意中说的，我不告诉司令是怕司令……误会！”


    李师师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实际意图，却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