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空袖管的秘密

    梁山泊军队占领高唐州城池，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是秋毫无犯，这是梁山泊一贯的纪律，谁都不能犯。


    柴皇城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卧榻在床，宋江和柴进在床边看视，忧心忡忡。老人微微张开嘴，断断续续道：“多谢···宋头领···救我柴家出牢笼···”


    宋江忙道：“在下曾受大官人救护之恩，他有难我自当拼命营救，世伯不必操劳，应静休养伤！”


    柴皇城点点头，无力的咳嗽，随即又断断续续对柴进道：“老汉连累贤侄···受难，心中···十分难过。如今受奸贼高廉诬陷···已无路可走，贤侄应早作打算！”


    柴进眼球湿润，握住柴皇城的手道：“叔叔，官府跟前有理都变成无理，他们连丹书铁劵都视为无物，何况现已杀官夺城。既然不让我柴家安安稳稳过日子，索性随宋大哥上梁山，轰轰烈烈一番，也不枉我心中的才学和抱负！”


    柴皇城点头称好，然后道：“沧州的家···都搬到梁山去吧！”


    柴进忙道：“宋大哥已经安排妥当，计千百已随梁山军士去沧州接家眷。”


    柴皇城又道：“老汉也是熬日子，家中一应···贤侄都带走，好生照顾婶婶！”


    老夫人已经哽咽，柴进也流出泪水。宋江道：“世伯洪福，伤无大碍，梁山泊有神医安道全，上山后世伯必痊愈！”


    柴皇城道：“宋头领好意···怕无福消受···老汉清楚自己的···情况，你们忙正事去吧！我···累了！”


    高唐城内，高廉、殷夫人和一些作恶多端的官吏被绑在州府处决犯人的刑场。百姓们都来看新鲜事，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今天要审知府，不是梁山泊的人审，而是百姓审。


    百姓欢呼雀跃，郁结在心头的怒火今日得以发泄，许多百姓都声泪俱下审判断头台上昔日的大人们。说是审判，其实是揭露，大人们的丑恶嘴脸一桩桩被挖出来，晒在阳光下。如此多的罪行，他们必死无疑。


    “高廉狗贼！你不得好死！”


    只见人群中出来一位老者，头发散乱，独臂，左面袖管空空如也，他微微颤颤走过来道：“大王，你要给小老儿做主！”


    说着哭哭啼啼向宋江靠近：“小老儿一家五口都是被高廉这个狗贼逼死的，他们死的冤枉呀！”


    宋江站起来道：“老人家不要太激动，你慢慢说！”


    那老汉越发哭出声来：“他们死的冤枉呀!恶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嘴里说着，脚步却没停顿，逐渐靠近宋江。


    花尘怎么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见他无限接近宋江，便道：“老人止步，有何冤情就在此地诉说！”


    那老人听言立刻止步，他抬头看了看眼前情况。突然哭起来：“大王为我做主，我要报仇！”


    哭着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大家都为老人担心时，只见他突然跃起，左边的空袖管像鼓了气一样，袖口对准宋江。


    这时一声大叫响起：“宋司令当心刺客！”


    只听一声惨叫，老人的左边的半截肩膀连同袖子被一刀斩下，早有几人将老人按住。一汉子撕开袖管，只见断臂的结头处安装有一铁制机关，里面有三枚匕首，刀锋泛出蓝光，显然喂有毒药。


    “屠四！？怪不得找不到你小子，还认为你挂了，却在这里出现！”51 


    站在柴进旁边的马行空大喊，屠刀笑呵呵道：“马七，你盼我死干嘛！我死了你也排不到我前面。这几天我发现这小子鬼鬼祟祟，便跟着他，今天见他扮成老人，觉得肯定有问题，就混在人群中。结果他想对宋司令不利，便让他尝了尝我屠刀的屠刀！”


    屠刀走过去，扯下老人的伪装，许多人都惊呆了，这厮是龙枭。本来了无生气的高廉突然叫道：“是你杀了天锡？”


    龙枭鬼哭狼嚎般吼叫：“不杀他能把宋江引来吗？本想借你的手杀了宋江，谁知你是个饭桶，飞天神兵更是骗人的鬼话。我要刺杀宋江，却功亏一篑，老天无眼，让我杀不了宋江，大仇未报，我死不瞑目！”


    宋江全然未觉自己的危险，现在想起来都有后怕，这厮为报仇居然挑起战争，想到这儿他怒不可遏道：“龙枭，你以前在孔家庄为非作歹，欺压良善，我为民除害，你侥幸逃得性命。你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在高唐州继续你的恶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来人，拉到断头台上，一并斩首！”


    人群中连连叫好，他帮助殷天锡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这也是罪有应得。龙枭仰天大叫：“大哥！小弟无能，我来陪你了！”


    正准备行刑，人群突然骚动，大家自动让开一条路，只见四人抬着担架，上面躺的是柴皇城。


    柴进忙过去责问管家：“为何把叔父抬到此处？你不知道老人有伤，不得颠簸么？”


    柴皇城向柴进摆摆手道：“不要怪他们，是我要来的，扶我下地！”


    柴进和管家齐声道：“使不得！”


    柴皇城道：“快扶我下地！我柴氏子弟乃皇族后裔，现在无需这样窝窝囊囊躺着说话！”


    说完脸上露出一种少有的坚毅，一种皇族特有的气概。


    柴老夫人哽咽道：“贤侄就不要劝阻了，让他完成自己的心愿吧！”说完泪水忍不住流出。


    柴进上去小心翼翼扶叔父下地，柴皇城看起来却精神饱满，眼睛中充满光泽，声音洪亮，不像重伤的人。


    宋江看到不由痛苦地闭上眼睛。


    回光返照，老人大限已至，让他把未完成的心愿了结吧！


    柴皇城说道：“乡亲们！老汉自信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对得起高唐州的父老乡亲！老汉的愿望是百姓安居乐业，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些年来也一直朝这个目标前进。但狗官高廉，凭他哥哥是当朝太尉，欺压百姓不算，还教唆其小舅子霸占我宅院。想我柴皇城乃柴世宗后裔，手握丹书铁劵，在他眼里也是破铜烂铁，完全不把国家法度放在眼里。还把我的许多善举污蔑成收买人心，欲复辟大周，乡亲们，这还有天理吗？”


    人群立刻沸腾，大家纷纷责骂高廉的无耻，赞扬柴皇城的善举。


    等人群静下来，柴皇城又道：“如今梁山泊义军将手刃高贼，为我柴家也为高唐州的父老乡亲报仇，但乡亲们想过没有，一个高廉走了，会有千千万万个高廉再来！大宋已经没有几个清廉的官员了，他们都如蚊蝇见血，吸不干百姓脂膏怎肯罢手。大家要想过的有尊严，有意义，就随宋头领去梁山泊，那儿是没有剥削和压迫的桃源，是咱们老百姓的天堂！狗剩子！”


    一个穿戴破烂的精壮汉子就在柴皇城跟前，他上前道：“大善人有何吩咐？”


    柴皇城道：“贫苦百姓大多听你的话，今天你们参与了审判会，换了知府就会杀你们立威，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遭难！带着大家上梁山吧！”


    那人拱手道：“唐健必不辜负大善人！”


    柴皇城微笑点点头，推开扶他右臂的管家，举臂高呼道：“乡亲们！去梁山泊，过好日子！”说完满面笑容，右臂屹立不倒。


    唐健见状，上去用手试试柴皇城的呼吸，突然跪下大哭：“大善人，一路走好！”


    人群一下子呆住了，继而哭声四起，黑压压的跪下一大片，高呼：“柴大善人，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