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往事如烟

    “百川，当初真的是我们错了么？是我们太迷恋荣无上耀才害了孩儿了么？”中年妇女陷入了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自责和悔恨让她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了自己的丈夫身上，双眼也无神的看着前方。


    “玲玲，这么多年，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我想…他说的…或许是对的”百川大叔伸手搂住中年妇女，看着怀里这样痛苦的妻子，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是我们害了咱儿子么，是我们…”中年妇女听完百川大叔的话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了百川大叔怀里失声痛哭。


    “年轻人，你走吧，再也不要来这里……”百川大叔叹了口气，依旧闭着眼睛对马涛说。


    看来自己安全了，最起自己码现在不会死，可就这样离开，是否太可惜了，眼前的这俩可是黄金徽章猎人，不说其实力怎样，就他们的人生经历都是马涛的一本教科书，如果这样落荒而逃，以后自己一定会后悔的，不行，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想不到黄金级赏金猎人还有这样的一面，也会哭鼻子，不知道着算不算是我的幸运”马涛试探着说出这句话。


    百川大叔闻言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电地盯向马涛“你别以为我现在不忍杀，而你就可以如此放肆！在黄金猎人的眼中，你的性命，依旧如蝼蚁一般，顷刻之间的事而已！”


    一瞬间，马涛之前感受到的杀气再现，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已经牢牢锁定着马涛每一个动作和想法。


    “这我相信，但是我不相信你们能杀了我们所有人”


    马涛说完一笑，这笑容落在百川大叔的眼里先是一愣，接着马上看向远处的那两辆战车。


    小树林外边那两辆战车同时亮起夜间战术灯，有些刺眼的光芒将他们所处的位子照耀的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两辆战车上，所有的武器都已经对准了百川夫妇。


    “通讯腕表？不对？应该是你们到了替班时间点了，小子，你好手段！拖延时间”百川大叔想了想，冷哼一声，立刻明白了马涛的底气在哪。


    起先他以为马涛偷偷启动了通讯腕表，可一想不对，这个时候，人都在熟睡之中，陷入睡眠的人是听不到腕表的轻微提醒的，除非提前设置过时间提醒，但是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唯有清醒的人能发觉，所以，马涛应该是到了替班的时间没回去才会有人来找他的。


    “答对了一半，我们确实到了替班时间，可我们还真是通过腕表定位联系的，而且我们之前的对话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想象一下，两个没有战车的黄金猎人…如果能杀掉你们，绝对是最快成为黄金级别的捷径，就这一点，绝对会吸引无数的人去寻找你的位子”马涛呵呵一笑，看着他目光不善盯着自己的百川夫妇说。


    “哼，说了那么多，原来你也不过是个阴谋家而已，真后悔刚刚没有直接杀了你”中年妇女止住了心中悲痛愤怒的盯着马涛。


    “你真以为凭借着你那两辆破车就能杀掉我？”百川大叔突然笑了出来。


    “这样垃圾的战车甚至都扛不住我曾经的一炮之威，拆掉它，只是时间问题”百川大叔反问。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血肉之躯，永远无法和战车匹敌这句话么？即便你们有武器，想必，也一定是在某些地方藏着呢吧，你觉得，我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取出来，再说现在连护甲都没有的你们，真的打算硬抗战车？”马涛心中也在忐忑，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们黄金猎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一定有些保命手段，可马涛也并不是一点胜算没有。


    “那也要分战车，就你这炮口射出的炮弹，威力一般，射速更是慢的可怜”百川大叔缓缓从身后取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无限怀念的看了看，伸手抚摸着。


    “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


    “老大！他不会是打算用匕首对抗战车吧？这么疯狂？”腕表里，小金子显然看到了百川大叔的行为，震惊无比。


    “别打扰马涛，更不要小看黄金猎人”苏澜昔很冷静，没有因为对方拿出匕首而大意。


    “他不是想对抗战车，而是想先擒住我，用我来制约你们”马涛望着那把异常锋利的匕首眉头一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你很聪明，不过，你觉得你能有机会越过我们回到你的战车上么？”百川大叔说完，跟怀里的中年妇女对视一眼，那中年妇女同样取出一柄一模一样的短匕首，然后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发动了突然袭击，两人分开两侧，同时攻向马涛。


    百川夫妇的速度利落无比，银亮的匕首在他们手中快若闪电向马涛的脖颈袭来。


    突突突！


    哒哒哒


    吉普车的格林机关炮和坦克的09机关枪一见百川夫妇动了，小金子和苏澜昔同时开了火。


    “停火！！！”


    这一声怒吼是马涛发出的，与此同时，两把雪亮的匕首已经架在了马涛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刀锋已经割破了马涛的皮肤。


    百川夫妇不愧是黄金徽章赏金猎人，小金子和苏澜昔的攻击没有命中他们一下，全被他们的快速移动，完美的躲了过去。


    “马涛！！”


    “涛哥！！”


    战车里的小金子和苏澜昔一见马涛被控制住了，大惊失色。


    “你为何不反抗？”


    “你又打算耍什么心眼子？”


    百川夫妇看着自己手里的马涛脸上疑惑不已，刚刚马涛第一时间叫停火他们夫妇可是亲耳听到了，而且这小子身手反应也绝不是毫无抵抗力的家伙，马涛这一弄，把他们夫妇反倒整迷茫了。


    “二位，马涛方才无礼了，我的命，现在就在你们手里攥着，我能耍什么心眼子？只是有一件事，还请两位相告于我”马涛缓缓举起双手，目光盯着贴在自己脖子上那一模一样的两把匕首问。


    “一件事？”百川大叔想了想说。


    “让他说，一旦不对，直接杀了他，再去解决那两辆战车”中年妇女又将手里的匕首贴近了些。


    “你们敢！”苏澜昔急得都不行，按在火控系统上的手直颤抖，她实在不明白马涛刚才为何不躲避。


    “你们敢伤我涛哥，信不信我将你们打成蜂窝！！”小金子直接使用车载喇叭怒吼。


    “小金子苏澜昔，你们别乱来，我没事”马涛赶紧安抚一下他们，接着盯着脖子上的两柄匕首微笑着说“我能知道这两把匕首的名字么？”


    “四绝”百川答


    “有什么寓意么？”马涛问


    “一绝善恶，二绝是非”百川大叔答


    “三绝生死，四绝众生，你到底要说什么！！”叫玲玲的中年妇女瞪着马涛，不明白他为何问匕首的事。


    “那应该是四把匕首…还差一把啊…到底是不是呢？”马涛陷入沉思。


    也许是他忘了两边的匕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同时抬脚就往前走，没有回答中年妇女的话，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行为让脖子上的匕首又入肉少许，渗出不少鲜血，好在百川大叔发现了这一点，要不然按照匕首削铁如泥的锋利，马涛绝对自己把自己大动脉割开了。


    “这小子想自杀？”中年妇女玲玲也愣住了，刚刚要不是丈夫出手制止，眼前这小子就自己把自己杀了。


    “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想不明白了，小子你搞什么鬼！”百川大叔将手里的四绝匕首始终保持着和马涛半寸的位子，防止马涛耍什么花招，可没想到马涛想着想着，居然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百川夫妇张大了嘴巴，彻底相信马涛不是装的了，一个人坐在地上逃跑的速度和站着逃跑绝对是两个状态，马涛这是根本没打算逃跑。


    “四绝…四把匕首…黄金徽章赏金猎人是绝对不会杀平民的，没有任何意义……”马涛依旧在自言自语。


    “你见过其他四绝匕首！！！”马涛的话让百川夫妇豁然一惊。


    “苏澜昔，将你的匕首给我”马涛好像没听见一样，抬起手就用腕表联系苏澜昔。


    “匕首？哦……”苏澜昔突然听见马涛这样的要求有些惊讶，可惊讶过后也没有犹豫，她相信马涛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更相信马涛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所以，答应了一声，打开坦克舱门就出了去。


    “涛哥你没疯吧，让澜昔姐过去找你？我没听错吧？”小金子听完对马涛这个决定简直了，要不是看马涛不像得了失心疯像书上写的那样被人控制，小金子绝对会选择用格林机关炮来打醒他。


    “废什么话，澜昔，把匕首丢过来就行，你不用过来”马涛喊住离自己还有十几米的苏澜昔说。


    等马涛在百川夫妇的押护下捡起苏澜昔的匕首，都不用比对就知道，这把匕首，就是四绝之一。


    当啷一声！


    百川大叔手里的匕首震惊之下掉落，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而那中年妇女直接捂住了嘴，双眼再次湿润发出无声的哭泣。


    “你这……匕首……哪来的！”百川大叔死死的盯着马涛手里的第三把四绝，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抚摸。


    “你们认识我把这匕首的主人么？”马涛看见他们夫妇的样子知道，这把匕首的出现彻底解决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是四绝众生，是我送给我儿子的………”百川大叔接过马涛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拔出，握把处，两个小字闪现，不是众生二字是何。


    没错，从马涛发现百川大叔拿出的匕首似成相识之后，马涛就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把匕首，在看到百川夫妇同时拿出匕首的一瞬间，马涛恍然惊醒，这不就是苏澜昔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吗！！！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马涛不得不选择投降作为人质去近距离观看那两把匕首，越看越像，如果真的是一样的，百川夫妇也许是能解开苏澜昔姐妹灭村之仇的唯一知情人。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五个人，在战车车灯的照耀下围成了一个小圈，中间放着一模一样的三把匕首。


    之前还剑拔弩张，各怀心事的仇人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一起。


    “这把匕首本来是在怪物攻城前，他送给姐姐的，就是这样，因为他是村里战斗力最高的人，村子被攻破的时候他被众多的流氓恶棍还有掠夺者包围杀害了，全村的人，就剩下我和姐姐幸存，后来，姐姐救了我以后，又把这把匕首送给了我”苏澜昔又将自己的身世述说了一遍，不过这次说的更加详细，以前的林林总总甚至有很多都是马涛第一次听到苏澜昔叙述。


    “这么说，当时那个黄金荣耀猎人并没有杀害我们的儿子，而是将他藏了起来？”中年妇女扭头看向身旁的丈夫百川。


    “应该是这样”百川大叔思量一番，点了点头。


    “原来这么些年，我们的孩子一直还活着我们却不知道……”中年妇女心中一阵剧痛，痛苦的闭上双眼，双手用双手掩面哭泣。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应该需要知道”苏澜昔打量了百川夫妇一眼，抿了抿嘴，开口说。


    “什么？”百川大叔正在安危着妻子，闻言看向苏澜昔。


    “您儿子是被自己这把匕首杀死的”苏澜昔说。


    “你说什么！”百川夫妇一听直接就暴怒了。


    “不，不，不，我是说，你儿子是被跟这三把匕首一样的另一把匕首杀死的，而我姐姐则一直寻找那把匕首的下落”苏澜昔连连挥手，赶紧解释着。


    “你是说三绝生死！”中年妇女听完猛然看向自己的丈夫。


    “这，不，可，能……”百川大叔盯着那三把匕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澜昔和她姐姐的父母也是被那把匕首杀害的，二位前辈，如果你们知道些什么，请一定告诉我”马涛站起身，非常诚恳的给百川夫妇行了个礼。


    “叔叔阿姨，请你们告诉澜昔那把匕首的下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苏澜昔感激不尽”说着话，苏澜昔跪坐地上，就要叩首。


    “姑娘，百川不是不告诉你们，我们的仇恨是一样的，只是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哎～百川还是你来说吧，……”中年妇女长叹一声，转过头去。


    “当年，和我们一起的伙伴是一名战士，我和他都喜欢玲玲，可最后玲玲选择了我，他一气之下，选择投靠了诺亚的改造，成为了一个生化怪物，那把三绝生死，就是之前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信物，后来，他为祸一方，杀人无数，我和玲玲亲手除掉了他，他和那把三绝生死，一起沉默在了汪洋大海里了”百川大叔紧紧搂着自己的妻子，回忆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说。


    “他，叫什么名字？”


    马涛眉头紧皱，盯着百川夫妇，苏澜昔一双小拳头已经紧紧握着，透过雪白的肌肤，褐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金弗一郎，一个和我们一样的黄金猎人…”百川大叔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澜昔那把众生匕首的缘故，百川夫妇对于马涛三人不在抱有最开始的敌意。


    世事无常吧，当你认为自己已经失去的时候，往往另有转机，可还没等你高兴多久，豁然发现，这好不容易看到的转机最终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什么因种什么果，也许有些东西早就是命里注定的吧。


    这一切的一切谈完，足足折腾到了凌晨时分，所有人都没睡好觉，偶尔熬熬夜，年轻人的身体还是熬得住，不过这一夜还真没有白熬，马涛三人收获颇丰，听着百川夫妇讲述着黄金猎人们曾经的辉煌到如今的没落，每每听到激动时刻，有兴奋，有紧张，还有默哀，不由得感叹，这功名也好，利禄也罢，到头来都如涛涛江水，随风而去。


    马涛听得一点困意都没有，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百川夫妇歉意万分，又对三人鞠躬致歉，几人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起因仅仅只是马涛捡到的那枚黄金徽章。


    如此，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太阳出来的很快，马涛三人撤掉帐篷和其他的东西以后，简单的吃了一点干粮就打算去寻找百川夫妇昨夜所说的废墟之城，奥多。


    按照他们所说，出了小岛在往南，会有一条上世纪年久失修的废弃公路，顺着这条废弃公路走很远才能找到奥多，马涛不想耽搁，所以打算早点出发。


    “奥多是一个罪恶王国，希望你们不会被那里的生活遮蔽双眼”百川夫妇站在破旧的水泥房门口看着忙碌三人说。


    “你觉得我们有多大可能被迷惑？”小金子拎着几根固定帐篷的地钉咧嘴一笑。


    “那里的诱惑是很多人都无法抵挡的”百川大叔说。


    马涛毕竟一宿没休息，这时候稍微有一点疲倦，也就懒得说话了，反正也有小金子作答。


    “比如呢？”小金子问。


    “比如赌博，或者让人上瘾的有毒品，在或者数不尽的金钱美女”百川大叔看看小金子回答。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么？”


    “随你怎么想，总之记住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所享受的一切，都需要用另一种方式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