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山鬼牺牲 绝境

    一枚又一枚带着仇恨的子弹射入佣兵的体内，大量的残肢碎块混合着鲜血撒满了不大的土地，但在这个时候，何杰才发现，佣兵队伍中少了一个人，还是最重要的一个人！


    全身汗毛乍起的何杰迅速扔下狙击步枪滚向一侧。


    “啪啪….”几乎在同时，地面上溅起一道道泥沙。几乎是擦着何杰的衣服打在地面上。


    “嘭！”一脚踏在树干上的何杰身体迅速向后滑去，同时，何杰抽出了自己的手枪，对着面前来回移动的人影扣动了扳机。一枚枚子弹打在何杰的脚后跟处的地上。人影在规避何杰袭来的子弹的同时，依旧有如此的准头，猜到对方身份的何杰，脸色也愈发凝重起来。


    将打空的弹匣卸下，又重新装上一个新的后。对面的贝塔也是做了同样的工作。趁机站起身躲到树后的何杰感受的后背袭来的阵阵刺痛，不免有些分心。


    “呼~”何杰的脸上充满了汗水，喘气声也愈发沉重起来。十五年前也是和贝塔的一仗。那年，何杰打废了贝塔的一条腿，但是，何杰付出了代价，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肺，打烂了他的半个肺，即使是后期的治疗，也依旧不能完全根治。一旦长时间运动，呼吸便会变得急促起来。


    “山鬼！好久不见！”藏在树干后的贝塔用着蹩脚的汉语说道。


    “贝塔，投降吧，你不会活着见你的主子的！”何杰道。


    “山鬼，你觉得当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还有回去的念头？”贝塔用其轻蔑的语气说道。然后趁机向后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何杰的人影。


    “我不得不称赞你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何杰开了一个不大的玩笑。


    “山鬼，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开始吧！”贝塔率先从树后走了出来，“我出来了！”


    “你就不怕我开枪吗？”见状的何杰也从树后走了出来，但当看到贝塔的样子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贝塔看上去却有五十多岁一样。连上也有不少的皱纹。裸露的双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


    “你……你被他们…..”猜出十五年来贝塔经历的何杰内心不由得产生一丝的怜悯之情，一个有功之臣到头来的待遇却如同一只小白鼠。


    “这次任务我是主动来的，既想将十几年的恩怨算清，也想解放自己！”贝塔的笑容中含着一丝凄凉，“都走了，一个个兄弟离我而去，死在那该死的消毒液里！死在那群白大褂的人手里，存活下来的人也是生不如死，每天靠着药物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生命，身体的机能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何杰默默地看着贝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来吧，决斗吧！”贝塔转眼间便变得凛冽起来，抽出军刀便冲向何杰，眼中充斥着强大的战意。


    “好！”大吼一声的何杰也丢弃了自己的手枪，冲向贝塔。刀光一闪，军刀便握在了手中。


    叮！


    两把军刀在空中相遇，一串黄色的火花四散开来，两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有不分先后的冲向对方。


    叮！  叮！ 叮！


    两道人影在林间来回移动，时不时又缠斗在一起，早已是该退休的年纪。身体机能又都大不如前的两人基本上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嗤！


    何杰一刀划开贝塔的胸膛，锋利的军刀划开了贝塔胸前的肌肉，甚至露出了白色的骨头。但何杰的胸口也同时受到了相同的待遇。外翻的血肉不断向外冒着鲜血。瞬间染红了全身的衣物。


    似乎不知疼痛的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每次出招都会在对方的的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伤势，战至最后。远远地看过去，基本看不出来谁是谁，完全是两个血人在一起战斗。


    “嘭！”最终，一名血人倒了下去，带着一丝解脱倒在了地上。贝塔阵亡！


    “嘭！”单膝跪倒在地上的何杰眺望着远方，眼神逐渐开始迷离。


    “队长！我看到你了！”一幕幕场景从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从自己成为一名军人，再到进入这支部队，再到与这帮兄弟一起同生共死的岁月，最终是自己小队的队长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一幕幕的场景仿佛就在刚才发生一般。


    “兄弟们，我山鬼先走一步了！小辰，记得为我报仇！”何杰的神采开始慢慢散去，最终，整片林子如同被施了法术一般，一切的一切都没了动静，只剩下满地的战斗痕迹，还有一具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的尸体，还有那个单膝跪倒在地上，低着头，高大而挺拔的身影。


    近千公里外的一处农场中，一名单臂老兵独自坐在木椅上，一身洗得发白的迷彩服以及没有任何军衔的肩章。


    “咔嚓”


    原本锋利的棍尖突然被军刀削断，而老兵的指尖上，一条血线往外汇聚着鲜血，逐渐汇聚成一滴猩红的鲜血。


    “啪嗒！”血滴滴在地上，好似一朵梅花。


    “来了吗？”仿佛是多年没有说话一般，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老兵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转身独自走进了身后茂密的丛林里


    ......  ......


    另一个方向，一片茂密的丛林中，一道身影在丛林内来回快速移动。不断以灵巧的姿态避过各种障碍物。


    “嘭！”一条藤蔓缠住了人影的脚踝，失足的人影掉在地上，在沉寂了十几秒后一下子又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看向某个方向。而这个方向，正是何杰所在的位置。


    “等着我！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丛林间来回飘荡。


    ......  .......


    云海市警察总局内，一名警察俯身在桌子上，毛笔的手中如同一只精灵一般，一个又一个苍劲的大字在宣纸上留下。


    “啪！”一个写到一半的字突然毁了，沉默的警监在沉默十几秒后重新蘸墨写了起来，一滴晶莹之物滴在宣纸上。而重新写出来的字间透露着一股杀气！


    兄弟！ 两个大字逐渐在宣纸上形成……


    再次回到丛林中，七十几道人影在林中拉着近百米的队伍。在少尉排长小柯的带领下，队伍向北不断前进。但因其中伤员过多，一行人行军的速度与龟速差不了多少。即使是何杰和叶占峰两人为他们争取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搜索的佣兵不到二十分钟便可以追上他们。七十多人中近半的都带着伤，小柯根本没有分兵的实力。一路上行走的痕迹全都暴露在佣兵的视野下，无奈之下的小柯只能派出一个班的兵力在队伍离开后设下大量的诡雷和地雷来延缓佣兵的推进速度，同时两侧各派出一个班的战士负责两翼的安全。而小柯带着一个班的尖兵在前面开道，两支队伍相聚十几米的距离。


    听着后面传来的诡雷爆炸的声音，所有脚下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一个班十几名战士构成一个三角阵型向前缓慢移动着，他们还需要考虑后面队伍的移动速度，而位于三角形顶端的正是排长小柯——柯孟鑫，29岁却有着十年军龄的老兵。


    一脸警惕地柯孟鑫不断扫视着四周，泥泞的土地踩在脚下发出一阵阵啪叽啪叽的声音。在柯孟鑫第一个走上一处小山坡时，异变突起。


    一枚子弹从柯孟鑫的右胸穿过，又从后背穿出。紧接着又是一枚子弹击中了柯孟鑫的脚踝。失去支撑的柯孟鑫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身体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敌袭！隐蔽！”剩余十几名战士纷纷趴在山坡一侧，警惕着看着四周。


    “排长呢？”一名士官大声喊道。


    “排长滚下山坡了！”一名战士大喊道，他亲眼看见柯孟鑫滚下山坡，“排长没死！还活着！”


    “狙击手！看清楚敌人的位置了了吗？”担任临时指挥官的班长靠在山坡上，对着仅剩的一名狙击手问道。


    “十点钟方向！正在寻找！”狙击手在选择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后，迅速搜索起狙击手来。


    “玛德！其余人掩护，小刘，把排长救回来！”班长对着班里动作最敏捷的战士喊道，接到命令的小刘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装备，在减轻自己的负重，准备完毕后对着班长竖起了大拇指。


    “所有人掩护！狙击手注意观察！”十几个人探出脑袋对着十点钟的方向全力扣动扳机，同时，小刘如同一只猎豹般扑了出去，几乎是瞬间便赶到了昏迷的柯孟鑫面前，一把拉过柯孟鑫的衣服便往上拖。浓密的弹雨间，小刘离山坡越来越近。


    十点钟方向，四百米开外的一颗分叉的大树后，身穿吉利服，完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佣兵狙击手透过四倍的光学瞄准镜看着小刘一步步将柯孟鑫拖上山坡，脸上充满了讥笑。


    “鹰眼二号，掩护我，注意对方狙击手！”佣兵狙击手压着耳麦说道。


    “鹰眼二号明白！”耳麦中传来鹰眼二号将子弹推上枪膛的声音。


    “再见了，华夏男孩！”看着对面的华夏士兵逐渐登上山坡，佣兵狙击手扣动了扳机。


    “嘭！”


    一发7.62毫米的钢芯弹从佣兵手中的俄制svd狙击步枪中射出，以每秒840米的速度呼啸着飞向山坡！扣动扳机后，佣兵躲到了树干后面。


    “近了！近了！”小刘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啸声，那是自己的战友对自己的掩护。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坡，和战友们激动地神色，小刘觉得自己快成功了。


    “小刘！快趴下！”狙击手突兀的声音响起，但为时已晚。


    “噗！”子弹从小刘的后脑勺钻入，直接削掉了小刘的半个脑袋。小刘的尸体缓缓软倒在山坡上，临死之前，脸上还带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