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解救

    “这……这就是绿洲吗？”令狐寂同样是满脸的惊骇，顺着韩春霖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以看见，在地天相交的地方，有一片与周围的荒漠格格不入的绿洲，在灼热的空气中诡异的扭曲。


    甚至可以看见，在那片绿洲之中的一些景物。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实属洞天仙境！


    恍惚如梦，那般的梦幻，却又是那般的真切，真切的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


    “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令狐寂激动道，同时迅速踏上铁剑御剑飞行，往那片绿洲的方向疾驰而去。


    韩春霖同样非常的激动，骑在小黑的背上也跟了上去。


    但是很快，令狐寂便发现了不对劲，纵使自己已经飞行了有一段时间，但是眼前的那片绿洲就像是也在一同移动一般，与令狐寂的距离没有丝毫的拉近。


    明明就在眼前，但却是那般遥不可及。


    韩春霖也不是傻子，此时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令狐寂，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我们跑了这么久，但是和这片绿洲的距离就像是没有半点改变。”


    “嗯。”令狐寂点头道，同时索性直接停了下来，低着个头，双目无神，貌似是在思考谢什么。


    片刻之后，小黑突然对着一个地方疯狂的鸣叫起来，令狐寂起初并没有明白小黑的意思，不过后来倒也明白了什么，沿着小黑的视线往远处看出。


    这一看，却看出令狐寂一身冷汗。


    只见在另一个地方的遥远处，亦有一片绿洲在荒漠之中扭曲。


    “难道这个是真的？”令狐寂猜测道，或许先前看到的那个只是一个幻影罢了，“东方云海空复空，神仙出没空明中。荡摇浮世生万象，岂有贝阙藏珠宫。”这是先辈大能对幻境的大致介绍。


    就在令狐寂决定往第二个绿洲的方向前行时，在令狐寂正右方又有一片一模一样的绿洲缓缓出现，令狐寂甚至亲眼见证了这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此时已经是被震撼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但是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环顾四周已经满是绿洲的幻影，同时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霎时涌入令狐寂两人心中，看着环绕在四周的绿洲，令狐寂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才是。


    令狐寂怎么也想不到，在这荒漠之中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或许现在看到的那些全部都只是幻影罢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绿洲。


    传闻也只是一些经过此地的人如令狐寂这般看见的幻影罢了。


    但是令狐寂可不甘心，既然有其幻影，那么必然就存在其真身，或许，只是还没有被发现罢了。至于那什么守卫者多半就是那些人瞎编乱造以用来震慑世人不要前来寻找这个绿洲罢。


    “怎么办？令狐寂？就这么回去吗？”韩春霖扭头看向令狐寂，等待着令狐寂的回答。


    令狐寂很不甘，但是面前这般情况确实没有半点办法，因此也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嗯，先走吧，在这荒漠之中也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了。到时候和铁匠铺老板解释一下吧。”


    说着，令狐寂已经开始缓缓原路返回，令狐寂的走的很慢，且走几步便回头张望一眼。似乎很期待，期待一个奇迹的出现。


    奇迹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你越想要它出现，它便离的你远远的。但是当你开始对他置之不理时，它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的身旁，只是大多时候你都因为萎靡不振而将其忽视了罢！


    就这样缓缓行走了四五天，令狐寂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片绿洲的幻想。


    终于，在第二十四天的时候，令狐寂俩人回到了暮岗城之中。一路上令狐寂还斩杀了不少的异兽，好在这些异兽的实力皆不是非常的强大，否则这段路程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再次来到那铁匠铺之前，令狐寂却沉默了，看了看手中的铁剑。


    终究是要还给他吗？


    半晌后，令狐寂还是进去了，依旧是热浪朝天，但是这对于令狐寂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韩春霖则因为不喜欢里面的环境，便在门口等待。


    “老板……”令狐寂叫了一声，看着那名壮汉笑呵呵的从内部走出，心中感觉有些愧疚。


    “嗯……哦！是这位小友啊！你稍等，我现在就把那把剑拿出来好好给你查看一番！”说着，壮汉便已经重新走进内部。


    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镂空铁盒，包装之精美让令狐寂惊叹不已。


    “不是……老板，我没能找到一个价格相当的玩意儿和你交换……”令狐寂直接将手中的铁剑递给壮汉，留下一句抱歉然后就要离开。


    “等等！”就在令狐寂就要出门的一瞬间，壮汉将令狐寂叫住。


    就在令狐寂转身离开的刹那，壮汉很清楚的看见在令狐寂的双眸之中的不甘心与无比的失落。那种感觉，说是丢魂落魄形容也绝不过分。


    “你想要当侠客吗？”壮汉对着令狐寂质问道，同时壮汉的表情也难得变得严肃起来。


    “是！”令狐寂没有否认，这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令狐寂在决定前去击毙那只魔蝎时，就已经是一名真正的侠客了！


    壮汉就这么凝视着令狐寂，许久之后，忽然做出一副感慨的样子道：“早在我还小时，也想要当一名侠客，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终究是不能完成这个梦想。但是，我觉得，这把剑代表了我的意志，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完成这个梦想，那什么钱……太俗了！”


    “您……您的意思是……”


    “诶，虽然钱不要了，但是我需要你证明自己！”壮汉突然嘿嘿笑道。


    “怎么证明？”令狐寂挠头疑惑。


    只见壮汉从腰间拿出一根烟斗，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猛吸一口道：“你应该也知道的，在前一段时间不是有一个叫什么？武道大会的比赛吗？现在应该也快要结束了吧。”


    “我们暮岗城一共有十七名年轻一辈前去参加了比赛，但是仅仅回来了四位。”


    “那不是很好，其他的都还在比赛，说不定能拿个好的名次。”令狐寂随口说道，但下一刻便明白了壮汉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呵，都死咯！而且回来的那几个也都是重伤，只有我们城主的儿子因为投了降，因此还算是无恙。”壮汉拿着烟斗吞云吐雾道，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嗤笑，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无奈。


    “算了，城主那家伙，你也不好惹……这样，在暮岗城最东北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地洞，地洞下面是一个底下擂台，说是让侠客再次决斗，但实际上其实就是一个赌博场罢了。嗯……你跟我来吧。”


    说罢，壮汉对店内的几名打铁匠招呼一声便带着令狐寂前往那个地下擂台，而韩春霖与小黑则在此等候。


    铁匠铺距离地下擂台不会很远，但是在途中令狐寂也想了不少。


    这个所谓的地下擂台，估计和当初了令狐寂遇见的那个修罗场有些相似。具体如何，还要一探究竟。


    不过对于令狐寂来说，多半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走入底下擂台，确实一阵的人声鼎沸，可见在这里比赛亦或是赌博的人并不少。


    这里装饰的非常普通，甚至是简陋。有些墙壁甚至就是糊了一层泥巴在上边，几只快烧完的火烛在其中忽暗忽明地闪烁。暗红色的蜡油凝固在稀烂的地面上。


    壮汉似乎对这里挺熟悉，七拐八拐便来到了最终的擂台，应该平时来这里不少次吧？


    “来，就这孩子！”壮汉突然对着内部呦喝一声，同时拍了拍令狐寂的肩膀。


    接着，来了一名少年，目光寒冷的凝望着令狐寂：“就是你要挑战我？”


    令狐寂愣住，挑战？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他？你还是先把钱给我吧。”少年面不改色，向壮汉伸手道。这时候，令狐寂也注意到了这名少年所使用的武器乃是一把火红色的五尺长枪！


    “呵呵，不必了，我相信这小子，你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上次不是还叫我带一个能打的过来吗？现在来了，怎么，你怕了？”壮汉扭头看了一眼令狐寂道，那眼神，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某件物品一般。


    “当然不会！”少年的表情终于是有些变化，缕缕怒色涌上脸庞。同时，少年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令狐寂，接着便冷笑一声，“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打的，来吧！”


    说罢，少年便领着令狐寂走到一个较为空旷的场地之内，周围一样有不少人。甚至不少和令狐寂年纪相仿的少年，手持武器，在周围观战，神色各异。


    “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令狐寂对壮汉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还是给你发现了。”壮汉挠头笑道，“对，这里说白了就是一个贩卖侠客的地方。”


    “贩卖侠客？”令狐寂蹙眉诧异道。


    “对，就是贩卖侠客。这里的每一个商人的手下都有几个侠客，其实和奴隶是同一个性质。然后他们会专门拿着侠客前来比赛，输了的话，这名侠客的归属便由赢了的商人所有。他们没有自己的权力，而这个少年是前一段时间一名男子带来的，几乎将这里所有的侠客都赢走了。”壮汉解释道，“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就是我的侠客。赢了他，他就也是我的了。”


    “赢走了那些侠客有什么用？”


    “这你就要问他了，这就像是他的奴隶一般，二次贩卖？亦或是当个出气筒用来折磨？”


    “请。”这时候，那名少年对令狐寂提醒道。看他那副表情，就像是忍不住要将令狐寂击杀。


    很快，令狐寂便和那名少年来到了所谓的擂台之上，实际上就是用泥巴铺砌而成的一层几寸高的平台罢了，要多简陋有多简陋。


    “这小子就是这一次的挑战者吗？”


    “这也太菜了吧！恐怕撑不下十招！”


    众人对令狐寂的实力感到质疑，但是令狐寂就像是未曾听见一般，丝毫没有理会一二。


    “我来了！”少年大喝一声，便提着手中长枪向令狐寂奔去。


    令狐寂倒是很悠闲，很是随意的躲避着少年的攻击，拿着铁匠铺定制的长剑摆弄，满是赞叹之色。


    凡是令狐寂提出的要求，几乎都完美的复刻了出来，一般的铁匠可没有这般功力！


    虽说如此，但也绝非惊世之作，只能算得上一般的上品，在锻造工艺上还存在着些许瑕疵，要是能将拂尘要回来，那便是最好的了。


    “去死吧！”少年愤怒道，他发现令狐寂根本就没有将他看在眼中，对于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啊……”


    蓦然，一个身影轰然倒下，但却不是令狐寂，而是那名少年的身躯。


    令狐寂仅仅就是一剑刺出，强大的剑气便让少年倒地不起。


    “你之前说，只要赢了，这个人就归你了是吧？”令狐寂回首向一脸惊骇的壮汉说道。


    “嗯……对！”壮汉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少年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同时也在疑惑，这小子还想要做什么？


    只见令狐寂猛地将剑指向周围一群人，“还有谁要挑战？我来解救你们！”


    “哈哈哈哈……解救，你是怎么想的，解救？我们这些人从小就是孤儿，虽说生来为奴隶，但是就算不作奴隶了，你养我们啊！”先前的那名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对令狐寂歇斯底里般嘶吼道。


    当一个人未曾见到过光明，那么他便不再会恐惧黑暗！


    但是当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即便有人想要拉他一把，亦会被其无情拒绝！


    “小子，走吧！”壮汉明白了令狐寂的意思之后便赶忙阻止令狐寂，并向前悄声道，“这些人背后都是有势力的，不然你以为这个地下擂台是怎么存在这么久的？”


    令狐寂是要将这里所有的奴隶先赢到壮汉的手下，然后再放了他们，这个想法无疑很好，但是不现实。令狐寂实在看不下去这些活在黑暗之中的人们，心中的那抹软弱驱动着令狐寂将他们带向光明！


    对于令狐寂来说，这才是侠客！


    令狐寂环视四周，看着那些蠢蠢欲动而又胆怯羞涩的少年亦或是青年。


    “我来解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