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蛟

    “这……这就是绿洲吗？”韩春霖呆滞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得引入眼帘之中的无数惊艳，一直从脚下延伸至天际深处的碧绿，各种珍奇异兽与野原之上悠悠然的缓行，丝毫没有因为韩春霖的到来而被惊吓。野原的正中心则是一片幽蓝的湖水，映照着满天的霞云。


    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之像！


    湖面上水雾弥漫，变化万千，实属绮丽！


    微微敛息屏神，便能听见万鸟争鸣，徐徐清风。


    呼吸之间皆感觉心旷神怡！


    谁能想到，这般美丽绝伦如幻境般的场景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并且还处在这么一片死寂沉沉的荒漠之中！


    “但是，我是怎么进来的？”韩春霖如梦初醒一般，握了握有些颤抖的双手，回眸望向过来的方向。


    却依旧是一片无边无垠的原野！


    “该不会出不去了吧？”韩春霖自语道，说着，将自己的手往正后方伸出，却骤然消失在空中，从手指到手腕，再到胳膊。


    隐约间，韩春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索性直接将自己的头猛地往那个方向探去。


    果不其然，这就好似一道传送门一般，乃是使内部与外界沟通的结界。只要记住这个方向，那么出去之后便是炎州。


    那，这里面又是哪里呢？


    韩春霖的心中依旧有无数的疑问，在这里做下标记确认无误之后便让小黑带着自己与令狐寂在这片原野之中瞎晃荡。


    一时间，韩春霖差点便因为这里的景色而忘记了自己的背后还有一股奄奄一息的患者在等待救治。


    恍惚间，韩春霖已经绕着这个巨大的湖泊行走了整整一圈，除了一些没曾见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过的异兽，一点其他的异象都没有。且这里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亮堂堂的，没有昼夜之分。


    “难道先前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韩春霖猜测道，但是在这也走了一段路，别说人影了，就连先前的那道声音都没有再响起过。


    “不行，我还要救令狐寂呢！”韩春霖使劲的摇了摇头，接着便俯首观察地面上的种种药草。虽说韩春霖本身对这些了解甚少，但是在跟着令狐寂游历的这段时间，倒也认识了一些较为常见的药草，虽说药效不若有起死回生的仙草那般的功效，但是稍微治疗外伤还是不成问题的。


    确定好目标之后，韩春霖便开始一株一株的从地面上摘采药材。


    却因为韩春霖第一次干这件事，且不是非常的了解，常常一不小心便将药材连根拔起！


    要知道，有些药材只需要摘下一片叶，亦或是一小段茎即可。这样，即便药材被摘取了一部分，过一定的时间仍可以生出。但若是将其连根拔起，那便是毁其根本，想要再长出这么一株药材恐怕便不是时间可衡量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令狐寂在舀取灵乳液时，没有将其完全舀走的原因。


    但是韩春霖哪知道这些。


    莫约半个时辰以后，韩春霖才气喘吁吁的捧着几十把药材从远处跑来，小黑在在段之间里倒也不闹，双眸惘然的看着周围，就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似的。


    接着，韩春霖便开始断断续续的将手中的草药按照令狐寂先前的样子研磨成碎沫，然后再用点水将其糊成一团，以作备用。


    但是紧接而来的的问题不禁让韩春霖双颊发红。


    令狐寂受伤自然不止是四肢，包括腹部，胸口等等。但韩春霖还仅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对于这些事自然是较为害羞。


    但是看在令狐寂受伤这般严重的情况下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前去帮令狐寂治疗伤口。


    对于令狐寂这身破烂不堪的衣物来说，也没有什么解开不解开的说法了，轻微的一撕便是破裂开来，露出一身满是血渍的肌肤。


    其实令狐寂的上半身韩春霖并不是第一次见了，早在令狐寂吸收灵乳液的时候便被韩春霖给看了个遍。


    但此时仍是非常的羞涩。


    话是这么说，但是韩春霖的动作却是一刻也不曾停缓，直接将令狐寂身上的绸布放入中心的湖泊之中浸洗，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令狐寂的肌肤。这种凹凸有致且无比结实的肌肉让韩春霖忍不住张了张嘴，丹凤双眸中满是温柔之色。两颊的红晕与柔和的曦光混合在一起，为韩春霖增添的不少的姿色。


    将血渍擦拭干净之后则露出一副纤尘不染洁白如玉的肌肤。


    “这……还是个男人吗？”韩春霖惊讶道，不过也没有多想，很快便将先前磨成糊状的药材涂抹在令狐寂的伤口之上。


    之后，韩春霖貌似发现这湖水有种特别的功效，对令狐寂的刀伤亦有不小的功效。


    但此时韩春霖也不敢瞎做什么，毕竟谁知道这湖水还有什么作用，若是用得不好，反倒对令狐寂不利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接下来就是清洗腿上的伤口了。


    还是那个流程，只不过，韩春霖之擦洗到膝盖之上一尺的位置便是停了下来，再往上的话，对于韩春霖这个小姑娘来说便是太过于为难了。


    将这一切都处理好之后，韩春霖看着周围的一片仙境，难免心生倦意，莫约半刻钟的时间，居然靠着令狐寂睡了过去。


    …………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韩春霖醒来的时候，这里的天还是那般的亮堂。


    周围依旧是无数的珍禽异兽，好似一切都没有改变。当下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小黑此时也在睡梦之中，不同的是，小黑是站着睡的，这也是从其先祖那遗传下来的生活习性吧？


    当韩春霖再次查看令狐寂的情况的时候，令狐寂已经好了不少了。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下来，接下来便只需要一定时间即可。


    想着，韩春霖再次用令狐寂的衣物浸洗在湖水之中，将涂抹在令狐寂身上的药糊擦去。


    这一来一回，便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骤然！


    又是一阵苍老的声音悠然响起，那是一种亘古永恒的气息。


    “人类……为何来此……”


    伴随着这浑厚的声音在天地间荡漾，大地也开始不断的颤抖，同时，在最中心的那湖泊的，竟如沸腾一般不断的冒泡。


    “我朋友受伤了，带他过来疗伤！”韩春霖深吸一口气道。


    就在韩春霖话音刚落的瞬间，那片湖泊骤然炸开！


    几百丈高的水柱直冲云霄！倾撒在韩春霖小黑以及令狐寂的身上。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伴随着水柱一同给冲了出来。


    “可是实话？”


    只见一只近百余丈长的蛟就那么盘在高中之中！


    百余丈长的躯体上皆是淡淡的幽蓝色的鳞片，在曦光的照耀下粼粼发光，同时还有一股无比的锋锐之气于散发而出。


    有四足，两角。每一足上有四爪，角没有分岔，而是有些短且直。


    深蓝色的双眸中好似又蕴含了一方天地，星河运转，天地演化。


    一旁的小黑甚至已经做出一种臣服的动作，这是一种上级与下级的关系！


    包括周围的无数异兽亦是如此，皆匍匐在地，对着巨蛟完全的臣服，甚至是恐惧！


    可见蛟在万兽之中的地位是相当的高，这是流淌在血脉之中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再加以改变了，生来如此。


    “是……”韩春霖此时已经惊讶的说话都有些打颤，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仰视着高空之中的那只巨蛟。同时心中意识到，这家伙的声音不就是在炎州时那名老者的声音吗？


    难道说，这蛟就是那声音的源头？


    韩春霖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因韩春霖的某句话而暴怒，对他们做些什么，别说现在令狐寂昏迷，即便是令狐寂全盛时期，都不可能与这蛟有一战之力！


    看这个情形，这只蛟已经有四五百年的岁月，再过上个七八百年便会引来天劫，只有在通过天劫之后才能真正的化龙。


    当然，这些都只是典籍中记载了，具体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


    “报上姓名！”


    巨蛟再次开口道，同时缓缓地从高空之中盘旋而下，目光凶狠的凝望着韩春霖。


    “我叫韩春霖，他是我朋友——令狐寂。这是小黑。”


    韩春霖战战栗栗的介绍道，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无需惊慌，吾不会对对你们做什么，亦无需这般。只是比较惊讶。”巨蛟重新盘旋在原野之中的巨大的湖泊之上，这种语气，就好似一名暮年迟归的老者，“好像有四百多年了吧？还是第一次见着人类。”


    韩春霖表面上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在这种荒漠之中，谁能进来啊！


    “你这朋友，受伤了？”巨蛟见韩春霖没有说话，在注意到一旁的令狐寂之后便开口问道。


    “嗯！”韩春霖试探性的问道，“你能帮帮他吗？”


    “有何不可？”巨蛟愣了一下猛地答道，“等会将他泡在那湖里一段时间即可，当初这里还是一片鸿蒙之时，我便是从那诞生。虽说经过了这段时间以后这湖水的灵力大多被我吸收，但所剩下的对于治疗这皮外伤确实绰绰有余。”


    “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吧，人类……不，韩春霖。”


    只见巨蛟突然靠近韩春霖，将自己一个人高的脑袋趴在地上，百余丈长的躯体则盘在后方。


    韩春霖此时已经被惊吓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同时心中也是一阵的郁闷，这还是一只蛟该有的样子吗？完全失去了我对蛟的印象啊！


    然而事实便是如此，万物本善，或许只因信念不同，久而久之方才有了敌对之意。


    但是对于这只刚刚诞生了不到千年的巨蛟，此时的它自然不如典籍中的蛟那般凶戾，虽说其实力来说并不会相差多少。若是真的进行生死搏斗，明显后者胜的几率更大。


    半晌后，韩春霖才从呆滞之中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对这蛟讲述外面的世界——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