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谁干的？
“你是早产儿吗”
话音刚落，湖底陷入一片死寂。
硕大的独眼先是微微扩张，随后几乎要把湖水冻结的阴寒杀气从祂身上涌出。
“人类。”
第一次，星之眷族开口说话了，声音出奇的诡异，像是两把锉刀剐蹭，又在中间倒了一盆粘稠的润滑液。
“轰！”
水流被触手撞碎，足有水桶粗细的巨大触手鞭子般抽来，力道足以击垮楼房的沉重梁。
虽然有心感受一下自己的肉体强度，但面对比深潜者要高级得多的星之眷族，布鲁斯还是选择了从心。
脚下踩水，布鲁斯脖子微微后仰，轻松躲过了第一条触手。
但星之眷族此刻已经陷入疯狂，被泽维尔解剖的痛，被人从母体中生生拖出的恨。
以及布鲁斯那一句，早产儿。
这一切，将星之眷族生生的激怒了，祂是伟大的克苏鲁的眷族，怎能容忍一只卑微虫蚁的冒犯！
十二根触手将水底绞成漩涡，彼此重叠，交相掩护，顿时编制出一张死亡之网，在十二条触手下，连一条鱼苗都跑不了。
布鲁斯瞳孔闪烁，眼球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转动，突然他双手握拳，一把掏出了怀里的玻璃瓶子。
“就决定是你了，去吧，无敌喷火龙！”
巨力加持下，玻璃瓶几乎瞬间抵达星之眷族面前，巨大的独眼早早发现了这枚小东西。
看清了玻璃瓶上的繁复咒文，星之眷族心中一凛，以为是什么魔法道具，立马张口喷出一道水箭击碎玻璃瓶。
“咔！”
瓶身碎裂，连同上面的咒文也失去效果。
水底，一道红光闪烁。
还没等星之眷族反应过来，猛烈的热浪便冲在了祂的独眼上。
“啊——”
被束缚了一天的炎之精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看见面前的独眼，想都没想就糊了上去。
眼球遭受重创，星之眷属的触手顿时失去控制，布鲁斯单手握拳，狠狠打在一条触手上，借助强大的反作用力，迅速脱离包围圈。
这时候，星之眷属也反应过来，炎之精毕竟还无法和祂正面对抗，更何况这里是在湖底。
给独眼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后，在星之眷族愤怒的吼叫中，炎之精被聚拢的湖水彻底熄灭。
残余的烈焰蒸腾水汽，化作冲击破破开湖面，像是鲸鱼换气般的场景再现。
“枯萎！”
冷不丁的，一声饱含恶意的污秽低语在星之眷族耳边响起。
带着强烈恶意的能量脉冲穿过十二条触手，重重撞在了星之眷属受创的独眼上。
“啊——”
巨大的独眼再也无法承受，被能量脉冲命中，像是腐烂的血肉被按下了加速键，迅速化作一摊粘稠液体。
痛苦，身体被侵蚀的恐惧，让星之眷属在水中疯狂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站在水底，布鲁斯仰望着头顶上的怪物，嘴角裂开，笑容逐渐扩大。
“枯萎！”
又一次，他张开嘴，吐出无声的恶毒诅咒，右手摆出一个奇异手印。
维瑞之印，增强施法的效果。
体内魔力波动，强大的魔力聚拢，在他咽喉凝成一团，伴随着施法完成，污秽的能量脉冲再度击中星之眷属独眼的伤口。
直达大脑。
感受着体内充沛的魔力，布鲁斯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灵感有多么恐怖，在意志和理智被两种神话生物的组织增强后，这种强大的巫师天赋，终于开始展露头角。
“枯萎！枯萎！”
一道道恐怖的能量脉冲，从四面八方击中星之眷族的身体，一块块躯体被枯萎术侵蚀，化作浓水。
可祂却居然毫无反抗能力，痛苦折磨着祂的精神，让祂连基本的波涛都无法召唤。
十二条触手侵蚀殆尽，只剩下残破不堪的身子，像个刚生出来就被扯断的胎盘。
布鲁斯游了上去，看着微微跳动的“胎盘”，他伸出右手，想了想，害怕枯萎术将最后的血肉腐蚀，最后单手握拳。
“砰！”
血肉纷飞，于此同时，也耳边响起提示。
【发现可提取神话生物组织，是否提取。】
来了。
布鲁斯笑的很开心，果然要尸体才能提取。
“提取。”
【正在提取神话生物组织，请稍后。】
【提取成功！】
……
“好强的魔力波动。”
岸边，路德维希抓住泽维尔的手臂，狂风拖着两人的身体朝湖中刚才水面爆炸的方向前进。
漂浮在空中，路德维希单手下劈。
“忘却之波！”
庞大的魔力在湖面沸腾，平静的水面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感召，化作最虔诚的信徒。
宛若摩西分海般的奇迹，路德维希带着一脸自责的泽维尔缓缓落下。
湖底的一块石头上。
“胎盘”样的血肉静静躺在那里，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
路德维希的脸色微变，他连忙带上一副白手套，迅速将湖底的血肉拿起，感知一番后。
“星之眷族……死了？”
“这不可能啊？”
他迅速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泽维尔，你确定星之眷族离开的时候是完整的？你没有用圣剑把他的核心重伤？”
路德维希怀疑，刚才的魔力波动是星之眷属死亡的预兆。
星之眷属的出生是意外，本来状态就很差，很可能是泽维尔用圣剑将其重创，祂在逃跑的中控制不住生命的流逝才死亡的。
“不要怀疑我的记忆，星之眷族走的时候，生命力旺盛，我那一剑不可能杀死祂。”
泽维尔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冷漠。
“还是说，你又想把功劳乱扣在别人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路德维希猛地加大嗓门。
“那你是什么意思？”迎着泽维尔冷漠的眼神，路德维希张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转头看向星之眷属的残骸，眼色严肃起来。
杀死星之眷属是一回事，但想要将这种层次的神话生物打的只剩下一团血肉。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路德维希嘴唇蠕动，咒文吐出，魔力笼罩血肉。
“血肉崩坏，彻底分解，这是枯萎术啊！”
路德维希的语气中充满着难以掩饰的惊诧。
枯萎术是一种极其强大的魔法，能够将生命一点点彻底分解。
但枯萎术的施展条件极其苛刻，不仅施法的威力和魔力成正比，施法者还得具有能承受疯狂冲击的意志。
“用枯萎术把星之眷属融成这样一摊血肉，这得需要多少魔力。”
“学校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人？”